第14章 陣？
「我會成為兇手？！」肖劍整個人有些發懵。
自己作為治安官正在追查兇手，怎麼會在進入房間后，反而變成了兇手？
沈維這番話讓他無法理解。
「肖哥，你只要不進屋，就在屋外查看就行。」沈維繼續道：「我馬上到！」
就在剛才，將那名叫張良仁的弔死鬼解冤釋結后，他催動了腦海中的戒尺，在戒尺虛影出現的瞬間，對著那弔死鬼就是一戒尺壓了下去。
弔死鬼魂飛魄散，而沈維心中也再次有了一種熟悉的獲得感，這是他對「功德」的理解。
通過鎮壓這隻十傷厲鬼，不僅收穫了功德，更是對戒尺的掌握又有了一些新的感受。
沈維明白，這東西可能也是在靠吸收功德獲得成長。
收了戒尺，他拿出手機對著地面的暗紅色眼睛拍了一張照，然後用床上的被子將其遮掩，打開門將門後面昏迷的周小天和另一名治安官拖出了房間。
屋外那守候的治安官已經在呼叫更多的治安官隊伍過來支援，小區外面先行趕來三輛附近巡邏隊的車，荷槍實彈的巡邏隊員陸續進入小區，往這個方向靠近。
「叫救護車。把房間圍住，暫時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你們也不要進去！」沈維道。
他雖然目前只是個實習治安員，連正式編製都沒有，但剛才連董振武這種刑偵隊大佬都聽他的話主動退出現場，這名治安官根本沒有多想，立刻照辦。
通過耳麥式對講機的聯繫，董振武和姚琴先一步趕到城鄉接合部區域，來到那三層小洋房的樓下。
等沈維趕到時，肖劍已經從二樓下來，與他們匯合。
「沒有進這些房間吧？」沈維問。
肖劍搖頭：「當時情況很詭異，我本來就在遲疑到底要不要追進房間，你和姚琴就剛好給我發出了提醒。」
「龐志呢？」
「我看見他跑進了二樓房間。」肖劍指了指二樓走廊，「在此之前我曾開槍擊中他，雖然不是心臟，但肯定擊中了肺部，不過這傢伙反而越跑越快，好像根本沒有受傷似的。我懷疑他那臃腫衣服裡面穿了一件防彈衣。」
「會不會是腎上腺素的原因，導致看起來好像沒受傷，實際上這會兒倒在二樓屋裡，已經起不來了。」董振武推測。
姚琴道：「你們說的都有可能，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根本不懼子彈，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
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龐志不是鬼魂，可以忽略子彈的物理攻擊，雖然他的手段很詭異，但只要躲著藏著不敢正面對抗治安官，他就擺脫不了人類的弱點。
「現在我們怎麼辦？」肖劍看向沈維。
沈維仰頭注視著二樓走廊，回道：「在剛才殺掉第二隻十傷厲鬼后，我忽然想到姚琴姐在兇案現場提出的三個疑問，也就是死者為什麼剛剛死亡、為什麼又爆裝備，而且又是在剛好被人發現的時候，所以心中有了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
聽了沈維的話，不光是董振武和肖劍，就是姚琴也當即往前一步靠近他，滿臉關切地詢問。
因為這一切實在很可疑，而姚琴和董振武雖然疑惑，卻也根本想不到答案。
就聽沈維一字一句道：「整個兇案現場，在我們還沒靠近時它實際上並不是兇案現場，而是處於一種非常微妙、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狀態。如果非要描述的話，或者可以用一個詞來解釋，那就是——陣法！」
「陣法？！」
「對，在外人沒有進入以前，兇案現場實際上並沒有發生。」沈維道：「而一旦有外人打破了那種微妙狀態進入到現場時，陣法被啟動，兇案現場發生，所以我們看到的死者剛剛死亡，還有爆出來的裝備也是剛剛才掉出，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不久前才發生一樣。因為這的確是剛發生的，而且還是由闖入現場的人自己所觸發！」
「所以你剛才說，我一旦進入某個陌生房間，可能就會成為兇手？因為我可能觸發另一個兇案的發生。」肖劍有些明白了。
董振武眉頭緊皺，感覺自己幾十年的辦案經驗在這一刻完全不起作用，甚至三觀也和其他人一樣變得稀碎，此刻腦袋裡只剩一團糨糊。
而姚琴則是眼睛微亮，快速點頭：「三九仙經、符籙、幡、陣法，我就說我之前的推測可能是正確的。」
「你們守住這棟樓的外面，我檢查裡面。」沈維搓了搓手，在連續搞定了兩隻十傷厲鬼后，他對於如何應對眼下這種詭異局面已經更有信心。
看著沈維靠近房屋的背影，董振武低聲道：「可能龐志早就已經從後門跑了。」
姚琴點點頭：「不過也可能跑不遠，因為這裡如果是第三個兇案現場的話，爆出來的裝備他不得不重視。這是他布的局，布的陣法，那些裝備中有的東西他可能也很需要。」
肖劍道：「我去後面看看能否截住他。」
「小心點！」姚琴提醒。
下一秒她微微低頭，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如果爆出來的裝備對龐志很重要，那他為什麼不自己觸發兇案現場，而是……」
沈維已經來到一樓的窗戶前，裡面沒有拉上窗帘，他探頭一瞧，就見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中年男子倒在房間地上，一動不動，看不出到底是死亡還是昏迷。
中年婦女躺著的地方更靠近窗戶，所以剛才肖劍看到的人影就是她，並沒有看見那個男子。
沈維一邊內觀自己腦海中的戒尺，一邊仔細感應這屋裡有沒有什麼異樣。
這兩人身上都沒有什麼傷口，也沒有見到地上有血，最重要的是，兩人雖然閉著眼睛，但看起來眼瞳還在，眼窩並沒有凹陷。
很快他確定這裡面似乎是正常的，將房門推開一絲縫隙，伸手進去虛握了一下，戒尺虛影隱隱出現，但仔細看卻並沒有。
房間里的確沒有什麼異常。
沈維走了進去，來到那中年婦女身前，將手伸到其鼻間，發現還有呼吸，而且很平穩，似乎只是陷入昏迷。
將這中年婦女的身子翻過來，就見她的身下壓著一個用硃砂畫的小一號的暗紅色眼睛，比起剛才的畫粗糙了很多。
這是造成這女人昏迷的主要原因，只要一直壓著這個圖案，說不定她就會一直陷入昏迷中，直至餓死或者渴死。
翻起那中年男子的身體，同樣也是小一號的暗紅色眼睛。
沈維將兩隻眼睛用手機分別拍照，然後用屋裡的毛巾遮住圖案后，將兩人移到一邊。
沒有了暗紅色眼睛的詭異壓制，他們說不定很快就能清醒過來。
隨即沈維查找了屋裡其他角落，沒有再發現其他人，他往二樓走去。
進入二樓走廊，站在剛才肖劍站著的位置，往那漆黑的敞開房門的屋裡看去，果然什麼都看不到，只是濃如墨汁般的黑色。
一股詭異感油然而生，進而產生心悸。
這與剛才在一樓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如果這是第三個兇案現場，剛才肖劍在著急追蹤龐志的情況下，說不定一頭就已沖了進去。
沈維也不敢直接進去。
他再次開始內觀腦海中的戒尺，隨即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透眼前這片黑暗。
片刻后，這個動作果然起了一絲作用，那濃墨般的黑色彷彿被撕開了一層，露出一片灰濛濛的景象。
二樓屋中有一張大床，床上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子躺在上面。
這女子較為年輕，眼窩凹陷，沒有了眼珠，上身穿著淺色睡衣，下半身不著片縷，她肚子高高鼓起，雙腿撇開，似乎正在產子，表情痛苦至極。
在大床的旁邊地板上，蜷縮著一個年輕男子，似乎是這女子的丈夫，他同樣沒有了雙眼，臉色蒼白，一張臉皺成一團。
看樣子這兩人都還沒死。
最詭異的是，房間里的畫面彷彿正在播放的電影被按了暫停鍵一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