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懷疑
接到報案后不一會兒,就在街邊巡邏的治安局巡邏隊趕來。
這支隊伍總共有五個人,均是全副武裝,防爆背心、治安官專用配槍、電棍、匕首、對講機、強光手電筒等等。
這五人分出三個人打開強光手電筒,掏出手槍進入了沈維的房間,另外兩人守候在門口。
片刻后屋裡面的燈被打開,那三名巡邏隊員走出房間,表示什麼人都沒看見。
不過他們依然相信沈維的描述和遭遇,因為屋裡面的卧室和這客廳門是實實在在被損壞的,沈維一個人可鬧不出如此大的動靜。
並且沈維的雙腳和地板以及床上,都留下了鮮紅血跡。
當然這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傷口造成。
很快救護車趕來,在此期間沈維試著打電話給董振武和肖劍,但電話卻一直打不通,他只得打給了治安局辦公室的姚琴。
姚琴原本已經在休息室睡著,接到他的電話后瞬間清醒,並且很快聯繫上了董振武他們。
那邊的搜查暫時告一段落,董振武和肖劍聽聞沈維這邊遇險后都是一驚,立刻從兇案現場趕到了沈維被送去的市第二醫院,姚琴則是從局裡趕了過去。
在醫院一匯合,了解沈維只是手臂傷口較嚴重一些,已經包紮消毒,還好沒傷到骨頭。
而在他被撞飛出去時,已經將身體躬起來,並在撞壞門板和跌落的瞬間最大程度地保護了頭部,所以只是身體受到了震動,休息一陣子就能恢復。
「董隊,快讓人看一下任柄權的屍體還在不在!」沈維提醒。
實際上在聽完他的描述后,在場的人包括經驗老到的董振武在內都是一臉難以置信。
董振武並沒有立刻拿出手機,而是對坐在病床上的沈維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那攻擊你的人是觀雲小區兇案的死者任柄權?」
之前發生兇案的老式小區名叫觀雲小區,目前死者任柄權已經被運回法醫那邊的解剖室進行解剖。
解剖室里不僅有治安官陪同,還有三四個法醫在場,所以要說屍體活過來又跑出去的話,董振武很難相信。
況且屍體逃走後還要穿過那麼多街道,雖然此時是凌晨,但街上依然有行人車輛,還有大量監控探頭,不可能沒有發現如此重要的異常情況。
沈維重重點頭:「我確定是他,他的眼窩裡沒有眼球,死的時候穿了一身灰色運動衣,我的印象很深刻。」
董振武拿出手機,略一遲疑,還是撥打了法醫的電話。
那邊接通后,他開口問道:「老卓,那……呃,那觀雲小區兇案的死者,呃,還在不在解剖室?」
電話那頭傳來卓法醫有些驚訝的聲音:「你這不明知故問嗎?我現在都還在解剖任柄權的屍體。」
董振武繼續問道:「你一直在屍體旁邊,沒……沒有離開過?」
「老董啊。」卓法醫在那邊關切說道:「都五十多歲的人了,辦案的確重要,但不要一直熬夜啊!你看你神志恍惚得這麼厲害了,趕緊去休息,累壞了身體我可不想去醫院看你。」
董振武露出苦笑,說了聲「好」,隨即掛斷了電話。
「屍體一直在解剖室,卓法醫斷定任柄權從沒有離開過。」
這次輪到沈維愣住了!
他敢肯定剛才的遭遇不是幻覺,但事實證明任柄權的屍體根本沒有離開過解剖室,那攻擊自己的是什麼。
「十傷之一:殺傷!」他暗自嘀咕。
腦海中的黑色戒尺所表達的意思是,任柄權死於殺傷,這屬於十傷之一的一種死法。
而通過這種死法會讓死者在死後變成十傷厲鬼,要想破掉這十傷厲鬼,需要解冤釋結方可。
所以那攻擊自己的東西的確是任柄權,只不過不是他那有形的屍體,而是……鬼魂!
「看來這個世界是有鬼的。」沈維自言自語。
病房裡的人都聽見了他的話,不過沒有人出聲反駁,因為今天在遭遇到這起兇殺案后,發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他們都無法解釋,包括死者身體周圍爆出的裝備、三樓屋裡那些被掏掉眼珠子的動物、插在桌上的古怪的幡,以及毫無迷藥痕迹卻致使三名治安官昏迷等等。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作聲的姚琴道:「那觀雲小區也很奇怪,董隊他們在樓內的時候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怎麼都打不通他們電話,但一離開那棟樓,信號就滿了。要知道,旁邊一里內就有個信號塔。」
董振武證明了姚琴的說法:「是的,起初我們以為樓內有屏蔽器,但其他居民說兇案之前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在兇案發生后所有信號逐漸開始消失,後來連我們的對講機都無法正常使用。」
沈維總算知道為什麼自己剛才打他們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此時肖劍坐在病床床沿,看了看沈維受傷的手臂:「你小子是學院里的搏鬥冠軍,身體素質又好,竟然都搞不定那偷襲你的人,是不是當時也被葯迷了?」
沈維道:「不是,我很清醒,也確信那個人就是任柄權,嗯……可能是鬼魂!」
「對了,那些掉落出來的物品,你們檢查了沒有。」趁這個機會沈維問道。
肖劍一聽就來了精神,一掃滿臉疲憊,回道:「當然檢查了,那些東西有一把牙刷、一顆金戒指、一個裝錢的布袋、一把銀色小刀,一雙皮鞋、一個卡通髮夾、四支墨水筆,還有大量紙幣。」
「本來還有一把黑色戒尺。」董振武補充。
「對!」肖劍點點頭,繼續道:「那把牙刷、髮夾和墨水筆看不出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不過金戒指是真金的,銀色小刀也是足銀,還有那裝錢幣的布袋裡真的有很多錢幣,但不是我們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錢,好像也不存在於哪個朝代。而那雙皮鞋……」
說到這兒,肖劍嘖嘖搖頭:「很古怪,很古怪,董隊讓暫時保密,我只能告訴你它很古怪!」
現在知道沈維身體沒有大礙后,董振武的神情也放鬆下來,微笑道:「皮鞋的事以後再說。」
看來關於皮鞋的古怪,他們現在還不想透露給沈維。
說到這兒,他也坐在病床床沿的另一面,對沈維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把黑色戒尺?」
沈維點頭。
隨即董振武拿出幾張照片,「這是負責勘查現場的同事第一時間在兇案現場拍的照片。」
沈維用沒有受傷的手接過這些照片,一張張看了起來,就聽董振武繼續道:「照片是在我和你進去之前拍的,但沒有戒尺,照片中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那把黑色戒尺。」
「啊?」沈維一驚。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進去后就站在黑色戒尺旁邊,說明那個東西當時肯定是在現場的,而且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照片中竟然沒有拍下來。
「我問了那拍照的同事,他說他在拍照時好像也看見了戒尺,但後來翻看照片的時候就沒有了。」董振武拍了拍手,隨即做出一個消散的動作,「那把戒尺,徹!底!消!失!」
說到這兒,沈維有種微妙感覺,董振武說這番話時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表情,似乎想要從自己的臉上讀出什麼東西。
「他在懷疑我嗎?」沈維心裡升起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