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趙辭:我正經人,你拿我配種不
第182章趙辭:我正經人,你拿我配種不合適吧?
咕嚕嚕……
趙煥的人頭如蹴鞠一般滾落在嬴玉的腳底下。
嬴玉長劍低垂,鮮血順著滿是缺口的劍面緩緩滴落。
在她的心中,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這種快感讓她彷彿置身雲霄,好像整個世界都沒有這麼美妙的滋味。
終於報仇了!
她朝王座之下掃了一眼,文武百官宗室遺老,全都整整齊齊跪下參拜新皇。
趙厲跪在最前方,聲音無比響亮:「恭迎真帝重掌大統!」
「恭迎真帝重掌大統!」
「恭迎真帝重掌大統!」
「恭迎真帝重掌大統!」
朝堂之上山呼海嘯。
聲音之中,帶著敬畏和恐懼。
但落在嬴玉耳中,卻遠超這世上最動聽的樂器。
她淡淡道:「都帶上來吧!」
下一刻。
大內侍衛押著一群人上了大殿,死死地按在地上。
這些,全都是皇室成員。
十餘位皇子,二十餘位公主,還有妃嬪長公主,全都在其中。
嬴玉淡淡道:「偽帝一脈篡位數百年,非鮮血無以洗刷罪惡。宗室之中雖不少偽帝後人,卻也為宗室盡心儘力,今日偽帝皇室替你們贖罪,殺了他們,你們便依然是趙氏族人。」
「鏗!」
「鏗!」
「鏗!」
刀劍出鞘,一個個趙氏族人上前,沒有絲毫留手。
大殿之上,到處都是滾落的頭顱,和滿溢的血水。
「咦?」
觀夢處,趙辭微微有些詫異:「怎麼其他皇子都死了,嬴玉唯獨不殺我,她人還怪好嘞!」
剛生出這個想法。
他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變成了囚服。
肩頸上也戴上了枷鎖。
然後直接被吸入了大殿。
嬴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趙辭,你身為偽帝之後,本來罪不容誅。但大虞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伱去把姬龍淵殺了,我饒你不死。」
趙辭:「……」
他有些綳不住。
大姐。
我要是能把姬龍淵殺了。
你是怎麼把我捉住的?
夢境中的趙辭,對嬴玉千恩萬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離開了朝堂。
而嬴玉。
也陷入了沉默。
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對啊!
他要是能把姬龍淵殺了。
我是怎麼把他捉住的?
不管了。
嬴玉披上龍袍,瞅了一眼旁邊的李公公:「退朝吧!」
御書房裡。
還有無數政務需要處理。
於是。
夢境之中,一年一年過去。
嬴玉無比勤政。
趙辭征戰無數。
終於有一天。
趙辭提著姬龍淵的頭回到了臨歌。
完結撒花。
只是在慶典之上。
嬴玉一直皺著眉頭。
這感覺很爽。
但不對!
自己後半段人生太懸浮了!
接著。
趙辭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皺眉問道:「你做什麼?」
趙辭上去就是兩個大逼兜。
「夢的不對,起來重睡!」
「……」
嬴玉懵了。
然後嬴玉醒了。
半睡半醒之間,她聽到了趙辭氣急敗壞的聲音。
「老爺子,要不咱們還是把她殺了吧!這個女的夢境不對勁,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做極樂夢一直在處理公務的。
這極樂夢,她就算再做一萬次,也不能為我所用。」
趙辭是真的被氣笑了。
有時候一個人幫別人引導極樂夢真的挺絕望的。
旁觀嬴玉在御書房辦公的時候。
他真的很想報警。
雖說極樂夢本來就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但這麼離譜的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闞天機微微皺眉:「若是殺了,終究還是會露出破綻,再試試吧!」
這次引嬴玉過來,最理想的情況,還是用極樂夢馴化。
若真死了,朝堂上只留著一個憨憨嬴銳,勢必會讓龍淵那邊加派後手。
畢竟。
嬴玉才是被龍淵洗腦成功的存在。
而且據獨孤晴嵐說,嬴玉因為存在特殊,不僅跟獨孤皇室有關係,還是麒沐的徒弟,最重要的是還會跟天神直接交流。
受掌控的嬴玉,自然是最好的嬴玉。
只是這回。
「原來是極樂夢!」
嬴玉坐起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嘴唇顫抖:「你……已經知道我身份了?
趙辭你怎麼逃出來的?
不對!
這是假消息!
極樂夢,極樂夢,難道藏星山谷的那些人都已經被你……」
趙辭:「嗯哼?」
嬴玉:「!!!」
一時間,她萬念俱灰。
原本還以為自己計劃頗為順利。
沒想到……爛了!
全爛了!
她自鳴得意的偽裝,在這些人面前,居然跟沒穿衣服一個樣。
像個小丑。
她的身體都在發抖。
但很快。
她就冷靜了下來,看向趙辭沉聲道:「我敗了,你殺了我吧!」
【獨孤玉兒的當前願望】:求死。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玉玉符X1。
趙辭:「……」
他有些蛋疼。
若嬴玉想著斡旋,那事情還有迴環的餘地。
因為這樣就代表著她想要求生。
只要想著求生,就依舊有心態崩潰的潛質。
可一心求死的……
難搞。
闞天機卻在一旁笑道:「你不是來補全運朝修鍊之法的么?倒也不用這麼急著放棄。」
嬴玉慘然一笑:「學到了,就有命出去了么?我的一切你們都知道了,怎麼可能讓我活著出去?」
闞天機搖了搖頭:「既然在你眼中命數已定,何不好好聊一聊?」
「聊?」
嬴玉面色發冷:「有什麼好聊的?你們現在不殺我,無非就是想讓我配合演戲拖延時間。
可我沒有半分可能配合你們,我今生唯一的目的,就是滅掉偽帝一脈,重奪皇權。
你們想要的,我不可能給。
我想要的,你們也不可能接受。
所以。
還是動手吧!
省得白費唇舌。」
闞天機笑著反問:「你怎麼知道兩者沒有折中的餘地?」
嬴玉冷笑:「哦?如何折中?你難道還打算變法,將帝位還給我們?便是你真這麼想又如何,其他人同意么?」
闞天機卻指著趙辭:「這小子就是你口中的偽帝一脈,今日皇子之中,沒有人敢跟他爭。你只要嫁給他,生出來的孩子幾十年後就會成為新皇。」
嬴玉噎了一下:「啊這……」
有一說一。
這種說法,有說法的……
趙辭:「……」
捏媽媽的。
老爺子咋天天想著給自己孫女帶綠帽子。
前腳引導自己跟祝璃的婚事。
後腳又給嬴玉說媒。
真當我趙辭是種馬么?
他反對。
但現在還是忍忍,先不唱反調了。
因為跟犟驢一樣的嬴玉,居然真出現了片刻的動搖。
只不過,這動搖只持續了一瞬。
嬴玉面色禦寒:「怎麼?闞大學士給出的折中方案,便是讓我嫁給仇人的後人。」
闞天機卻是頗為輕鬆:「前人的恩怨,一定要讓後背承擔?
要這麼說的話,你跟趙煥有仇怨,我這個孫女婿也跟他的父皇有大仇。
他若把皇位傳給趙煥最不想要的人選,你們兩個都算是大仇得報了!
既然如此,你們兩個為何不能握手言和?
況且我這孫女婿為人端正,品學兼優,長得也頗為俊俏,難道還配不上你?」
嬴玉:「……」
她有些不知道怎麼反駁。
但明顯不想接受這個說法。
搞得趙辭非常不爽,就好像誰看得上你一樣。
顧湘竹揉了揉腦袋,雖說她沒有想著獨佔趙辭,但這種為了目的,強拉硬拽著給趙辭說媒,還是讓她有些不舒服。
就感覺,自己稀罕到不行的小男人,被人當成配種的牲口用一樣。
不過想想,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於皇室而言。
床事,就是政事。
這或許是趙辭必須做的事情。
闞天機卻沒有趁火打劫,只是慈祥地笑道:「女娃娃你慢慢想,若還是覺得這提議狗屁不通,再向老夫求死也不遲。」
「我……」
嬴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現在就死」四個字咽了回去。
闞天機淡淡一笑,這才開口問道:「女娃娃,你為何那麼篤定,你的先祖是如今『偽帝』一脈害的?」
「闞老先生!」
嬴玉自嘲一笑:「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只不過偽帝想害我先祖,這件事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
天神曾自用明魂術,將他幫助先祖逃脫追殺的記憶截取出來,這段記憶做不得假。」
闞天機:「……」
趙辭:「……」
姬龍淵還真夠狠的,明魂術自裁魂魄,連帶當時的情緒都會截取出來,的確做不得任何假。
闞天機繼續問道:「所以你家先祖,要求後代擊潰母國,一起歸順龍淵,也在這段記憶當中?」
「這……」
嬴玉遲疑了,那段記憶當中,的確沒有這些內容。
但她還是冷笑道:「先祖被偽帝一脈那般迫害,怎麼可能不想報仇?」
闞天機搖了搖頭,沒有反駁,只是有些感慨道:「大虞南渡已有數百年,老夫自然不能臆想置喙。
只是史料記載,南渡之戰,當日皇帝與太子父子二人爭護舊都。
若不是皇帝自斷尾指以逼迫太子南渡,恐怕父子二人就算命隕,也會用屍身攔住龍淵蠻子南下的路。
這些……可都是正史記載。」
他沒有繼續朝後說。
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任何仇恨都不可能凌駕於先太子的氣節之上。
嬴玉沉默,因為憤怒和激動,氣息都有些不穩。
那是她的先祖,她自然早早查看過正史。
而她,心中也有些認可闞天機的結論。
可那又如何呢?
證據在那裡?
這句話,終究只是推測。
但偽帝派人坑害自己先祖,那可是實打實的有姬龍淵的記憶。
她冷哼一聲:「若闞老先生沒有證據,這種事情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闞天機微微一笑:「老夫的確沒有證據,但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嬴玉眼角一跳,不由怒道:「證據?除非先祖復生親口告訴我,不然這天下所有證據我都不認!闞老先生休要以妖言相惑!」
闞天機反問:「你怎麼知道你家先祖無法死而復生?」
嬴玉:「???」
她很想跳起來,朝這老東西牙齦上邦邦兩拳。
太氣人了!
這說的是人話么?
但很快,她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這裡是哪裡?
丹青司!
丹青……渡魂之術?
闞天機扯過趙辭,笑眯眯道:「孫女婿,給她露兩手!」
趙辭揉了揉腦袋,感覺這就像小時候過年,被家裡長輩扯出來讓表演節目一樣。
不過劇情需要。
他還是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筆走龍蛇,很快項天歌的畫像就出現了。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
似有英魂欲要重生。
不對!
不是「似有」,而是實實在在具備靈魂波動。
趙辭輕嘆一口氣:「丹青渡魂之術想要英魂再現,需要三個必要條件,一是執筆者掌握丹青渡魂之術,二是需要國運加持的丹砂,三需要畫中人的殘骸。
我老舅當時戰死淮嶺以北,屍體被龍淵人收走,就連烈魂槍也是臨死前投擲回來的,在陵園之中的也是衣冠冢。
方才我們在丹青司找了,沒找到國運加持的丹砂,不過你掌握國運法術,應當可以嘗試破解。
所以,只要找到你家先祖殘骸便可破解。
你家先祖的墓在哪裡?」
聽到這話。
嬴玉先是眼神一亮,但隨即臉色又變得無比難看。
她咬了咬牙:「先祖……也只有衣冠冢!」
眾人:「……」
趙辭嘴角抽了抽:「你先祖既然已經求助姬龍淵,為何還是只有衣冠冢。」
嬴玉目光陰沉:「姬龍淵說,先祖暮年了無生志,不想客死他鄉,便孤身南下了卻殘生。」
「這不放屁么?你也信?」
「……」
嬴玉當然感覺有些蹊蹺,但也僅僅是蹊蹺而已。
「算了!」
趙辭有些煩躁,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人,是很難講道理的。
他站起身來,朝那女子畫像看了一眼,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感覺有點虧。
老爺子之前展示了四司內部互通的手法,但因為消耗太大,所以這也是他們第一次來到丹青司。
本來以為能夠大有收穫,沒想到裡面空空如也。
彼洋的魔君,畫了一個水墨,直接把丹砂用得差不多了,僅存的一點,也給水墨做成了療傷的丹丸。
偌大一個丹青司,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雕像後面的玉柱,那裡蘊含著丹青渡魂的傳承。
可惜,自己早已經學會了。
這一波。
空軍。
難受。
他站起身:「老爺子,我們繼續吧?」
「嗯!」
闞天機靠著天材地寶,虧空的真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四處觀察了一下,確認了各個方位的卦象,最終走到了前衙處,打開了傳送法陣。
下一站。
國運司。
等趙辭和顧湘竹先行之後。
他轉身看向嬴玉:「女娃娃,跟上!」
嬴玉眉眼低垂,只能在闞天機之前跟上,現在的她心中糾結萬分,不過不管怎麼糾結,她都必須承認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這裡,自己必須順從。
所有修為被封住,她想自殺都難於登天。
老實說。
闞天機的建議讓她很心動。
卻又讓她愈發消極。
因為一旦那種可能成真,自己的一生就像笑話。
先看看吧。
嬴玉輕嘆了一口氣,她這次來丹青司,就是為了找到國運司,沒想到剛進來就被敲暈了,然後又趁著趙辭的東風找到了正確的地方。
怎麼感覺被碾壓了呢?
穿過通道。
四人又來到了新的官衙。
正是預料之中的國運司。
國運司依舊看起來比較樸素,也更像一個普通衙門。
到處都是文書。
嗯……
雕像是一個男的。
看雕像下石碑介紹,這是天元運朝的太祖皇帝,也是天元運朝唯一一任皇帝,這位皇帝在位期間,便將朝廷改成了大會制度,只有首相沒有皇帝。
「淦!」
「這人不會也是個穿越者吧?」
趙辭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也從神官嘴裡聽到過前朝制度,不過只有隻言片語所以沒太在意。
但看了看這石碑上的內容,既視感越來越強,畢竟能有這覺悟的,不太像土著……
不過這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他飛快繞到雕像身後。
玉璧還在。
那就是國運法則的傳承還在。
好事兒。
趙辭下意識探向玉璧,莫管國運是不是被姬龍淵克制,自己只要學會,就肯定不會虧,至少看看國運丹砂是怎麼做出來的。
畢竟那丹青渡魂是修改過的,離開國運丹砂就廢掉了。
只是不曾想。
他右手剛剛碰到玉璧,就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斥力。
隨後,整個人都倒飛出去。
一個踉蹌。
差點沒站穩。
「這怎麼回事?」
趙辭有些氣急敗壞,疼倒不疼,就是丟面。
顧湘竹盯著玉璧看了一會兒:「這玉璧認人,需要心境得到玉璧承認,才有可能獲得傳承。
聖教第一任教主進入懸劍司的時候,也沒有立刻獲得傳承,參透教義之後,玉璧才最終認主。
你……」
她看了趙辭一眼,輕笑中帶著一絲戲謔。
畢竟她可太了解趙辭了。
為夫為友,這小朋友是一個頂好的人。
但覺悟實在說不上高。
毀滅法則的玉璧就在總壇深處,他觸摸半天什麼都沒領悟到,直呼那是假冒偽劣產品。
後來一番大戰,才勉強將魔君的毀滅神紋,煉化了兩成左右。
若非自己以及大勢裹挾,他肯定已經找個地方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了,怎麼可能得到這些玉璧的認可?
趙辭有些尷尬,悻悻地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隨後看向老爺子:「您覺悟高,還是您去吧!」
闞天機卻轉身看向嬴玉:「你若想,可以先去試一試?」
「當真?」
嬴玉眼睛一亮。
下意識地看向趙辭和顧湘竹,生怕他們阻攔。
卻不曾想,這倆人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平靜得像是嘲笑。
她有些憤懣,立馬上前了幾步,似想要證明什麼。
結果剛踏入一丈以內。
就遭受了一陣絕強的大力。
同樣倒飛出去。
卻並未像趙辭那樣只是打了一個趔趄。
而是重重砸在牆上,跪在地上哇哇嘔血。
隱約間,好像聽到玉璧發出了一陣不屑的怒哼。
趙辭:「哈哈哈哈,香豬你看,她的覺悟還不如我呢!」
顧湘竹:「……」
嬴玉:「???」
太羞辱人了!
只是……
她抬頭望了玉璧一眼,滿眼都是挫敗。
雖然早有預料。
但這種無情的否定,卻讓她五內俱焚,彷彿看到了一個極為不堪的自己。
闞天機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緩步走到了玉璧前。
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雙手已經覆了上去。
下一刻。
玉璧便散發出了溫煦的光。
趙辭咧了咧嘴,國運法則這種最為正派的東西,果然還是只有正派的人能參悟。
自己就算了。
據顧湘竹說,魔教高層的靈台神紋大多來源於懸劍司的玉璧,只是大多到不了法則的程度。
唯一一個成功的,就是魔君。
完全感悟,好像花費了整一天一夜。
估計老爺子的時間也不短。
「走吧!我們四處轉轉,看有沒有別的收穫。」
趙辭扯過顧湘竹的手,便直接準備出門,到門口的時候,瞪了嬴玉一眼:「你也跟上來!咋,還想害老爺子?」
嬴玉顫了一下,只能快步跟上。
緊接著。
趙辭就開啟了搜刮模式。
方才在丹青司一點收穫都沒有,給他整得有點煩。
不過也沒辦法,丹青司就是一個畫畫的,雖然涉及長生法則,卻也不允許人長生。
畫出的畫像,只能用來緬懷故人,懷揣著思念之情站在畫像前,就能喚醒畫像本魂一訴相思之情,思念暫歇,本魂就會重新沉寂於畫像之中。
如此官衙,不像是個權力中心,倒更像是個人文關懷中心,自然不會有太多寶貝。
倒是懸劍司,本身就是一個暴力執法機構,所以藏著不少功法和法寶。
這國運司。
應該也有寶物吧?
只是找了一圈。
「這國運司……是不是遭過賊?」
趙辭揉了揉眉頭,情緒微微有些暴躁。
顧湘竹目光微動,轉身看向嬴玉:「你們先祖的國運法術是從哪學的,有沒有家記載?」
「沒有!」
嬴玉眉頭跳了一下:「你是說,家祖曾經到過這個地方?」
趙辭恍然:「不僅到過,甚至可能不止一次。」
難怪什麼寶貝都找不到。
如果這麼解釋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難頂!
有些敗興!
「等等!」
趙辭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嬴玉:「你說你家先祖也只有衣冠冢?」
嬴玉忽然打了一個哆嗦,腦海中瞬間冒出了無數個想法。
她之前也疑惑,為什麼先祖的墳墓是衣冠冢。
葬於故土這個說法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披露還是有點多。
若自己是姬龍淵,如果能夠偽造墳墓,肯定會選擇偽造墳墓,只可惜趙氏有認祖的秘法,即便只剩下屍首,都能判斷兩人是不是直系血親。
先祖……到底是回到大虞鬱鬱而終。
還是冒險逃離,逃到了一個姬龍淵到不了的地方?
如果是後者。
那麼他逃到了哪裡?
嬴玉心跳陡然加速,目光下意識四處找尋起來。
趙辭與顧湘竹對視了一眼,也覺得這個說法可能性不低,畢竟兩人都無比了解趙氏,顧湘竹當時頂替項瀟翎入宮,身份的可信度,都是靠的用趙辭進行血脈認親。
接著。
便是瘋狂的找尋。
最終。
一刻鐘之後。
三人站在了一座墳前。
這一座墳塋看起來無比潦草,就在國運司的最角落,好似正怕影響了國運司的格局。
看墳塋大小,墳下應該只有一具屍體。
連棺材都沒有。
小土堆上,只豎著一面木牌。
木牌,是普通的木頭。
稍微有些腐爛,但年代算不上久遠,所以勉強能分辨出上面的字跡。
嬴玉下意識念出聲來:「不肖子孫趙衡之墓。」
趙衡……
三人都怔了一下。
趙衡。
正是南渡之時太子的名字。
看著這墳塋。
他們甚至能夠想到,暮年時期的趙衡,帶著滿心愧疚在此自我埋葬時的場景。
嬴玉眼眶發紅,心跳速度再次加快,幾乎要跳出胸腔。
就在剛才。
她還沉浸在無法通過丹青渡魂之術,親眼見一見先祖的痛苦之中。
結果轉眼……
她深吸一口氣,跪在墳塋前,鄭重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隨後看向趙辭:「若條件齊全,你可會信守諾言,畫出先祖畫像?」
趙辭想了想:「至少會給你們一個對話的機會。」
嬴玉重重地點了點頭。
隨後又朝墳塋磕了一個響頭:「先祖!得罪了!」
接著。
雙手顫抖著探向木牌。
將其緩緩拔出。
卻不曾想,恰好帶著一截手骨。
這木牌,竟是趙衡親自豎下的!
這是自己活埋自己!
嬴玉再也扛不住這等委屈,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將木牌從趙衡手中取下,隨後小心翼翼掬起墳土。
一捧。
又一捧。
最終。
墳土散盡,趙衡的屍骨也重現於世。
嬴玉催動秘術,感應著屍骨傳出的召喚,徹底確定了趙衡的身份。
她咬著牙,看向趙辭:「出去之後,我便立刻研究國運丹砂的……」
「不必!」
趙辭擺了擺手。
直接一張復生符貼在了骨架之上。
下一刻。
一縷縷古怪的能量散發開來,組成了經脈與血肉,飛快在骨骼上攀附。
最終。
居然直接變成了一個相貌英武的中年男子。
嬴玉:「!!!」
趙辭:「……」
這復生符,他只對那神官使用過,因為是剛死就用,所以視覺效果不突出。
結果……概念類符紙果然變態,視覺衝擊力實在太強了。
老實說。
有點浪費。
但嬴玉的穩定性不容有失。
趙衡緩緩睜開眼睛,短暫的失神之後,陡然打了一個激靈。
他目光看向眼前的三人:「你們是……」
嬴玉再也綳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二十七代嫡孫趙玉,拜見先祖!」
趙衡:「!!!」
他面部肌肉不自覺地顫抖著。
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好!沒想到姬龍淵竊我血脈加以蠱惑,我後代仍如此爭氣,居然得到了國運司的認可。」
聽到這話,嬴玉面色有些古怪,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趙衡隨後又看向趙辭:「後生!我看你衣著,應當也是我趙氏中人吧,你又是誰?」
趙辭咧了咧嘴,拱手道:「回前輩的話,我是當今十皇子趙辭!」
趙衡:「???」
他眼角劇烈抽搐了幾下。
但還是回歸了平靜:「趙偃那人雖然是個沒種的龜蛋,後代卻也不全是孬種。你能得到國運司的認可,倒也還算一條好漢,過往之事我不與你計較。」
趙辭攤手:「我們能進國運司,可不是因為得到了國運司的認可。」
趙衡:「???」
怒氣涌動。
似要動手。
趙辭退後了一步:「嬴,獨孤……不對!趙玉,你快給你家先祖解釋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嬴玉,或者是趙玉面露羞慚,深吸了一口氣,將事情原原本本給趙衡講了一遍。
趙衡聽完之後,氣得渾身發抖。
「啪!」
一巴掌落在趙玉臉上,扇得她倒飛出去。
趙衡怒不可遏:「自大虞開國,我趙氏哪個不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
昔年南渡,吾寧願枉死歹人之手,也從未想過借龍淵之手報仇!
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走狗我沒當,卻被子子孫孫當了!
畜生!
你也配姓趙?」
趙玉:「!!!」
這話。
好像在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