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溫母
祝歡循聲望去,很快看見她之前在遊戲外見過很多次的溫家主母——胡敏。
她的模樣裝束與她記憶中幾乎沒什麼差別。
婦人半白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瘦弱卻不失幹練的身體包裹在深綠色江南煙錦衣衫內,右手拄著一根助她走路方便的紅檀木拐杖。
只是這拐杖卻並不是因她年邁才會配備,她如今不過四十六,五官大氣,除卻半白青絲能看出些蒼老外,其它地方沒有一絲和「老」一詞掛鉤。
之所以如此,祝歡聽溫歧說過,她是多年前為了救一手帕交,斷了右腿。
現在的右腿,是用修真界特有的天藕製成,但外形能做的和腿一樣,功能上還是欠缺很明顯,經常會使不上力,所以才需要一根拐杖。
她看著胡敏怒氣值max的臉,下意識將距離和溫祈拉開。
這溫家主母是典型的世家主母,最講究門當戶對,她穿游前就聽她家大兒子說過很多次她逼迫他去相看門戶相當的世家小姐。
這會兒看見他們距離這麼近,估計想岔了。
「溫師兄他是在.」祝歡想解釋一下,溫母卻厲聲喝止她,「你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呵斥完祝歡,她旋即黑沉著面看向溫祈:「歧兒,你跟我過來!!」
溫母氣勢很足,和祝歡前世家中那位位高權重的財閥家外婆差不多。
是以她其實並沒有嚇到,但她現在還需要溫歧幫她,不能表現的太堅強,得弱勢一些才行。
於是掐了掐大腿根,眼眶瞬間發紅起來,咬唇沒再吭聲。
很像一隻被嚇到的小獸,可憐巴巴。
溫祈見狀握著劍柄的手悄悄收力,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沒有很快跟過去,而是安撫般拍了拍祝歡肩膀:「師妹稍等片刻,我替我母親對你道個歉,嚇到你了。」
他從前只是靠浮空字體了解她時,還以為她是個很堅強的女子。
現今一接觸,他才發現她整個人就跟只小兔一般,經不得嚇不說,還很愛紅眼眶。
祝歡見溫祈沒有因他母親的出現疏遠她,提起來的一顆心很快放下,做出一副懂事模樣搖頭道:「不用的,溫師兄還是快去吧,我這裡不要緊的。」
目前她想要長久留在內門,靠她家大兒子給她開小灶是上上選,不靠他雖然也能有別的辦法,但前世的財閥家生活教給她的準則告訴她,盡量以最佳辦法解決難題。
不然累的是她自己不說,解決成功的可能性也會降低很多。
溫祈不知道祝歡心裡的彎彎繞繞,這會兒已經跟著溫母到了洞府院內的一顆銀杏樹下。
「你若是真喜歡她,也不該鬧的那麼人盡皆知,將我溫家的臉面往何處放?這姑娘的家世為娘也已經了解過了,出身一個小破山村,家境也很差,且最最重要的,是她被當作童養媳養大!她常年和那個祝陽同一屋檐下,你怎知她就沒有」
溫母話沒說完,溫祈卻也猜到她後面要說什麼。
無非是祝歡或許早就跟祝陽不清不白了,他眉眼間的戾氣因此更濃,啞聲打斷了她:「照母親的意思,該當如何?」
溫母見他還是這麼聽話懂事,面色稍霽。
「真喜歡的話,今日便讓她同我一起離開修真界,我自會派人教導她作為通房該履行的一些職責是什麼,本來以她的出身給你當通房都是高攀了,但我如今瞧見你的確是喜歡,便應你一次,破個例。」
「通房?」溫祈殷紅唇瓣彎起一抹弧度,看似是在笑,實則眼中已經湧現寒意。
「自然,不若你莫不是還想讓他當你的正妻?!」溫母眉頭緊擰,眼神銳利望向他。
但溫祈可不是真正的溫歧,並不忌憚她。
「沒,只是我並無將她收為通房的意思,對她也並無男女之情,之前幫她良多,只是出於惜才心理,她根骨極佳,若是不能進內門屬實是可惜了。」
少年眉眼溫和,清潤著聲音說話時很能令聽者感到一陣身心舒暢。
溫母了解她這個雖無血緣,卻堪比親子的兒子。
聽他這麼說,當即鬆開緊擰眉頭,沉沉鬆了一口氣:「那便好,只要你心中無她,那便好說,只需日後同她保持好距離便可。」
「但有句話娘得提前告訴你,你日後的正妻,只能是跟我溫家門當戶對的世家小姐,決不能是什麼小門小戶家的女子,你明白么?」
「今日我是自己私自來修真界找你的,沒有告訴你爹,不若以他的性子,不管你心不心悅那個祝歡,他都會想法子讓她這個人消失掉,消息我已經替你封鎖住了,我當娘的能做的就這麼多,你日後萬不可再像之前那般高調行事!」
溫祈聽完胡敏所說,一時間有些啞然。
他之前作為旁觀者時,一直感覺溫歧是個娘寶男,事事都要受他娘制衡,只覺嗤笑。
如今輪到他來切身感受,他才懂得溫歧先前說的他不是修真界中人,有些事情他不明白其中隱藏著什麼彎彎繞繞是什麼意思。
溫家作為修真界四大世家之首,想要讓祝歡這種藉藉無名的女修人間蒸發掉,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他這段時間高調行事,看起來是在對祝歡好,實則是在將她放在火爐上炙烤。
但這個道理,從混亂的海天谷中出來,只知道實力才是王道的他,又怎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懂?
一想到他差一點就因自己的舉動讓祝歡遭受無妄之災,內疚和難堪瞬間灌滿溫祈墨眸,接下來溫母說的關心話他幾乎一句都沒聽進去。
而是在思考,日後應當怎麼辦?
難道真的就只能像溫母說的,必須和祝歡保持距離?
他不是真正的溫歧,不需要考慮日後回了溫家后要遭受的一切。
若只是考慮修真界這邊,倒是有一個特殊的身份能讓他和祝歡光明正大綁在一起!
思及至此,溫祈在溫母打算離開之前向她提了一個請求。
「母親,有一事不知您可否助我?」
溫歧:某些人,真是跟人有關的事是一點都不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