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易

這次時間不是凌晨，而是傍晚。

來請方哲的還是之前那兩人，不過這次態度稍微客氣了些。

那二十來歲的小伙本還是以脅迫的姿態站在方哲側后，只是才站了一會就不自覺地回到前面，和那四十來歲的漢子並列了，惹得那漢子還略有點奇怪地瞥了眼小伙。

「方醫師是熟人了嘿。」

小伙有點訕訕說道。

真實的情況是站在方哲身側，很近的身側，這本來是一個好脅迫對方的位置，但小伙莫名其妙地就感覺心裡發虛，乃至於發毛，一直擔心對方會不會一肘撞來，又或者一腳向後踢來。

他就好像站在一堵高牆下。

這牆沒有任何要倒的樣子，但他就是很怕它倒！

因為牆萬一倒了，他就會被砸死。

跑都沒得跑！

這感覺怎麼來的，小伙也不知道，但就是隱隱約約地有這樣的感覺！

往輕里說，全身不舒服。

往重里說，毛骨悚然。

「你們這次又抓我過去幹什麼，我好像沒做什麼壞事，更沒有惹你們？」

關了藥鋪跟他們走的路上，方哲這般說道。

「不是抓，方醫師，我們老大說得很清楚，是請你過去。」

大漢微笑說道，「其實我可以透露一下，這次請方醫師過去，是好事。」

「好事不好事的，我倒是不敢想，只要不是壞事就好了。」方哲道，「都說是熟人了，不知二位怎麼稱呼，你們老大又怎麼稱呼？」

「方醫師，我們兩個都姓江，我是大江炭行的店主，他是我弟弟，你可以叫我大江，叫他小江，至於我們老大，你如果想知道的話，等什麼時候我們老大自己告訴你吧。」

大漢微笑著道，態度看起來很好。

方哲只能心中感慨一下，人真的是不可貌相。

又有幾人知道，這一直微笑和藹的漢子，偏偏是木幫的刀手頭頭呢。

這傢伙，以後也可以鏈接一下！

不過暫時就算了，方哲得等之前鏈接江秉南的那波天譴過去了再說，不然鬼知道兩波天譴會不會疊加，然後平白增加不可測的風險。

比如說江秉南明明看他好好的，卻突然心生惡念，讓人把他給喀嚓了。

這誰知道呢？

所以說，要緩一下。

還是去向大江炭行，也就四五條街道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這次廳堂里只有江秉南一個人。

「方醫師來了？坐！」

江秉南站起身來，表示迎接。

雖然腳下一步未動，但比之第一次的見面，態度是好多了。

「尊駕，不知道這一次是？」

方哲拱拱手，沒有立即坐下。

「坐坐坐，坐下再說！」

方秉南按按手，然後道：「小十八，茶水！」

茶水伺候，這是以客相待了。

雖然本質上還是強請過來。

方哲從鏈接獲得的信息里知道，木幫一開始是很黑的，特別是和魚幫之間，發生過好些次規模不大但手段酷烈的衝突，後來木幫漸起，勢力漸大，用黑的地方反而少了，開始由黑轉灰。

這也是因為獲取到了相關利益的緣故。

「方醫師，你的止癢散，開個價。」

江秉南正視著方哲。

「方醫師，這次認真的，你開個價，只要你開口，多少便是多少，我這邊絕不還價，如數奉上！」

你敢如數奉上，關鍵是我不敢如數收取啊！

方哲心裡笑了笑，面上卻是一臉地詫異：「不瞞尊駕說，前番的養生丸我倒是可以理解，但這個止癢散，好像用處不大吧？似乎並不值得尊駕這般鄭重其事。」

「老二，你來說。」

江秉南轉對押送方哲過來的那大漢道。

「方醫師，是這樣的。」

大漢這次不是微笑了，反而是一臉的凝重，「方醫師，伱應該是知道鎮子北邊那個大峽谷的吧？」

方哲點點頭，然後更補充道：「不止知道，我還去過幾次！」

大漢同樣點點頭，然後道：「那方醫師應該知道，那個大峽谷經常從裡到外都飄蕩著蒙蒙的霧氣，那些霧氣，是有毒的！短時間內還沒有太大影響，但如果人長期生活在其中，身體就會發癢潰破，並且越來越嚴重，很是痛苦難忍。」

「莫非，我的止癢散對那個有效？」

方哲詫異道。

這次詫異是真的詫異，因為從江秉南的鏈接中並未獲知有這一情況。

看來鏈接獲得的信息，並不是對方意識100％的拷貝，甚至有百分之多少都不好說。

「不是有效，是有奇效！」

江秉南接過話，「所以，方醫師，出個價，你可以放心大膽地開口！」

這倒是意外的情況。

石羅草，或許就是因為生在那樣的環境，所以因為環境的原因，帶上了一些毒性？

不過也或許就是因為環境的原因，才誕生了其止癢的藥性。

方哲略有思索的樣子，過了一會，這般道：「藥方的價格這種東西，說實話，因人而異。對有的人來說，一兩銀子可能都是高了，不會要的，而對尊駕這邊來說，可能它有些用？但價格也還是不好說，要高了，你們不痛快，要低了，我可能也不樂意，很難找到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我是一個藥師，以後可能經常會要到大峽谷那邊去採藥，但對那邊的情況又一點都不熟，哪怕熟了，一個人也不敢深入，怕這怕那的。」

「不如這樣，你們如果有對那邊熟悉的人，帶帶我，就以……一個月為限？」

方哲話音剛落，江秉南一拍桌子，「那就這樣！不過，一個月太短了，既然方醫師大方痛快，那某也不能小氣，讓人笑話，改一個月為一年吧，一年內，我讓人陪著方醫師，盡量保證方醫師在大峽谷里的安全！」

「那就，多謝尊駕！」

方哲拱拱手。

「小十八，這事就交給你吧，怎麼樣？」

江秉南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對小伙說道。

「老大，沒有問題！」

小伙拍著胸膛，「不過我一個人不夠，我再拉幾個人？」

「你自己看著辦吧。」

江秉南道，然後看向方哲：「方醫師，如此，可滿意？」

「再滿意不過！」

方哲站起身來，對江秉南拱手，對大漢拱手，也對小十八拱手，特別是最後，拱了手后又對小十八道：

「江兄弟，此後一年，就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