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太陽般耀眼的小透明
酒確實是好酒。
剛才一入口方哲就知道了。
但此刻並不是品酒的時候,此刻,方哲最想做的便是回到空間里,狠狠地灌上滿肚子的長生液,然後兩手抱頭蜷縮在空間里睡上一覺。
等醒來,想必頭就不疼了,身心安泰。
真是,這頭疼得想把它摘下來啊。
方哲沒有把頭摘下來的本事,就算有這本事估計也做不成人了,而此時此刻,他也不可能躺回空間里去,甚至就在桌上趴一會都不太禮貌,而且也太惹眼。
腦海里的洪流終於是慢慢地過去。
方哲的頭疼也為之減緩,如果說剛開始是十級疼痛,現在就只有七八級了。
而這時,許純華也轉過了木幫的兩桌,來到了他們這一桌。
桌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江兄,咱倆碰個杯,感謝今日之捧場!」
許純華端杯說道。
「某之榮幸!許堂主,請!」
江秉南姿態放得很低。
其他人姿態更低,都是低頭伏腰的,方哲也隨大流。
他就一小透明,沒必要顯示什麼存在感,而且這次也只是跟著江秉南過來見世面,100%的小透明便是最好的出場方式以及退場方式。
雖然同來的幾位藥師肯定是記住他了。
院里其它桌有些人可能也會好奇他是什麼人。
不過這都是小問題。
方哲正自低頭間。
「這位小兄弟,我們也來碰上一杯?」
許純華端著酒杯笑呵呵地說道。
飲了之後,又被邊上隨從倒上了酒的酒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端到了方哲的面前。
唰!
整個院落都安靜了下來!
安靜到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估計都能聽聞!
與此同時,院落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方哲的身上。
方哲所在的木幫這一桌就更是如此!
尤其是之前略有點陰陽怪氣的那位藥師,此刻,極度難以置信地瞪眼歪嘴,彷彿忽然間中風了一樣,而且是嚴重的中風。
其他人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
也就是江秉南表現得略好一點。
但也只是略好一點。
他的神情一樣充滿驚訝和不解。
方哲本人就更是了,既驚訝,且無辜,抬起頭來的他,眼睛微微睜大,努力地試圖表現自己清澈的愚蠢。
許純華臉上泛起笑意。
「小兄弟,怎麼稱呼?」
「方……方哲。」
「來,碰個杯!以後有空可以來這邊坐坐,許某隨時歡迎!」
許純華說著更聳人聽聞的話,然後主動地和懵懵懂懂的傻小子方哲碰了下杯,並同樣地一飲而盡。
再然後他就轉到其它桌去了。
但院里差不多所有人的目光,卻幾乎都還是集中在方哲身上!
此子何方神聖,能得許純華這般看重?
這應該是此刻所有人的心聲了。
就連自覺深知方哲一切底細的江秉南,這一刻也用疑惑且不解的眼神看向方哲。
一杯酒。
兩句話。
方哲的小透明計劃,徹底落空!
不止是做不了小透明那麼簡單,現在,在其他人的目光聚焦之下,他都快要成為太陽了,而且還是場中唯一的太陽。
聚攏一道目光,是為星星。
聚攏十道目光,是為月亮。
聚攏百道目光,是為太陽!
是不是真成了太陽方哲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快要被那些目光給融化了,虧得是個成年人,如果是小孩子,這時候估計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冤枉啊大人!
我真無意凸顯任何存在感,更無意招惹任何人的注意!
方哲不知道這是不是施展靈魂鏈接后,天譴的一部分。
如果是的話,這天譴到來得也太快了吧?
快得像是閃電一樣!
眼都要閃瞎了。
不過,許純華到底是因為什麼注意到他的呢?更因為什麼如此這般地抬舉他?
甚至,連這番抬舉的好意與惡意,方哲都分不清。
過了一會兒,更糟糕的事情來了。
木幫的那兩桌中,有一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甚至都不和江秉南打招呼,而是直接笑吟吟地對方哲道:「方小兄弟?有沒有興趣跟我混。你現在跟的這個傢伙不是好人,一肚子壞水的。」
方哲都想遁地了。
他再次表現自己清澈的愚蠢,用無助的眼神看向江秉南。
江秉南哈哈一笑,直接上手,摟著來人的后肩膀,「老童啊老童,你這是喝多了?要說壞水,誰有你們這幫人肚子里的壞水多,一天天的,直接是在水裡泡著的!」
「方醫師,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鎮子里擺攤賣魚的童老大,你什麼時候想吃魚,千萬不要到他的攤子上買。」
「他很黑的!」
聽著這話,童老大也不作辯解,只是舉著杯子,看著方哲笑。
方哲誠惶誠恐地雙手舉杯,腰彎得快要折到桌子上去了,「童老大,請!」
「老弟,來日方長,如果什麼時候你對打魚賣魚有興趣,隨時歡迎你過去玩兒,老夫定當親自陪同!」
痛快地飲完杯中酒,又甩開江秉南搭在後肩上的手,童老大就這樣回自己桌去了。
這次宴會,就這般地在方哲的尷尬中過去,尷尬到他連頭疼都快要忘記了。
也就是這裡沒有名片,不然,這一場宴席下來,方哲怕是能收到幾十張名片。
而如果把那些隨從和服務人員也算上,那就不是幾十張名片,而是上百張了。
結束這場宴席,離開這個院落,方哲更不知道後面會有什麼等著自己。
是調查?
是拉攏?
是打壓?
是刺殺?
方哲為什麼會想到刺殺,那自然是因為天譴的緣故。
之前只是鏈接那些老漁民和採藥人,他的鋪子就被人縱火,也差點燒著自己。
這次的鏈接明顯不得了!
天譴還沒來,方哲心裡便已有幾分忐忑。
其實人為的刺殺都還好。
總還有幾分躲閃的餘地。
方哲怕就怕走在路上,本來好好的,突然天降雷霆,一下子把他給劈死。
那可不就糟糕透頂了?
而回程的路上,江秉南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
也沒有詢問什麼。
等晚上回到自己的藥鋪,方哲的頭又開始疼。
這次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疼。
物理意義上的那個疼,到了這時,已經衰減到只剩兩三分了,等今晚一覺睡過,明天定然是大好。
方哲頭疼的是,今天的這齣戲,真是萬萬也想不到!
以後,別的地方不說,至少在這個鎮子上,他的身邊該不會都是木幫和魚幫的眼線吧?
該死的許純華!
方哲直想用已經練得無比純熟的大風拳給這傢伙好好地上一課。
不過在此之前,顯然需要好好了解一下,這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方哲把心神沉浸入意識之中,感受今日的靈魂鏈接后,意識中多出來的那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