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方真人究竟是什麼境界？
「楠楠，修行是一種慢慢水到渠成的事，你無須急。」
「你的資質雖然不錯，但也算不得上佳，和那些真正的天才比，還是要差上一些的。」
「你外公和我的意思都是，你先用大雪山的冰雪浴陽心訣打下根基，此心訣有很好的改根易骨的效果，而後再通過九轉玉露法打通九脈，」
「如此，則有望在玄關境時於資質上晉陞上等，追平和那些真正天才的差距。」
「所以不要羨慕你大哥早早就通脈大成，他是走錯了路！」
「你看著，他一定會卡住很久，都不知幾時，才能通脈境圓滿，真正步入玄關境。」
「唉，為了一個女子，連長輩的話都不聽，你大哥他，算是廢了！」
幾年前，父親說過的話，連著當時的畫面一起，清晰地在宋楠的腦海中回放。
宋楠是個乖乖女，她幾乎沒有叛逆的階段，父親、母親、外公他們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而他們對她在修行上的安排，則完全是一致的。
然後宋楠也就照做了。
從九歲到十四歲，整整六年的時間，她修鍊的唯一法訣就是冰雪浴陽心訣。
六年間，小夥伴們哪一個不是通脈境走到了中期甚至後期？最不濟也是前期圓滿，向著中期邁進。
而獨有她，連第一條脈都還沒有打通！
為這事，幼時親密的小夥伴其實離散了不少，他們有的是因為輕視而離散，有的雖非輕視，但和她缺少相處的話題和共同性，於是不知不覺地，也就疏遠了。
從來往變少，到書信漸稀。
從例行問候，到問候也無。
正是，漸行漸遠漸無聲。
也使得宋楠小小年紀，就體會了一番人情流轉、人事變幻。
有過痛苦，有過不解，有過羨慕的，但這些，全都慢慢消散，化為宋楠成長路上的一些煙塵。
煙塵亦慢慢散去。
從遵從，到理解，她慢慢明白了父母外公的安排，也更踏實地修鍊著冰雪浴陽心訣。
只是這心訣，入門易，進階卻難。
哪怕六年間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地修鍊，她也只是把一共六層的冰雪浴陽心訣修鍊到第二層。
離第三層都還尚遠。
她沉得住氣，父母外公卻反而開始有點焦急。
「楠楠，九轉玉露法你必須要開始修鍊了，此法是你外公因緣際會得到的一門法訣，遠較你母親當初修鍊的法訣為高。」
「但它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通脈的速度極慢！」
「哪怕以你的資質，再加上冰雪浴陽心訣的持續作用，修鍊起來，也都不會快。」
「而如果你二十歲前不能打通三脈，則無法進入大雪山，這一點就是伱外公也沒有辦法。」
「所以從現在起，你必須兩法同修了，一邊修鍊冰雪浴陽心訣，改易根骨，一邊修鍊九轉玉露法，打通三脈。」
這是十四歲生日過後的第二天，父親對她說的話。
九轉玉露法，通脈的速度確實極慢，哪怕她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依然足足用了兩年的時間才打通兩脈，堪堪在十六歲的生日之後，才步向第三脈。
以父母外公最樂觀的估計，也得是十八、九歲的時候，她才能三脈全通。
到時，算是卡著門檻，進入大雪山。
還有五個多月，是宋楠十七歲的生日。
而這時……
待身體中激蕩的氣血慢慢平復，宋楠起身，坐在床上，怔怔地發著呆。
她的第三脈，已經完全打通！
不但如此，臟腑間，一派暖意洋洋。
以她的見識，自是知道，這是九轉玉露法功入臟腑的效果。
也就是說，九轉玉露法，已經開始轉入了第四脈也即地脈階段的修行！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冰雪浴陽心訣，從第二層，直接來到了第四層！而且還是第四層接近圓滿！
按父母外公的估計，那原本應該是大約二三十年後，她才能達到的水平！
十六歲，不到十七歲，就把冰雪浴陽心訣修鍊到接近第四層圓滿。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此時的資質，就已經追平甚至趕超了那些真正的天才，而位居最上品之列！
意味著她加入大雪山後，估計會越過外門、內門的階段，而直接成為嫡傳。
因為據說大雪山當代宗主的弟子，也才只是把冰雪浴陽心訣修鍊到第三層圓滿而已。
意味著父母外公知道此事後，會驚喜欲狂？
但宋楠本人，此時卻非驚喜，而是驚疑不定。
她難以相信！
她的資質，真的已經那麼高了？
就半天時間的事情？
她的冰雪浴陽心訣，真的第四層大成了？
這是不是那丹液的效果還留存在身體內，讓她產生的一種錯覺？
而至於第三脈通，由於證據太過確鑿明顯，在此時，反而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了。
宋楠再三地確認著她不是在夢中。
然而，這比最離奇的夢，都還要更加夢幻！
其實話又說回來，即使做夢，她也不會做這樣的夢。
因為夢不過只是想象，而想象之中，她不會想象到這樣的事情。
這太離譜了！
疑在夢中，卻又深知，這並不是夢，而是最真切不過的事實，宋楠在恍惚之後，心中升起的，便是極度的震驚與敬畏。
一杯丹液，如此效果！
那到底是什麼丹液？
就算外公的那枚道丹，相比起來，似乎也都和泥丸搓的東西沒什麼區別了！
方真人……
方真人究竟是什麼境界？
宋楠原本想當然地認為方哲是真人，這不止是因為宋之慧一直嚷嚷著化形真人，更因為真人是她能想象的最高的層次。
因為她外公就是真人。
真人更上，又是什麼，她已沒了概念。
而這時，她開始意識到，方真人，有極大的可能，並非真人！
真人絕無此等神通手段！
至少她外公沒有。
一杯丹液。
宋楠想著那丹液，也想著她飲下的那一杯。
而當時，櫃檯上的是四杯。
不是她貪，真不是她貪！
宋楠只是單純地控制不住自己思緒地在想，如果那四杯都是她喝了，又會是什麼樣的一個結果？
冰雪浴陽心訣，直接六層大圓滿？
九轉玉露法，一轉比一轉高級同時修鍊速度也是一轉比一轉更慢的通脈法訣，同樣地九轉大圓滿？
宋楠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天，她大概是遇著了這一生最大的一次機會——
被真人垂青，與造化共舞。
方真人，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你是什麼境界，所以只能是以真人來稱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