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讓我看看，你到底遭遇了什麼吧。」
景言探尋著委託人的記憶。
此人叫做盛涯，自出江南富商家族，盛家。
爺爺早年闖蕩過江湖，只可惜不過一年就摔斷腿，回到家鄉開始做生意，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大賺特賺。
富則妻妾兒女成群，算得上是一方豪強。
盛涯父輩也有一些闖蕩江湖的經歷，但都不深，混個一兩年就回來啃老。
爺爺還很喜歡資助那些有潛力的年輕人去闖蕩江湖，滿足自己未竟的江湖夢。
盛家和不少江湖人交好，算是半個江湖家族，還干點修橋補路的事情，頗有名望。
半個月後爺爺大壽，廣發邀請函，可謂如日中天。
然而盛家的盛景結束在昨夜，七十二個黑衣蒙面人闖入盛家，將盛家上上下下數百口人殺了個一乾二淨。
唯有盛涯拖著瀕死的殘軀逃了出來。
逃出來之前，盛涯被爺爺告知，盛家遭逢此難的原因。
在幾十年前，就是盛涯爺爺去混江湖的前十年，江湖中出現了一位劍魔。
自稱天邪，一手天邪劍法，殺得整個江湖心驚膽寒。
最後天邪被正邪高手帶人圍攻，身隕碎劍崖（因劍魔天邪之死得名）。
劍魔天邪死後，有消息傳出，此人本是一個庄稼人，因被江湖敗類折辱，憑藉幾本隨處可見的大路劍法，自創《天邪劍法》，短短一兩年內成為絕世高手。
他最大的遺產，《天邪劍法》也成為江湖人覬覦，爭奪之物。
只可惜，隨著天邪身死，《天邪劍法》也不知所蹤。
直到昨夜，盛涯才知道，原來《天邪劍法》居然在盛家，消息不知為何走漏，因此遭了滅頂之災。
不過那七十二個黑衣人沒有得到《天邪劍法》。
《天邪劍法》被盛涯這個唯一倖存者帶了出來。
「武功秘籍啊，江湖人基操了。」
看完大致的記憶，景言沒有多少意外。
江湖人為了武功秘籍和神兵利器打打殺殺算是基本操作。
不為這些東西打，還要為什麼打，難不成真的為了一碗餛飩拔刀砍？
那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才會幹的事情，一個真正的老江湖，才不會那麼衝動。
他們會深思熟慮，這碗餛飩能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砍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接著再拔刀砍。
「七十二個黑衣人，幕後黑手，武俠江湖，呵，有趣。」
景言要復仇的對象，就是把盛家滅門的七十二個黑衣人。
盛家算半個江湖家族，但不是每個盛家人都算半個江湖人。
盛涯連半個江湖人都算不上，只略通一點拳腳功夫，不會外功，更無內力，亦不通曉江湖事。
只知道「一幫二宗三大派，四湖五嶽六長道」。
他完全不知道必死的七十二個復仇對象到底誰。
這就是景言以前設想過，不知道復仇對象是誰的情況，頗有挑戰性。
景言從懷裡摸出一張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皮，有一點硬，上面刻劃滿了小字。
借著泄露到林子里的些許晨光，他把這《天邪劍法》粗通了一遍，果然看不懂。
這裡的看不懂是指景言知曉每個字，可連起來是什麼意思就不知道了。
各種什麼走氣，穴位，景言看了半天，只能從縫隙裡面看出一句話——要求極高，菜就別學。
盛家有《天邪劍法》，卻無人會用，反而被滅門的原因找到了。
太菜。
而景言不是菜不菜的問題，他是壓根就不會武功。
只能算「天生神力」。
精神力，怎麼就不是神力了？
把《天邪劍法》的內容完全背了下來，景言在思維殿堂增加了一個「亂世書」圖書館，專門用來存放這种放出去會引起腥風血雨，造成江湖武林大亂的功法秘籍。
記憶之後，景言微微一笑，在劍法前面模仿原本亂七八糟，讓人仔細看才好分辨的筆跡，添加了八個字——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造假完畢，景言將《天邪劍法》分成五份，只保留最開頭的那點在身上。
其餘的全部都扔進了小樹林不遠處的河中里，讓它們順水漂流。
盛涯也是通過這條河才逃出升天，盛家宅邸就在上游更大一些的「主幹」附近。
這條河算是支流。
在附近的一棵樹上「安裝」了一個隱秘之眼。
景言嘗試回歸到原本的世界，有些東西，還要再測試一下。
在進行委託之前，景言可以隨時回去，委託之後就不知道了，需要測試一下。
嘗試回歸，那種抽離之感襲來，景言睜開眼睛，赫然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看來委託進行之時不影響景言回到現實世界。
不存在「來的時候好好的，回的時候回不去了」的情況。
同時，景言也能夠感覺到，他可以隨時再去盛涯所在。
身軀就是坐標。
「可惜隱秘之眼斷了，無法跨界。」隱秘之眼在景言回歸之時立刻斷了聯繫。
距離著實太遠，已經不是消耗大不大的問題了。
過遠的距離，消耗的精神力估計能把景言一下子抽干。
超過限度的距離，隱秘之眼自行斷開消失。
看了一下時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差不多。
「看來還是要專註在任務上，不能老是跑來跑去，好在我的考試圖書館已經構築完成，就算不去學校也沒事。」
景言暗道。
考試圖書館的完成，讓他免去了上學的麻煩，參加一下期末考試就成。
他重新躺下，閉上眼睛，魂穿！
「嗯？」
一回來，景言就感覺到有點不對。
他原本是躺著的姿勢，很安詳，現在變成趴著了，身軀被動過了。
「……」
景言想到了什麼，當即把自己半抽離這個身軀。
隨著他的「離開」，身軀原有的溫度、心跳、呼吸逐漸停止，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死物。
緊接著，身軀詭異一震，雙手抓地，就要用手爬行，口中發出類似於「殺」、「死」的低吼聲。
「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江湖的畫風差點都被你改變了，盛涯。」
沒有讓屍體亂跑，景言重新徹底投入身軀中，重新掌控，一切恢復正常。
如果沒有景言魂穿過來和盛涯達成委託，產生因果聯繫，那麼盛涯肯定已經死了。
達成委託后，恩怨絲保了他一手。
但這一手也極為有限，被保下來的可以說只是盛涯的執念，存在於身軀之中。
至於身軀，也只有在景言完全使用的時候才會顯得「鮮活」一些。
所以，當景言脫離之時，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盛涯強烈的復仇執念讓這具屍體動了起來。
如果這是個仙俠世界，說不定就會誕生「神祗念」、「執念屍」之類的玩意大殺四方。
可惜這是一個武俠世界，沒有孵化的土壤。
導致盛涯變成了一個低配版喪屍，對，就是低配版本，因為沒有喪屍病毒，無法傳播病毒。
如果有的話，畫風都要改變了。
可惜了。
景言魂穿需要一個寄託之物，不能長期暴露在外，盛涯的身軀就是他的寄託。
他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半脫離」。
半脫離后，盛涯執念掌控身軀，變成「殭屍」。
「冷靜一點，現在還不到你出場的時候。」又一次半脫離，景言和盛涯執念溝通，成功「說服」了他。
沒有發生「屍變」，身軀躺在那邊，便是一具真正的屍體。
隨著景言重新完全取得身軀控制權，身軀又有了一點生機，非常玄幻。
景言再度躺好，讓時間一點點過去。
天色大亮。
不遠處傳來一點點窸窸窣窣的聲音。
「終於來了，來的好慢啊。」景言在心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