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消失的屍體
景言「漂浮」起來，盛涯雙腿已斷，已經無法正常行走了。
只能依靠念動力來支撐，上下沉浮移動，有點像是踏雪無痕的輕功，又像是鬼類。
沒有立刻離開，景言一頭扎進了還算清澈的河流中，連同衣服一起洗了個澡，弄得乾淨了一些。
之後才離開，一邊趕路一邊風乾。
無所謂，這具身體不怕感冒。
沿著樹林之外的道路，一路前行，景言進入到一座城池之中。
墨軒書鋪。
店小二站在門口，哈欠連連，裡面一些的老掌柜也是腦袋頻點。
「啊！」
突然間，店小二的一聲驚叫讓老掌柜醒來。
看見門口多了一個人，不由罵道：「有客人來了，你叫什麼！作死啊！」
「不是，掌柜的，他——」
店小二的話還沒說完，掌柜就看見那人用一種詭異的姿態飄了進來，心中大寒。
大白天的見鬼了？
「兩位不用驚慌，在下乃是武林人士，這是輕功。」景言開口說道。
這話讓店小二和掌柜稍微回過神，仔細一看，此人有影子，長相亦是俊逸，只是臉色蒼白，雙唇沒有血色，一副病秧子的模樣。
衣服也是皺巴巴的，還有不少污漬，但——還好，還好，是個人。
「抱歉，抱歉。」掌柜從櫃檯後面繞出來，「客官來此，是想要買書嗎？」
「我想要刊印。」景言說道。
「不知道客官要刊印什麼？」
「武功秘籍！」
「啊？」
掌柜愣了一下，武功秘籍要找外面的書鋪刊印？
這玩意不都是江湖武林內部人士口耳相傳或者親自手寫，藏著掖著，密而不傳嗎？
「不能印嗎？」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印了不能保密啊。」
開店要賺錢，不會拒絕客人上門，但醜話先說在先頭。
江湖人可不好得罪。
「無妨，這武功不保密，掌柜以後可以隨意處置。」景言非常大方。
「那客官裡面請。」掌柜示意店小二繼續看店，帶著景言來到後面。
景言看向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我念，掌柜的你寫。」
「好。」掌柜擺紙，研磨，懸筆等待。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景言第一句話，就把掌柜震住了，筆尖墨汁滴落，在紙上暈染開一個黑點。
「啊？」掌柜抬頭。
「沒錯，就是這樣，別懷疑，先相信，我說你寫。」
「哦，好好好。」
怪不得不怕泄露出去，原來是這樣啊，掌柜專心聽著景言的話，寫了起來。
時不時停下來，和景言確定是這麼寫的，不出差錯疏漏。
《天邪劍法》整個內容不算多，刊印的話，也就很薄一本小冊子。
這玩意屬於學霸解題，中間各種跳躍。
一般人根本跟不上思路。
如果要有註解，解析乃至圖解的話，內容就會多很多了。
光看武功秘籍就自學武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寫完后，景言付了定金，又轉身去了城中的一處車行。
他打算給自己弄個輪椅，利用念動力實現輪椅飄移，一路向北。
城中沒有現成的輪椅賣，不過書鋪掌柜說車行這邊有一些工匠、木匠會造馬車，給錢的話，讓他們造個輪椅出來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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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
江湖中有兩件大事先後掀起風浪。
一，江湖武林友好家族，盛家慘遭滅門，兇手未知，只知道是一群黑衣人，非常兇殘，連狗都沒有放過。
二，當年掀起腥風血雨，劍魔天邪的《天邪劍法》出世！
「為什麼會這樣呢！怎麼就這樣了呢！」
黑衣人十一號，風雲城左護法，擅長袖裡青龍的遲元武坐在客棧大堂，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表情有點崩不住。
兩天前，他們滅了盛家，作為極少數知曉內情的人。
遲元武知道是為了《天邪劍法》。
最後結果只成功了四分之一，或者更少。
遲元武只拿到了《天邪劍法》殘頁，還發現限制大得驚人，讓人忍不住胯下一疼。
他研究過後面的一點內容，不知道是內容缺失還是自身還完整的關係，根本無法修鍊。
原本此事對遲元武來說算結束了。
可完整版的《天邪劍法》突然橫空出世，遲元武頓時是真疼了。
他們集結起來，辛辛苦苦滅了盛家全家，他為了保密還殺了三十六號，才拿到一部分的《天邪劍法》，結果一覺睡醒。
您猜怎麼著？
嗨，《天邪劍法》出版了！
別說江湖人，就連附近街頭巷尾到處跑的小孩子，都會念兩句：「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天邪劍法，天下無敵。」
遲元武想不明白，《天邪劍法》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他只拿到殘頁啊！
城主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帶著五號，也就是風雲城城主的命令，遲元武只能折回來調查。
聽完那些消息后，遲元武離開大堂找到劍法泄露的源頭——墨軒書鋪，他走進去：「小二。」
「那個什麼劍法是一個年輕公子叫我們印的，他說掌柜的抄錄，一共印了三十本。內容保證沒有任何遺漏，現在只剩下一本不賣，客官要是想要看，一文錢就行，但是要等其他客官看完，還有……」
店小二熟練無比，朝著裡面看了一眼，「就三個了，最多三刻鐘。如果要抄錄的也沒問題，裡面有紙筆，十五文。」
「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劍法而來？」遲元武問道。
「都是為了劍法來的，而且客官您還有刀呢。」店小二說道。
這兩天見過的江湖人士，比他這輩子見過的都多，已經習慣了。
「呵，那我先去看一下劍法。」遲元武給出一文錢，走到了後面的房間里。
裡面有三個江湖人圍著桌子上的《天邪劍法》正在抄錄。
遲元武掃了一眼，都是不認識的無名之輩，直接說道：「我先看。」
三人同時抬頭。
「兄弟——」
話音剛落，遲元武猛地抬手，這次不是一道黑色殘影，而是寒光乍現。
刀鋒在其中一人的臉上割開一道口子。
沒等那三人反應過來，刀子收回落入遲元武之手。
「兄弟，你們也配？」遲元武冷笑一聲。
老子辛辛苦苦練武這麼多年，難道是為了和你們這群廢物稱兄道弟的？
「袖裡青龍，風雲城左護法遲元武！」
行走江湖之人，認不得臉沒關係，但要認得各大勢力的標誌，以及江湖高手的特徵和成名招式。
認出遲元武是他們惹不起的人後，立刻散開。
大丈夫能屈能伸。
過了一會兒，遲元武拿著別人抄錄好的完整版天邪劍法走出去：「小二，你說這是誰讓你們刊印的？」
花一文錢辦十五文錢的事，不愧是當護法的人。
「一個年輕的公子。」
「能說一下他長什麼樣子嗎？」
「模樣很是俊朗的公子哥吧。不過披頭散髮的，臉色很蒼白，走路一起一伏，又跟飄進來似的。我當時看到了還以為是鬼呢，可把我嚇一跳。」店小二滔滔不絕，「他說自己是江湖人士，那是輕功，我看你們走路也不這樣啊。」
遲元武臉色隨著小二的描述變得難看：「你確定是個年輕的公子哥？」
「應該是，掌柜說談吐氣度非常人能及，但我看他衣服皺巴巴還髒兮兮的，不太像。」店小二還停留在「人靠衣裝」的階段。
不像掌柜，看人看氣質。
聽完店小二的話，遲元武頭也不回地離開書鋪，出城趕往那一天的那個小樹林。
他的速度很快，臉色很陰沉。
顧不上消耗，一路輕功趕路。
遲元武以最快速度來到那個地方。
這裡，三十六殘破的屍體躺著，不知道被什麼生物啃食過了。
而另一具本該在這裡的屍體，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