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井底之蛙

密室，激烈的戰鬥慢慢平息下來。

空玄和吳雄互換一掌，兩人同時退後，頗為默契地不再出手。

「看來這樣引不出幕後之人。」平息之後，空玄臉不紅心不跳。

好像他剛才出手就是為了和吳雄做局，釣出背後之人。

「呵呵。」

吳雄心中冷笑。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這種時候說漂亮話騙誰呢？

不管空玄一開始出手是因為腦子一抽衝動了還是想要拿下吳雄，都不會是和吳雄默契做局，釣出背後裝神弄鬼之人。

之所以有這樣的說辭。

純粹是吳雄的實力出乎他的意料。

空玄已經是生死相搏之下的竭盡全力，沒想到只是和吳雄五五開。

沒有拿下他的希望。

別人越打越激動，空玄越打反而越冷靜，選擇罷手。

「是啊，沒想到沒能釣出來。」

吳雄也是無奈搖頭，說的和心裡想的完全不同。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很清楚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麼。

逼數和高情商，一個城主，一個戒律院首座，怎麼可能沒有？

如果覺得他們沒有，那麼好好反思反思，這麼多年了有沒有努力練武，有沒有成為先天宗師，有沒有創立大勢力？

先天宗師很不容易的。

「看看他怎麼樣了。」空玄乾脆地扯下破損大半的面具，指向昏迷不醒的八號說道。

吳雄走過去，簡單檢查了一下：「還行，沒死。」

「那我先帶走了，今晚的事情需要好好查一查，到時候聯絡。」空玄走過去扛起昏死的八號。

「嗯。」

兩人一前一後，從另一邊離開。

分別前往不同的方向，沒有再遇到埋伏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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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宗師，不過如此。」

小樹林，景言看著躺在地上的言不休，冷漠嘲諷。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言不休看著景言，仿若看到了世界末日，極惡之鬼。

眼前之人，胸膛上插著一把短劍。

這是他竭盡全力的一擊。

短劍洞穿胸膛，刺穿心臟。

哪怕是先天宗師，也絕對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此人好端端地站著，甚至都沒有流出多少鮮血出來。

「我是盛家人，當然是復仇者了。」景言面對言不休，慢悠悠地拔出短劍。

臉上表情輕鬆得好像是從木樁子里拔劍一樣。

沒有痛覺，就是這麼自信。

隨著劍被拔出來，一點點粘稠的血液流出，很快就自動止住了，

傷口沒有癒合，不過因為是劍的刺穿，沒有轟出一個洞來，倒也不算猙獰可怕。

「……」

言不休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又重新睜開，低笑起來。

「你笑什麼？」景言蹲下問道。

「我笑我們是井底之蛙，從沒真正了解過這個江湖，以為先天宗師就是最強的。」言不休說道。

他加入組織，兢兢業業，藉助組織的力量從副掌門爬到掌門之位。

想要把門中那兩個壓著自己的老不死先天弄死，徹底掌控玄天派，進而走向巔峰。

然而江湖上，暗中已經有人穿心不死，能在數百米外形成他們這些先天宗師都看不見的攻擊。

這種感覺，簡直就是黑船事件。

作為江湖頂層，有志向有野心的男人，言不休幾乎「道心崩潰」。

換成個江湖混子過來，反而不會和言不休這樣難受。

「啊，那你挺慘的。」景言毫無誠意地安慰一句，更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這是他作為代理人的復仇對象，滅人滿門的狠人。

有什麼好同情的？

身為恩怨代理人，同情心這種感情不能沒有，但也絕對不能多。

並且要非常吝嗇地使用，對委託人用一用就好了。

對待復仇對象，景言要像那群沙雕網友一樣，化身網路活閻王，撒旦身上紋個我一樣無情。

沙雕網友只是口嗨，景言，要實踐。

「你都這麼慘了，想不想別人和你一樣慘？」景言問。

拖人下水，很多人臨死之前的第二大願望。

「呵，你想要知道組織的情報？」

「對。」

「我們做個交易吧，幫我殺兩個人。」言不休說道。

「誰？」

「玄天派的太上長老，林家兄弟。」

「你和他們有仇？」

景言問，沒想到又來委託了。

嗯，幫某個委託人的復仇對象報仇，雖然很微妙，但不衝突。

人際關係本來就是很複雜的。

「有仇嗎？算不上。」言不休又笑，不過是充滿恨意的冷笑，「我只是恨那兩個老傢伙，戀位不去，把玄天派當做他們的私有物……」

言不休還要說什麼，給景言科普，兩個先天宗師怎麼從門派支柱變成門派吸血鬼的。

「那算了，沒興趣。」被景言直接打斷。

既然沒仇，那就無法形成委託。

景言代理的是恩怨。

他能否獲得恩怨因果之力，是主客觀一體。

委託是否可以形成，同樣如此。

不能A和B之間其實沒有仇怨，就是因為A不喜歡B，就來委託景言給自己報仇。

這樣單純的主觀思維、情緒，是無法形成委託的。

必須有真實存在的恩怨，才能形成委託。

被景言狠狠拒絕，言不休停頓一下，自顧自道：

「……天極城，翠湖客棧，天字甲等房，衣櫃之下有一個暗格，裡面有你需要的東西。」

「不給你報仇還給我情報，你這麼好心？」景言問。

「行了，給我個痛快吧。」

言不休沒有回答，而是眼睛一閉，脖子一伸，引頸就戮。

景言反而站起來，往後退開。

「怎麼，你又不殺我——」

言不休的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多出了一個血洞，臉上的表情凝固。

眼中還殘存著一絲難以置信。

腦袋徹底垂下，砸在地上，一同落地的還有手中藏著的匕首。

「你們這些江湖人，真陰險啊。」

景言嘀咕一句。

他和言不休打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都開啟著神識。

七百二十度超強視覺，讓他注意到了言不休手中藏匿的小巧匕首。

顯然此人沒有放棄希望，還想著做最後的掙扎。

儘管挨上一下也不會死，但景言怎麼會讓他如願，故意去挨這一下呢。

這具身軀屬於不可恢復資源，用來測試挨上一劍已經足夠了。

再來一下？

真要去表演「江湖恐怖片」。

這些江湖人不弱小，也不怕鬼。

凶得很。

景言在言不休身上摸屍，除了令牌外，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銀票。

他身上帶著的錢還挺多的，足以為復仇者聯盟的發展做出重要貢獻。

至於武功秘籍，還是兩個字——沒有。

大家都是有家有勢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怎麼可能隨身攜帶武功秘籍？

連個落腳點都沒有的遊子才會把家當都帶在身上。

最後，景言還把言不休的面具給拿了，令牌和面具。

如果言不休所說的地址裡面真有組織的情報，說不定景言還能冒充一下他。

「那個三號走遠了啊。」

用隱秘之眼看了一下三號的動向，景言決定暫時不去跟他了。

隱秘之眼就順其自然，消耗太大的時候就解除。

在此之前先留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