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互補
中村純太被扣在了辦公室,不能走,留下一個老師看管著。
報警的話,學校方面和井手惇溝通過後沒有選擇報警,暫時也沒有把事情告知中村純太的父親。
「來,趁著這個時間和我詳細說說那些人,你知道的背景。」
景言對中村純太說道。
中村純太小聲嘀嘀咕咕。
看得那老師頭皮發麻,這小子似乎真的瘋掉了。
時間過了大概半小時。
兩輛黑色的車子駛入學校,從車上下來了幾個男子。
其中一位穿著下黑上白的劍道服,秋天接近冬天的天氣還穿木屐,留著長發,造型打扮一看就是大師。
正是井手惇,井手雄介的父親。
其餘的壯漢都是他的弟子。
他們剛下車,學校的領導層就出來迎接。
井手惇是學校的贊助者之一,社會名流,很有社會能量,比校長厲害多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校長努力解釋著什麼,井手惇打斷他的話:「人在嗎?」
「人在的。」
「那我帶走了。」井手惇說道。
校長恰到好處地露出為難之色。
「放心吧,作為受害者家長和加害者聊一聊,就算是警察來也說不出什麼來。」井手惇道。
來到辦公室,井手惇看了碎碎念的中村純太一眼:「就是他?」
「是的——」
「帶走。」
一揮手,兩個弟子走了過去,一左一右,幾乎把中村純太提得雙腿離地。
中村純太也不反抗。
景言和他說過,一旦開啟復仇,事情就不會局限於學校裡面的小孩子過家家。
中村純太心中已經有了準備。
現在的他無所畏懼。
井手惇多看了這個從碎碎念到沉默的少年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車子在路上疾馳著,中村純太和井手惇坐在車子後座。
井手惇接了幾個電話,臉色越發陰沉。
他看向中村純太說道:「醫院來電話了,那孩子右手保不住了,必須截肢。」
景言以念動力砸下去,井手雄介不可能保得住手。
「你告訴我是誰做的,帶我找到人,就沒有你的事了。」井手惇說道,「你的事情到此為止。」
學校這邊有監控。
但不多。
更不可能拍到景言——幽魂化就算不隱身,也不會出現在監控之中。
其他人只是見過景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唯一的線索就是中村純太。
「他是我在鬼屋碰見的……」中村純太看向井手惇,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說他打算去鬼屋尋死,然後就被惡鬼附身了。
井手惇聽得直皺眉頭。
說實話,他不認為中村純太在純粹胡說八道。
作為一個有社會地位有名望之人,他知道一些隱秘之事,當地的那個鬼屋並不完全為假。
的確有一些人進入到裡面后失蹤。
可鬼附身在中村純太身上來複仇,這種事情……
井手惇沒有再說什麼。
車子開回到道館中。
井手惇讓弟子們都退下,關上門,手中拿著一把竹劍指向中村純太:「聽說是那人用竹劍打傷了我兒子,如果真的是惡鬼,現在能出來嗎?」
「可以啊。」
突然的聲音讓井手惇瞪大眼睛。
中村純太旁邊出現了一個人。
他明明一直盯著中村純太,都沒有眨眼,卻看不清此人是如何出現的。
井手惇瞬間退後,丟掉竹劍,取下了後面「供奉」著的真刀。
拔刀出鞘,雙手持握,井手惇厲喝一聲,殺氣凜然,猶如一隻猛虎。
「哦?」
景言示意中村純太退下。
這井手惇還挺不錯的,血氣沸騰,精氣神渾然一體,達到巔峰。
景言估計此人的戰鬥力應該和上個江湖世界中外家巔峰高手差不多,又因為血氣沸騰,精神氣達到巔峰,有了如同內力一般的效果,足以傷到鬼類。
「斬!」
井手惇咆哮一聲。
雙手舉刀,身子前移,自上而下斬落。
樸實無華的踏前斬,威力十足,便是一塊鋼鐵,也能斬斷。
景言豎起食指,向前一送。
手指抵住刀刃,巨大的反震力量讓井手惇感覺自己好像斬到了什麼堅不可摧的東西上。
差點握不住手中的刀。
下一秒,井手惇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因為他動不了了,恐怖的力量禁錮住他四肢百骸,又點點掰開他的手指。
景言從井手惇手中輕鬆地拿過刀,看了一眼,走過去重新入鞘放回原位。
又撿起剛才被井手惇丟掉的竹劍。
「你兒子斷掉的是右手,你的話,先從左手開始吧。」景言看著井手惇,「這樣你們剛好互補,可以相互喂飯。」
井手惇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嘴巴也被封住了。
「你和你的兒子一樣,還剩下七天的壽命,好好享受最後的人生吧。」
景言揮劍,井手惇的左掌消失,變成了後面牆壁上的一灘模糊的血肉。
井手惇雙眼發黑,幾乎眩暈過去,比他兒子能抗一點。
但隨著支持念動力消失,井手惇也跪在了地上,不能再起。
斷掌之痛不是單純依靠意志力可以承受住的,他雙身都在抖,沒有扭動慘叫,已經是硬漢級別的表現了。
「走吧。」
景言對中村純太說道。
中村純太點點頭,打開推拉門走了出去。
外面沒有弟子在,正在別的地方抽煙打發時間,給師父一個足夠的私人空間。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
景言幽魂化飛起,抓起中村純太從天空中離開。
過了一會兒,才有井手惇的咆哮響起:「進來!」
-----------------
學校,傳說中的天台上。
山上信和佐佐木直子沒有貼在一起,來到此處。
這裡已經有人在。
一人背對著門,面對欄杆,伸手在外面的鐵絲網上輕輕點著。
包圍的鐵絲網原本是沒有的。
不過中村純太的妹妹跳樓消息傳出來后,就緊急加裝,把周圍都圍了起來,避免有人從這裡跳下。
「俊。」
佐佐木直子和山上信同時打招呼。
背對著他們的人轉過來,他戴著眼鏡,模樣算得上俊朗,就是氣質冷漠,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藤原俊,這個小團體的中心人物。
其他人更多是因為他才聚集到一起。
其父親是議員,母親是大企業家,這樣的人本該在貴族學校上學。
在這裡讀書,純粹是因為這所學校大頭投資建設由他媽出。
當年,中村純太阻止井手雄介,原本打一頓事情可能就過去了。
可是,同行的藤原俊看見了中村純太不屈的眼神。
一個賤民,怎麼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們?
藤原俊來了「興趣」,他想要看見中村純太崩潰的表情,而不是咬牙忍受。
於是,噩夢才開始。
藤原俊追求一個結果,井手雄介喜歡多一個沙包,佐佐木直子享受霸凌他人的過程,山上信不置可否,非常合群,而且多個玩具沒什麼不好。
還有最後一個人。
頗為沉重的腳步聲從山上信兩人背後傳來。
兩人讓開道路。
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幾乎要低著頭才能從門裡走出來。
這是他們小團體的最後一人,長得根本不像是一個高中生。
「俊少爺。」
岡田岩男,極道組織荒川會會長之子,對藤原俊忠心耿耿,以他馬首是瞻。
藤原俊想要看中村純太崩潰,他就去做。
「都說了不要這麼叫我。」藤原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我們是朋友。」
岡田岩男笑了笑,沒有反駁或者多說什麼,對著另外兩人點點頭,走到旁邊站定。
除了井手雄介在醫院沒來。
所有人都到齊了。
至於其他人,只是他們的真·跟班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