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耳光響亮

回到教室，景言用手機給王紳發了信息「是校長高左，晚上還有一個飯局」。

「他是唯一一個嗎？」

過了好半天，那邊才傳來王紳的迴音。

「現在來看，應該是的，晚上過去了就不一定了。」景言回復。

這個飯局，估計不普通。

升職加薪這種事情沒那麼簡單，要坐一坐升職器才能順利。

「該怎麼辦？」

又過了一會兒，王紳才回復。

如果把他的情緒換成餅狀圖的話，應該是八分憤怒，八分迷茫。

什麼，超標了？

沒錯，王紳的憤怒和迷茫都是超標的。

他只是一個普通老師，高左的社會地位可比他高多了，他很生氣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能怎麼辦。

「國產區？」

「什麼意思？」

「我拍了視頻傳到網上，你再去鬧，讓他們出出名。」景言回復。

單純線上，其實很容易被遺忘，哪怕很漂亮，大家也是看過就忘。

要線上線下雙管齊下，才好鬧出風波。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王紳的回復來的很快。

他雖然不確定要怎麼做，但什麼事情不想要做，還是很清楚的。

王紳要私下解決事情，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腦袋綠油油——最多只是小範圍一部分人知曉。

「你希望低調地解決事情，並且讓那些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可以嗎？」

「試試吧，事在人為，但需要時間。」

「這個沒關係。」王紳倒是不在意多花些時間，只要事情能圓滿解決就好。

下午。

景言又接到王紳的信息：「景先生，她晚上一定要去那個飯局，怎麼辦？」

從景言這邊得知妻子晚上有個危險飯局，王紳肯定不希望自己多幾個同道中人，就想要阻止。

阻止又不好明著說。

就說自己做了一桌子飯菜，等劉潔回去，但被拒絕了。

王紳還要阻止，兩人在電話里大吵一架，不歡而散，同時堅定了劉潔一定要去的決心。

好好好，你就這個態度是吧！

本來不想去的，現在一定要去了！

沒有辦法的王紳來求助景言，咋辦呢？

「你過去，給她一耳光。」

景言給王紳出主意。

「什麼？」

「去學校給她一耳光就行了，記得打出紅印，一時半會消不掉的那種。」

「……那樣會鬧大的吧？」王紳覺得肯定會搞出事情，不願意這麼做。

「那我來好了。」

「你要怎麼做？」

「我自有辦法。」景言無意和王紳解釋太多。

王紳是委託人沒錯，但景言不會一直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步調和想法來，委託人的意見，參考而已。

代理人當然要有主觀能動性。

王紳優柔寡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做什麼。

已經被景言定義為掛件。

掛件你混一混就行了。

臨近放學，景言放出恩怨絲確定劉潔的大致位置，指向已經不是教學樓的方向。

景言舉手：「老師，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想要早點回去。」

正在講課的老師停下，一臉關切：「有沒有事？」

「沒關係，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嗯。」老師點點頭，直接放行。

同學都是見怪不怪。

行哥遲到早退乃是常態，更有長達半個月時間不來上課的時候。

羨慕嗎？

一點都不羨慕，別人用心臟病換的。

學校內。

劉潔坐在車子的副駕，臉色不愉。

她感覺王紳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原本還有愧疚之心，但隨著王紳聲音大了起來，就變成了「你竟敢吼我」以及「這是態度問題」。

愧疚情緒消失，徹底堅定了晚上要去飯局的決心。

相比起薄怒的劉潔，主駕上的高左心情愉悅，把車子開出停車場。

「晚上……」

高左正打算說什麼，突然注意到前面有個學生推著車子慢慢走著，鬆開油門輕點一下剎車，同時按了一下喇叭。

現在還沒下課放學呢，怎麼有學生在這裡？

高左的擺上了嚴肅的面孔。

校長的威嚴！

聽到後面的喇叭聲，景言適時停下，轉身走過去。

高左威嚴的表情撤下，不由自主地露出和藹的笑容。

他主動降下車窗打招呼：「景同學。」

「啊，高校長。」景言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表情。

「怎麼，是身體不舒服，打算早點回家？」高左同樣關切地問。

秋實高中不算特別好的高中，離禾市一共九所普通高中，秋實高中常年在五六名徘徊。

上一屆高考，成績很差，幾乎實現了老師口中的「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擔任年級主任的副校長之一還因此背鍋調職。

今年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要是明年再創新低，要調職的人就輪到高左了。

好在，出了一個景言。

在高一、高二期末的九校聯考中，拿了第一，還甩出第二名二十多分的分差。

這還是學生嗎？

這根本就是高左的政績啊！

如果不是車上還坐著劉潔，高左都打算下車把自行車放到後備箱，送景言回家。

這個學生（的成績），值得！

「嗯，稍微有點不舒服，打算先回家休息。」景言停車走過來，彎腰看向車窗內，笑著打招呼，「劉老師好。」

劉潔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

這車子就連前擋風玻璃也貼了深色膜，從外面看裡面看不到。

不用擔心在學校被人看見她坐在校長車裡。

結果現在被學生看見，有些尷尬。

高左自然不會像劉潔一樣臉皮薄，他車子坐過的男女老師又不止劉潔一個。

更何況，身為校長，行事何須向學生解釋？

高左作為校長和長輩，對景言進行關懷：「那你好好休息，不舒服的話，多——」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高左的話。

高左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去。

就看見劉潔那張俏臉，半張臉迅速紅腫，浮現出不算特別明顯的鮮紅巴掌印。

劉潔面容有些獃滯，本能伸手想要去碰自己的臉頰，顯然處在懵逼狀態。

「劉老師，高校長，那我先走了。」

景言的話讓發愣的高左和劉潔回過神，就看見那張笑臉退後離開。

走向停在前面的自行車，景言聽到劉潔的叫聲被上升的車窗所掩蓋。

一巴掌這個能力，在遠程聯絡交流期間，無論多遠，都可以通過「網線、電話線」實現給人一耳光。

但沒有處在遠程聯絡狀態的話，想要實現就沒那麼簡單了。

首先對方必須和景言產生比較強烈的因果聯繫，其次，對方至少要在景言能夠清楚看到的位置，不能相隔太遠，才好「順」著恩怨絲扇一下。

初次施展一巴掌，對景言來說沒有難度。

有點類似於念動力形成無形之手的感覺，還要再簡單一些。

力度掌控好，這一耳光留下的巴掌印，估計要到明天才會消失。

晚上的飯局，劉潔肯定是去不了了。

除非她願意頂著一張腫脹、有著巴掌紅印的臉去見人。

幾分鐘后。

學校大門的欄杆抬起，車子緩緩開出校門。

「他在看！他在看！」

坐在副駕，神色不安的劉潔突然叫了起來，指向前斜方。

高左順著劉潔所指看過去，看見景言站在路邊，自行車在旁邊，正笑著看過來，目送他們離開。

「看就看，不是很正常？景言還挺有禮貌的。」高左說道。

劉潔臉上莫名其妙的腫脹還有巴掌印，的確讓人犯嘀咕。

但他畢竟是當領導的人，再加上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肯定不會像劉潔一樣疑神疑鬼，一驚一乍。

「好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高左開車越過景言，加快車速。

「我不去醫院。」劉潔被高左轉移了注意，立刻否決。

她當然不認為自己臉上突然的傷會和景言有關，只不過事情發生的時候，那個學生剛好笑著看自己。

又見類似的一幕，不由聯想，心中發毛。

「好，好，那不去，我送你回家？」

「送到附近，你有口罩嗎？」

「車裡應該有吧，你找找。」

景言目送車子超過自己后，騎車跟上。

跟了一陣子，他尋思給自己換個交通工具，至少先買輛電瓶車。

他騎車是為了體驗「新奇玩意」，同時練一下，畢竟以前沒騎過，還是要會的。

多項技能嘛。

騎過幾次后，作為非騎行愛好者，他不會執著於自行車。

而且，景言發現自己現在還有了速度和距離的需求。

如果不是車子行駛在下班時間的城區，速度不快，走走停停以及有恩怨絲的指引，景言已經跟丟了。

大概半個小時后，景言看見劉潔下車離開，車子也緩緩駛離。

他的計劃沒問題，沒有人願意頂著一張被抽了一巴掌，印記明顯的臉去赴宴。

轉身騎車回家。

過了一會兒，手機微微一震，景言感覺到，在路邊停下，打開一看，裡面是王紳的一條消息：「她回家了，戴著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