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第三次干預
那第三次干預呢。
【或許我真的是沈半仙，專門來拯救別人的吧。】
沈昭昭鬆開了衣角，慕以琛感覺拽著自己的那根線忽然就斷裂開了。
他立刻放下了手裡的餐盤，有些失態：「是不是幫助他們你會有危險。」
【你怎麼這麼聰明呢。】
【害我說謊都不安心。】
「怎麼可能呢。」沈昭昭故作輕鬆：「我就是這麼一問。」
「昭昭，自私一點，不要為了別人丟了性命。」慕以琛大概是猜到了什麼，但是沈昭昭不說，他便不挑明，低頭溫柔地在她的額間落下了一個吻。
輕柔地安撫著沈昭昭，灼熱的鼻息一閃而過：「哪怕是為我，也要好好活著。」
關上的房門，卧室內空曠寂寥，沈昭昭的淚不自覺地淌下，那她要怎麼做。
沒有人告訴她答案。
休養了幾日，沈昭昭就強撐著身體跟他們去上學，她心裡實在是跳躍得緊，尤其是今天早晨。
早晨下起了連綿的小雨，雨水連接了天地，叫人看不真切，今天又是滿課，昏沉沉的天讓教室里的燈早早的打開了。
沈昭昭望著外面連綿的細雨發獃。
到了下課的時間，因為下雨，校門口擠滿了人，李叔的車子開不進來，來接沈奕衍他們的車同樣進不來。
幾人就撐著傘步行往外面走，腳下踩著一個又一個的水坑，沾濕了鞋襪，黏膩地搭在腳上。
突然遠處響起了強烈的白光，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沈寧樂和江余玉二人去了。
這車駛來的速度很快，在沈昭昭眼底卻是慢動作，她清楚地看到了車內的人是沈妄，鬍子拉碴，眼睛發紅的沈妄，帶著不顧一切的癲狂。
雨點也在半空停止了。
她看到江余玉比沈寧樂要更快發現這輛失控的汽車，在沈寧樂絕望的眼神中推開了沈寧樂。
白光沒入了他的身軀，也讓沈昭昭的視線陷入昏暗。
「昭昭！」是誰在喚她？好像是以琛？
眼皮沉重似是壓了千斤重的東西在上面，沈昭昭努力地想要回應慕以琛，也只是動了動指尖。
視線又陷入一片昏暗，撥開雲霧之時，她見到了沈千諾和她身側明顯心不在焉的江余玉。
江余玉的手機上掛著一個美羊羊小吊墜，兩人在校門口分開，江余玉回頭，身著白裙的沈寧樂經過，江余玉眼也不眨地看著她。
但是沈寧樂像是完全不認識江余玉一般，跟自己的朋友說說笑笑地往馬路走去。
她看到沈寧樂去了大馬路，江余玉追了上去，一輛轎車正失控的朝著一個白裙黑髮的少女撞過來，那一瞬間江余玉的瞪大了雙眸。
拔腿沖了上去，推開少女的瞬間，他看清了那是沈千諾的臉，沈千諾面色驚惶，白裙染上了紅色。
江余玉口齒都冒著鮮血，努力地回頭，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來，顫著眼睫閉上了雙眼。
沈昭昭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只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那才是江余玉真正想救的人，卻陰差陽錯的救下了沈千諾。
沈昭昭的心臟又開始疼了，眼前的場景開始切換，這次抱著江余玉嚎啕大哭的是沈寧樂。
沈寧樂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無助地捂著江余玉冒血的口鼻，江余玉費儘力氣地看著他，滿眼的留戀。
沈寧樂哭到快要昏厥，臉頰貼著江余玉的臉：「小魚兒，你不要嚇我，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你回答我！」
江余玉微微張著嘴，鮮血不斷地從他嘴裡湧出，卻始終吐不出一個字音。
沈寧樂又捂著他的嘴：「不要你回答了，你好好兒的，你答應我！」
空中的細雨開始夾雜雪花，今年的初雪落下了。
白與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遠處呼嘯而來的救護車平添另一抹顏色。
江余玉緩緩扯出一抹笑，同夢裡的一樣，看著沈寧樂緩緩閉上了眼。
沈寧樂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顏色。
原來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江余玉想救的只有沈寧樂，從一而終。
遠處的汽車混合著硝煙撞到了樹上，沈妄的頭頂緩緩流淌著鮮血，嘴角呈現一個怪異的弧度。
「都是你們毀了我的人生！」
這是沈妄最後的一句話，也是沈昭昭在畫面里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車輛發生了爆炸，灰色的濃霧混合這紅色的烈焰吞噬了沈妄。
腦海里濃霧重新覆蓋，沈昭昭的視線內再也看不見其他，她不知道江余玉怎麼樣。
這一覺她似乎睡得很沉，就是睡得不太安穩，總感覺有人在扒拉她的眼皮子，用一種熟悉的力道。
重新睜眼的時候，沈昭昭茫然地轉頭，慕以琛垂眸守在床邊，猝不及防對上她睜開的雙眼喜極而泣。
滾熱的淚珠落在了沈昭昭的手背上，冰涼的手感受到了溫暖。
慕以琛按下了床頭的按鈕，主治醫生攜帶著沈家人涌了進來，沈奕衍哭得毫無形象：「不枉費你哥我每天扒拉你眼皮子一百次啊！」
【原來是你啊，讓我睡覺都睡不安穩。】
沈奕衍仰頭，就是這種感覺，昭昭在多罵一點，讓他感受感受！
「我……」沈昭昭艱難地開口，嗓子干到快要冒煙，嘴唇有慕以琛用棉簽沾著倒是沒多大事。
「醫生，她可以喝水嗎？」慕以琛看出了沈昭昭需求，問主治醫師。
那醫師檢查了一下點點頭：「沒什麼大礙了，她就是睡著了，不知道為什麼可以睡半個月……」
「難道是冬眠？」主治醫生搖搖頭：「總不能這人還退化了吧。」
【我居然睡了半個月。】
「江余玉呢？」沈昭昭的嗓子像是磨砂一般的難聽，慕以琛端了熱水遞到她嘴邊，她急切地灌下去順勢抓著他的手追問道：「江余玉呢？」
沈奕衍他們皆是眼神躲閃。
【完了，我們不會真要吃上江余玉的席吧！】
沈母擦了擦淚水：「江余玉就在旁邊病房，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
沈昭昭的心活過來了。
【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他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這話猶如平地驚雷。
沈昭昭的心又死了。
【沈寧樂不知道哭成什麼樣了。】
沈奕衍在心裡回答，眼睛都腫成核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