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番外:我們成親吧

99.第99章 番外:我們成親吧

姜問鈺跟談殊去邊塞見武侯爺和談燕。

臨門一腳。

姜問鈺慢騰騰問道:「世子,武侯爺人怎麼樣?」

談殊道:「陰晴不定。」

「……比世子還凶嗎?」

談殊好整以暇看著姜問鈺:「我很兇?」

姜問鈺點點頭。

談殊問:「我什麼時候凶過你了?」

「很多時候。」姜問鈺不假思索道。

談殊面無表情盯著她。

「現在也很兇。」姜問鈺立即道。

談殊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了:「父親他刀子臉豆腐心,你別擔心,不會有人不喜歡你的。」

姜問鈺有一張舌燦生花的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根本不擔心。

再說了,武侯爺不喜歡她。

她還不喜歡武侯爺呢。

四面軍號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城池荒涼。武侯爺常年駐紮在邊塞大漠,在營地邊境守著。

談殊跟姜問鈺打完招呼。

談燕一家四口目瞪口呆盯著他們。

兄長談燕,長嫂安嬈,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

安嬈拽住談燕的衣袖,小聲嘟囔道:「長妄不是出家了嗎?他何時還俗了?」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

姜問鈺和談殊一字不差地聽進去了。

姜問鈺聞言,撲哧就笑出了聲。

談殊睨她一眼:「好笑嗎?」

姜問鈺立即搖頭,但還是想笑,只能捂住嘴憋笑了。

談燕跟安嬈不知說了什麼,安嬈帶著孩子走了。

談殊雙手抱臂,懶洋洋道:「俗話說得好,丑兄長也得見漂亮弟媳。」

「世子。」姜問鈺扯了扯談殊的衣袖。

談殊又道:「暫時還不是弟媳。」

談燕無視不可一世的胞弟,目光打量姜問鈺一番,神色肉眼可見變得凝重了。

這小姑娘溫順軟和,沒有攻擊性,小小一個,肯定不是自願跟長妄在一起的!

「姜姑娘,要不你再考慮考慮,若是你不願意,武侯府定然不允許有人強求你。」

「沒有人強求我。」姜問鈺乖巧笑道,「遊歷四方,恰好途徑此處,便想著拜訪一下。」

談燕一點也不顧慮談殊還站在一旁,直接道:「長妄已然皈依佛門,確實不會強求人,但可能會坑騙,終身大事,得謹慎。」

這話一是說給談殊聽的,二是談燕覺著姜問鈺看起來太單純了,拐彎抹角的話她可能聽不懂。

姜問鈺終於知曉為何談殊說他家人不可能會不喜歡她的了。

合著他們都默認談殊出家了。

「世子你做了什麼?」姜問鈺好奇道。

談殊面不改色道:「什麼也沒做。」

談殊從小到大除了在江湖、沙場兩回混外,大多時候都跟宏光方丈在寺廟裡待著。

此事說來說去,都是蕭元頌惹的禍。

談殊的名聲有大部分是被蕭元頌搞壞的。

蕭元頌四處宣揚,長妄兄出家當高僧,要成仙了!

長妄兄吃人,上至八十歲老翁,下至三歲小孩,就沒有他不吃的!

談殊跟談燕去軍營找武侯爺,姜問鈺留在房子跟安嬈百無聊賴地做糕點。

安嬈欲言又止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姜姑娘你跟嬈姐姐說,你跟長妄有沒有夫妻之實?」

談燕他們還是擔心談殊禍害良家小姑娘。

總感覺乖巧無害的姜問鈺,被桀驁不馴、凶戾散漫的談殊騙了。

不然哪家嬌滴滴的小姑娘會闖江湖吃苦啊。

不是被談殊坑騙,就是被脅迫了!

姜問鈺抬眼看安嬈,覺得她的表情更像是問『談殊是不是在逼迫你』或者『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談殊手裡』。

安嬈見單純可愛的姜問鈺沉默,以為她不好意思,便繼續溫柔道:

「別擔心,就是姊妹閨房話,若是長妄欺負你,你可以跟我說說。」

「沒有。」姜問鈺彎眉淺笑。

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了這麼久,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竟然沒有嗎?

姜問鈺看穿安嬈的驚訝,甜聲道:「世子他做事有分寸,不會逾越的。」

安嬈第一反應是,談殊說不定早就出家做和尚了,姜問鈺是帶回來糊弄武侯爺的。

可談殊看姜問鈺的眼神屬實又談不上清白。

「你們不是奉子成婚,也不是長妄迫害你?」

姜問鈺撲哧一笑:「當然不是,我暫時還不想成親。」

不想成親?

安嬈微怔,問道:「不喜歡長妄嗎?」

「喜歡的。只是我想先去看看四方天地。」

「天地如此大,你打算看多久,要是看不完,你和長妄就不打算成親了?看一輩子天地?」

姜問鈺眉眼彎彎道:「不知道。這個是要看時機的。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有可能明日就想和世子成親了呢。」

安嬈憂慮道:「若是期間長妄跑了呢……」瞧上別人了呢?出家了呢?

「那就把他腿打斷,丟海里餵魚。」姜問鈺說得一臉輕鬆。

安嬈一愣:「姜姑娘真會開玩笑啊。」

姜問鈺笑而不語。

-

在邊塞待了近兩月,姜問鈺和談殊前往南疆一帶。

東方家的府邸恰好在南疆一帶,姜問鈺便跟東方權見了一面。

司空家已然易主,改為石家,現在由石英在管,姜問鈺偶爾也得清閑。

「這小半年我深入民間、遊歷四方,經歷過邊塞艱苦、山匪打劫、水患賑災、冤假錯案,算是明白了為何武侯爺和談殊如此得軍心。」姜問鈺不緊不慢道,「世子這人,平日雖懶散,覺得世間一切跟他沒關係,但他遇到成群悍匪作亂還是會出手,全神貫注、渾身帶著鋒利的銳氣,兇殘又暴戾。」

「談殊確實殺伐果斷,身經百戰,臨危不亂。」東方權沉思道,「不過他不是一個會為別人著想的人,也不是一個會憐惜別人的人。」

姜問鈺說:「這個我知道。」

「看人你會,但有些事情你應該不知道。你手裡的笛子是侯夫人生前親手給談殊做的,這支笛子陪著談殊闖江湖、上戰場十餘年,它對談殊的意義非凡,對追隨談殊的人,比如蕭元頌他們來說,這支笛子是可以當做神仙摩拜的存在。」東方權笑了笑,「談殊還想著把北都國打下來給你,他當真是瘋得不行。不過,他確實做到了,只是你不需要而已。」

姜問鈺指腹摩挲著笛面,緩慢地眨了眨眼睫。

「為你規劃,為你謀反,為你尋求出路。為你權傾朝野,為你恣意江湖。為你發瘋,為你沉靜。」東方權活動了下脖子,偏頭看面容恬靜的少女,挑眉問,「你當真沒給談殊下什麼迷惑心智的蠱嗎?」

姜問鈺微笑道:「要真有能迷惑心智的蠱,我第一個先給你試。」

東方權:「……」

大多數人喜歡姜問鈺可能是因為白紫和陸湛,也可能是因為她極具欺騙性的外表,還可能是因為她毫無漏洞的偽裝。

但絕不會是因為真正的姜問鈺。

真實的姜問鈺讓人敬畏,讓人害怕。

談殊這種冷情冷心、桀驁不馴的人,知道了姜問鈺的真面目,為何還會如此喜歡她?

東方權始終想不明白。

同樣,他也想不明白姜問鈺喜歡談殊什麼。

安靜片刻。

東方權沉吟道:「我覺得你不是會因為別人的無條件付出,就會感動不已而喜歡上對方的人。」

姜問鈺點頭:「我確實不是這類人。」

東方權好奇問:「所以,你為何會喜歡談殊?」

姜問鈺說:「因為他讓我知道,原來世上還有人比我自己還珍視我。」

東方權聽得一怔。

姜問鈺側首,烏黑杏眸洇著笑意:「如果世上有人比談殊珍視我,請告訴我,屆時,我自然會拋棄他的。」

東方權在心底里琢磨她的話。

珍視,珍惜而重視。

不只是普通的男女之情。

東方權望著姜問鈺少頃,突然彆扭道:「其實,我一直……一直把你當朋友。」

「我知道啊。」

東方權苦笑了下:「你就不能裝作驚訝一下嗎?畢竟是死敵變朋友。」

「我還知道你喜歡璇姐姐。」

「……」

「原來你喜歡璇姐姐這種端莊大方,漂亮純良的人啊。」

「你也知道,我是個討人嫌,只有陸璇不會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對我好。陸璇如此獨特,我沒辦法不喜歡。」

東方權暗自一哂。

很多人都是表裡不一,只有陸璇裡外都一樣,純良聰穎,恪守信念,很多人經歷了黑暗的事情都會變,比如東方權。

而陸璇無論過去多久,都跟初見時一樣美好。

東方權回過神,不解問道:「我利用你對付祝離楓,你為何……」

姜問鈺道:「因為東方老爺子。」

東方權笑了下:「你說談殊比你自己還珍視你,其實,你珍視談殊也比珍視自己還要多。」

涉及談殊時,姜問鈺毫不猶豫地對東方權動手。

但涉及她自己時,姜問鈺卻可以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原諒東方權。

姜問鈺:「對啊。這就是我願意跟世子在一起的原因。」

東方權:「怎麼說?」

「喜歡不一定珍視。」姜問鈺慢條斯理道,「就拿你跟璇姐姐來說,你和璇姐姐互相喜歡,但是璇姐姐珍視你,你不珍視璇姐姐,你們就沒在一起呀。」

東方權:「……」

謝謝,雖然很清楚,但還是不要舉例了。

離開北都國的那段時間,姜問鈺雖然不信談殊,卻還是會承諾解決完恩仇就回去找他。

姜問鈺不在的那段時間,談殊雖然知道她不需要他,卻也沒有想過放棄姜問鈺。

談殊沒第一時間追上,是重視姜問鈺的決定。

世上沒有人比談殊更珍視姜問鈺,也沒有人比姜問鈺更珍視談殊。

彼此珍視的他們,義無反顧、堅定不移地在一起了。

「既然你們互相喜歡,也互相珍視,」東方權疑惑道,「你為何還不同意和談殊成婚?」

三媒六聘,成婚要準備的各種事宜,談殊早就備好了,就差姜問鈺點頭了。

姜問鈺仰頭望向天際的日光,刺眼的光讓她不由地眯起眼:「不知道,總感覺就是差了那麼一點。」

「哪一點?」東方權追問。

姜問鈺道:「說不清楚。」

「白紫姑姑小時候告訴我們,一朵花一生有兩個花期。一個花期是它開花的時候,另一個花期是遇到懂得欣賞它的人的時候。」

東方權不疾不徐道:「第一個花期是心動,心動是心臟與生俱來的本能。第二個花期是珍視,珍視是靈魂深處的呼喚。」

日光漫過少女的眉眼,本還在聆聽,抬眸的一瞬,她忽而笑道:「我聽見了。」

「聽見什麼?」

「我聽見了心臟與靈魂共鳴。」

東方權還沒咂摸出她話里的意思,便見姜問鈺起身,步伐輕快地從階梯跳下去,而她去的方向是——

東方權舉目遠望。

瞧見了逆光走來的男人。

少女正高興地奔跑,迎著光,挾著風,髮帶飛舞,裙擺搖曳,彷彿話本里靈動活潑的仙子。

無論過去多久,談殊每次看見姜問鈺雙目注視著自己,朝他小跑而來,心跳總是會不自覺加快。

每多看一眼,心中對她的貪婪就多一點。

他對姜問鈺越來越貪得無厭了。

難以割捨,無法抗拒。

她不遺餘力地滲進他生命的每一處。

談殊伸出雙臂護住姜問鈺,以免她站不穩,摔傷了。

「怎麼不坐在那裡等我?」

姜問鈺揚首,杏眸閃著光,神采奕奕道:「想快點見到世子。」

東方權坐在台階上,看見這一幕,覺得既驚艷又不可思議。

白瓊有笑得這麼輕鬆燦爛過嗎?

好像沒有。

東方權從前認為談殊是世間最銳利的一把劍,無人可敵其鋒芒,萬分難得。

現在他忽然覺得,更難得的是姜問鈺。

因為談殊可求,而姜問鈺可遇不可求。

談殊抬眸望去,隔空與東方權對視,後者露出賤兮兮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談殊收回視線,低頭看姜問鈺:「你跟東方權也是兩小無猜?」

姜問鈺大方笑道:「我跟你白頭偕老,生死不渝。」

她跟他白頭偕老,生死不渝。

談殊輕挑眼尾:「你可得把這話記牢了。」

姜問鈺嗯嗯點頭。

兩人走回去的路上,風吹拂而過,梨花如飄香白雪,簌簌飛動,於空中飄散。

開得潔白大氣,清曠美麗的梨花飛進姜問鈺的視線,讓她止住了步伐。

談殊回過頭,發現姜問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以為她不想走路了。

「背你。」談殊帶著點弔兒郎當的笑看姜問鈺,「還是抱你。」

道路兩旁種植了無數花樹,談殊站著的位置身側有一株繁茂的梨花樹,春風吹得他幾縷墨發飛揚。在與姜問鈺目光相接時,有些許花瓣緩慢墜落在談殊肩膀上。

暖風平靜,心卻如擂鼓。

姜問鈺注視著談殊,忽然笑容明媚道:

「談殊,我們成親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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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每天都在扮演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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