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他太心急

第14章是他太心急

冰河寒冷刺骨，深不見底。

她無力的沉溺其中，徐徐下沉。

漸漸地有暖流傳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碧水悠悠，漣漪蕩漾，仿若南湖溫泉。

有金色的魚從眼前游過，一直游向一片淺紫色的睡蓮花。

魚兒在蓮花間遊盪，她伸手去捉，淺紫睡蓮瞬間綻放。

花瓣一開一合，魔音貫耳：「一千金一千金一千金」

康韶華一驚夢醒。

身上是暖暖的陽光，四下靜悄悄的。

晌午了？

康韶華打了個哈欠坐起身來，喊道：「吉祥！」

小吉祥應聲跑來：「主兒醒了？還好嗎？」

「如意呢？」想想夢裡的一千金，妖嬈的紫蓮花，再想想如意真的把一株老參給了那個叫齊筱的傢伙，康韶華頓感窩火。那個貪財的傢伙究竟用了什麼手段，使得鐵公雞大放血的？

「聽說昨晚入宮了，還沒回對了那個韓指揮使等您好半天了。」

「等我？」康韶華皺眉，「繡衣使沒事幹了？」

小吉祥笑了笑：「主兒您先洗漱用膳，他一大早就來了，說是給您彙報一下昨夜審問的結果，又說今日休沐，反正都等那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會！」

第一次入郡主府是晚上，又有事在身，他沒來得及細看，再次入府，韓凜才發現郡主府的確和外面傳說的一般，仗著秦貴妃受寵韶華郡主驕奢淫逸，郡主府里連鋪路的磚都鑲著金邊。

郡主府的過門磚的確是金黃色的，但仔細看是鍍了一層黃銅水，但也是足夠奢華了。

待客廳內的布置更是金碧輝煌，每一件擺設都是珍品罕物。

招待他的茶都是御用的。

一月難得的休沐日，他想著先把昨日審問的結果告訴郡主，天剛亮就沐浴更衣來了郡主府。鑒於上次郡主說他衣袍鮮亮，這次特意選了不起眼的灰色衣袍。

在郡主府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都沒找到合適的理由。焦急中恰好碰到小吉祥，直接將他請入大廳。

「我們主兒昨日受了驚，尚未起來，韓指揮使若是沒有急事便等等。若是有急事，奴婢這就去喚人。」

「不急！是我來的早。」韓凜想起昨日郡主的遭遇又是一陣子后怕，他這麼早過來存著一份私心就是想看看郡主如何了，又怎忍心攪她清夢。

「那您自便！」小吉祥寒暄了幾句也就退了出來。

韓凜先是坐著喝茶，幾番茶水過後，便起來踱步。

一直到晌午，別說郡主了，就連一開始上茶的老太監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偌大個廳堂靜謐的只有他的呼吸聲。

外面都說韶華郡主嬌縱蠻橫，捉弄人那更是家常便飯。

莫非是他不請自來，郡主存心捉弄他了？還是他那晚說的話郡主壓根不信！

是他唐突了，郡主和他不熟，他那一番話任誰也不會輕易相信的，更何況從小到大屢屢遭到陷害的郡主。

是他太心急了。

韓凜看著光影照在足尖，慢慢握緊了拳頭。

七年前，他第一次入宮當值就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守護好先太子唯一的血脈。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韶華郡主……

韶華郡主得封后的第一次整歲壽宴，皇后牽頭在朝慶宮大擺筵席，召集貴女命婦為韶華郡主賀壽。

都是女眷，繡衣使指派了一隊年紀最小的充充場面。

距離很遠，他連韶華郡主的眉眼都看不清楚。

一開始一切正常。

他時不時的看一眼韶華郡主，試圖從她的一舉一動上找出先太子的影子。

只可惜，身穿大紅禮服的韶華郡主一直和十殿下嬉鬧不止，沒一點先太子的沉穩雍容。

就在他感嘆的空隙，一個小太監猛地將一碗冒著熱氣的紅油湯水潑向了韶華郡主的頭臉。

他一點都沒看錯，那個小太監就是故意潑的。那紅油湯潑到臉上就算不能燙掉一層皮也會灼紅皮膚的。

韶華郡主連忙躲閃，但還是被潑了一肩膀一裙擺。

韶華郡主跳腳大怒：「你毀了我的禮服，我也要毀了你的衣服！」

秦貴妃連忙命人帶韶華郡主去更衣。

小太監嚇得跪地求饒。

「來人！」皇后冷臉下令，「扒去他所有衣物給韶華郡主賠罪！」

即便是普通人也不堪忍受大庭廣眾之下扒掉所有衣服，更何況是身體殘缺的閹人。

小太監當場撞柱而亡，血濺了一地。

繡衣使瞬間將小太監圍住，以免驚擾了貴人。

領頭的請示是否清理一下，皇后表示：「死了也要等韶華郡主發落！」

韓凜一直沒有忘記韶華郡主看到小太監屍首震驚不忍的樣子。

韶華郡主紅著眼圈看著皇后：「我那是氣話……」

「你是陛下親封的郡主！」皇后一臉的母儀天下，「怎可言而無信！他的確失手污了你的禮服，是為大不敬！」

「可是……」

「你若是覺得於心不忍，厚葬了便是。不過你要記住了，身為郡主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我們大康皇室，日後切記謹言慎行……」

當時韶華郡主就現在他旁邊，他看到韶華郡主先是握緊了拳頭而後又緩緩鬆開了。

「韶華記住了！多謝皇後娘娘教誨！」韶華郡主低頭行禮。

那時韶華郡主比他矮半頭，經過他面前的時候一滴淚剛好滴落。

那一刻他彷彿感受到了先太子提槍禦敵時的悲憤。

之後宴會草草散了。

原以為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可是第二天他便聽到了韶華郡主壽宴上逼迫太監當眾脫光衣服，太監不甘受辱碰柱身死的言論。

小小年紀怎麼就如此歹毒？

欺負閹人太無人道！

十歲就讓太監扒衣服長大了還得了？

聽說韶華郡主是私生子，是先太子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野性難馴……

……

一時間各種難聽的話猶如平地驚雷響在康陽城的每一個角落。韶華郡主也成了康陽城人們口中的十惡不赦的郡主。

那一刻起，他就拚命的歷練自己，讓自己早日強大起來，才有能力保護先太子唯一的血脈不受人陷害！

「韓指揮使！」

小吉祥的喊聲打斷了韓凜的思緒。

「您還沒用膳吧？我們主兒說你要是餓的話可以過去和她一起吃！」

「一起？」韓凜一愣。

和郡主一起用膳，這他真的沒敢想過。

「是一起！」小吉祥挑眉，「主兒說，你要是真心想當郡馬的話就要先學會怎麼和她相處！」

「小公公！」韓凜受寵若驚，又不可置信，「那晚的話，郡主可是信了？」

小吉祥笑的見牙不了眼：「您去了就知道了。」

韓凜沖小吉祥僵硬的點了點頭：「勞煩公公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