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蜀山的選擇
齊漱溟豎起三根手指道：「理由有三。」
齊靈雲定定的看著齊漱溟。
「第一個理由，蜀山未來的掌門，必須是無暇之身，若有瑕疵，未來都將是蜀山的污點。
你讓金蟬在那小道觀內跪下認錯，就是金蟬身上的污點，所以他必須是妖道，道觀必須剷除。」
「爹，人孰能無過？有錯，改了，就不算瑕疵。」
「你可知道，其實當時我並不是蜀山掌門的第一人選，我上面還有一位師兄，他才是師父許諾過的蜀山掌門。
但是他身上的污點太多了，為了蜀山清譽，他只能去死，所以我殺了他，師父也就讓我成了蜀山掌門。」
齊靈雲下意識響起了在三陽縣時，遇到的那個屍妖，還記得屍妖吼叫「誰能潛入蜀山盜取劍經？誰能在沒有太極氣息附著下，闖過兩儀微塵大陣。」
「爹，那個人是妖屍古辰？」
齊漱溟有些驚訝道：「你知道？」
「在三陽城的時候遇到了他。」
齊漱溟哈哈笑道：「對的，對的，這件事金蟬和我說了，谷辰竟然逃出去了，是我也沒想到的。」
「若不是師爺出手，我們可能都會隕落了。」
「你師爺慈悲，當初也給了他一線生機，可惜他只抓做了生機，卻選了一條死路，若是他選擇繼續為蜀山做事，現在也不至於東躲西藏。」
齊漱溟微微搖頭，淡然道：「目光短淺，難成大事。」
齊靈雲不置可否，問道：「爹，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金蟬，你沒有發現嗎？那個凡俗小觀主已經成了金蟬的一道執念，若不及時消除，恐會化為心魔，影響他的修行。」
齊靈雲皺眉道：「爹，若是這一點小事都能化為心魔，金蟬的心性未免也太差了，他真的可以成為蜀山掌門嗎？」
「所以我讓他親自去解決。」
齊靈雲深吸一口氣道：「那第三個原因呢？」
「第三個原因在於佛教，病維摩和小菩薩跟著你們出去，你們沒事，他們死了，總要給門派內那些修佛的長老一個交代。」
「病維摩他們是死在谷辰手下的。」
「但也是那個小道觀的地盤，谷辰出現在那裡，誰能說那個小觀主與谷辰沒有關聯？」
「爹，我能保證，小觀主絕對不會勾結妖屍谷辰的。」
齊漱溟扭頭看向齊靈雲，淡然微笑道：「靈雲，我們要給宗門內修佛的長老一個交代，妖屍谷辰也好，紅塵觀主也罷，不重要。」
齊靈雲連連搖頭，一臉傷感道：「爹，以前的蜀山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蜀山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御劍術獨步天下，鎮妖塔威震妖魔。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蜀山之中出現了佛教弟子，出現了佛教長老，堂堂太清道統的蜀山，還需要照顧佛教弟子的心情，為他們去鎮壓道教高功，為什麼會這樣？我想不明白。
爹，您還一直坐視金蟬親近佛教，到底是為什麼？我真的想不明白。」
「金丹舍利本仁義……」
齊靈雲直接打斷道：「爹，這種話您就別和我說了，我想聽實話。」
齊漱溟沉默一下，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壓力有點大的。」
「是的！」齊靈雲點了點頭，一臉悲傷道：「爹，請您告訴我，為什麼我們蜀山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齊漱溟背負雙手看著遠方雲海翻湧，平靜問道：「你覺得我們蜀山如何？」
「蜀山乃是天下正道魁首，守正辟邪，維護人族安定。」
齊漱溟笑哈哈道：「正道魁首，好一個正道魁首。」
伸手朝著東方一指，道：「如果我們蜀山是大日，現在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齊靈雲下意識叫道「怎麼會？爹，你在說什麼啊！蜀山不是一切正常嗎？」
齊漱溟悠悠嘆息道：「靈雲，天意已經變了。」
「爹，我不明白何為天意。」
「大約八億年前，凡間戰亂不休，稱為三國爭霸。
最終三國終，晉朝立，三國亂戰使得人族氣運大損，英豪折損無數，晉朝妖魔亂舞，民不聊生。
也是那是佛教在東方快速擴展傳教，我本有意阻止，但師父傳下法旨，天意已變，佛教當興。
無論是道，妖，巫，魔都將臣服在佛教之下，天意如此，天意難違啊！」
「爹，為何天意會鍾佛教？您會不會……師爺會不會被騙了？」
「靈雲，這並不是隱秘，對於佛教崛起，其他道統也都做了準備。
崑崙即將封山，茅山將要入世紅塵，九黎戰神殿也將遠遁荒野。
而我的選擇，和他們都不一樣，面對佛教的崛起，他們的選擇是退避，而我選擇接納。」
「爹，這是您招收大量佛教長老的原因？您要讓蜀山成為佛教的蜀山？」
「蜀山還是蜀山，只是多了一些佛門弟子，蜀山的力量更強了。
還能借佛門崛起之勢，大興蜀山，有何不妥？佛教崛起，東方修鍊諸派齊黯，只有我蜀山一枝獨秀，這才是真正的正道魁首。」
齊靈雲還是勸說道：「爹，我們畢竟是太清道統。」
「既然你知道是太清道統，就更應該知道，太清之道，在於無為，無為無所不為，有利正道即百無禁忌。」
齊漱溟張開懷抱擁抱天地，大聲道：「太清之道是上善若水，水納百川，可容萬物，佛道之別，又算得了什麼？」
齊漱溟轉身看向齊靈雲，說道：「靈雲，你比金蟬更為聰慧，但是伱卻沒有金蟬的大局觀。
自從我告知了他蜀山將要面臨的危機，他就猜到了我們蜀山未來的道路，親近佛門這是他主動做的，也是我和佛門長老都希望看到的。」
齊靈雲搖了搖頭，苦口婆心道：「爹，一定要這樣嗎？就因為所謂的天意，您就要將蜀山變成佛教的蜀山嗎？」
「蜀山還是我們的蜀山，這點從來不會變，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
「爹，您真的這麼相信天意嗎？天意佛教當興，我們就要放棄？為何不能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