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教訓
肯定是他推薦的長島冰茶給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然後拒絕自己推薦的波本，點了便宜的伏特加放鬆對方的警惕，等會一杯長島冰茶喝下去，還不是想怎麼宰，就怎麼宰！
高啊！
果然戴著金絲眼鏡的傢伙都不簡單。
亨利沒有廢話，乾脆利落的從身後的酒柜上往下拿酒，他等不及看衛煉的笑話了。
連續拿了四瓶酒，金酒、朗姆、龍舌蘭、君度橙，再加上手邊的伏特加，五種烈酒倒入搖酒壺，加冰和檸檬汁搖勻，隨後倒進了加好冰的柯林杯。
最後拿出一瓶可樂，亨利啟開瓶蓋正準備加到酒杯里，卻被衛煉攔住了。
「可樂直接給我就行。」
真是個菜鳥！
以為衛煉想要自己多加點可樂，亨利沒有多想，正準備將酒杯和可樂一起放到衛煉面前，卻被他抬手擋住了。
「可樂放下，酒給他。」
亨利聞言有些懵，點了長島冰茶你不喝酒，只喝可樂？
還把酒給別人喝？到底是他灌你還是你灌他？
他以前可從沒遇到過這種操作，不由得看向阿列克謝。
見酒保在那愣著不動，阿列克謝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想什麼呢？把酒給我。」
一臉迷糊的把手裡完全由五種烈酒調成，不摻任何水分的「長島冰茶」放到阿列克謝面前，酒保暗暗打量著坐在吧台前的兩人，有些搞不清楚情況，這跟他以前遇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難不成，今天這個白人壯漢才是「冤大頭」？
回想剛才的情況，酒保此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的兩人當中，似乎衛煉才是做主的那個！
而且，自己的小心思好像已經被他看穿了，點了長島冰茶卻只喝可樂的操作，很可能是在警告他！
亨利心裡不由暗凜，立馬放下了原本的小心思，不過隨即卻又感到有些遺憾，看來今天這筆錢是賺不到了。
就在他心裡感嘆著衛煉不好糊弄的時候，卻聽衛煉對他說道：
「你之前不是推薦威士忌嗎？那就來一杯。」
亨利聞言當即暗喜，看來自己剛剛想多了，肥羊這不自己就上鉤了嗎？
正準備轉身從酒櫃最上面拿出最貴的波本，卻聽衛煉繼續說道：
「不過我要水割威士忌。」
亨利聞言手上的動作不由一僵。
「怎麼，不會做？」
衛煉的聲音微微提高，嘴角卻是帶著一絲微笑。
聽到衛煉的質疑，吧台前的幾名客人目光全都看了過來，最後落到了酒保的身上。
殺人誅心啊！
他今天要是敢說不會，明天老闆就能讓他捲鋪蓋滾蛋！
迎著眾人的目光，亨利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
「當然會，沒問題！」
說著轉身繼續夠向了上層的范溫克十五年，水割威士忌麻煩是麻煩，酒總算是賣出去了。
不過就在他的手指剛剛碰到酒瓶的時候，身後再次響起了衛煉的聲音。
「你確定要用波本做水割威士忌？」
亨利的手瞬間停在了哪裡，水割只適合純麥威士忌，而波本主要原料卻是玉米。
意識到衛煉不好糊弄，亨利放下了僥倖心理，把手從范溫克十五年上移開，老老實實拿了一瓶單一純麥威士忌。
又從吧台下取出一隻高球杯，放入冰塊冰杯后倒入威士忌，然後開始攪拌……
衛煉慢悠悠的喝著可樂，阿列克謝大口大口的喝著沒有可樂的長島冰茶，兩人就這麼看著他一直攪，一直攪……
十分鐘后，當亨利的手開始發酸，手指也被吧勺磨得生疼的時候，杯壁終於結出了一層霜。
杯中的威士忌也和融化的冰水完美融合，酒中的芳香和甘甜完全釋放，風味和口感達到了最佳的平衡點。
看著自己的作品，亨利的心裡稍感慰藉，正準備把酒給衛煉，卻見他扭頭對阿列克謝道：
「嘗嘗。」
阿列克謝的酒早就喝完了，聞言當即推開面前空了的酒杯，看向酒保。
亨利只好把酒放到了他的面前。
「涼涼的，還不錯。」
阿列克謝喝了一口，點了點頭。
亨利的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我攪拌了整整十分鐘，就一句涼涼的，還不錯？
此刻他莫名感覺受到了侮辱！
「再來一杯拉莫斯金菲士。」
然而不等他說點什麼，衛煉的話讓他再次僵住了。
緩緩轉過頭去，迎著衛煉平靜中夾雜著一絲銳利的目光，亨利咬了咬牙，有些勉強的點頭道：
「沒問題。」
在酒吧，只要客人點了酒，你就必須得做，哪怕這杯酒能要你半條命。
把金酒、奶油、蛋清、檸檬汁、糖漿和橙花水倒入搖酒壺加冰蓋好，舉到身前。
深深吸了口氣，亨利看了衛煉一眼，隨即認命的用力搖了起來……
衛煉拿起了可樂，阿列克謝舉起了水割威士忌……
三分鐘后，亨利搖酒的速度開始變慢。
五分鐘后，胳膊開始酸痛。
十分鐘后，亨利的胳膊已經酸的快要抬不起來了。
把搖酒壺裡已經變成白色泡沫的酒液倒進柯林杯，加入蘇打水，伴隨著一陣「菲茲~」的氣泡聲響從杯中傳來，白色的泡沫從杯口緩緩升起，沒有溢出，而是形成了一道圓柱穩穩的立在杯口上。
在衛煉的眼神示意下，亨利再次把這杯拉莫斯金菲士放到了阿列克謝面前。
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阿列克謝端起酒杯試探性的喝了一口，隨即搖頭說道：
「不好喝，跟奶油一樣。」
亨利的眼角有些抽搐，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搖了整整十分鐘是為什麼啊？就是為了搖出奶油的綿柔香甜啊！
亨利瞪著阿列克謝，這一刻，他心裡對阿列克謝的不滿甚至已經超過了收拾他的衛煉。
「不好喝就不喝，走吧。」
衛煉放下已經空了的可樂瓶，當先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亨利還沒來得及憤怒，卻聽衛煉回頭對阿列克謝說道：
「別忘了結賬。」
聽到衛煉的話，亨利看著阿列克謝的目光瞬間變了，從憤怒到不解，最後變成了不屑。
阿列克謝沒有注意酒保的目光，抬手使勁擦了擦嘴唇上沾著的泡沫，從錢夾里抽出幾張鈔票扔到了吧台上，隨即追著衛煉大步離開了酒吧。
收回目光，亨利低頭看著吧台上的鈔票，心裡五味雜陳，用微微顫抖的手把錢收好。
今天賺的都TM是辛苦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