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不來誰是孫子

公交車上，楊禹坐在靠窗的位置，偏著腦袋欣賞著沿途的街景。

兩側高樓拔地而起，在太陽的映照下光彩奪目，比大街上小姐姐那大長腿還要白。

現在江州市的房價不能說一文不值，只能說低得毫無底線，二環附近還能找到三四千的樓盤。

這在十多年後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會兒基本上都是小兩萬的價格，誰入手前都得掂量掂量。

可現在，他只想說：真香！

花了兩塊錢，楊禹在公交車上晃悠了一個多小時，比在家裡開空調都要省。

當然，楊禹坐公交車上肯定不會是為了蹭空調，他是來完善自己下一步計劃的。

雖說重生到2010年前後，比特幣號稱是最大的財富BUG，但那是站在後世而言的，如果你敢在09年全部梭哈比特幣，2010年你就得睡橋洞。

楊禹很理智，等自己賺了錢，在2010年前後撒個幾十萬買幣，然後將它扔一邊不管，就當自己的後路了。

前提是自己在那時候有這個余錢，楊禹覺得問題不大。

金烏西墜，江州城的晚高峰比大姨媽都要準時。

楊禹從車上下來，感覺渾身毛孔一張，熟悉的桑拿又開始了。

正在這時，諾基亞那魔性的鈴聲響起，楊禹拿起一看，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這是曾今311寢室的嘴強王者孫釗。

「孫賊，怎麼想起給爺爺打電話呢？」楊禹接通電話，便囂張地說道。

面對嘴炮，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對方先開炮。

「滾！特么的電話費這麼貴，你就用來占老子的便宜？」

「反正又不扣我的電話費。」

「你這話好他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對面的人彷彿被捅在肺管子上，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好了好了！你都是當樓主的人了，能差這點錢？」見好即收的楊禹連忙岔開話題，「打電話有什麼事？」

「……老子突然不想說了。」對面的人莫名地有些鬱悶。

「那就算了！」

說完，楊禹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還沒數到三，楊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果真，嘴炮是憋不住的，不然會炸了自己的嘴。

「周五晚上出來吃飯，我請客，來不來？」

楊禹心頭一動，回憶湧上心頭。

這混蛋是要給自己塞狗糧呢……

吃飯是假，讓自己當伴郎才是真的。

這傢伙大學期間談了女朋友，畢業證和結婚證是同一天領的，妥妥的人生贏家。

稍作猶豫，楊禹還是從心地選擇了答應。

「你將位置發……說給我，我到時候直接過來。」

「就學校旁邊的那家何記燒烤，我帶兩瓶好酒，誰不來誰孫子。」

「大炮啊，喝酒雖然靠嘴，但也不能只靠嘴啊！就跟你談戀愛一樣。」

「幾天不見，總感覺你這傢伙變深沉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內涵什麼？」

「呵呵……」

掛了電話，楊禹神清氣爽。

想想上一世，大學同宿舍的幾個兄弟剛畢業的時候聯繫很緊密，可隨著大家都將精力放在工作上，相互聯繫越來越少，偶爾回想，心頭還是有些遺憾的。

而且他記得，孫大炮以後會去體制內，著實有些浪費人才了。

口活兒這麼好的人不去做推廣業務，簡直就是一大損失。

……

夜裡，楊禹坐在卧室的小桌子前，他面前擺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十指飛快地敲擊著鍵盤。

一串串代碼在桌面上跳動……

他對未來已經有了詳細的規劃，並且已經開始實施。

主線是搞錢，然後投資科研，再然後更方便快捷地搞錢……

監控領域算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可以向自己熟悉的人臉識別、視覺計算方向延伸，繼而進入人工智慧賽道。

當下，雖然視覺計算已經不算是一個新鮮的名詞，但它的真正爆發還是大數據和深度學習發展起來的2014年之後。

大數據的發展受限於網路帶寬、存儲成本等多方面因素，自己改變不了。

但基於深度學習的視覺計算演算法還是可以搞的。

只要自己把後世先進的神經網路模型基礎框架搞出來，就算走在了時代的前列，而恰好自己記得這方面的內容，將它從腦子裡搬出來就行了。

唯一麻煩的是要找足夠多的數據樣本給它學習。

這活兒說不得又要落在宏銘科技上。

這家公司雖然有些拉胯，但老闆的人脈著實不錯，以前也做了很多監控項目，只要想辦法將它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不知不覺夜深了，楊禹沒打算熬夜，麻溜地鑽進了被窩，迷糊間，他好像夢到了斯塔克公司，夢到了保護傘公司。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穿玻璃窗，調皮地打在楊禹的屁股蛋子上，感覺受到了侮辱的他悠悠醒來。

「年輕，真好！」

楊禹微微一笑，迅速穿衣洗漱。

他租的這套房子是公寓式的單人套房，面積不大，但功能齊全。

客廳、廚房、餐廳、衛生間，在這個小旮旯里總能找到一個位置貼上這些標籤。

眼下這個年齡的楊禹廚藝還很青澀，一如他此刻撩妹子的水平，但腦子裡那十多年後的靈魂表示這都不是事兒。

他看了一眼時間，才剛剛六點半，於是他立刻化身田螺姑娘，以最快的速度將零亂小廚間給打掃乾淨。

然後下樓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食材，回家做了碗美味的雜醬面，吃了後方才心滿意足地上班。

今天楊禹也沒太多任務，就是再檢查一遍標書，確定沒問題后再列印出來。

這種工作對經驗不夠豐富的新員工來說可能要忙活大半天，但楊禹卻完成得乾淨利落，讓偷偷關注楊禹的丁主管甚是滿意。

丁主管或許有些好大喜功，但卻並不嫉賢妒能。

儘管公司不少優質項目主要是依靠蘇總的人脈關係拿到的，但業務部還是佔據了公司業務的大頭，這也是公司存在的意義——否則老蘇直接去當個項目掮客，不比開公司輕鬆？

丁主管管理著十二名員工，一共分三個小組。

這些小組長的能力很重要，關係著整個業務部的業績，更關係著整個公司的業績，他老丁一個月能拿多少獎金，一定程度上就取決於這三位小組長的能力和努力程度。

隨著他對楊禹的能力有更深入的認識，他覺得業務部已經有必要成立第四個小組了。

當然，這一切得等雲麓山項目拿下來之後。

楊禹做完標書，便拿著去找蘇總簽字。

這是必須的步驟，沒有法人簽字的投標文件是無效的。

當蘇總翻完這份堪稱樣板的投標文件，對楊禹愈發滿意。

雖然標書製作不是什麼高技術的活兒，但它卻很考驗一個人的細緻和考慮問題的全面性。

特別是建設和後期運維方案，很多人喜歡圖省事兒直接在網上找一個進行修改，但楊禹的這份標書中，明顯是自己做的，它就是為雲麓山安防項目量身定製的。

而在蘇總看來，楊禹所製作的這份標書中，方案設計部分不能說無可挑剔，只能說是毫無瑕疵。

憑著這份設計方案的功底，他覺得讓楊禹單獨去投標這事兒更穩了。

「小楊，你以前做過標書？」蘇總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楊禹笑笑：「前段時間在網上查過一些資料，包括一些案例。」

「不錯嘛！走出校門后還知道主動學習的年輕人可不多。」蘇宏銘讚賞道，「你到我們公司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嗯！四十三天。」

「你對我們公司的發展有什麼想法嗎？」

「我剛走出學校，見識淺薄，想法恐怕不夠成熟。」

「沒事！暢所欲言嘛。」蘇總笑著道。

他並沒有因此覺得楊禹過分謙虛，而是覺得這孩子實誠。

楊禹有能力是沒錯，能力不代表見識，更不代表有戰略眼光。

楊禹清了清嗓子，有些話他原本是沒打算現在說的，但既然蘇總主動問起，他覺得提前給對方打打預防針也是不錯。

「蘇總，對於我們公司的發展，我個人覺得首先還得看您對公司的定位，畢竟您是老闆嘛。如果公司只是您賺錢的工具，我覺得目前的發展模式也還不錯，有錢賺，風險又低。但如果蘇總您打算將公司做大做強，成為行業的引領者，恐怕還得有所突破。」

「為什麼？」

「蘇總，您覺得公司進一步發展壯大后，能吃下整個江州市的安防市場嗎？」

蘇總搖頭，看楊禹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

「那蘇總覺得公司將業務擴張到其他省市，能迅速站穩腳跟並發展壯大嗎？」

蘇總稍作猶豫后，再次搖了搖頭。

「那我們公司有核心技術嗎？」

蘇總一下子來勁了，道：「這肯定有啊！論技術實力，我們公司在整個江州市的安防集成商中那也是排的上號的，大部分設備故障，我們公司自己就能修好，其他大部分公司都得返廠呢。」

楊禹被蘇總這突然間的自信搞得有點懵。

你都說了自己是集成商了，還談啥技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