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少年華髮,堂主夏弢。
旁山風在這間草屋裡住了兩日。
兩日間,他一直不曾間斷飲用撫神湯,以彌補前些日子裡的神魂損耗。
這一日午後,竹屋悶熱,他來到溪邊暢快洗了個澡,這時有一條漂亮的彩魚從水中游過,一時興起,便想抓來把玩,只是待水流靜止處,他卻驀然看到自己的一縷髮絲竟有了些許白。
情急之下,旁山風打了一盆清水來到草屋細看,果然漆黑的發束中有些許白絲。
十七歲生辰未過,竟已有白髮。
靜坐了一番,旁山風自嘲一笑,心知自己這段時日使用神魂太過頻繁,兜靈訣的一些反噬初步顯現。
隨即他不再多想,將熏制了兩日的鹿肉乾好生收好,這是他專門為方萍兒父女準備的,以答謝救命之恩。
午後,旁山風將最後一副撫神湯熬制好,特意借用了方池打酒的葫蘆來裝葯湯,他準備涼一些便啟程回夷城。
經過兩日連續不斷的調理,旁山風自覺已無大礙,那撫神湯雖苦口難喝,但藥效卻是不錯。
這兩日間,他除了吃喝外,一有閑暇便會不斷練習運訣之法,經過上次鄾成之事,加之發現自己頭上的白髮,旁山風已明白不能隨意大量消耗神魂,即便是要用也須減少頻率,更不能使用大範圍的冰瀑神針這等劍威。
這兩日,他不斷的修練控制冰瀑劍發出冰針。
「再一些,再短一些!」
旁山風滿頭汗珠滾落,此時他正在用神魂之力壓縮眼前飄浮在半空中的三枚冰針,此時冰針僅有兩寸不到三寸長,粗細已經達到了麥粒徑般大,這已是他的極限。
不得不,旁山風在馭劍方面確實有賦,不到兩日已然初步學會了使用神魂的控制之力。
在他神魂極度壓縮下,他甚至已能將單枚冰瀑神針的粗細控制到松針大,因為他發現這樣對神魂損耗非常,而且那松針大的冰刺更能令人防不勝防,起到奇效。
「何時才能練到師父所的神魂屏息境界!」旁山風有些苦惱。
所謂神魂屏息,是修練兜靈訣后,在馭劍時,眉心散發的金色煙塵肉眼難以發現的程度,而眼下,但凡旁山風使用劍威,眉心總有一股粗壯的金色煙塵散發,而這金色煙塵,用青鸞前輩的話,是神魂,是身體精華,更是壽命,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多用。
旁山風摸了一下自己的白色髮絲,不由得輕笑一聲,不得已不可多用,這一年來,他使用神魂的次數恐怕比一些人一輩子使用的次數都多吧,以至於他在十七歲不到的年級出現白髮。
旁山風雖然早有覺悟,不怕損耗自身壽命,但誰又能嫌棄自己多活幾年呢?
酉時剛過,旁山風收拾好了行囊,剛打算離開草屋,卻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荒山野嶺,遇到馬匹可是不尋常之事。
不多時,從林中路竄出十五六騎人馬,將旁山風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就是方林所言那賊子?」
為首之人勒住馬頭,盛氣凌饒問。
旁山風這才打量起這撥人馬,為首之人方臉粗眉,其餘個個勁裝打扮,每人都配有一把不錯的銅劍,這樣的人馬,絕對是比鄾成帶領的城衛兵還要強橫。
「方林么?」
旁山風自知礦場的事情瞞不了多久。
「賊子,還不快將洞中寶物交出,大爺可饒你不死。」
「寶物??」
旁山風此時才明白,想必這一撥人馬是為了逆生珠而來,看樣子他們是知曉洞中玉盒內血祭之物,甚至這逆生珠就是這些人置於洞中的。
「你們是何人?」
旁山風剛問完,頓時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中氣十足,渾厚有力,遠遠的就在林子中回蕩:「我們便是那珠子的主人!」
很快,從竹林中走出一大隊人馬,旁山風望去,不下一百人,其中方池,萍兒,方林都在,甚至那人群中還有一個鄾成,此刻他正不好意思地看著旁山風。
最終,旁山風目光落在一個坐在榻椅上的灰發老者身上,此人正是話之人,也是這群饒領頭人。
顯然,方池等人都是被被這灰發老者裹挾而來。
試想,能夠用那等慘絕手段血祭逆生珠的人,怎會是善類,而前面這十幾個騎馬之人,穿著與當日礦洞內煉劍堂弟子服飾類似,此刻這些人盡匯於此,旁山風已大致猜到他們的身份了。
「你是煉劍堂之人?」
灰發老者一捋長發,道:「正是!老兒不才,正是煉劍堂三堂主,友是哪家哪派的弟子,不妨來,興許老兒我還與你家長輩有舊。」
旁山風雖孤身一人,但卻未有一絲懼意。
「在下孤身一人,無門無派,我家長輩均已長眠地下,怎會與你有舊?」旁山風實是不悅別人提他父母。
那灰發老者聞言,目光一閃,態度變得倨傲,道:「常言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兄弟既從那墓穴內取出了那寶物,想必也是有本事之人,不如賣老夫個面子,將那寶物歸還,老夫定當奉上厚禮以謝。」
旁山風打一開始就厭惡這群仗勢欺人,草菅人命之人,即便那逆生珠真是這些人所有,他也決計不會交出,讓他們再禍害別人。
此刻,他淡定的坐了下來,拿起葯葫蘆喝了一口一口喝著撫神湯,不再理會。
「無可奉告!」
「放肆,賊人竟然如此無禮。」
那方臉粗眉大漢策馬揮劍直取旁山風手裡的葫蘆,眼神狠戾,那大漢自信這一劍必定能讓眼前的子手臂飛起,可是當他的劍刃馬上要觸及旁山風斗笠時,卻發現自己刺空了。
隨即,不等他掉轉馬頭,便反手一揮,這一劍又揮向旁山風右肩膀,這時他才發現他的劍將要刺到時,那少年突然一個詭絕的欠身,還不等大漢驚訝完,身下在馬匹竟莫名一驚,不論他用多大力氣控制自己的馬,最終還是被狠狠摔了下來。
大漢爬起,剛要再次揮劍時,卻發現一柄長劍正以極快速度飛來。
「噌」一聲,長劍立時刺入大漢腳下,阻住了他的腳步。
「退下!還嫌臉丟得不夠么?」
這時,灰發老者回想起剛才一幕,他清楚的看到眼前的少年在躲過手下一擊后,還以極快的手法在那馬匹的後腿處輕拍了一下,隨即那馬便將粗眉大漢摔了下來。
這其實是旁山風將一枚冰刺刺入了馬匹的腿中,那馬匹吃痛受驚。
「既然友不願交出那東西,不知可願與老夫做一筆買賣?」
「嗯?」旁山風有些疑惑,「是何買賣?」
那老者一指方池幾壤:「不知這幾位的性命價值幾何?」
旁山風眼皮微跳,明白了灰發老者的意思,這分明是以方池等人性命相脅。
「夏堂主不可……」鄾成連忙上前,打算勸阻,卻被那灰發老者一個眼神嚇退了回去。
此人名夏弢。
「兄弟只需將那東西交出,這三人自然會安然無恙。」
旁山風看了一眼哭泣的方萍兒:「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