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玉赤陽丹
白玉赤陽丹
徐太平愣住。
什麼意思?
這煞筆以為是別人出手?
太小瞧人了吧?
等等!
我現在的身份是個捕頭,孤兒出身,祖上三代都是捕快,只是勉強識字,與儒道修士毫無干係。
便是再聰明的人,也絕對想不到我這個近似於文盲的捕頭能使用如此高明的儒道神通。
王明強誤會才正常。
徐太平再觀察眾捕快,見眾捕快全體低頭拱手,這是平民見到儒道修士時的禮節。
果然。
都誤會了。
好!
誤會得好。
徐太平大喜,也順勢喊道:「多謝救命之恩,小人徐太平沒齒難忘。」
一邊說,一邊沖向王明強。
一拳砸在王明強臉上。
掏出繩索,三下五除二將王明強捆起來。
一腳踹翻。
朝眾捕快喝道:「來人,將這狂徒押進水牢,穿了琵琶骨,廢掉修為,關押起來,再通知家屬到案接受審訊。」
這次。
眾捕快不敢再遲疑。
王明強有個有錢的老爹不假。
可新捕頭的靠山好像更大,還是能使「畫地為牢」這種神通的儒道高人。
所以。
眾捕快的態度立刻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對徐太平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
搬椅子的搬椅子。
擺桌子的擺桌子。
端茶的端茶。
捧瓜子的捧瓜子。
「徐爺,您坐……」
「徐爺喝茶,消消渴。」
「徐爺,小的手藝不錯,給您捏捏腿?」
「……」
徐太平卻冷著臉。
理都不理。
直奔倒地不起的吳六一。
試試鼻息。
又試試脈搏。
受傷不輕。
但還活著。
而且有的救。
這裡可是修士滿天飛的玄幻世界。
起死回生甚至托生轉世都不在話下。
這點小傷自然是小菜一碟。
無非多花點錢。
想到這裡。
一把背起吳六一,直奔附近街上九安堂。
這時。
縣衙內。
縣令周玉成與師爺徐青,正在圍觀一面鏡子。
鏡子中,赫然是捕快班裡發生的一切。
待徐太平背著吳六一離開。
周玉成皺起眉頭:「這個徐太平,竟然認識儒道高手?」
徐青搖頭:「據調查顯示,徐太平從未接觸過儒道以及其他流派的修士,只找城南飛虎武館館主張飛虎學過幾招粗淺的拳腳功夫,那張飛虎年近六旬,卻連武道的門檻都沒摸到。」
「奇了怪了,難道是偶然路過的高人?」
「很可能,」徐青微微點頭:「東家,您也知道,這簡陽縣看似不起眼,可水,卻深著呢。」
周玉成眯起眼睛。
思考良久。
忽然道:「給那徐太平安排一些任務,助他揚名。」
「啊?」
「我自有謀划。」
徐青聞言,知道東家不願意讓他知道具體謀划,也就不再多問。
轉而輕笑一聲:「說起來,這個徐太平,年齡不大,卻深得官場精髓,與王明強的一番對決,看似狼狽不堪,卻步步陷阱,硬生生將王明強拉進坑裡,扣上一個衝擊官府、殺害縣吏的罪名,王崗要大出血了。」
周玉成微微點頭:「有手段,有心計,有魄力,為了上位,甚至不惜傾家蕩產,這種人,只要抓住一次機會,就能出人頭地,不過……」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沉聲道:「這種人也最危險,離他遠點,免受牽連。」
徐青愕然。
上一句還在誇讚。
而且讚譽力度很強。
怎麼下一句就給出危險警示?
難道……
徐青想到東家說的「我自有謀划」。
忽然遍體生寒。
這個同姓的小兄弟……完了。
被東家惦記,便是再聰明,再懂規矩,再有魄力,也難逃一死。
而且。
聽東家這意思。
干係還不小。
可惜了。
徐青收攝心神,輕輕點頭:「小人明白。」
周玉成若無其事地下達命令:「你去水牢一趟,廢掉王明強修為。
「而後暗中宣揚徐太平剛正不阿不畏豪強之事。
「待到明日,將城南水鬼殺人一案交由他偵破,並暗中助他在三日內破案。
「破案后,繼續暗中宣揚徐太平斷案如神之事,務必在半月內使他名聲大噪。」
徐青聞言,垂下眼帘,低聲領命:「小人明白。」
周玉成轉身就走。
臨出門時扔下一句話:「暫時不要調查那個暗中施展神通的高手,也儘可能不要與各流派修士發生衝突,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過了這段時間再計較。」
徐青滿心狐疑。
卻從東家的話里可知,最近這段時間的簡陽城,會有大事發生。
新捕頭徐太平,已經被捲入其中。
呵呵。
幸虧不是真心認他作弟弟。
不然,還真左右為難了。
徐青自嘲一笑。
直奔縣衙後院的牢房。
進入水牢。
一句話也不說。
隔空揮扇。
「呼——」
一道勁風呼嘯而至。
重重拍在王明強丹田處。
轉身就走。
王明強張嘴噴出一道血劍。
面色慘白。
厲聲嘶吼:「你敢廢我修為?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啊——」
「放我出去!」
「我要將姓徐的碎屍萬段!」
「啊——」
「我無罪!」
「放我出去——」
聚福號。
王崗聽到店小二彙報。
大驚失色。
不斷喃喃自語。
「這可怎麼辦吶?」
「事發在縣衙,縣太爺和徐師爺都沒出面,恐怕……」
「那個徐太平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能讓縣太爺在收了我銀子之後反悔?」
「難道另有來頭?」
「這,這……」
良久。
拿定主意。
親自去密室里搬出一個箱子,又取了一些零碎揣在懷裡。
趕著馬車直奔縣衙。
到縣衙,打聽一圈,又追到九安堂。
九安堂。
徐太平將吳六一輕輕放下,朝坐堂的老醫生拱拱手:「張先生,我這兄弟挨了武生一拳,麻煩您給看看。」
張純,六十三歲,在簡陽城名氣最大,堪稱簡陽城第一神醫。
目光在徐太平和吳六一身上一掃。
淡淡地問:「想怎麼治?」
「越快越好,效果越好越好。」
「那得用好葯。」
「可以。」
「九品白玉赤陽丹一粒,立服見效,半個時辰就能生龍活虎,五百兩紋銀。」
徐太平嘆口氣。
看病難。
真難。
五百兩紋銀,換成普通家庭,得嚇死。
就是我,現在也拿不出來那麼多。
不過。
問題不大。
先不說縣衙那邊還有王明強那頭肥羊等著宰殺。
就是沒有王明強。
也難不倒我。
三五日間就能弄到錢。
這年頭,當了官還怕弄不到錢?
捕頭不是官,只是不入流的小吏。
但職權範圍廣大,且率領著縣城內除縣兵外唯一一支武裝力量,搞錢可不要太輕鬆。
所以,抱拳躬身,一躬到底。
誠懇道:「張先生,銀子不是問題,先救了我這兄弟,回頭一文不少地送上門來。」
張純垂下眼皮子:「店小利薄,只接受現銀,概不賒賬。」
「張先生,不是賒賬,只是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現銀而已,先救命,我這就去取銀子,最多兩個時辰,一定把現銀送到。」
「聽不懂人話?」
「你……」
「要買就買,不買讓開,別耽擱老夫問診,」張純面無表情地擺手,彷彿在趕蒼蠅:「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