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獅王爭霸賽
「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玄女嘟囔著。
她篤定現在姜律指定是在洞府里累得癱軟著的,就以他那下山時的狀態,即便不叫扶牆而出也相差不遠了,就算他有那心思,也不可能有那力氣了。
但這些事她也不可能跟玉竹解釋清楚,看她實在著急,沒有辦法,她也只好勉為其難跟著去了。
眨眼間,兩人來到姜律洞府的正上方。
可就在玉竹道人要給眼睛施術時,玄女突然攔住了她。
「師祖你做什麼?」
玄女的面容顯露出些許掙扎:「嗯我覺得偷窺別人不太好吧?」
玉竹道人一時語塞,與她對視良久,才終於憋出一句:「您在逗我?」
玄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她是想當之前什麼也沒發生過的,但實際到了附近,心中卻又總感覺有什麼堵著,始終有些放不下。
至少剛剛玉竹道人即將偷窺姜律的時候,她心裡是莫名其妙有些不爽的。
倒並不是說不能偷窺,只是她不太想讓別人偷窺。
「你看這都夜深了,他許是都睡了,萬一他睡覺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習慣,咱倆看了說不得要長針眼的。」
玄女按著玉竹道人的肩膀,轉了個面:
「就是說,不如看看遠方的呂清吧,至少我們都是女人,避諱的會少一些。」
玉竹道人努力擺脫玄女的魔掌過後,扭過頭來一臉的莫名其妙:「您就是在逗我吧?該看的不該看的不是早就看完了嗎?事到如今還拘泥什麼小節啊?」
「誒誒誒!」
玄女假裝沒聽見,指向呂清的洞府:
「你看,她在家呢,老老實實一個人在休息,沒別人,她也沒亂跑,好了,這下放心了,我們回去吧。」
玉竹道人一個不留神,便是被帶了節奏。
低頭一看,果然,呂清正在睡覺。
「嗯,倒是也沒有太過放肆。」她點點頭,雖談不上欣慰吧,但至少心裡稍稍舒服了一些。
「嗯?不對啊。」她又突然反應過來:「她在不在家都無關緊要,現在要緊的不是朱真嗎?」
「唉」已經走出去了幾步的玄女聞言,只得又折返回來,裝做不在意的模樣:「罷了罷了,說實話,我是真不喜歡幹這種事,不過看你實在擔心,我就陪你看看、找找吧。」
「唔」玉竹道人慾言又止。
也就是輩分關係在這兒了,不然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你憑什麼?
說到底最開始帶著我偷窺的就是你不是嗎?
不過現在她也不想浪費時間糾結這些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之後,玉竹道人重新低頭看去。
隨著兩人透過厚實的山體看見了姜律的洞府,先是玉竹道人絕望地驚呼了一聲:「怎麼真的在這裡?」
可緊接著玄女就疑惑地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看錯洞府了?」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眼下的情況有些複雜。
這明明是姜律的洞府,但是朱真卻在這裡,這也就算了,關鍵是姜律竟然不在。
「還好還好,萬幸他不在。」玉竹道人鬆了一口氣。
雖然朱真在這裡,不過姜律不在,那就是安全的,不必理會。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更應該注意一下朱真的心理健康問題了。」
玄女皺著眉頭,看著朱真詭異的行為道:
「她怎麼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在那騎石獅子啊,我感覺怪邪門的呢.」
「咦?」玉竹道人方才只顧著找人,倒是忽略了細節。
說來奇怪,這朱真中了邪似的,表情獃滯,不知從哪搬來了一頭石獅子,跨坐在上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她以前就有這種怪癖嗎?」玄女問。
玉竹道人疑惑地搖搖頭:「我也不曾見過,莫不是在夜遊?」
「夜遊?」玄女啞然失笑:「人是不會突然夜遊的,等你能發現的時候,說明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你確定你沒有見過?」
「這我也不知曉了。」玉竹道人面露羞色。
玄女這麼一問,她才發現,自己平常太忙,其實並沒有真的好好關注過朱真的起居和習慣,竟是不能肯定朱真有沒有夢遊的習慣。
「夜遊都好說。」玄女驀然嚴肅起來:「我就怕她是練了什麼邪功,或者走火入魔了。」
玉竹道人一驚,立馬堅決地表示道:「師祖你放心,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只是說笑而已。」玄女見玉竹道人如此緊張,不免覺得好笑:「從她的氣息也能看出來,靈力聚而不散,沒有亂走的跡象,不可能是走火入魔,看來你也是心亂了,連這些都忘記了。」
玉竹道人這才放鬆下來,慚愧道:「關心則亂了。」
「多半就是夜遊了,現在也莫要打擾她了,等到明天你再問她是怎麼回事吧。」
玄女收了神通,打算離去,臨走前,她意味深長地道:
「宗門的事情什麼時候都處理不完的,做完了一件舊的事,總會有新的事馬上出現,我看你啊,還是多抽些時間陪陪你的徒弟們吧,若是你足夠親近呂清,又怎麼可能還會有她背著你亂來這樣的事呢?」
玉竹道人如遭雷擊。
是夜,玉竹道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不停地做著檢討,認真地思考著,如果像玄女說的那般,她真的無微不至地關心了呂清這個她最寵愛的弟子,是否還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呢?
「呂清固然有錯,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
「我得找個時間好好和她談一談,然後認真地傾聽她的想法才是」
「這是一個教訓,在朱真的身上,切莫再犯了」
她反思著自己,又警醒著自己,終於是意識到了以前教育弟子的方式還是有些問題。
而想通過後,她只覺得念頭通達了許多,剛剛明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可現在,竟是有了一絲困意。
「睡吧。」
她不再多想。
迷迷糊糊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瑤池上下,包括正門.哪有石獅子?
她哪來的石獅子?
朱真那雙踩不實地面,得靠踮著才不至於被大開大合地貫個通透的雙腿早便是發軟發麻。
從石獅子上下來,她甚至都成了個羅圈腿,到床上幾步路的距離,她險些摔倒好幾次。
此刻她是心也亂,腦子也亂,嘴巴更是亂。
「不要了再也不要動物朋友了.」
她口齒不清地反覆念叨著,隱隱還帶了些哭腔。
聽得此言,那石獅子竟是站了起來,擺了個東風標緻的造型。
一把扯下身上帶洞的銀灰色的舞獅服,姜律不滿地挑了挑眉:「怎麼,看不起我佛山獅王爭霸賽小學組冠軍?再說不是你問什麼叫銀獅的嗎?」
「誰知道你說的是這麼個銀獅!」
朱真哭哭啼啼地鬧著彆扭:
「我以為是師父的師,然後然後那個yin」
「誒~」姜律伸手嚴厲制止:「不要開倫理的玩笑。」
「總之總之我再也不要這個了,我都快被顛散架了。」朱真看上去已經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說什麼都要將舞獅這個項目拉入黑名單。
「你只知道自己的感受,卻沒有考慮到,其實我也很不容易的。」
姜律嘆了口氣:
「暫且不論我碰巧昨天在山下的伴手禮店買了這個衣服的好運氣,也不說我下腰后還得倒著撐在地上。
光說為了讓你踩不到地,我還得踩高蹺這一點,就非常困難。
所以你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都給我童子功都折騰出來了,這可是我輕易不表演的絕活。」
「這麼說,你真是那什麼獅王爭霸賽的冠軍?」
「沒錯。」姜律驕傲地強調道:「而且是小學組的冠軍,可不是幼稚園組那種過家家一樣的比賽。」
「好吧.」朱真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辛苦你了。」
可才沒好好說兩句,她又是齜牙咧嘴起來。
「痛死了」
畢竟旋轉木馬都還能踩著地,她初出茅廬就騎上了獅子,勁頭過去后難免有些不適。
「是這樣的。」姜律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出劍必定是要傷人的,既然你非要我拔劍,那你就是會承受這份因果的。」
朱真十分委屈,半是後悔半是不解:「可是之前我明明看師姐一點都不難受的」
「她啊,她當時有潤滑的。」
朱真愣了一下,而後氣憤地質問:「那為什麼我沒有?!」
「我尋思著從玄女那兒回來我也沒洗澡,能將就將就呢,誰知道被你講課耽誤了這麼一會兒,都幹了」姜律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姜律面不改色地擺擺手:「行了,課也聽了,你要玩的我也陪你玩了,我真得睡覺了。」
說完,他就自顧自爬上了床。
他這會兒也不打算去客廳睡了。
反正都坦誠相待了,別說都睡床了,把朱真當個抱枕抱著睡想必她都不會介意的。
朱真見姜律直接倒下,乖巧地趴到他身邊,輕輕推了推:「我還要去洗澡,要不你也洗一洗再睡吧?」
姜律睜開一隻眼:「洗完澡精神了,到時候不想睡覺,我可繼續拉你舞獅了。」
「啊!不要!」朱真被嚇了一跳,逃也似地從床上跳了下去:「那你不要洗了,就這麼睡吧!」
丟下這句話,她飛快地竄進了浴室,看樣子是打算等姜律睡著再出來了。
姜律笑笑,不免有些感慨。
曾經,他也是這麼嬌羞青澀的少年吶。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回憶了很久,姜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青澀過,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
「啊那沒事了,睡覺睡覺。」
真正意義上的累了一晚,姜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醒醒。」
「快醒一醒。」
姜律聽到有人在叫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正是多年未見的西王母。
「咦?西西?」姜律揉了揉眼睛:「我是在做夢嗎?怎麼見到你了?」
「你不是在做夢.是師尊已經察覺到了你的存在,強行把你召來的。」
一旁的玄女解釋過後扶著額頭,惱道:
「不過你睡覺怎麼是裸睡啊?快把衣服穿上,別嚇到師尊了!」
姜律陡然一震。
「不是做夢.那為什麼.」
臉上有了些歲月的痕迹,但並不顯老態,反倒是更具成熟風韻的西王母嫌棄地看著姜律,艱難地開口詢問:
「你這是多久沒洗澡了?怎的身上看起來膠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