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葩能力

下午只有兩節課，周一是主課，數學和道德。

別的同學十年級都不學道德課了，可靈子班道德是重點課，這門課不過關，其它滿分也沒辦法上靈子大學，只能接受調劑，到一些想開靈子系的普通大學里，不過這麼調的前提是其它科目分數能過。

數學課繼續上，單純是因為部分靈子能力用得上數學，具體到第一屆升學時佔比多重，暫時還沒有定論，大概要看一普生水平分佈吧。

五江靈子能力強，考試用修真系的手段，也有點信心，數學還行，道德就比較馬虎了。

倒也不是他多麼壞心，而是這東西太難背了。

學歷史的核心是記年表，大事年表記下來之後再考慮細分時間對應的事件，有個整體脈絡，靜下心來其實是能當故事書看的。

學道德是純粹拼運氣，上一節還在說先天下之憂而憂，下一節就問「老頭落水，以當事個人為出發點要不要救，並給出論述」，類似的題主要參考出題人的出題點，而非書本上的文字，所以拿高分比語言科目還隨緣。

雖然很多奇奇怪怪的題目，還是要背書，至少有個保底。可不妙的是，十年級的《道德》是一本新教材，大概是編得比較趕，缺乏歷史年表那樣的脈絡感，而且故事性也不如語文，背起來也特別痛苦。

總歸沒辦法，學著吧。

下午三點半，放學鈴聲一響，學校炸了。

道德老師十分優秀，按時下課，有同學一出溜就沒影了，也不知趕去哪裡投胎。

伍江慢悠悠把書和作業本收書包里，起身把包提手上，李炎早已不見，似乎沒有要找事的意思……也可能是在校門口等著。

他今天不值日，也沒有參加興趣班，屬於回家部成員。

隨人群下樓，低年級的學生每天到這個時候都羨慕死，因為按要求，六年級以下要多上一節課。

可話說回來，如果不能出去玩，放學將毫無意義，低年級有校車接送，會直接送到家長手上，他們可能也更願意在學校里呆著。

伍江出了教學樓，在通往校門的路上經過副樓後面時，看到一個眼神閃躲的傢伙。

湊過去站定。

「等誰呢？」

「……一……起回去嗎？」

「走起唄。」

馬宇科，伍江九年級之前的同學，十六歲的他比172的伍江矮了半個頭，身材比較瘦弱，長相較中性，上個假髮再修個眉就能轉職大佬。

他對靈子課非常熱愛，可惜天賦差了點，沒過靈子班的考試。

靈子班考試是一種試劑測驗，添加某種成分的水，會因靈子濃度提高而發光，學生只要把手泡在裡面兩分鐘就見效。這東西缺陷很大，只有發光和不發光兩個結果，沒有發光強弱等級。

這種測試對伍江沒難度，因為他本人能操作體外靈子，不用接觸水都能把試劑激活，不過為了配合大家，他也是和其它同學差不多的形式通過的。

馬宇科就和普通學生一樣，自然是沒有反應的，即使求著老師多給了點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麼。

對於本就比較內向的他，這件事可能打擊比較大，不然以前他都是在教室門口等伍江。

靈子班文化課教室的位置並不特殊，隔壁就是普通班，他原本的班三班也就隔兩個教室而已。

校門口，伍江停了一下。

馬宇科慣性走了幾步，回頭看他：「怎麼了？」

伍江看了一圈，沒看到李炎，覺得張藝婷可能多少有點背後嚼舌根的嫌疑。

「沒事，走吧。」

大概是這麼一整又開始說話，馬宇科終於開口了。

「靈子班好玩嗎？」

果然。

「就那樣，都是陌生人，能有多好玩。」

「胡曉和黃麗莉不是也上靈子班了嗎。」

「我和她們又不熟。」伍江邊走路邊轉頭看向馬宇科，「我說你啊，你是喜歡靈子能力，還是喜歡靈子班高人一等的幻覺？」

他停下腳步，伍江也停下，旁邊幾個同學裝作沒聽到繼續往前走，然後開始小聲嗶嗶嗶。

馬宇科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可是沒上靈子班，怎麼學習靈子能力？」

伍江伸手按住他頭頂，用點力讓他抬頭，盯著他的眼睛說話：

「靈子課普及之前有沒有靈子罪犯？他們有人教嗎？和他們相比，你至少已經學過，《基礎吐納》燒了嗎？」

他身體震了一下，臉又白了幾分。

伍江鬆手，繼續走路，馬宇科略微遲疑，快走幾步又跟到他身側。

兩人走過兩個路口都沒說話，眼看再有一條街就要分開，這貨這才開了金口：

「我……我想改學修真。」

「那就學唄。」

和兩種融靈法相比，修真確實更像是「凡人」掌控靈力的技巧，不需要碰運氣覺醒能力，貴在持之以恆。

這句話伍江沒說，免得打擊他本已沒多少的自尊。

不過修真也是有門檻的，靈子需要被有效轉換成真氣，這才能實現身體改造。

但這不是問題，伍江在他前期時能幫點忙，如果馬宇科完全做不到，這事他也不會起頭。

「要是遇到不會的，能不能問你。」馬宇科的語氣放鬆了些，比之前的狀態好多了。

伍江也不客氣：「要我教東西，該叫我什麼？」

「……爸爸。」

「好，有事來問。」

沒多遠，兩人到岔路口，該散了。

「謝謝五哥，我會努力的，即使不能上靈子大學，也一定會煉出成績！」他說著還稍稍鞠個躬。

還沒三分鐘就變五哥，平白小了一輩，伍江擺擺手，不想理不孝子。

和這位分開，伍江沒直接回家，繞了半條街進入公園。

現在下午四點還差點，公園就兩個單身老頭在散步。這裡距離他家只有四百米不到，公園的一面臨著個所謂的湖，兩平方公里多一點吧。

也不管有沒有人盯著，他走去給屁孩們留著的沙坑邊撿了兩顆小石子，走到臨湖的圍欄邊。

靠在欄杆上，盯著水面沉思一會，水平揮動前臂做出丟石子的樣子。

幾米外的水面出現一條縫，轉瞬即逝，散出一圈圈波紋。

沒有立刻做第二次，拇指從掌心擠出一顆石子在指尖把玩，想著改進技能的方式。

這個技能是他學修真之後自研的，牛逼一點，可以稱之為【劍氣】，但和一般的劍有著很大差異。

它是單純的靈子干涉物質現象，學術名為「質量賦予」，對應的是「能量激發」，兩種都是能對物質界產生直接影響的靈子基礎變化。再加一個「靈魂凝聚」，就是靈子三大應用領域，現有人類幾乎所有的靈子能力都逃不脫這三類基礎變化。

伍江現在只能做到質量賦予，況在他自己看來還不算好，以理論為基礎，靈子劍應該能做到足夠輕薄，達到斬在水面上不產生裂縫的效果。

水不是固體，這裡也不是水缸，湖水具有流動性，要達到無縫切割的效果，伍江的實力與技巧都不太夠。

對於【劍氣】技能，按他的計劃，接下來要嘗試加入「能量激發」屬性，時機成熟時再加入「靈魂凝聚」，才能真正成為無物不斬的，絕對概念之【劍】。

現在卡在「能量激發」上，雖然訂閱了《靈子》等科學雜誌，還會在網上找論文看，可缺乏具體學習方法，他對「能量激發」的理解遠不如「質量賦予」。而「質量賦予」，是伍江數個能力自帶的屬性。

比如……

「咔」

手上的小石子，被他的能力粉碎了，神奇的是，石子殘留在他手指上的粉末，變成了亮亮的晶體，是沙子里那種無色石英顆粒。

一種未被任何信源公開的純破壞能力，能夠從概念上消滅一個物體，比如伍江把石子理解為碳酸鈣時，它連碳酸鈣的概念都維持不了，所以其粉末只剩下石英成分及其它雜質，不明白構成的東西就無法消滅概念，只能單純的破壞。

這個能力看似很強，其實很雞肋，因為它不但作用距離僅限於手掌附近，也無法對有機物使用，也就是所有活物、塑料等都「免除判定」，以它為基礎尋求未來，只能去做一線拆遷工拆房子玩。

靈子能力就是如此，有著不可思議的效果和千奇百怪的限制，不可控的能力覺醒，也是促成伍江轉而主修修真的動機之一。

該能力沒有官方描述和名稱，可為了自己的修鍊，還要取個名字，就按效果取名叫【無機物殺手】。

伍江還有個同樣是物理系的能力，【念動】，粉碎石子這種事一樣能做到，不過這個能力基礎太低，屬於很好用，卻難以包容「概念」的類型，或許是伍江自己的實力和知識都不夠吧。

畢竟，他還只是十六歲的十年級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