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夜襲
良久過去,男子依依不捨的抽離,又溫柔體貼的從旁邊拽過一張發黃的紙巾,輕柔地幫女子擦拭著。
雙手撐在背後的女子含情脈脈看著男子,「熊哥……你對我真好。」
熊哥湊上前,重重的波兒了一口,「放心,我會回來的。」
說完,熊哥起身就要走。
女子抬起手抓住熊哥的手,「熊哥……求求你,不要走。」
「不行啊寶寶。這次不走不行。」
熊哥深吸口氣,用力掙脫,頭也不回,跨步出了房門,又三兩步越過院門。
走得那叫一個乾脆,果斷,更透著股無法言說的不堪回首。
出了門后,這熊哥順著牆根快步走。
此時他的電子卡正插在頭盔上,與同夥通過對講機模式遠程通訊著。
「大熊,街面上到底是個啥情況?臨冬縣來人沒?」
通訊器對面是個沉悶的男子聲,此人說話間還伴隨著沉重的喘息,隱隱又有女子慘叫聲響起。
這熊哥左右回頭看看,確定沒人盯梢跟上自己,嘴裡應道:「龍哥,我在鎮子里裡外外轉了三圈,一點縫隙都沒漏,確定沒有大部隊從縣城的方向來。鎮子里其他勢力也沒什麼動靜。」
對面那龍哥聞言,對此很是滿意,但又覺不踏實。
「里裡外外三圈?」
熊哥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和小桃寶貝找樂子時,的確嘗試過轉三圈。
「是,三圈。」
「行,那你趕緊回來,收拾收拾你自己的東西。過了晚上十二點,準時走。媽的,老黑這大傻子,為了點破錢,什麼活都敢接,還不給咱們說,自己就去干。這下好了,自己搭進去了,身份肯定也敗了,尾巴留得明明白白。城南公司那是什麼角色,能得罪得起么?艹!」
龍哥很生氣。
這邊的熊哥也嘆了口氣。
他也恨吶,本來自己在東山鎮里小日子過得舒舒坦坦,和小桃寶貝的感情也是每日千里,估摸著再過段時間就能讓這功夫極深的妹兒變成免費的長期飯票,不但能把之前掏出去的錢慢慢弄回來,說不定還能拿走這妞積攢下來準備進城從良的全部家底。
眼看即將大功告成,這就又要被迫離去,他怎能甘心,當然得在臨走前和小桃鞏固一番交情。
他相信,今天灑下的三千塊前,等來年自己回來時,就會長成一棵名叫十萬塊的大樹。
滿懷著期待,熊哥加快了腳步,往旁邊的巷子猛的一勾身,轉了進去。
在行進間,他腦子裡會想起了剛才與龍哥通話時聽到的「雜音」。
有點感覺了。
但這不怪他,怪對面的龍哥。
只一聽到聲兒,他腦子裡就忍不住泛起那嬌滴滴的身姿,還有那罕見的絕美面孔。
之前時,大家還有顧慮,都忍著不動那女人,現在既然要走了,沒了顧慮,那肯定得盡興。
媽的,讓我出來辛辛苦苦的踩點,你們倒好,自己開心上了。
幸好我還有小桃,我也不虧。
不行,我得再走快點,或許趕回去還能趁熱。
收拾東西?收拾個屁,老子沒啥好收拾的。
帶著這樣的心思,巷子里的熊哥越走越快,也懶得注意背後有沒有跟著尾巴了。
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麼倒霉。
許遠峰靜靜的趴在一座三層樓房的房頂,腦袋探出女牆,注視著下方。
下方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層小院子,由一圈圍攏成四方形的房屋組成。
此時這院子大門緊閉,不過圍牆上的夜燈倒是大開著。
正有人來人往,不斷往停靠在院子里的兩輛貨卡上搬東西。
有一說一,這兩輛貨卡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但都是載重達到二十噸的中型貨車,更好的大梁和地板搭的架子在那裡擺著,稍微整飭一下,會比許遠峰自己的那輛更紮實。
這兩輛車加起來的價值,絕對要超過三十五萬。
就沖著這兩輛車,許遠峰覺得這黑自己必須吃。
當然了,他的注意力只是在這兩輛車上稍微過了一下,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下面這些人身上。
雖然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帶著頭盔,從上往下看不太清楚面孔,但每個人的體型都有差別。
許遠峰可以通過觀察這些人的體型與行為舉止上的細微差異,來初步識別不同的人。
比如那個負責帶路的熊哥。這人似乎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氣質,哪怕是先前回來時,明明勾著背走路,但卻依然走出了龍行虎步六親不認的步伐。
看起來,此人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大約是有志於從事某種家禽行業的感覺。
另外就還有個看起來不算壯實的瘦高漢子。
這人的特徵也很鮮明。
別人都在苦哈哈的幹活,唯獨這漢子全程背負雙手,東瞅瞅西看看,時不時再抬起手指指點一下江山。
很顯然,此人是老黑團伙中另一個把頭的。
現在老黑涼了,那這人十有八九就成了頭目。
許遠峰觀察這些人的特徵,倒不是為了事後給他們確定身份,寫什麼墓志銘,僅僅是為了統計人數,確定對方的戰力水平,避免自己人陰溝裡翻船。
自己人死一個,都很傷。
良久過去,許遠峰的通訊器滴滴響了兩聲。
接通。
「遠峰哥,我們到鎮了。」
說話的人是尹天意,「一共來了二十九個人,加上樑姐,三十個人。」
許遠峰應了一聲,「具體坐標方位我已經共享給你們了,院子里的情況,我也給你們發了俯拍圖。摸過來的時候注意一點,鎮子里不止這一方勢力,不要招惹上了。」
「曉得的。」尹天意應了一聲,便對身後已經全部下車,正在最後檢查裝備的兄弟們招了招手,示意眾人往前推進。
東山鎮的規模雖不算大,但畢竟是個千人規模的鎮子。
以大荒地的環境,這一千人里不說人人帶傢伙,但手裡有貨的人肯定有三四百號。
真要捅了馬蜂窩,那再猛也得交代在這裡。
不過,這種潛入鎮子幹活的事情,無論是許遠峰帶隊還是尹天意帶隊,大家都很有經驗,不會輕易惹事。
許遠峰這邊手裡也拿著城南公司和紅姐給的情報。
這老黑團伙之中,只有老黑一個人算是東山鎮本地人,另外所有人全是當初老黑回鎮子時從外地來的。
老黑在東山鎮里,本就是人憎鬼厭的地皮無賴,另外這一窩子人,也不算是什麼好東西。
殺回來之後,在鎮子里並沒有達成什麼外交,甚至還起了不少矛盾。
老黑這夥人不但對外干一些刺殺劫道的活,時不時也猛吃窩邊草,算是東山鎮內的一害。
東山鎮本土的諸多勢力之所以沒動這夥人,純粹是因為他們人人帶傢伙,輕易不好搞。
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出這個頭,頂這顆雷。
另外,老黑等人也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所以在鎮子里狡兔三窟,躲藏得十分隱蔽,輕易抓不到馬腳。
東山鎮本土勢力很難摸清他們的底細,更怕打蛇不死,讓部分人逃脫出去,再鑽進暗處,變成專搞破壞的爛人,那麻煩就大了。
總之,正因有這些前提,許遠峰才會最終決定讓尹天意等人殺進來。
他也不願意為了錢財資源讓自己人輕易犯險。
時間慢慢走到夜裡十一點半,老黑這些同夥已經基本完成裝車。
老黑團伙的兩個司機已經上了車,另外眾人正陸陸續續從房子中走出。
那個喜歡背手的傢伙鑽進前面貨車的駕駛艙。
還有些人鑽進了車斗。
帶路的熊哥還未出現,不知道這會兒正在幹嘛。
在這悄無聲息間,尹天意和梁筱雨等三十人已經圍繞著這小院的前後門布下了天羅地網。
牆上的許遠峰架起了槍,對準下方。
他在心中倒計時著。
三……
二……
一……
砰!
鎢合金子彈呼嘯而出,正中下方一個準備上車的漢子後頸。
原本許遠峰瞄的不是這漢子。
純粹是這人上車時勾著脖子,那頭盔邊緣之下露出的大好後頸看著太誘人,感覺不給他一槍對不起他生得這麼白的皮膚。
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穿喉而過。
血花迸濺。
灑了後車車廂里滿地。
後車駕駛員稍微一愣神,旋即張口想要大吼。
但院落里的其他人比他喊得更快,更大聲。
「有人!有人在上面!」
「干!乾死丫的!」
不愧是資深悍匪,反應就是快。
許遠峰只開出第一槍,立馬便有人聽聲辨位,判斷出了槍聲的來源,正是隔壁樓房的樓頂。
院子里眾人立刻各自尋找掩體,更有人掏出傢伙來對著許遠峰藏身的方向瘋狂掃射。
奈何此時天色全黑,院落里的燈光照射也沒對著上方,下方眾人根本不能視物。
這掃射自然也沒有方向。
許遠峰都懶得躲,而是繼續架著槍,一下一下扣動扳機,點射著下方。
院子里的掩體並不多,並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準確判定敵襲的方位。
有些人以為自己在躲,結果是將後背完全漏給許遠峰,自然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點名。
這時候,前排貨車先動了,往前轟然駛去,撞開院落大門就想逃。
但只聽前方介面傳來一聲刺耳槍響,剛衝出院子的貨車駕駛座車窗玻璃爆碎。
許遠峰在夜視儀里都看見了白色煙霧爆開,從車窗玻璃縫隙里鑽出來。
那是尚且帶著人體體溫熱度的血霧。
開槍擊穿玻璃,再將人打出血霧,那這槍就不是一般的傢伙事,肯定是梁筱雨的那把狙。
不愧是曾經的偵查尖兵,梁筱雨這狙殺移動靶的精度與時機把握,非常完美。
失去駕駛員操控的貨車並未來得及轉彎,而是跟著慣性往前,一頭騎上了街對面的步梯,車門再陷進對面的捲簾門。
許遠峰看得牙疼,這可是一筆不小的修理費。
不過好處也有,這街道很窄,貨車的車頭頂在前面,車尾剛好攔在後面,死死堵住了院落門口。
第二輛貨車顯然是開不出去了。
貨車駕駛艙副駕那邊的門打開了,那瘦高男子跳下車,作勢要逃。
就在此時,兩枚子彈分別從兩個方向射來。
一個方向來自上方,開槍的是許遠峰,打的是此人頭盔。
另一個方向來自另一邊街頭,開槍的不知道是誰,打的是此人大腿。
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打大腿那一槍完全穿透。
許遠峰這一槍竟沒能擊穿頭盔,只讓這人腦袋往前猛地一勾,迎頭栽到地上。
又有幾人從前車的車斗中探出頭,作勢嚮往遠處逃。
但伴隨著梁筱雨用大狙一下又一下的點名,還有另外左右兩側另外十來人一下又一下的射擊。
這幾人陸陸續續全倒在了地上。
這些人畢竟只是這團伙里的中下層,不是每個人都有防彈衣,被有心算無心的狙擊,火力還格外兇猛,絕沒有倖免的道理。
此時院落中的人也意識到大門外竟還有埋伏,也不再犯蠢往正門口沖。
有人摸向後門,試圖從後門逃離。
還有人嘗試踩著堆在牆邊的雜物翻牆,打算逃往隔壁院落。
許遠峰轉變了射擊目標,專門針對翻牆的。
後面那邊,他不用管。
尹天意親自帶著十餘人守著。
良久過去,無論是去後門的,還是翻牆的,都統統栽了。
整個院落里的十六七人,頃刻間便只剩下五六個還活著。
並非這五六人實力強橫,純粹是他們反應比較慢,又或者比較呆,從一開始就只悶頭往房間裡面縮去,壓根就沒升起過突圍逃往的勇氣,反而活到了最後。
位居高點的許遠峰掃了一眼下方,再吩咐道:「所有人原地圍困,等我下來,我來往裡突。」
說完許遠峰就下了樓。
期間梁筱雨和尹天意都對此提出了異議。
尹天意說道:「你突個球,我來。」
梁筱雨也道:「老闆你就呆在高點,你……你沒必要犯險。」
許遠峰自顧自地拍了拍自己的防彈裝甲,沒理會這二人的聒噪。
自家事自己知。
他的防彈裝甲甲片已經全部更換成了來歷特異的幽藍金屬。
性能完全超標。
別看他此時穿著的彷彿是普通的防彈裝甲再加防彈衣的套裝,但整體防護性能卻堪比重型防爆裝甲。
這種攻堅的活兒,舍他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