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趕海摸螺,抹黑下海
「吁吁。」
一個口哨聲打斷了陳輝的沉思。
「小橋叔!你怎麼來縣裡了。」
陳輝脫口而出,然後才想起來,這是村長家的二兒子,叫陳小橋。
年齡不大輩分不小,也是個不務正業但自詡洒脫的主,在村裡是難得和陳輝玩的到一起的人。
「我爸又湊了幾塊錢,想著林嬌姐應該急用,讓我先給送過來,順便給她們帶點吃的。」
「這天都快黑了,你怎麼還沒走?」陳小橋把自己車停好,又小跑過來問道。
「沒車了。」
村裡到縣裡的中巴一天兩班,早上九點和下午兩點。
早就過了時間了。
「算你小子運氣好,等我一下,我把東西給林嬌姐送上去就回去。」
「我跟你一起上去。」
說好的下來給她們搞東西吃,不能一聲不吭就走了。
陳輝和陳小橋一起回到病房。
林嬌給自己拿了一根玉米也給了陳輝一根,兩個水煮蛋都給了要養身體的安文靜。
地瓜米蒸的飯被分成了三份,兩姐妹一人小半碗,剩一半說什麼都要給陳輝一份。
陳輝推脫不過只好接下來,吃了一口眉頭就皺起來。
地瓜米不是米。
而是把地瓜擦成絲,洗掉澱粉之後,晒成的細條狀地瓜干。
要吃的時候,再用水泡開了,加上一些大米上鍋一起蒸熟。
被洗掉了澱粉和糖分的地瓜米又干又硬,無論是口味還是口感,都是很差的。
那時候大家都窮,沒有對比還好。
陳輝吃了幾十年的軟香米,突然換成這樣的真的有點吃不來,快速的把飯扒拉進嘴裡,嚼了嚼囫圇吞下,拿著玉米啃起來。
「小橋,謝謝你啊。」
「家裡還養了幾隻雞鴨,等文靜出院回去了,我就抓去賣了先把鄉親們的錢還上。」
「你們家的,我可能要等年底了。」林嬌看著陳小橋有點不好意思。
家裡還養著豬,現在還小,殺了完全賣不上價。
想賣個比較好的價格最少也得養到年底才行。
「這錢不急,誰家還沒難的時候。」陳小橋擺擺手,有一種敗家小開的氣質。
吃著飯,幾個人聊到了安文靜要嫁給陳輝的事情。
陳小橋和陳輝臭氣相投,聽到這個消息很為他高興,只說道:「結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要上進一些。」
「對,可千萬別像你小橋叔一樣。」林嬌笑著打趣他,順便敲打敲打陳輝。
「林嬌姐,你...」陳小橋沒話辯駁,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吃過了飯,林嬌堅持把碗筷全都洗乾淨了才讓陳小橋帶走。
兩人離開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
陳小橋踩著自行車,穿過縣城的大街和車站,往回村的路上騎去。
「小橋叔,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賊俊?」陳輝看著停在車站裡的中巴車。
坐車還得算著時間來去,要是自己有車就會方便很多。
「說吧,有什麼目的?」陳小橋踩著車,頭也沒回的問道。
「小橋叔,我家裡還有幾塊錢想著明天送到縣醫院給林姨。」
「要是坐車的話,一來一回,到林姨手裡的錢又少了幾毛,你把自行車借我吧?」陳輝笑嘻嘻。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話說的果然沒錯。」
「小橋叔,你是我最帥的叔。」
「借你,也不是不行。」
「明天我要去老丈家接老婆孩子回來,說好了帶點海蠣螺過去,伱陪我去把螺摸了,明早我就走路過去,把車借你去一趟縣裡。」陳小橋被輕鬆拿捏。
東門鎮下面有五個村子,陳家村和大沙村靠海,別的都靠山。
陳家村靠海的區域大多還都是礁石,路不好走風浪也大,只有初一十五大退潮的時候才比較適合去趕海。
大沙村有一片面積不小的沙灘,說到趕海大家還是喜歡去那裡。
陳小橋要摸的海蠣螺喜歡附著在礁石縫裡,要摸它的話就得下到礁石堆里去了。
「去不去?不去的話就算了。」陳小橋追問道。
「去,當然去。」
「爽快!」
陳小橋踩著自行車回到家,換上雨鞋之後又找出老村長的給陳輝穿,各自拿上鐵鉗鐵鍬和水桶,一起到海邊去。
陳家村的位置並不適合趕海,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上山勞作。
一天的農活干下來,晚上也沒有太多的體力趕海了,除了初一十五的大退潮,平時的礁石攤上大多都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陳小橋拿著手電筒,在礁石堆裡邊看邊走,好長時間才會聽到他手邊的桶響起「咚」的一聲。
摸到了兩三個,抬頭一看陳輝還在原地站著,扯著嗓子喊道:「陳輝,讓你來幫忙摸螺,你在那裡發什麼呆?」
「小橋叔,你那個方向沒有,那邊比較多。」陳輝指著和陳小橋完全相反的方向說道。
「啊?!」陳小橋疑惑的看著陳輝。
這黑燈瞎火的,他都要用手電筒照著才能看見,陳輝怎麼知道哪裡有的?
「那邊不但有螺,還有不少蟹,還有一條挺大的魚。」
「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的。」
欸?
這個問題一下就把陳輝給問住了。
他拎著水桶往前走,往下兩塊礁石的縫隙中間一摸,手裡就多了兩個海蠣螺。
再往前走,用長鐵鉗往水下一夾,一隻螃蟹張牙舞爪的被抓上來。
咚咚咚。
陳輝每往前走幾步,桶里就會傳來幾聲海螺的殼和水桶碰撞的聲音。
甚至陳輝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一伸手就有,遇到有螃蟹的時候就會用鐵鉗。
這似乎是一種完全下意識的,不需要經過腦子的事情。
「你小子,這眼睛怎麼比山上的野貓還厲害。」
陳小橋跟過來,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陳輝的桶。
再看看自己桶里少的可憐的四五個螺,感覺今天的工具人是找對了。
「小橋叔,我們下海去吧,這海里才是真的有好貨。」
「陳輝,你想什麼呢?這可是海!海!再說了,這看都看不見。」陳小橋震驚,誰家正經人晚上下海的?
「小橋叔,你等我一下。」
陳輝把手裡的桶和鐵鍬交給陳小橋。
踩著礁石往前走了一段,選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脫掉雨鞋往水裡走了一段。
選了個合適的位置,猛地扎進水裡朝深處游去。
天已經黑透了,這個時候在水下應該完全看不見才對。
但是看陳輝眼裡卻比白天還要清晰,礁石,珊瑚,海草魚群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陳輝浮上水面,天上一輪明月,地上的能見度低了很多。
又潛到水裡,水底下依舊是明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