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許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宴會廳的門口,此時,一雙眼睛正帶著某種意念,靜靜地看著許諾。
「爸爸。」許諾緊張地叫了一聲,生怕許樊會責怪自己在宴會的正中間偷溜出來休息。
許樊靜靜地看著許諾好一會兒,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地走過了他,往自己在走廊盡頭的書房走去。
許樊的身後跟出來三個隨身的保鏢,均是魁梧高大之人,許諾站在那裡頓時顯得異常矮小。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讓這一群人走過去,然後,趕快地走進了宴會廳的大門,再也不敢偷懶了。
亦真走上二層,走進許賢的房間,將房門掩上。他並沒有點燈,由著自己走進了黑暗之中。
房間內並沒有其他人,有的只是許賢那面超大型的鏡子裡面,他自己隱沒在黑暗之中的身影。
亦真並沒有在房間內多做停留,很快地來到窗戶面前,朝外面望去。外面的庭院內,如往常一般有巡邏的警衛,而且人數比平日的還要多,但是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亦真回到房間內,從許賢平日不常用的那個衣櫥里,將他早就藏在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今天是穿著衣服過來的,所以他一進門便接受了安全檢查,但是許賢的東西是沒有人會檢查的,所以他早早地將東西藏在了她的手袋中,還很紳士地為她拿袋子直到進到這一個房間,再趁著她換衣服的空擋,靜靜地將裡面的東西收入柜子裡面。
此時,他飛快地將零件鋪開,三下五除二就組裝好了自己所需的武器,而且將攀爬用的鋼絲也裝好在袖管裡面。
打開二層的窗戶.............外面並沒有人發覺,因為黑夜之中要審視一個窗戶的開關狀態是非常困難的。夜風清冽,立時便令屋內的溫度降了好幾個點,然而亦真並不在乎這些,他很快地將身上的晚禮服外套脫下放在不易令人發覺的角落裡,爬出了窗戶。
許賢的房間正好在許樊的私人書房正下方,連窗戶也是對著的。許樊的私人書房有兩個,但他一般不會將重要的東西放在樓下的書房,那僅只是用來會客的房間。
亦真的目標是書房的暗格內放著的那一個小小的盒子,他知道,那個盒子內,有他和fbi都想要的東西。
爬上三樓的平台,亦真小心地貼近窗戶,仔細查看房間裡面的情況。確認房中一片黑暗應該是沒人的狀況之後,他便從衣服的外套中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玻璃鋸子,一圈劃過之後將玻璃劃出一個小小的圓洞,伸手將窗子打開,輕盈地跳入屋子內,小心地再將窗子關上。
房間內一切都顯得特別地沉重,因為沒有燈光的緣故,只能就著朦朧的夜光分辨左右的物體。
亦真並沒有猶豫地來到書架前,很快地挪開外面的書架,將裡面書架上的一些書輕輕地退了出來,再將兩層之間的一塊隔板輕巧地取了下來。
牆后清晰地現出一個帶著轉盤的保險箱門來。
亦真將耳朵套上一個特別的耳套,貼近保險箱仔細地聽著轉動轉盤。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大約十五分鐘,便成功地感覺到了開啟那一瞬間的震動,將保險箱打了開來。
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盒子,是錦絲的外表,非常精緻。
亦真毫不猶豫地將手套上一個特殊的手套,伸進去將盒子抓了出來,打開——裡面果然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晶體,泛著特殊的光芒。
他微微一笑,認為自己照計劃得手,正想要將晶體從裡面倒至手心,冷不防身後突然有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將東西放下,否則我就開槍了。」
這竟然是許樊的聲音。
他心中一驚,訝異自己居然沒有發現,房間里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人,而且竟然還是許樊本人。但是此自己顯然已經被人盯緊,再要伸手到懷裡掏槍,只是將自己置之於死地的不明智舉動。
他於是靜靜地將盒子舉高,對身後的許樊說:「我還沒有將它從盒子里拿出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身子慢慢地轉了過來——至少要先看清楚敵人現在的狀況,不讓自己處於那麼嚴重的劣勢。
許樊的手中果然拿著手槍,直直地瞄準了亦真。
「將東西放到桌面上,離開那裡。」他簡明扼要地下了命令。
亦真見他並沒有馬上要開槍的意思,便聽話地將東西放到桌面上,沉默地走開了兩步。他的腰間就插著一把槍,如果許樊要靠近來繳他的械,又或者有再進一步傷害他的意圖,他會馬上拔槍自衛,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同歸於盡。
許樊一雙銳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亦真一遍,之後,他竟然翩然一笑。
「只是發現有人潛進我的書房,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你.............看來,你接近賢兒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一邊說著,一邊細緻地觀察著亦真面上的神色變化,卻沒有照平時慣常人的做法,過來搜他的身,取他身上的武器。
亦真並無懼色地看著他:「既然您已經看出來了,我也沒有再隱瞞的意思。不錯,我的確有利用她.............不過,並沒有任何要危害她人身安全的意思。」
的確是的,雖然是被槍指著,但是他經過嚴格的訓練和各色的實戰,被人指著的經驗有過不下十次,又怎麼會在這樣一把手槍面前就放棄自救。既然許樊不逼他,他到也要看看,面前這一個北京詭異的中年男人,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人身安全?那麼.............你覺得感情上可能對她造成的傷害,就不算什麼了嗎?」許樊挑釁地揚起了眉毛,「我這個寶貝女兒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但是心地是很單純的。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你這個人。你這樣借用她潛進這裡,拿到東西之後自然會人間蒸發,那麼被留下的她.............又該怎麼辦?」
亦真看著許樊好一會兒,揣摩他在這種時候閑話家常的用意,終於冷冷回答說:「本來就是欺騙了,我也沒有打算要做得更漂亮一點,也其實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如果她要恨我,也只能由她去恨。如果你非要求我再演多一幕,我最多也只能再編一個漂亮的謊言,讓她覺得整件事情無可奈何,不是誰的錯就算是了結了。」
「我還沒有答應要把東西給你呢,年輕人.............」許樊愈發饒有興緻地打量著亦真,「如果,我提的條件並不是要你給賢兒一個交待,而是要你真的待她好,甚至照顧她一生一世呢?你是不是也無可選擇,只能答應我?」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亦真蹙緊了眉頭說,「今天既然我來到這裡,就是一定要把東西拿走的意思,如果你不給,我便只好以暴力來拿。」
許樊倒是很輕鬆的樣子,笑一笑便將整個後背給亦真看,簡直毫無防備。亦真忍了好一會兒才忍住沒有將腰間的槍拔出來爭取主動,而是靜默地看著許賢走回自己的桌子跟前,緩緩坐下。
「年輕人,我們來好好談一談吧?」許賢緩緩地按亮桌子上的檯燈,轉頭笑著看向亦真。
他手中的搶依然指著亦真,燈光之下,亦真可以清晰地看到,槍膛裡面的子彈早已上了膛。
他的心裡寒意未散,面上卻是一層冰霜萬年不化的樣子,冷然地問:「談什麼?」
許樊將桌子上的那個小盒子拿起來,放到面前笑了說:「「我很想要聽一聽,你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東西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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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激烈的搏鬥甚至蔓延到了倉庫外面。
吹雪全身被綁著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斗得你死我活。她以前只在電視和電影里看見過這樣的搏鬥場面,無論跟之前亦真和人打架的方式還是別的街斗都不是一個檔次的,簡直就好像是驟然掉落了另外一個時空,看著黑客帝國裡面的人在打鬥一樣。
「你們.............不要打了!」
她竭盡全力地喊著,雖然心裏面也不報什麼別人會理會自己的希望。她真的覺得這樣的搏鬥根本毫無意義,大家冷靜下來說話才能夠解決問題。她掙扎了好一會兒,仍然毫無建樹,終於無奈地放棄了,伏在地上喘息不止。
耳畔,各種拚鬥聲音依然接踵而來。
吹雪緩緩地何上雙眼,等待自己疲勞勁兒過去,也同時思考一下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一頭,路易斯跟長傑斗得正是難解難分。路易斯手裡帶著鐵絲的袖箭雖小,卻很是厲害,砸什麼什麼是一個洞。長傑手中一把小小的匕首,也是使得神出鬼沒,兩個人都沒有使用其他更具殺傷性的武器,只近乎肉搏地斗在一起。
只是,路易斯的袖箭逐漸地擊中了越來越多的木箱,甚至包括吹雪靠近的那一堆箱子。無論是路易斯還是長傑都全神貫注於眼前的對手,他們兩人包括吹雪自己,都沒有發現,那一堆箱子已經逐漸地失去平衡,開始陷入崩潰的狀態。
此時,吹雪合著眼睛在那裡養神,耳朵便自動變得比平時靈敏起來。這麼著,她便突然發現,在打鬥的聲音之外,還有一種嘎卡卡的聲音,在逐漸地變大。
她猛地覺得哪裡不對,睜開眼睛四下望去,卻沒有看見什麼異樣的地方。等她終於開始懷疑自己的頭頂上,抬起頭來往上望去的時候,已經看到頭頂上的那一個巨大的木箱,已經脫離了原來的位置,正嚴重地往架子外傾斜,就要倒下落到她的身上來了!
「.............呀~!」她立時嚇得面如土色,用盡全力尖叫起來。
若這麼一個木箱落到自己的身上,那簡直是可以要她的命了!
這一聲尖叫實在過於慘烈,一瞬間,那邊糾纏的兩個人都停了下來,視線雙雙地往吹雪所在的地方望去。等路易斯和長傑發現她身處險境的時候,箱子已經突破了最後的平衡障礙,簌然往吹雪的身上落下來了!
那兩個人都飛身撲來要救,可是又都力不從心——距離吹雪實在太遠,要在木箱落下之前趕到她的身邊,簡直是不可能。
吹雪當然是心都提到了喉嚨頂,心想著這一下自己肯定是玩完了。沒想到,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居然有人突然從旁邊伸了手過來,將她一把抱起,飛快地從原來的地方跑了開去。
路易斯和長傑都愣住了,眼睜睜地看著面前一個黑影竄出,將吹雪抱在懷中,輕盈地自木箱落下前的小小空隙之間閃身飛出,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等那個人站定了,他們才看清楚,是一個長發票票,身材高挑的男子。昏黃的燈光之下看臉面不算得非常清楚,但是仍然可以辨認出來,是一個帶著亞洲味道的外國面孔。
長傑一看到面前這個長發男子,立時怔了怔,猶豫地問道:「您.............怎麼會在這裡?」
長發飄定,男子並不理會站在旁邊的長傑和路易斯,先穩穩地抱著懷中嚇呆了的吹雪,低頭朝她一笑——
「上一次.............失禮了。」
他的聲音溫和有理,的確是一個懂得規章禮數的男子。然而,吹雪想起來上一次自己被他葯倒,還害得亦真痛苦了一夜的事實,就對他怎麼也親近不起來了。
「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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