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個時候……

姑姑秦飄飄並沒有表現出來那麼生氣，目光愈發篤定了幾分，「我知道悠悠侄女是不會殺我的……哪怕你要殺我，我秦飄飄也不會反手的。相反是你……」

「秦飄飄，別以為你是我姑姑，我就不會殺你！」

秦悠悠從小對這位姑姑心存敬意，只是因為智商偏低，不懂得如何表達。

如今身體里住著一個強大的靈魂，秦悠悠再不復以往的痴獃蠢笨，這麼多年，她只是對待自己冷漠而已。

很多情況之下，姑姑秦飄飄也暗地裡抵擋了不少來自於唐華芸那裡的陰謀陷害。

只是秦悠悠她不知道而已。

自從和九尾狐俊朗神獸皇結合，秦悠悠的潛意識裡似乎多了幾分什麼，隱隱之中似乎有……

秦悠悠一時之間想不通是什麼。

……

秦悠悠說完一句話之後，兩旁眾人竟然無一敢於跟秦悠悠爭辯什麼，至於秦家家主秦振海愧疚非常，竟然雙目悵然得凝望著秦悠悠手中的白色骨灰罈。

心中一動，秦悠悠想，此時此刻，正是給死去的母親大人赫連錦虞一個最好的正名時刻！

「父親大人~」秦悠悠目光如同舉世強者一般眇睨父親，「要我不殺你的兩位姬妾也可以……」

秦振海下意識得鼻息一窒，旋即又萬分焦急道，「不知悠悠我兒有什麼要求……」

「母親大人赫連氏雖然薨逝，但之後得到皇帝陛下的體恤而追封與她，乃是當朝尊貴無雙的一品誥命夫人！」

秦悠悠說罷，並沒有打算中斷措辭，繼續道，「父親大人，祖奶奶也是當朝老太君，也不過一品誥命夫人，我母親和祖奶奶同級，位份一樣尊貴非等尋常，所以母親赫連氏的靈位一定要擺在秦家大祠堂的中央！」

什麼？！秦家祖奶奶鈕鈷祿玉兒聽到此話，心中無比震動，想那赫連錦虞生前，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賤婢罷了，而自己出生名門望族鈕鈷祿大家族，當下秦家子孫三代同堂，莫有一個不敢不尊敬的自己的。

可秦悠悠她打破世俗倫理，要她那原本卑賤的母親和自己平起平坐？

這……

劍眉沉沉一蹙，秦振海不知道該說。

再眼觀二哥秦天梁三哥秦豐玥等人，他們的臉色更是不敢對秦悠悠的決定有所懷疑一般。

「悠悠，這……」秦振海為了顧及家母的感受，不免向秦悠悠這裡使眼色。

「哼！父親大人既然不想，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對唐華芸和燕都晴雪此等賤婢手下留情了……」

秦悠悠聲音森冷。

沒有人會願意直直凝視秦悠悠此般的眼神，哪怕她的眼神再怎麼微弱，也能夠轟殺這個世界的任何一道強烈的勢力那般。

鈕鈷祿玉兒走出來，臉色肅然道，「既然是秦貴皇妃娘娘的懿旨，天兒，我們也只好尊從！」

出身名門望族的鈕鈷祿玉兒本來就是識大體的人，她風風雨雨數十年來，什麼事情沒有親眼見過，什麼人沒有較量過。

秦悠悠她是自己膝下的小孫女兒，量她再怎麼樣，也總不會作出有害整個秦家家族的利益吧。

難道秦悠悠她要受盡天下人的唾罵嗎？

秦家祖奶奶鈕鈷祿玉兒想到這裡，心態斷然平靜了許多。

鈕鈷祿玉兒回首給秦振海一記肯定的眼神。

秦振海終於緩緩搖頭，心道，只要能夠保住華芸和晴雪兩個愛妻的性命，縱然讓死去的錦虞之靈位安置祠堂也無不可呀。

再說赫連錦虞已經被皇上追封為一品誥命夫人，身份何等尊貴呀。

只怕讓赫連錦虞的牌位進貢秦家家族大祠堂，也恐怕只是委屈了赫連錦虞了啊。

秦振海愛惜她們兩個，秦悠悠又如何不知道，恐怕自己真要置她們兩個於死地之時，恐怕這個時候，秦振海和秦悠悠的父女之情恐怕要走到盡頭了。

只不過秦振海的心裡此般是真的對秦悠悠又愧疚之情，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秦振海總感覺自己對不起秦悠悠。

從小到大，就是因為秦悠悠她蠢笨痴獃，所以自己才會如此漠視她。

想到這裡，秦振海總是懊悔不已，如若不是秦悠悠她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恐怕這一輩子，秦振海都會把他的四女兒給淡忘個乾乾淨淨了。

「悠悠，你真的願意放過你嫡母和你三姨嗎？」秦振海忍不住眉頭一挑，仔細問秦悠悠。

秦悠悠娥眉微揚，「只要你答應我把娘親赫連錦虞的靈位安置在秦家大祠堂，並且你要答應，你現在封為我母親赫連錦虞為秦家長房夫人，從此，不得續弦！」

「啊……」秦家祖奶奶鈕鈷祿玉兒首先第一個就愣住了。

秦振海也隨之眉狠狠一沉，自己好色當乃太寧王朝人所共知的，可女兒悠悠……

可現在又不能不答應她秦悠悠……

見父親大人秦振海眉毛間有猶豫之色，對身邊的大統領大將軍蒙翼冷冽萬分道，「蒙翼大將軍，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動手！」

「是！謹遵娘娘懿旨！」蒙翼粗大的手掌把持著重劍無鋒的大戰刀，對準唐華芸白皙粉嫩的頸脖，就想要砍下去的意味。

秦振海一旦想象，那正妻唐華芸的脖子斷離，抽離身體的時候，噴射出的倆道血汪汪的大水柱子，就忍不住雙手顫抖，「……慢著……我答應就是了！」

「多謝父親大人成全！」

秦悠悠面有得意之色，旋即就把雙手捧著的骨灰罈遞給父親秦振海。

秦振海接過來，在秦家祖奶奶鈕鈷祿玉兒的首肯下，捧著如今乃是秦家長房正夫人赫連錦虞的骨灰罈送進大祠堂。

跪在地上的前任秦家長房夫人唐華芸眸心一暗，知道自己回天乏力，痛苦道，「天梁，無雙，你們死的好慘啊，你們死了，為娘也不沒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了……」

在秦振海走入秦家大祠堂的那一刻，大家只是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卻不是不知道怎麼的了。

……

秦悠悠跪在秦家大祠堂的蒲團之上，雙手合掌，面帶淚光，「母親大人，你現在可以安息了，我為你報仇了，而且也為你正名了，你現在乃是秦家正長房夫人，從此沒有人對你不敢不尊敬了，而且父親大人也答應我了，以後終干不續弦，否則他要眼睜睜得看著她喜歡的女人們一個個慘死在他們的面前……」

「悠悠我兒，你……」秦振海嘴角重磅抽動，目光陰冷，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懲罰他，在懲罰自己以前對他的……

秦家祖奶奶鈕鈷祿玉兒坐在首座之上，並沒有任何的異動，而秦悠悠的姑姑秦飄飄親密得站在她老人家的身邊，眸珠綻放異彩，心中竟然嘆了一句，秦悠悠她其實是好孩子，只不過她受到的苦楚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秦悠悠回眸，凝著父親，「父親大人，難道你就沒有話要對娘親說的嗎？」

「啊？什麼？」秦振海心頭像堵住一塊天大的大石頭那般，深深一窒息，「我……我……我……」

在秦悠悠的逼視之下，秦振海跪在赫連錦虞的靈位前，不停懺悔，「錦虞，是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是我虧欠你們倆母親，從今以後我會加倍對悠悠女兒作出我的補償，我會好好愛她疼惜她，給他尋覓一個錦虞郎君，我希望下輩子和你還能夠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快樂小夫妻……」

秦家大家族的所有長輩長老們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保持沉默。

現在秦悠悠已為秦家大家族的嫡女，母親也被追封為秦家長房夫人了。

也可以說，事情正好告一下落了。

可是大家聽到門外跪著的三姨娘燕都晴雪疾聲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三哥秦豐玥心中挂念母親，瘋了一般跑出秦家大門。

這分明是母親燕都晴雪的聲音呀。

「三哥……！」秦悠悠回眸凝著三哥秦豐玥的背影，知道三哥秦豐玥去看她的母親燕都晴雪去了。

自小他和三哥青梅竹馬，不管怎麼樣，三哥是自己的真三哥，具有著血緣關係，縱然自己多麼痛恨燕都晴雪，可誰叫燕都晴雪是三哥秦豐玥的親生?母親呢？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

也不知道燕都晴雪上輩子修得什麼道換來今世如此孝順的兒子！

秦悠悠也跟著秦豐玥的背影，尾隨而去。

秦家獅子口大門！

眾人尾隨著秦悠悠和秦豐玥出來，看到一慘絕人寰的景象：

前秦家長房夫人唐華芸螓首幾乎和正門門環上緊緊貼在一起，黑黑腦漿和血液擠在一起，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腥味，血濺在門口大紅獅子柱子上。

也不知道是鮮血染紅了紅布了，還是紅布原本的紅色?色彩，只是那紅布是濕紅的一片。

如此一幕，令過路人、秦家丫鬟奴婢們乃至秦家上位者秦家祖奶奶鈕鈷祿玉兒也是目瞪口呆，用袖子掩蓋面目，不忍視。

秦家家主秦振海更是面目驚愕，渾身如同打了雪崩般的顫慄，「納……」

「唐華芸~！」

這個四個字竟然無法言語而出。

可以看出，秦家家主秦振海心中遭受的震動是如何巨大！

在地上吼咆大哭的燕都晴雪痛不可遏，「家主……家主……是晴雪不好！是晴雪沒有及時去拉住姐姐！姐姐一時間撞在門環上，我才發現……姐姐她太快了……我來不及……對不起……對不起……」

燕都晴雪香鬢亂舞，面色枯槁，面無血色，更引得秦家家主秦振海垂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