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天生的魔鬼

漫天的魔法光芒，猶如煙花般燦爛，讓那混沌的黑色太陽都被染上了片刻的顏色。

帕露莉爾捂著自己的斷臂，懸浮於半空之中，看著那猶如小山一樣龐大的眼魔。

自己低估了對手的實力，同樣是類神力，這眼魔的精神魔法強得不可思議，連祂這個欲魔都被操控，差點就將匕首捅向自己人。

帕露莉爾不得不將自己的手臂切斷，用劇痛來恢復神智。

只不過，這個可怕的強敵最終還是死了。

那龐大的身體正在因為魔力的暴走而散發著霓虹燈的顏色，巨大的身體不斷膨脹著，腥臭的血液從中間最大的眼球中噴涌而出。

這顆眼珠子本來只要瞪一眼，所看到的亡靈都會靈魂湮滅而亡。

但如今，這眼珠子被一柄長槍貫穿，龐大的黑暗魔力注入其中，將這顆眼球硬生生撐爆了。

帕露莉爾看著那騎著骷髏馬在空中奔跑的身影，眼神越來越迷離。

剛才自己被控制的時候，似乎看到這傢伙暴露真正的力量。

那一瞬間解放的龐大魔力將所有眼魔全部震懾，這個偽裝成梅琳娜的傢伙扔出了貫穿星辰的一槍，將那最大的眼魔貫穿。

雖然這人馬上又收斂了力量，但帕露莉爾可以肯定，剛剛這人使用的就是超越了凡人的力量。

首領正在死亡，這支眼魔大軍也傷亡慘重，殘餘的眼魔開始朝著四面八方逃竄。

帕露莉爾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將這次襲擊扛過去了。

那黑甲騎士騎馬走來，手上還帶著一條滴血的手臂。

帕露莉爾接過這條斷臂，隨意地拼接到傷口上，血肉與骨骼自動生長，很快便接到一起，彷彿沒有受過傷一樣。

祂的身體自愈能力很強，但多虧了這是自己的手臂，不然想恢復的話也沒那麼輕鬆，至少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重新用力。

現在倒好，算是痊癒了大半。

帕露莉爾奇怪地說：「剛才我差點殺了你，你還記得幫我撿這條斷手？」

「順手而已，剛才你也打得很漂亮。」

「那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順手，我被催眠的那一瞬間，你抓住了那眼魔的精神弱點擊穿了祂的精神力護盾，然後再順便將我切掉的手臂撈回來……」帕露莉爾真想現在就扒開這人的頭盔看看究竟是誰。

只可惜，對方沒有任何解釋，彷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帕露莉爾又問：「你毫無疑問是一位神靈，我就不問你的名字了，但我想知道，你究竟為什麼給阿爾薩斯這傢伙賣命？你親身加入戰場，這可不是隨便給個人情這麼簡單，你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嗎？」

「你想得太多了。」

只留下簡單的一句話，這人便騎著骷髏馬回歸營地。

這一戰，因為那眼魔首領被迅速狙殺，所以亡靈這邊損失非常少，不過兩艘戰艦墜毀，還有兩萬多炮灰被幹掉而已。

這點損失對整個亡靈大軍來說可以說不值一提。

而眼魔和其他炮灰惡魔卻死亡了十幾萬，滿地都是惡魔的屍骸。

只是這場勝利之後，新的惡魔大軍很快又會到來，這樣消磨下去，亡靈大軍很快也會被消耗殆盡。

不過，這是對普通的軍隊來說。

真正的亡靈，永遠是越打越多的。

灰色的塵屑飄落下來，弱小的惡魔屍體很快就被轉化，變成各種缺胳膊少腿的骷髏和殭屍，他們很自覺地相互吞噬，卸掉別人的配件給自己裝上，很快便擁有了戰鬥力。

剛剛被幹掉的幾萬炮灰，馬上就補充完畢。

這便是亡靈天災的效果，只要戰爭繼續，亡靈永遠不缺常規兵力。

而那些眼魔的屍體更是極品材料，完全不能浪費。

安格·沃森派出那些火車一樣的亡靈蠕蟲，開始大口大口地吞噬這些眼魔。吃飽之後這些亡靈蠕蟲就再次開始了築城，但這一次，他們拉出來的牆體就多了密密麻麻的眼珠子，看著就非常的嚇人。

這些眼珠子繼承了部分眼魔的特性，能夠對敵人造成精神影響，帶有恐嚇效果，少部分還可以釋放一點弱小的攻擊法術。

因地制宜，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材料來強化自身，軍隊越打越多，這就是亡靈的常規戰術。

等到下一群惡魔部隊出現的時候，安格·沃森的亡靈大軍反而比出征的時候又多了好幾萬，那些屍骨城牆更是造成了大迷宮一樣，成為了惡魔們進攻時候難以跨越的障礙。

戰事在繼續，不斷有惡魔大軍出現，排山倒海般湧來，然後被亡靈部隊的炮火轟擊炸成粉碎，屍骸在亡靈天災的效果下轉化為亡靈，不斷地循環著。

安柏修也在地獄中看著戰局變化，這場反攻戰爭到現在打得非常漂亮，順利得有點超出預料。這樣下去，亡靈天災的效果會不斷滾雪球一樣變大。

理論上，亡靈的數量會不斷膨脹，直到填滿這片腐臭的草原，然後安柏修只要調整血河戰場上的空間通道，就可以將這片腐臭的草原變成新的戰場，算是完美擋住了惡魔的進攻，那自己作為新晉魔鬼大公的考驗也算是完成了。

但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安柏修等待的並不是如此敷衍的戰爭遊戲，惡魔那邊除了出動一次眼魔進攻之外，後面出現的全是雜魚，連點像樣的高階惡魔都不多見。

那些惡魔領主們雖然瘋狂，但不是白痴，肯定在醞釀著什麼東西。

還有那謊言王子希瑞克，自己將誘餌扔出去這麼久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管有沒有上鉤，總要有點表示。

「希瑞克不會就這麼慫了吧？」

安柏修感慨了一句，然後準備去印錢。

打仗就是燒錢，亡靈的後勤需求低，但不代表沒有。每一次大規模的魔法覆蓋打擊，那都是燒的實打實的錢啊，安柏修看著那瘋狂下降的數字都感覺心痛，再這麼下去撐不了多久的，是時候創造新一批靈魂錢幣了。

而只要後勤跟得上，那安柏修這一次就穩操勝券。所以他不用著急，穩住自己的基本盤，然後按照計劃繼續就行了，真正應該著急的是希瑞克才對。

自從掌控了超越凡人的力量，安柏修對所謂神靈的理解就越來越深刻。

希瑞克的神職不穩，其實主要原因是自己發瘋。自己欺騙自己，自己無法勘破謊言，多年來導致希瑞克的神力不斷削弱，權能也變得越來越弱小。

希瑞克面臨的危機就像是已經蓄滿了水快要滿溢的水壩，而安柏修則是一隻正在啃食水壩的螞蟻。

還是凡人的時候，安柏修就將這座水壩啃出一道頭髮絲大小的裂縫。

但這個時候，安柏修是不自知的。

他只是一隻為生活而忙碌，不小心咬得水壩出現裂縫的螞蟻，他甚至無法看清楚自己創造的裂痕在水壩的哪個位置，又究竟有多大。

但現在，安柏修正式掌握了神靈的力量。

不光是力量上的強大，還有許多凡人無法理解的「感悟」。

安柏修可以從更高層次看待一切，包括他之前弄出來的「裂縫」，甚至安柏修的手指已經扣在這個裂縫上，只要他用力一點，就可以將這個裂縫變成缺口，屬於謊言王子的力量就會傾瀉而出。

希瑞克很危險，所以祂不可能坐視不管，除非祂準備重新變成一個凡人。

在安柏修的計算裡面，希瑞克應該是不管危不危險，都要將安柏修扔出去的誘餌吃掉。

然而，安柏修沒想到希瑞克選擇了另一種意料之外的應對方式。

就在安柏修開始印靈魂錢幣的時候，他似乎感應到什麼，一揮手便展開了巨大的投影。

安柏修看到那蒼白的精靈從天上墜落，然後在快要摔到地上時轉折飛行，朝著他的宮殿飛來。

這是希瑞克的分身，竟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出現？

這瘋子在搞什麼？

安柏修伸手一抓，希瑞克的分身便出現在大書庫之中。

希瑞克一點也不驚訝，打量著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安柏修的身上，微笑著說：「終於見面了，傳聞中的欺詐者，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普通些。」

安柏修十指交叉，平靜地說：「我不是你的父親，不需要對你的幻想負責。」

希瑞克皺了皺眉頭，安柏修如此粗俗的反擊真的出乎意料。

「你會為你的冒犯付出代價。」希瑞克威脅著說：「你的陰謀我都已經知曉，冥河支流的軍隊只是誘餌，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上當？」

「你來地獄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安柏修搓了搓手指，心想要不直接捏死祂算了。在安柏修看來，希瑞克這次是病發了，那自大傲慢的癥狀控制了祂的思想，讓祂來這裡發出毫無意義的威脅。

然而，希瑞克自信滿滿地說：「宣告勝利是難以拒絕的享受，我是來宣告勝利，也是來給你一個機會。臣服於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安柏修反問道：「阿斯莫蒂斯知道你想招攬一位魔鬼大公嗎？」

「搬出地獄之主來當靠山是沒用的。你如今孤立無援，不僅阿斯莫蒂斯還沒承認你的身份，就連其他魔鬼大公也不會出手幫你。

「而你根本沒掌握這份神力，又魯莽地將自己的力量分享給其他凡人……你的誘餌是帶刺的，足以殺死每一條上鉤的魚。但現在，你還剩下多少力量呢？」

希瑞克說完這句，安柏修終於變了臉色。

但不是因為祂這番話，而是因為他感覺到了有人正在入侵地獄。

限制通行的空間通道正在被人強行突破，而且不止一個。

希瑞克也看到安柏修的臉色，得意地說：「我的目標是你，而你就在地獄，那又何必去吃什麼誘餌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將悼亡詩社的無頭騎士偽裝成你女兒的模樣？

「我承認這個亡靈天賦異稟，但凡人終究是凡人，你為了讓他擁有匹敵神靈的力量消耗不小吧。現在，你還有能力抵擋五位地獄領主的入侵嗎？」

安柏修冷冷地說了一句：「你人緣還挺好。」

阿弗納斯的五個不同位置確實都遭到了入侵，而且對方力量強大，正在瘋狂地破壞地獄的空間穩定性。

希瑞克感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繼續得意地說：「你最大的失誤就是胡亂使用自己的神力，明明知道我這個例子了，還恣意妄為。不過也不奇怪，凡人突然晉陞成神，沒有經過任何磨鍊，自然就會得意忘形。

「現在，你還有機會，臣服於我，將這具魔鬼的身體送給那幾位深淵領主，他們吞噬了你的血肉就會心滿意足地離開，至少，能讓你身邊的人活下來。」

安柏修不緊不慢地說：「我跟你不一樣，希瑞克。」

希瑞克沒看到安柏修那慌張的表情，感覺有點不對。

明明現在他完全佔據了上風。

整個阿弗納斯還有誰能幫助安柏修抵抗五位深淵領主？

拜爾？這廢物早就躲在一邊看戲了。

其他魔鬼大公也不會出手，這就是魔鬼之間的規矩，你要是連上任第一個考驗都通過不了，那就別當魔鬼了。

天堂山那些守序善良的神靈？

也不可能，因為地獄不會允許天堂山的神靈們進入地獄的，哪怕分身都不可以。

而且，如果能借用天堂山的力量，安柏修早就將扎瑞爾給放出來了。

在成為魔鬼大公的那一刻，安柏修就很清楚地獄跟天堂山的矛盾，扎瑞爾只能關起來，懲不懲罰另說，但絕不能放任扎瑞爾在地獄掄長劍砍人。

希瑞克看著安柏修，嘲諷說：「你該不會還將希望寄托在耶格身上吧？我認識耶格的時間遠比你長，這乾癟骷髏是不會親自出手幫忙的。」

悼亡詩社在希瑞克看來，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耶格。

其他成員都只是凡人而已，唯一一個即將成神的艾歌現在正忙著三神合一的大事，儀式已經啟動，她不可能現在出現在地獄。

安柏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仔細感應一番之後對希瑞克說：「六臂蛇魔女王莎卡特里、眼魔之母、狄摩高根、食屍鬼之王多瑞森……最後一位，厄運少女本芭莎，是這五個沒錯吧？」

希瑞克不理解安柏修的平靜究竟有什麼依仗。

分享神力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地獄第一層的主人，聽著很高大上，但真正的力量都掌握在阿斯莫蒂斯手上，分割出來給九層地獄領主的其實不多。

否則扎瑞爾也不會常年被壓制，早就憑藉這股力量造反了。

而安柏修剛剛上位就四處分散自己的力量，現在也就是一個弱等神的水平，就算這裡算是他的神國，他又能調動多少資源和力量？

想到這裡，希瑞克又得意起來，終究還是自己贏了這一場。

「你或許覺得大不了就扔了這個魔鬼大公的身份，回去繼續當你的凡人，但你在地獄建立的一切都會被毀滅，而你和你身邊所有人都會被毀滅。當然，你現在還有時間，可以將他們送出地獄，我很期待你的垂死掙扎。」

安柏修看著希瑞克這得意洋洋的模樣，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誰跟你說，我將力量借給加雷斯了？」

希瑞克愣了一下，反駁說：「這時候了你還用這種拙劣的謊言嗎？所謂欺騙神靈的欺詐者只是個不願意認輸的無趣之人啊。」

加雷斯在冥河之流的戰鬥有目共睹，不管他如何隱藏，但還是多次展露出神靈的力量，否則他連那些惡魔的防禦都無法突破。

「你的消息是從食屍鬼尤加西那裡得到的吧，我讓加雷斯假扮梅琳娜，使用的是我最擅長的幻術，不可能那麼簡單被你看穿。你能請動食屍鬼之王這位惡魔領主，也是尤加西幫你牽線搭橋的，對不對？」

希瑞克沒有回答，但這已經代表了答案。

安柏修繼續說：「當我知道遲早會被你找麻煩的時候，我就仔細打聽過關於你的一切。而我又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有非常嚴重的受迫害妄想症，這來自我幾百年來無數次的失誤和錯漏，我每一次被人盯上，都會幻想出許多種暗算自己的辦法。

「所以，雖然我不確定悼亡詩社裡面有沒有內鬼，但我就當有。甚至加雷斯，我也將他反手給我一刀的可能性計算在內了。只是內鬼是尤加西啊……倒是沒有太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感覺他跟其他成員不一樣，明明是食屍鬼，卻打扮得優雅如同一位紳士。所有成員裡面，只有他在很努力地剋制自己的慾望，而這種行為，對亡靈來說就是不斷給自己增加壓力。他會出賣我，實在太正常了，任何一點誘惑都有可能讓他緊繃的弦崩掉。

「只是尤加西並不知道真正的加雷斯有多強大，他對加雷斯的印象還停留在高階傳奇，或者是跟魔龍暴君差不多的水平上。但我在成為魔鬼大公之後再次見到加雷斯就明白了，加雷斯他的靈魂是殘缺的。為了他的愛人，加雷斯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找耶格幫忙，讓死神克蘭沃出手切割他的靈魂，削弱他的神力，否則他早就離開凡世晉陞為神了。」

希瑞克不敢置信，震驚地說：「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因為蒼骨放不下她的父親，而那條老骨龍放不下那些殘存的龍族，而加雷斯永遠離不開蒼骨。」

安柏修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感慨了一下，這好兄弟是真男人啊，怪不得那些眼光獨到的女人都會被他吸引，這不是什麼吸引富婆的傳奇恩惠，而是真男人理所應當有這份魅力。

「哦，對了，在加雷斯出發之前，我花了很多的心思幫他修復了靈魂。在冥河支流不受到艾歐規則的限制，他可以盡情施展自己的力量，現在的加雷斯，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強。」

一道光影出現在希瑞克與安柏修面前，上面顯示的正是加雷斯在惡魔群中大殺特殺，完全沒有惡魔可以抵擋他的衝鋒。

解釋完了這些，安柏修便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地獄法則顯現在他的面前，那不斷跳動的心臟表現出令人恐懼的龐大壓力。

希瑞克再一次感覺到不可思議，眼前這份這力量是如此的恐怖，竟然比當初的扎瑞爾還要強大。

要知道扎瑞爾的本體可是來自天堂山的天使，而且還是戰鬥力特彆強大的督戰官。

神靈的力量來自三個不同的方向，神職屬性是第一，其次就是本體的力量，最後就是神靈本身施展力量的方式。

提亞馬特只能算弱等神，但真動手的時候五頭惡龍的本體就能隨便踩死一大堆弱等神。

神職特性也有相關，風暴之主的強大就跟大災害這個神職相關，破壞力是最頂級的。

安柏修有什麼？不過是被切割出來的地獄法則支持，本體巫妖的力量不值一提，至於運用方式，一個剛剛走了狗屎運成神的凡人恐怕對神力都不理解，如何能超越扎瑞爾？

希瑞克無法理解，安柏修卻很直接地告訴他答案。

「別拿我跟你比啊希瑞克，你晉陞為神是因為艾歐憤怒萬神隕落的大事件，你才是那個什麼準備都沒有的幸運兒。年紀輕輕成為神靈，然後愚蠢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將自己變成瘋子，這麼多年以來都失去思考的能力，直到最近才找回些許理智。

「希瑞克，你真正思考過何謂神靈，何謂神力嗎？」

安柏修這番質問讓希瑞克緊緊咬住了牙齒，彷彿是天大的羞辱，而安柏修根本不理會他的想法，繼續說：「我跟你不一樣，希瑞克，我在這個世界混了幾百年，我所犯下的惡行，我見過的罪孽，已經到了眼前這個大書庫都裝不下的程度。

「扎瑞爾本質是被囚禁的天使，而我……或許就是天生的魔鬼。向艾歐祈禱吧，希瑞克，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第一層地獄阿弗納斯的主人，比扎瑞爾更加稱職的魔鬼大公。」」

安柏修的身體變得無比高大，彷彿要將整個大書庫的屋頂撞破。

巨大的手掌化作沛然莫測的能量，朝著希瑞克壓下來。

希瑞克身體化作虛無，想要躲過這不可抵擋的攻擊，然而四周有無形的鎖鏈浮現，牢牢鎖住了希瑞克的身體，讓祂無法虛化。

這是安柏修的神國，任何力量大不過世界法則。

數以萬計的鎖鏈化作肋骨般的牢籠將希瑞克牢牢困住，被安柏修抓在手上。

安柏修對著籠子里的希瑞克說：「我預料了一萬種不同的意外，但都沒想到你會這麼愚蠢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希瑞克雙手抱胸，冷笑著說：「你還是先解決那五個深淵領主再說吧，就算你能比扎瑞爾更強，你真的能對付五位惡魔領主聯手嗎？」

希瑞克並未太過慌張，這只是祂微不足道的一個分身而已，對本體來說就跟頭髮絲一樣，就算消失了也不重要，最多丟點面子而已。

「我正要你看到，然後，你會明白自己輸在哪裡。當神靈，不是只有打打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