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生死之力

歲月匆匆。

神境存在的生命本質與凡俗生靈差別太大，說是眨眼千年有些誇張，但往往一次閉關修行，就渡過數十上百個界年，那是十分常見。

而今距離陳牧加入梵古殿，正式踏入無盡空域的世界，已然過去兩百個界年。

兩百個界年，放在大宣世界就是漫長的兩千年歲月，對於陳牧而言也是他當前生命尺度上一段顯著的刻度，但相對於他未來的不朽之路來說，這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節點。

「生命當真是玄妙非凡。」

此刻陳牧的神力真身，正立足於一片蔚藍色的世界之外，觀察著世界內部的情況。

這方世界與地底世界截然不同，乃是水元素極其充盈的世界，可以說整個世界幾乎都不存在陸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區域都是由海域構成。

按說這樣的世界，與大宣世界相比已經是大相徑庭，甚至乾坤八相完全失衡，生命應當很難以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然而實際情況是，這樣的世界中，生命依然繁榮！

這片茫茫的海域世界中，生存著無數種千奇百怪的生命。

其中甚至也有具備極高智慧的類人族生命，他們的形象酷似魚人，有著近似於人的頭顱和軀幹肢體，但身上卻生長著各種各樣不同的鱗片或魚鰭。

與陳牧曾經研究過的地底世界不同，這些魚人完全統治了這方海域世界，魚人族中強者不少，宗師級存在都有足足六位之多，雖然聽起來似乎不算什麼，但這片海域世界僅僅只是一方中界而已，中界內的生靈，能修鍊到宗師，便已經達到了極限。

「這一族比那地底世界的矮人族要更繁榮的多……」

陳牧也在觀察著這方世界的魚人族。

心中則是與矮人族做著對比。

兩百個界年之前，他曾插手干涉過矮人族的發展進度，賜予了他們一些更為高深的修鍊方法，結果是極大幅度的推進了矮人族的發展進程。

最終矮人族在大約一百個界年前，也就是在受到陳牧的賜予大約一千年後，誕生出第一位宗師級的存在，真正的成為了那方世界的最強一族。

又在數十個界年之後，徹底統治了地底世界。

相比起來，魚人族這邊則要發展的更快一些，倒並不是魚人族比矮人族更聰明，單純的只是這方海域世界存在的歷史，比地底世界存在的更久遠一些。

「一方世界，只要存在的足夠久遠，最終都會被靈性最高的一族所統治。」

陳牧心中自語。

不同的世界，生命的誕生就像是隨機的播種，有著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生靈誕生，而其中總會有一些，在機緣巧合之下，誕生的時候得到了極高的靈性。

這些具備極高靈性的生命，往往都更傾向於類似人族的形象，他們只要不中途夭折，即使誕生初期十分弱小，但在經歷漫長歲月後，依然能夠真正統治那一方世界。

「從現象來看，似乎生命的發展，就是逐步適應世界的過程，可從本質上來說，生命與世界是同等層次，並不是單純的生命去適應世界，無論是怎樣的世界，只要有『生命玄奧』的存在，就一定會誕生生命！」

漫長的兩百界年歲月中，陳牧不止研究了地底世界的生靈。

他至少探索過多達十幾個中界，數以百計的小界，每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生命，都會給他帶去不同的體悟，讓他在生命玄奧的參悟中不斷的積累。

他甚至分出了不止一個神力化身，分散到各個不同的世界，以此來提升參悟生命玄奧的效率，只不過這種做法還是有著一些限制，沒辦法無限的分出神力化身。

畢竟。

要想在虛空中行走，安全的觀察和研究不同的世界，那必須得是神境水準，至少也得是一重天實力，而一重天實力的神力化身，對如今的陳牧來說，並不能無限分出。

分出兩三個還好，不會影響到本尊的實力，但若是分出數十個，那麼神力真身的實力必然會有所下滑，甚至跌出四重天的層次。

如今的陳牧在保持不影響本體實力的基礎上，能分離出的二重天化身，最多也就三個，換算成一重天化身，也就是最多九個。

他有一個二重天化身長期駐留在梵古殿那邊，本尊這邊則是分出了六個一重天化身，目前都在各個不同的世界進行觀察和研究。

如今。

他的本尊來到了這處海域世界，觀察著海域世界內部的生靈，他隱約間有了些許的體悟，感覺到自己對生命玄奧的理解一下子深入了顯著的一截。

但當陳牧從那種沉浸的感悟中恢復過來后，回憶著自己之前對於生命玄奧的理解和體悟，卻並未露出什麼笑容，反而只是微微搖頭。

還是太淺薄了！

足足兩百個界年的體悟，而今甚至又因積累而產生了一些頓悟，但悟出的仍然只是生命玄奧的一小節而已，相對於龐大繁雜的整個生命玄奧來說，他如今所掌握的，最多也就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有可能更少！

也就是說他在掌握生命玄奧的道路上，花費了足足兩百個界年，也才只體悟了差不多百分之一的尺度，而要領悟完整的生命玄奧，那必然是越深入越難。

以他正常參悟的進度，要徹底掌握生命玄奧，甚至有可能要耗費整整一紀！

「太久了。」

陳牧搖頭。

要知道他可是完美神體，心念可以分化三萬六千，在參悟本源大道方面，效率比尋常神境要高了很多，但縱然是他，要正常參悟出一種根本玄奧，都得耗費一紀。

也難怪那些根基淺薄的神境，往往畢生都難以踏入四重天了，他們在神力根基過於弱小的情況下，心念也許只能分化三千六百，在體悟大道方面，和陳牧比起來差距可謂是天與地，更何況根基淺薄到那種程度，哪怕真的悟出一種根本玄奧，也達不到四重天。

要正常參悟出生命玄奧，耗費時間太久，陳牧自然不打算這麼做。

雖然他也想試一試憑藉自身悟性，一步一步悟出一種完整玄奧的過程，但如今體悟了差不多百分之一，他大概也就能夠預見之後的路途，無非就是耗費更多的時間，一點點積累更多的體悟，最後融會貫通而已，至少這一步對於他來說，是沒有瓶頸的。

「系統。」

陳牧意念一動，喚出了系統面板。

將系統面板一路划動到本源大道中，造化大道的分支，顯現出其中一支。

【生命】

【經驗：10000點】

「果然夠了。」

看到系統面板上浮現出的數據，陳牧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耗費了足足兩百個界年的時間，甚至他自身對生命玄奧都參悟了將近百分之一，付出如此巨大的精力，系統面板上關於生命玄奧的經驗積累總算是達到了一萬點。

陳牧又看了一眼自己其他幾種根本玄奧的領悟。

其中靈性的經驗積累的最多。

已經有足足四千點。

至於創造、因果、諸相三種則少了很多，全部都只有幾百點。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陳牧心念一動，悄然離開了這處海域世界，身影很快沒入虛無之中消失不見。

……

於此同時。

梵古殿。

某處獨立空間內，一塊巨大的浮空陸地上。

陳牧的神力化身放下手中的茶盞，沖著面前的一名通體覆蓋著一層金屬色澤的人形生靈笑了笑道：「這靈茶很不錯，恐怕價值不菲吧，倒是要多謝禹璣兄款待了。」

仿若金屬人偶一般的禹璣淡笑回應，道：「些許茶水而已，不足掛齒。」

陳牧站起身來，道：「好了，禹璣兄，我就不多打擾了。」

「陳兄請。」

禹璣起身相送。

陳牧很快離開了這片浮空大陸，離開了禹璣的獨立空間，繼而便向著自己的獨立空間回返，很快回到自己的空間內，來到了那塊僅有百丈的微小陸地中央落座。

神力本尊在參悟研究生命玄奧，他常駐梵古殿的這具神力化身也並未閑著，平日里也經常離開梵古殿，去觀察外面梵古界的生靈，包括梵古界本身。

此外。

這兩百年時間裡，也陸陸續續有許多神境存在前來拜訪陳牧，意圖與陳牧結識。

陳牧自然不介意多結識一些神境存在，畢竟他雖已初步了解了梵古空域乃至周邊的區域樣貌，但對於整個無盡空域仍然有著許多的不了解，與這些神境存在接觸，也是或多或少能拓寬他的眼界，讓他對無盡空域認知更多。

故而不論是六重天的神境存在，還是四五重天，亦或者二三重天，他都不在意交談一番，而這位禹璣便是其中之一，乃是一位實力在五重天巔峰的神境。

這一次邀請陳牧去他的洞府做客，也是找陳牧商討一件任務的事情，意圖邀請陳牧聯手同行，但陳牧當下無意參與什麼任務，自然是予以了婉拒。

唰。

在自己的石台中央盤膝落座后，陳牧便一揮衣袖，將自己的獨立空間封閉了起來，暫時不接收外來的訊號和打擾。

他馬上就要利用系統面板參悟完整的生命玄奧，其他事情都要放到一邊，這對他而言也稱得上是一次重要的突破，畢竟是他將要領悟的第一種根本玄奧，是從無到有的一步。

……

大宣世界。

天穹之上。

兩道身影遙遙相對。

一人穿著深紫色的紗裙，一人穿著嫩黃色的輕衫，樣貌看上去皆十分年輕，但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卻皆是十分強大，令附近的界壁不斷崩裂出一道道漆黑的裂隙。

兩人的眉眼看上去約莫有些許的相似，但相似程度並不很高，容貌卻都稱得上是世間絕美，各自手中都握持著一柄最頂尖的靈兵長劍。

「小姑當心了！」

穿著嫩黃色輕衫的女子提劍開口，神色認真，繼而向前一劍揮出。

剎那間一道恢弘的劍氣撕裂界壁，在天穹上撕開一道綿延上百丈的漆黑裂痕，襲向穿著深紫色紗裙的女子。

深紫色紗裙女子面對這一劍，面帶微笑，同樣提劍迎擊上去，並不懼怕。

轟！！

兩道劍光在虛無中碰撞，令界壁塌陷了一大片。

這一招之中，兩人所爆發出的實力，赫然都達到了神下五階的程度！

交手的兩人正是陳玥與陳瑤。

歲月幽幽兩百個界年，大宣世界就是足足兩千年歲月，漫長的時間裡，陳牧這位界主早已成為了大宣世界縹緲無上的傳說，而陳牧的妹妹陳玥以及陳瑤，如今也都是冠絕天下的劍仙人物，早在千餘年前就修成天人，而今實力更是俱都達到神下五階。

以兩人的根基，陳牧其實已經可以掠取一些界面本源，為兩人直接塑造神力真身，但陳牧更希望兩人能憑藉自己的能力突破神境，因此並不過多的強求，只是在資源方面予以各種提供，功法也都是給予他開創的最完美的武道練法。

如今的大宣世界，已然天翻地覆，與過去再不是一樣。

換血境存在足有上千位之多，天人高手的數量也早已突破了百位之數，他們中甚至有人實力達到了神下四階，已經比當年開創大宣王朝的那位武帝姬昊更強大，而這樣的人還遠不止一位，更不用說在陳牧精心培養下，已達到神下五階的陳玥和陳瑤。

大宣世界本身也在這兩千年裡壯大了許多，過去換血境交手就能打出『空間裂隙』，天人高手就能撕裂界壁，製造出漆黑色的『虛空裂縫』，但現在卻不能了。

如今換血存在們全力交手，也無法破裂界壁。

至少實力要達到神下三階，全力出手才能破裂界壁，製造出白色的裂隙，要達到神下四階，才能完全撕裂界壁，製造出漆黑色的界壁裂縫。

在陳牧登臨神境之後，整個大宣世界都在以一種極其迅猛的速度發展。

這其實也是一種常態，任何一方大宣世界，在誕生出第一位神境，擁有了界主之後，都會在短時間內進入一個爆髮式的發展時期，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會逐漸緩慢下來。

像現在的大宣世界，歷經兩千年的發展，基本上差不多達到了鼎盛，兩三千個換血，一兩百個天人，基本也達到了這方世界當前能承載的極限。

若想更進一步的壯大，那就與這方世界內部生靈的努力沒有關係了，只與陳牧這位界主有關，陳牧越強大，則大宣世界也就會越壯大。

而此刻的陳牧界面分身，正在不遠處的虛無中，觀察著陳玥和陳瑤的切磋。

看了片刻后。

陳牧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繼而悄然斂去身形，整個人消失在原地，直接來到了大宣世界的地淵之底，在一處破碎的浮空陸地上盤膝坐下。

下一刻所有的化身、分身內的操縱意識盡皆收斂，而系統面板則是浮現在了陳牧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