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樓比試(一)
又一日清晨,李策摸摸已經餓扁的肚子,咂咂嘴,回想起昨天在張老漢家吃的飯,雖然都是粗飯,倒也能填飽肚子,臨走時想起張老漢那肉疼的表情,李策估計一年半載張老漢是不會再找自己替筆了……
翻遍了家中,僅剩的一點粟米早已經吃沒了,不過卻也不是一無所獲,剛才一陣翻箱倒櫃,李策在一個衣櫃里找到一個荷包,裡面竟還有一點散碎銀子,這也算是意外之財吧,這貨樂得只想放聲大笑,終於可以吃一頓飽的了。
唉,真不知道這傢伙以前是靠什麼過活的……李策一邊出門,一邊心內誹謗道。
在大宋朝,即使是平民百姓也經常下館子吃飯,這時候餐館的菜價並不高,一般百姓倒也都能吃得起。
真定府的中央大街叫做永安街,太宗在位時,一次北伐,路過這真定城時命人修建的,寓意就是希望這大宋的邊陲能夠太平永安。
他正閑逛著,瞧見前面有一家餐館掛著「醉風摟」的招牌,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好,就是這裡了。
李策舉步邁入,一進門卻發現,這餐館裡面的布置得倒是別有一番天地,看起來甚是華麗,正中一個戲台,上面幾個濃妝艷抹的角兒正唱著戲,台下一大片看客喝著茶嗑著瓜子。
李策對這戲曲絲毫不感興趣,便沿著木梯徑直上了二樓。
順著樓梯往上走的時候,這才發現,二樓竟然站著幾個姑娘,真夠艷麗的,濃妝艷抹風情萬種,這貨不由多瞧了兩眼。恰好其中一個姑娘也往這看來,兩人一下子對上了眼,姑娘瞧見他一副寒酸的模樣,尤其是這廝的那件長袍,洗的都發白了。她先是很不屑得白了李策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跟旁邊的女伴小聲嘀咕起來,一邊還暗暗對李策指指點點。李策雖聽不聽她們在說些什麼,但瞧見她們那肆無忌憚的動作神情,分明是在嘲笑自己無疑。
「呸!真是狗眼看人低,小爺現在是龍困淺灘,也罷,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瞧你們那鬼畫臉,就算白讓小爺上,小爺還不肯哩。」這廝心內狠狠意淫了一番,心滿意足得上樓去了。
整個二樓倒是空曠得很,人不多,只是在不遠處的幾張桌旁,聚了一群年輕的書生。
李策見靠窗的一個位置視野很是不錯,便在此坐了下來。不過倒是奇怪得很,竟沒有小二過來招呼,印象中該有小二過來伺候才對呀,後世的古裝戲中不都是這麼演的嘛。
可能是小二比較忙吧,這家酒店生意確實也挺不錯的,李策這樣想著,先吃點東西墊墊吧。桌上簡單擺了一碟花生米,一碟蠶豆,還有一壺酒。好久沒喝酒了,不知這古代的酒是什麼味道。
咦?這酒……靠,真是奸商!這酒明顯摻水了嘛,太過分了,居然這麼明目張胆的造假,李策心內一陣氣憤,待會喝完不給錢,這廝心內打定主意。嗯,不過口感嘛倒還湊合,還挺順滑。
李策自顧自地斟著眼前的酒,不時飲上一口,這時又一陣喧鬧的笑聲傳來,他側頭一瞥,是那群聚會的書生,不過奇怪的是中間居然還有一個女子,被一群書生擋著,李策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依稀輪廓能辨別出應該是頗有幾分姿色的。
可能是酒精的刺激,幾杯酒下肚,李策不由得想起這幾天的生活,感嘆來大宋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從開始的陌生和好奇,到現在的漸漸習慣,往後的路應該怎麼走,總不能就這麼得過且過得一天天混日子啊。
自己前世的所學在這完全排不上用場,而大宋的生存本領自己又無比的欠缺,這讓他有一種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處施展的憋屈之感,媽的,怎麼才能在這使自己活的舒服一些呢?
他有些發愁,每當想到這些的時候腦子裡就一片混亂,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好不容易,來大宋走這一遭,難道就這般碌碌無為?
不行,我一定要闖出個名堂!所謂英雄不管在什麼樣的惡劣環境中都能突圍而出,綻放光芒,我就是要做那樣的人!
想到這他端起手中的瓷杯,一仰而盡,然後重重的扣在桌上,瓷杯與桌子相碰發出「砰」的一聲,這響聲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恰好打斷了那邊的熱烈氣氛,眾書生們不約而同的扭過頭來,待看清確認這聲響是李策製造的后,不禁對他怒目而視,這小子怎麼這麼大煞風景。
其中一個白面書生尤為惱怒,因為他正對著那女子及一眾書生吹噓自己的風流韻事,沒想到正在興頭上,被李策給打斷了。
白面書生手搖摺扇,故作風流地走到李策桌前,他刷得一下收起張開的摺扇,用扇頭點著桌子陰陽怪氣道:「喲,我當是誰呢?這還坐著一位大才子呢,怎麼這酒菜不夠了?喏,今日由本公子付錢,你儘管吃喝,不夠可以再要嘛。」白面書生一副施捨者的姿態,盛氣凌人地戲謔道。
此人姓馬,乃是城中大戶馬員外的獨子,名為馬文成,仗著家中有點錢財,身旁聚了一些整日無所事事的人,在真定城中是飛揚跋扈。
馬文成剛說完,身後的一眾書生也哄堂大笑起來,一個長相賊頭鼠目,面色發黑的書生不陰不陽地說道:「也不看看這醉風樓是什麼地方,豈是你這種人能來的,既然來了,也就在一樓尋個角落得了,竟還巴巴地上二樓來了,怎麼你覺得這醉風樓的花行首還能看上你?」
「行首」?李策暗暗吃驚,這行首不是宋代青樓裡頭牌姑娘的稱謂嗎,通俗地說也叫花魁,怎麼,難道自己進的竟是青樓?完了,完了,來到大宋第出門,居然就是逛青樓?說出去丟死人了……
這醉風樓原來不僅僅是吃飯的地方,還是喝花酒的地方,方才這黑面書生提到的花行首便是這醉風樓的花魁——花若奴。
黑臉書生說著還回頭討好的看了後面的姑娘一眼,此人就是花若奴,但見她依舊是面帶微笑,臉上並沒露出什麼表情。
這黑臉書生方一說完,那馬文成瞥了一眼李策,見他似乎不為所動,奸笑說道:「丁兄此言差矣,莫要忘了,咱這李大才子那可是為了花小姐連那太平河都敢跳的,我瞧這李大才子呀,是在這選地方準備在這樓外的真定湖再跳一回呢,哈哈……」
馬文成這話說完又引來眾人一通大笑。
這時那女子說話了,只聽一個溫柔嬌媚的聲音道:「好了,朱公子、丁公子不如給奴家幾分薄面,大家不要取笑李公子了,說來也有奴家的不是,累得李公子他……說到這她頭稍一抬,眼神越過眾人落在李公子身上,臉上竟還有幾分愧色,本就皓如凝脂的臉上此時平添了幾分嬌羞之色,越發顯得美艷不可方物。
眾書生此刻看得已經如痴如醉,眼神片刻捨不得離開花若奴的臉龐,那馬文成一見花若奴對李策這等神色,不由得更是醋意頓起,心頭更是惱怒,心裡對李策的嫉恨又添了幾分。
李策抬頭正好與花若奴的眼神相遇,那含情凝睇的眼神任誰看了都不免大生憐惜之情,李策心道:果有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
再稍一細看花若奴的身段長相,只見她楊柳細腰,一襲淡綠色長裙及地,身披白色華衣,長長的秀髮挽成一個漂亮的美人髻,髮髻中橫插著一根金黃色的發簪,發簪兩端飾以金線玉墜,膚若凝脂,雙瞳剪水,玉頸如白藕粉琢,胸前裹著淡綠色的抹胸,一雙滑如凝脂的雙手,再配上那如空谷幽蘭般的氣質,好一個傾國傾城的角色女子,李策心想難怪眾人對她如此神魂顛倒,這樣的姿色就是放在後世,也絲毫不比那當紅女明星遜色。
李策稍一定神,正不知如何應對時,花若奴莞爾一笑說道:「不如李公子也過來坐呀,大家一起討論詩詞歌賦,也是一番幸事。」
李策不禁內心汗顏,自己哪會什麼詩詞歌賦啊,大學自己學的是國際經濟學,風馬牛不相及啊,再說就瞧方才這幾人的德行,自己實在不願與他們同桌。
李策正考慮如何開口拒絕,馬文成身邊的另一書生道:「花小姐今日設宴,邀請的乃是這真定府的青年俊彥,更是答應從中選一人泛舟游湖,這李策家裡一窮二白,又無甚才,如何能參與這等風流韻事,不妥不妥。」一邊說完還直直搖頭。
馬文成一聽介面嘲諷道:「你就是叫他來,他也不敢來呀,就他那點文采,別在這丟人了,退一萬步,就算他被選中那遊船豈是他能雇的起的?嘿嘿……窮鬼一個!」
李策聽后心裡不禁一陣惱怒,真是狗眼看人低,今日自己第一次出門,便被人無緣無故一再地鄙視羞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叫馬文成的狗屁公子,一再地嘲笑自己,雖然自己不想惹事,可若自己若再不反擊,就顯得太過懦弱了,不蒸饅頭爭口氣,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輸給他。
想到這李策站起身來,冷哼一聲道:「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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