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作賊心虛
「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快點給我瞧瞧」袁竣廷已是好奇得不得了,他嘟著一張小嘴,亮晶晶的雙眼直直的盯著袁錦心的拳頭,恨不得立即讓她展開來一探究竟。
畢竟還是個孩子,好奇心自然比大人要重了許多。
袁錦心眉眼一挑,纖細的手掌越是握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你真的想知道么?」。
在場的人都對她的故弄玄虛起了反感,特別是大夫人,若不是袁丞相在此,她壓根就不會給她這般多話的機會。
袁錦心在打什麼鬼主意,連袁丞相也沒有猜透,只是隱隱覺得,這丫頭似乎有幾分心思,能在一句話之內將他的寶貝兒子收服,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在府里,誰都知道,寧願得罪大夫人也切勿得罪小少爺的道理。
這麼一想,袁錦心的小把戲似乎越加的神秘了,那小小的手心裡到底裝了什麼有手有腳,會跑的東西?
雖然大夫人對她的把戲嗤之以鼻,但放在袁竣廷身上卻是極受用的,只見他雙目放光,死盯著袁錦心的拳頭不放,似乎迷底不揭曉,他便不得甘心。
「當然想了」小祖宗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袁錦心狡黠一笑,直立起身子,一手負於身後,仍舊呈握拳狀,一手銳利一指,剛剛還溫順柔和的眉目猛的收籠,一股凌利的銳氣自她的全身散發出來,她指向那跪在地上,正不明所以的望著自己的劉媽媽。
「五弟,我們來玩個遊戲,你若是告訴我方才劉媽媽說的話是真是假,我便將我手裡的東西送與你,如何?」
似真似假的交易,看在一個八歲孩童眼裡,卻是趣味十足。
袁竣廷是極聰明的,小小的腦袋一轉,立即意識到了這是一場交易,但是……他實在好奇那手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如此一想,他很快便做了決定。
大夫人未想到袁錦心居然給她們來了這麼一招,一時之間也是措手不及,她恨得咬起了牙關,死死的瞪著袁竣廷,希望這個小宗祖能識相一些。
袁丞相倒是頗為驚訝,袁竣廷雖然不與他親近,但是他卻是極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的,因此,也知道今日這事,實屬不易,要讓一匹野馬心甘情願的被人牽著鼻子走,這倒是頭一遭。
劉媽媽聽了袁錦心的話,嚇得一身哆嗦,剛才還懷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此時已是驚得腸子都打了結,明明是初秋了,可額頭上的汗珠卻是一粒接一粒的往下掉。
袁竣廷勾唇一笑,俊美的五官立即染上了一絲紈絝公子特有的邪氣,一雙漂亮的眸子慢悠悠的飄向了劉媽媽的身上。
未待他將話說出來,劉媽媽即是先他一步搶了話茬子,額頭嗑在地上,『呯』的一聲響動,連滾帶爬的跪到袁丞相的腳連,一邊自掌耳光,一邊哭著求饒道:「老爺,奴婢認罪,奴婢剛才一時迷了心竅,胡言亂語來著,剛才確實是奴婢不對,是奴婢不小心將三姨娘推下水去的……求老爺饒命,看在奴婢在府上任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奴婢這一回吧……」
袁錦心噗笑,這便叫『做賊心虛』吧,其實袁竣廷也不一定會幫她這一回,看他剛才轉動的眼珠,這孩子絕非任人擺布之人。
大夫人的臉色驟變,劉媽媽這不是被人擺了一道么?
那小祖宗哪裡那般好說話,她都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怎麼就輸在了心理戰上。
對,袁錦心剛才的那一招反棋,玩的便是攻其不備的心理戰術。
袁丞相的臉色變了變,並沒有說話,這後院的事,自當由大夫人處置,他只需要知道結果。
劉媽媽不過是府里的一名下人,犯不著讓他親自動手,既然真相大白了,袁丞相也沒有功夫在這裡陪這些無聊的婦人閑下去了。
他袖口一甩:「府里的規矩又豈是兒戲,大夫人必定要給三姨娘一個交待才是!」
什麼叫守得雲開見月明,三姨娘的眼淚模糊了雙眼,這一回,她算是喜極而泣,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有拔開烏雲的一天,她的心裡澎湃萬分,十年了,老爺終於瞧了她一眼,那對炯炯有神的眸子里,雖然無喜無悲,卻也沒有以往的厭惡。
「好,好,好」她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細若蚊鳴,但袁錦心卻聽得真真切切的,母親不是心淡,而是望而不得而已。
她此刻似乎隱隱明白了。
當年的那件事,讓三姨娘從天堂墜入地獄,而此時,父樣的一眼神,卻將三姨娘又從地獄中解救了出來。
是的,女人的一生,就是這般悲哀。
「老爺,老爺,您饒命啊,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劉媽媽見袁丞相要走,為了保命,也是豁出去了,她廝喊著跪爬了過去,如今,她哪裡還顧得上得不得罪大夫人,眼下最緊要的便是保命。
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大夫人身邊的李媽媽一個巴掌扇掉了兩粒大牙,嘴裡鮮血直流。
「下賤的奴才,做錯了事還想推到別人身上,來人……將劉媽媽拉下去。」大夫人適時發威,立馬有兩名牛高馬大的婆子將劉媽媽拖了下去。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樣平息了。
袁錦心望著劉媽媽被拖走的方向,心中湧起一陣失望,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應該才是重點吧?只可惜,大夫人定不會讓她說出口。
袁丞相自然也是聽到的,但他卻沒有作聲,由此可見,他並不想再追究此事。
表面上看,是她和三姨娘勝了,但仔細一想,勝的人仍舊是大夫人和袁錦繡。
她們有丞相的弊護,有一家之主的權力,袁錦心的力量仍舊的有限的。
「恭送老爺……」
眾人齊行禮,袁錦心嘆了一口氣,正欲扶著三姨娘回院子醫治傷寒,袖口卻被人拉住了,低頭一看,卻望進一對如黑寶石般清澈明亮的雙眼。
「三姐,你手裡的東西該給我了吧」清秀俊美的小臉上是理所當然的不可一世,彷彿剛剛那哭鼻子的小孩壓根就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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