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五少爺只是染了風寒?
眾人紛紛起身請安。
「竣廷醒了嗎?」老夫人由下人扶著,快一步上前,坐在大夫人剛才坐過的位置,掏出手絹輕拭他的額頭,哀嘆聲連連,心疼之情溢於言表。
平日里被人捧在心尖上的寶貝,此時卻躺在這裡,面色青灰,奄奄一息的模樣,怎能不讓人疼心?
袁丞相立在老夫人的身側,亦是鐵青著臉,心中自然不會比老夫人好受。
大夫人偷偷用眼角的餘光去瞄他,只見他面色蕭肅,牙關微微咬起,眼中深遂不見底,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這被子怎麼是濕的?」老夫人剛想去抓袁竣廷的手,卻摸到濕粘一片,驚呼著皺起了眉心,抬頭斥責大夫人。
「老夫人,這是錦心剛才不小心碰翻了葯碗弄濕的,我這就叫人去換一張棉被!」
大夫人說著,便喚了丫頭去拿新的棉被。
她微微勾起了唇角,瞄了袁錦心一眼,心道,你這丫頭倒也來得是時候,這一來似乎更加坐實了袁錦心對袁竣廷的憎惡。
剛在福安院,她一招栽贓嫁社禍坐實了李媽媽的罪名,大夫人早已恨得咬牙切齒,而此時,她犯了錯,大夫人自然是不能放過了。
後者仍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而前者卻在剛剛洗脫了罪名之時,又錯手推翻了葯碗,還撒了一床。
這不是憎恨是什麼?
大夫人特意咬重了『不小心』三個字,似乎在特意提點眾人,她剛剛才被懷疑謀害小少爺,。
大夫人這一說,無非是將老夫人心頭的那把火勾了起來,她猛的站了起來,舉手指向袁錦心的額頭,連帶著手腕都是青箭暴起,顫抖不止,看來是動了氣了。
「你是存心要害死你五弟不成?明知他被害成這樣,還要把他的葯碗給撒了,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老夫人息怒,三妹也是無心之過,不見得是記恨五弟的。」袁錦繡的心中已然笑開了花,臉上卻是一副慈愛婉善的模樣,但這話卻又在提點老夫人,前不久三姨娘落水那事,三小姐可是將五少爺的貼身僕婦給害死了。
她這一說,老夫人更加急氣攻心,不僅沒有息怒,胸口反倒巨烈的起伏起來。
袁錦心由著她指向自己,一雙眼睛已經凝成了冰霜,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讓人不能接近的冰天雪地里。
剛剛在福安院里,老夫人出口替她討回公道,是出於公正,而此時,她手指灼灼的指著她,卻只是因為一兩句刻意的挑撥。
她知道老夫人愛孫心切,但她又何嘗希望袁竣廷有事?
此時,在這間屋子裡,矛頭再次指向了她,即使她想退,別人也由不得她了。
想到這裡,袁錦心微微勾唇一笑,風華一閃,眼中的冰霜依舊寒冰刺骨,卻又似冷艷玫瑰,霎那間便開滿了冰透人心的美艷花瓣:「老夫人,您忘了是誰身邊的人將五弟害成這樣?又忘了是誰口口聲聲說憎恨五弟害死了劉媽媽,錦心不過是打翻了一個葯碗便勞眾人如此動氣,果真是罪名不小啊。」
剛剛才處決了李媽媽,老夫人一早便將疑心放在大夫人的身上。
袁錦心這一說,無非是將矛頭重新指向了大夫人。
正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袁丞相突然大聲喝道:「都給我閉嘴,竣廷都傷成這樣,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勾心鬥角,是存心讓他不好受是不是?」
這一喝,果真讓整間屋子都靜了下來,除了或深或淺的呼吸聲,再也沒有了聲響。
卻在眾人都肅穆著一張臉,靜靜的看著門外的丫頭再次將葯汁端進來之時,袁錦蘭的嘴邊突然勾起了一絲冷笑。
一連五日過去了,大夫的葯一日比一日熬得勤,可袁竣廷的病情卻依舊沒有一絲好轉,不僅如此,反而有加重的嫌疑。
明明診斷是輕微中毒,為何毒性會越來越重?大夫制的葯也是一日比一日濃。
可依舊緩不了毒性在體內曼延的速度,更別說克制和排解了。
「五少爺的情況可有好轉?」慕容寒臉色微重,出口相問
月牙湖上的牡丹亭里,魏卓遠與慕容寒相對而坐,右側則是大小姐袁錦繡,左側是四小姐袁錦夕。
袁錦繡嘆了一口氣,嬌俏的臉頰散發著淡淡的憂傷,更是我見猶憐,讓人更想擁在懷裡好好憐惜一番。
魏卓遠微微失神,看著她這副模樣,是疼也不是,惜也不是,只是一個勁的在心中撓著痒痒。
「只是染了風寒,大夫說過幾日便沒事了」她輕輕答道,並不願多言,父親對外宣稱五弟感染風寒,她可不想惹亂子,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慕容寒的眉心擰了起來,離袁丞相上次的說辭,已經過去好幾日了,只怕不會是風寒這般簡單。
這般想著,慕容寒便出言說道:「我請御醫過來瞧瞧,這樣拖著只會更加嚴重。」。
其實,這幾日,袁丞相幾乎尋訪了京城裡所有的有名大夫,連宮裡的御醫之首也被他三番四次請到府中,可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方子開出來,幾貼葯下來,病情反倒加重了。
袁錦夕年紀雖小,可心性卻不小,自慕容寒一進府,她的一雙眼睛便像長了貼子一樣,無時無刻不跟在他的身上,此時聽他說要請御醫,她搶先一步,答道:「四殿下有所不知,宮裡的曹御醫都來過好幾回了,可都是沒有法子」。
「哦?連曹御醫都沒有法子?」那可不是小事,慕容寒在心中補了一句。
「四殿下,五弟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來……我們喝茶,嘗嘗這點心!」魏卓遠適時的拉開了話題,端起茶杯沖慕容寒點了點頭,輕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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