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npc」
「你說，坎十四在和那位……」
肖恩打量一眼莫扎，後者正在細細擦拭他的那根棍子。
「想要一直包養你的齊齊亞女士，嘿嘿，他們倆在聊一些秘密內容？」
看肖恩笑得賊兮兮的，莫扎只是平靜地推了推眼鏡：「大哥，如果現在，白葉公主、洛希女士、藍妃藍可兒，或者是朱朱、瓊熒等人，她們中的某一個實力突然遠遠超過你，並且可以捏死你所有看不爽的人，你願意給對方當牛當馬嗎？」
肖恩眼睛一瞪，不滿道：「當牛當馬？說什麼屁話呢——我能舔到她們腿骨骨折。」
莫扎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利益最大化便是如此，所以，大哥你對我的嘲笑很沒有道理，你越來越不懂事了。」
肖恩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就怕你陷入溫柔鄉里咯。」
莫扎搖搖頭：「想陷都陷不進去，齊齊亞太強勢了，我不太喜歡這種類型的，不過，考慮到她現在的確給了我不少資源，可以暫時出賣我的肉體。」
「還得是你——」肖恩豎了個大拇指，隨即又接著問道，「你確定你看到坎十四了？」
莫扎點點頭：「可以確定，我的融化不僅僅可以用作熟悉周圍的地理環境，對人也是一樣，只不過，融入到活物的體內容易被察覺罷了。但每個人都會有不可改變的特質，所以，即便坎十四做了偽裝，我還是可以認出來。」
肖恩托著自己的下巴：「十四啊……」
當初肖恩和對方分開的時候，給他留了一個小小的『定時炸彈』。
不過，留下的特殊增殖還沒出問題呢，坎十四所在的避難所就率先出問題了。
按照胖達所說，避難所最底層的區域自動打開，放出了潛誘者高訽的軀殼，當時避難所出了大亂子，胖達昏迷過去之後就再沒有見到過坎十四了。
其中有一個關鍵的點，是肖恩一直在追查的。
之前白戰和耶和華『聯手』布下的陷阱中，就利用了潛誘者高訽的軀殼，但事實上，那個軀殼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的確很強，也的確帶著高訽的印記，但也僅僅只限於深紅這一層次。
而胖達的描述中，他們看到過的那個身影極其可怕，當時已經深紅的流珂僅僅是看一眼就慘叫了起來。
很顯然，耶和華他們帶來的那一個和胖達曾經見到過的那一個，不是同樣的層次。
但可以推斷出來的是，耶和華對此應該了解不少內容。
當然，肖恩還有另外一個猜測。
潛誘者高訽也許並不是各種傳說、資料中來自深海的邪神，肖恩更傾向於另一個可能。
那是避難所的「人造物」。
納米科技、與避難所緊密相關等信息都可以作證這一點。
也就是說，潛誘者高訽真正的軀殼的確是胖達所見過的那一個，但那玩意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而潛伏在灰海之中的納米生物所組成的鯨魚，更像是高訽為自己準備的新身軀……
別忘了，漁夫伯納德當初是準備將高訽召喚來到現實世界的，他準備了各種祭品和鑰匙，假如召喚成功，新誕生的邪神高訽就會獲得那些納米生物的全部控制權。
結合高訽的軀殼原本被關在避難所底層的事實，這個推測是有足夠證據的。
也就是說，高訽那貨，現在有新、老兩具軀體在未知的角落潛伏著——當然，高訽似乎自己還沒找到脫困的辦法，也是挺有意思。
而在有關的人物中，坎十四顯然是知曉秘密最多的幾個人之一。
問題在於，坎十四怎麼會和齊齊亞有所聯繫？齊齊亞是鳶鐵大公手下的人……這裡面，有貓膩……
看著肖恩在那邊沉思，莫扎沉聲道：「具體內容我沒辦法竊聽到，只能確定來者的身份，但其中大概率有貓膩。」
肖恩聞言一笑：「你早就察覺到了？」
莫扎點點頭：「齊齊亞是鳶鐵大公手下的人，但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只是上司和屬下，齊齊亞本身還帶著些雇傭兵屬性，也就是說，她不算是鳶鐵大公的絕對心腹，從二皇子白問沒辦法直接命令齊齊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假如扯上坎十四的話，這裡面的秘密就顯得格外重要了起來——不管坎十四是去找齊齊亞幹什麼的，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莫扎看向肖恩：「大哥，你會讓一個不是自己絕對心腹的手下去處理一件非常隱秘的事情嗎？」
不等肖恩說話，他就自問自答道：「不會，你不會，我和謝里爾也不會同意。」
肖恩攤攤手，表示你說得對。
莫扎思忖道：「所以才奇怪……我第一想法，這是不是對我的試探？畢竟，我的融化異能也暴露了一些出去，在天堂城很少有人能夠看穿，但帝都不一樣。不管是二皇子還是齊齊亞，他們都有所猜測。」
「融化是最好的潛伏技能，也是最容易被欺騙的技能，不管是環境還是人——可裡面還是有衝突，如果是為了試探我，這似乎過於繁雜了。」
「可如果不是試探，齊齊亞只是表面上雇傭兵，實際上她就是鳶鐵大公的絕對心腹，這也不合理——鳶鐵大公的絕對心腹不會因為只是饞我身子就包庇我，畢竟我是帝國第一通緝犯的兄弟。」
他抓牢棍子，在肖恩詫異的眼神中站起身來。
「這裡面有貓膩，不過我忙於晉級，這種麻煩事情就交給你解決了大哥，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干。」
說完，他直接融入地面，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肖恩眨了眨眼睛，旋即破口大罵：「你他媽是大哥，還我是大哥啊？往我這兒丟麻煩來了是吧？」
罵到一半，地面像水面一樣波動起來。
莫扎幽幽地探出半個身子，伸手將桌上的最後幾瓶藥劑拿走了。
看了眼肖恩，他搖搖頭：「大哥，你越來越不懂事了。」
「你他媽——」
肖恩一腳沒踢到，莫扎滑溜地跟泥鰍似的，融入周圍環境之後抓都抓不到了。
「媽的，屁事真多，還不能不管。」肖恩罵罵咧咧地在屋子裡踱起了步子。
藍可兒明天被賜死，下葬應該是在後天，而在下葬之後，就是白憂的出場時間了。
這期間，肖恩倒是不需要出面，查一查坎十四的事情的確正好。
不過，肖恩總覺得，坎十四的突然出現沒那麼簡單。
最重要的是，坎十四怎麼會和鳶鐵大公搭上的？
正思考著，他腰間的小手柄震動了一下。
肖恩低頭罵道：「要出來就出來，震動個屁啊，紫色心情？」
澪十三像個幽靈似的鑽了出來，不對，不是像，她現在就差不多是個幽靈。
忽視了肖恩的髒話，澪十三往桌上一坐：「坎十四？按誕生來源看，他算是我的哥哥？」
肖恩指正道：「弟弟，他比你晚好幾年呢，再說了，數數你不會啊？」
「弟弟……」澪十三思考一番，最後無所謂地聳聳肩，「算了，我對你這個爸爸都沒什麼感情，弟弟也頂多是個好奇。」
「那你出來幹嘛？」
澪十三眨了眨眼睛：「提醒一下你啊，有可能，你和莫扎都思考地太多了。」
「思考地太多？」肖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澪十三點點頭：「思考不是壞事，但因為你們倆都是壞人，平時都在計劃怎麼害別人，所以就老想著別人也會反過來害你們——當然，你們這麼壞，別人害你們也是有正當借口的。」
肖恩翻了個白眼：「你個混外地幫派就別擱這當正義使者，你之前的幫派老大恨不得殺我全家呢。」
澪十三微微一笑：「比你正當就行——不過，我的意思是，坎十四的到來也許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肖恩微微皺起眉頭，這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
澪十三思忖一會，解釋道：「很難解釋這一點——但在幻想領域中，我能留下的原因，一個是我沒有所謂的靈魂，不被耶和華完全操控。另一個，就是因為我冥冥之中就感覺，有某種吸引力在對我生效。」
「吸引力……」肖恩指了指自己，「我？」
澪十三顯得有些無奈，她聳聳肩：「我之前沒說，但呆了這麼久，我可以確定，差不多就是因為你。」
她微微歪了點腦袋，精緻無暇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疑惑：「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唔，就像是我一直在沒有邊際的海中漂浮，需要一個可以讓我停靠的港灣……也不對，港灣對您這種人來說溫情地噁心。」
「唔，大概算是，我需要一根可以落地的錨吧？我不太清楚這種感覺怎麼來的，但具體描述起來差不多就是這樣。」
澪十三說得輕飄飄的，但肖恩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錨……這不就是自己之前剛剛悟出來的東西嗎？
樹心的凈化和高訽印記的影響，讓肖恩變得靠近本源，過於「神性化」了。
所以，他需要在世界中留下足夠的印記，以此作為自己的錨點。
那些和自己親近的人，那些自己投注過的情緒等等，這都是錨點，而錨點的最好對象實際上是血緣關係的擁有者——比如肖恩的孩子。
但他只想和世界上的所有漂亮女人發生肉體上的關係，而不是留下所謂愛情的結晶，自然不可能有孩子。
可這種感覺，僅僅是『器靈』的澪十三是怎麼體會到的？
而且，她的錨點指向了我……是因為我創造了她？
可問題在於，澪十三是肖恩創造的沒錯，她的模型、她的性格、她的背景等等，幾乎由肖恩一手打造。
而就像肖恩之前說的一樣，坎十四隻是澪十三的弟弟。
儘管只差了一個數字，但實際上坎十四是在澪十三之後兩年多才創造出來的。
那時候他們的遊戲公司已經拉到了投資，原本的草台班子也成了不小的工作室，他的手底下同樣有了不少員工。
坎十四他只參與了部分指導，實際上，大部分工作是由實習生完成的——他只負責最後的驗收。
熟悉歸熟悉，真要論起來的話，坎十四也不算肖恩親自創造的。
那錨點怎麼也會找到我這兒來呢？
肖恩緩緩地坐下，面露思考之色。
見他在認真思考，澪十三沒有打擾，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對方。
肖恩沒有告訴自己身世的所有秘密，但是，自己的確是由他創造而出的。
他的很多秘密都隱藏在了心底，這也讓自己多了許多猜測。
澪十三有時候會冒出來一些荒謬的念頭，比如說：這個世界也許並不存在？
又或者，這個世界也許僅僅是一個沙盤之類的東西，而肖恩曾經就是站在沙盤外的人。
他們擺動沙盤上的一切，讓裡面的所有生靈按照他們的意願來行事。
但是，沙盤漸漸地膨脹，連他們也控制不住了。
甚至於，連沙盤外的人都被沙盤內的偉力給影響，最後落入了這個本該渺小的世界……
不然，很多事情似乎都解釋不通。
她又看了眼肖恩，這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非常年輕，而且可以清楚判斷的是，他就是一個年輕人的心性。
這種人，和沙盤外的創世主似乎聯繫不上……
而且，創世主怎麼會被困在自己創造的世界里呢？
矛盾太多了……
澪十三有些苦惱地搖搖頭，肖恩還是有太多秘密沒告訴自己。
她不禁腹誹了幾句——自己都沒出賣過他，他還是防狼一樣防著自己。
不過，他好像也沒告訴過其他人就是了……
正想著，突然，她看到肖恩就像是中了靜止異能似的愣在了原地。
他的眸子竟然在閃動。
這麼冷靜的人……怎麼會出現這種表情……
澪十三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想到……一些很麻煩的事情了。」肖恩突然咧了咧嘴角，似乎要笑出聲來。
坎十四，在原本的遊戲之中，他不僅僅只是一個主角。
對於玩家來說，他既是一條可操控路線的主角，甚至可能是一個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