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雨馨

聲音最後提到想要知道更多就去問夥伴……因此早餐之後，李浩來到阿斯蘭的房間，就此名詞向他請教。

「『千般寶具之英雄王』？」阿斯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神情有點疑惑，「怎麼突然想問這個？」

「呃……偶然聽來，有些好奇……」李浩含糊矇混道。

「哦……」阿斯蘭盯著李浩一陣，卻是不多想，放下手頭的事情就開始說起道，「這個稱號，可是大陸歷史上極其有名的一個強者呢，雖然後來的學者們大都認為，此稱號實際上誇張過度了。」

李浩認真地聽著。

「持有千般寶具，理論上是有可能的，但是實際上……呃……我還是先跟你簡單說明下寶具的結構以及運作方式吧。」

只見阿斯蘭拿過一張白紙，以羽毛筆在上面畫了一個簡陋的劍型——「這是一把普通的劍。」

然後，阿斯蘭又在白紙的另.一邊，畫了一個類似的劍型和一個簡陋的魔法陣圖案，再以圓圈將劍型和魔法陣圍在一起——「這是一件劍型的寶具。」

「如你所見，寶具與一般裝備的最.大區別，不是形態也不是質量，而是它們所自帶的特殊結構機能，也就是寶具的特有力量。」阿斯蘭在魔法陣上做了個著重註明的標記。

「人們在使用一般裝備的時候，.只能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去運用它們，揮劍劈砍什麼的。而在使用寶具的時候，除了使用一般裝備的方式，還能運用它獨有的力量，發揮出超乎尋常的戰力。」

阿斯蘭邊說明，邊在兩邊劍型圖案各畫了一個箭.頭指向「敵人」字樣，而寶具圖案一邊，則多畫了一個通過魔法陣的箭頭，呈雙角之勢。

「所以……寶具就是魔法武器？」李浩判斷道。

「這個辭彙用來形容人造寶具，也就是珍具，算是可.以的。但寶具……一直都超越了人類關於鬥氣或者魔法的認識範疇。它們的許多特殊能力，都是現在的魔法理論難以解釋或者魔法技術難以實現的。」

阿斯蘭說道，在魔法陣上添加了幾筆，將簡陋的.法陣變成一個看不出意義的雜亂圓形。

「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後，人類弄清寶具的機理，才能夠以『魔法武器』這辭彙去稱呼它們吧。但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

「哦……」李浩點頭。

「由於寶具的特殊結構機能實在太過複雜了，難以理解，難以複製。那麼要如何才能很好地運用呢？答案就是同契。」

阿斯蘭在寶具圖案旁邊加了個簡陋的小人形，再以線條將人形與凌亂的法陣連接在一起。

「同契，人類與寶具建立靈魂聯繫，從而理解寶具的特殊結構機能，由此，就能運用寶具的力量，並且可能發揮到更高的層次。」

阿斯蘭以更多線條將人形與寶具圖案融為一體。

「八級強者是寶具持有者，九級強者是做到了人具合一境界的強者，至於更高的天級……我也不清楚，那不是我這個渺小的法師能夠接觸到的存在。」阿斯蘭聳了聳肩膀。

「同契，這事情本身，都是人類未解的謎題之一。這種方法雖然能夠方便地運用寶具，但相對地，也只能極為有限地使用——絕大部分的人，一生只可能同契一件寶具，少數人，比如雪萊，同契了雙寶具，唯有極其少數的人，能夠達到三件或者以上。」

阿斯蘭在畫得一塌糊塗的人形旁標註一個記號。

「但是……歷史上，在最初的英雄時代，曾經有一位唯一的女英雄，擁有並使用的寶具超過了二十件！史書里確實記載的數目是二十七件，而一直流傳的民間說法里，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因為她為人類立下的赫赫功績以及這同時使用多件寶具的絕無僅有的特點，人們將她稱為『擁有千般寶具的英雄王』。」

聽著阿斯蘭的敘述，李浩腦海里想象出一幅幅波瀾壯闊的畫面，不自覺地熱血上涌，心跳加快，拳頭慢慢地握緊起來。

千件寶具，英雄王者……這是多麼令人心神搖曳的歷史啊……

「……很顯然，使用同契的話，不可能做到同時使用這麼多件不同的寶具。那位傳說中的英雄，正是使用另一種被人們所拋棄的寶具運用方式——理解運用。」

阿斯蘭繼續說明道。

「她不使用同契，就理解了每一件寶具的特殊結構機能，並且運用它們。這在其他人看來，無疑是極其不可思議的壯舉，但她確實做到了。也因此，她曾經在很長時間裡被人們看作是神靈的化身或者神子，聖女……」

「英雄王與宗教史的牽扯我們暫且不論，其實她所使用的方式，今天看來並不神秘。因為人造寶具早已出現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理論上，每個人都可以像她那樣直接理解和使用寶具，只是難度極大。」

「英雄王的謎題，在於她為何會擁有那樣的天賦才能，能夠不同契而理解寶具？直到現在，也只有宗教方面的神靈論，能對此構造一些說法。單純從技術上研究的話，沒人能給出合乎常理的解釋。」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你還想知道什麼？」阿斯蘭結束基本解說，向李浩問道。

「呃……如果想要像英雄王那樣理解運用寶具，具體該怎麼做呢？」李浩緊緊盯著阿斯蘭。

「那意味著必須對寶具進行分析解構……嗯，解釋起來有些模糊，我就以美索布妲的研究情形來作為實際例子吧……」阿斯蘭摸了摸下巴，以指頭敲了敲桌上的白紙。

「你首先在腦子裡想象，有一張比這大上百倍的圖紙擺在這裡，而圖紙上畫滿了各種各樣繁雜的法陣。」

「接著你想象，有超過一百張這樣的圖紙堆疊在一起，而所有圖紙上面的法陣全部加起來，就是一件寶具的特殊結構機能。」

「而理解運用寶具，就是要記下並領會這一百張圖紙內容，並且能夠在使用寶具的時候，依照那所有的法陣運轉輸出你的力量……」

李浩：「…………」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多少清楚了……還有問題嗎？」

「呃……沒有了……」李浩正在消化剛剛聽來的信息——一件寶具理解運用就這種難度，還「千件」？難怪說難度極大了。能做到這種事的人要麼是怪物，要麼是奇迹……

李浩邊想邊轉身離去，正要踏出房間前，身後的阿斯蘭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關於英雄王，有一個比較浪漫的民間傳說是……這位傳奇女英雄特地命名了一種由她發現的美麗花朵，並對親密的戰友英雄說過，這是她真正的名字。」阿斯蘭說道。

「名字？什麼花？」李浩回頭。

「你知道的，就是因為這種花，你倒了大霉。」

「雨……雨馨花？」李浩驚。

千般寶具之英雄王……雨馨？

奇特的夢境，奇特的聲音，奇特的……啟示？

「那個夢……是在引導我走上『英雄王』的道路……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個夢？」李浩深深迷惑。

那番遍地雨馨花，無數寶具穿插其間的情景，那個像是非常了解自己的神秘聲音，那冥冥之中的指引……

「搞不懂……怎麼回事……」李浩嘆息道。這種奇怪的情況，不能不令他聯想到絲碧卡感應到自己真實狀況的那個玄妙之夢。

難道兩者之間存在聯繫？很有可能！可到底是誰做的呢？英雄王的靈魂？哪來的？莫名其妙得到千萬年前英雄的相助，這也扯得太超時空了吧？

兩個迷夢，一個救助，一個指引……就算跟英雄王有關好了，這份關係，是哪裡來的呢？

李浩深深思索中。

「眯嗚~~」懶洋洋的小米烏賴在作沉思狀的李浩大腿上，舒服地翻動嬌小的身軀，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十分享受這感覺的樣子。

李浩：「…………」

「眯嗚？」小兔貓耳朵動了動，面對李浩的注視，眸中閃爍著期待的神色，希望得到主人的愛撫。

「我想到了……米烏……」李浩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意味，表情慢慢變得像是名偵探柯南推理出案件兇手那般陰險篤定，突然伸手捏住了小兔貓的雙耳！

「眯嗚！？」米烏驚。

「真相只有一個！」李浩狠狠說道，捏著小傢伙的耳朵將它提了起來，深深看進它的眼睛裡面，「就是你在搞鬼！對不對！？」

「眯嗚眯嗚？」米烏不解。

「別否認了！米烏！打從一開始見到你，我就覺得你這小傢伙不太一般！只是當時沒有多想……」李浩與小兔貓大眼瞪小眼說道。

「然而現在仔細想想，為什麼你會找上我？為什麼偏偏是在你來了之後發生奇妙的夢境？為什麼……當天會有宗教裁判所的人跟你在同一個地方！？難道說……那個紅手套其實是在那裡找你不成！？」李浩咬牙切齒。

「眯——嗚——」米烏委屈。

「別想狡辯！老實交待吧！其實……你一定跟那所謂英雄王有關係對不對？因為看出我有特殊資質之類的緣故而主動粘上我……或者乾脆你就是她特意派來我身邊的？她成了天上的星星，然後你是星星的使者對不對！？快招認吧！」

「眯眯嗚嗚——」米烏可憐兮兮。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就不要再裝逼了！」李浩板著臉嚴肅說道。

「眯~~~~~嗚~~~~~~」米烏淚光閃爍。

「居然想頑抗！？好……有骨氣，那我將不得不刑訊逼供了……」李浩沉痛說道，隨即舉起另一隻手，朝小傢伙的肚皮伸出一根手指。

「眯……眯……眯……」米烏眼睜睜看著李浩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肚皮上，最終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叫聲——「眯————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