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生死不見牧鬼人!王察靈的絕望
聶英平依然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道上,倒不是他有自信能夠打得過衛景了,而是因為在他身邊跟著一個張羨光。
有這樣一位大佬兜底,他自然有了足夠的底氣。
大東市的靈異事件畢竟就只有這麼多,在曹洋、張雷、衛景、柳三等人的處理之下,還有大東市本身的馭鬼者們在,很快就只剩下了幾件。
當然,也少不了張羨光的助力。
也正因此,聶英平找到曹洋的時候,柳三、張雷都在旁邊,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有上前,避免與大東市的本土馭鬼者發生衝突。
「衛景呢,他怎麼不在?」聶英平大大咧咧地說道,一副完全不把曹洋等人放在眼裡的模樣。
曹洋與柳三、張雷對視一眼,面色古怪道:「老衛他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你現在這是來清場的嗎,準備一挑四?」
聶英平嗤笑道:「當然不是。雖然不想承認,但你們的實力的確不弱,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有信心拼掉你們任何一個,但卻不是你們聯手的對手。」
這話,倒也算是勉強中肯,但有一個問題。
「既然你還有幫手,那就叫出來吧,是張羨光嗎?」柳三一邊說著,一邊把紙人集中了過來,但並沒站了出來。
張羨光很強,強到可怕,但聶英平也不弱。
他的那些紙人如果沒有特殊的手段,放在這樣的人物面前,那就直接就是一個耗材,所以還是需要做一些安排,才能夠起到相應的效果。
聶英平像看白痴一樣地看著對面三人,「人就在我旁邊,你們沒有看……嗯?人呢?」
剛剛張羨光的一個分身還跟在他身邊來著,那柄大砍刀拖在地上,呲啦呲啦作響,聽著就十分地瘮人。
可怎麼突然人就沒了?
要說躲起來的話,就三個隊長級的戰力而已,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嗎?
聶英平一臉的茫然,而曹洋三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看來張羨光放棄你了啊,不過沒關係,反正在這裡死了也只是退出遊戲而已。所以,就麻煩你,變成我們的積分吧!」
而在距離此地不遠處的角落裡,全身虛幻的老人,將已經被撕成兩份的張羨光丟在了地上。
這樣的情況在城中另外三處也都陸續上演。
屬於張羨光的分身,在這一刻全部被兩個老人接二連三地撕碎,被扔到地上之後,就彷彿風化了一般,變成了一堆白灰,最後風一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茶館內,張羨光皺著眉頭,很是不滿地看著王陸道:「你有些過了。」
「既然是誠心實意的交流,那自然要專心一點。你的分身太多了,很容易分散你的精力,不是嗎?」
王陸一臉平靜地看著張羨光,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之感。
張羨光則是面露凝重之色,「這就是你邀請我過來的理由?」
「不!雖然我很想和未來的你交手,但前提是一切都是真實的。這小子說了很多,聽上去也很有邏輯,但我還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佐證。比起後世那些所謂的隊長,我更相信你所說的話。」王陸認真地說道。
王察靈在一旁欲言又止。
張羨光道:「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把我知道的都說給你聽吧。」
隨後就開啟了故事模式,可沒有人知道的是,此時的周登已經摸到了王家祖宅外,正好奇而警惕地打量著這棟祖宅。
他已經在這裡等了有一段時間了,但卻並沒有立即行動。
自從和平飯店團建事件之後,關於王家祖宅以及靈異擺鐘的信息,也有著相應的靈異檔案在總部。
這次他從靈異之地帶著大大的收穫回來,但在前往和平飯店之前,也是特地去翻看過這段時間新增加的靈異檔案的。
尤其是知道上一輪虛擬遊戲的遊戲背景是大東市之後,他還特地研究了一下大東市王家的靈異檔案。
「我的實力更偏向於輔助,如果能把這擺鐘拿到手,擁有範圍重啟的能力,那接下來的動作也將輕鬆很多。」
「先在這裡嘗試一下,如果好用的話,那就等遊戲結束后,再去找店長談談,看能不能把店裡的那個靈異擺鐘給買下來。不行的話,租下來也行。」
懷中帶著巨款,這讓周登心中底氣十足,「可惜和平飯店不賣職務,不然高低得買個店長噹噹……咦,我好像沒問過啊?不行,等遊戲結束了要好好問問。」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一陣鐘聲響起,周登立即來了精神,抬起手看了一下時間,「一個小時一次鐘聲嗎?可以進去看看了,不過我不會重啟,活動時間只有五十幾分鐘,不能太深入了。而且這期間,王陸他們一家三口不能回來,否則就麻煩了。」
周登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所以也很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王陸一家三口出了門,他現在也不會敢往裡邊沖。
正當周登準備行動的時候,忽然又停了下來,甚至躲得更深了一些,還雙手抱了抱胳膊,「這感覺,有大傢伙要來了?」
踏!
踏!踏!
一陣馬蹄聲響起,只見一個身穿長衫的男子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正從這條道路的盡頭緩緩而來。
「陳橋羊?這傢伙也進遊戲了,而且還這麼的騷包?轎子被店長收了,他從哪裡找來的一匹馬?」
周登瞪大了眼睛,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子,正是之前有過「交流」,後來又死皮賴臉地待在和平飯店不走的陳橋羊。
而在這一人一馬身後,二十幾個可怕的身影尾隨而來,看上去應該都是已經死去多時的外國人,但此刻卻又在行動著。
這哪裡是屍體,分明是一隻只復甦之後被陳橋羊聚集到一起的厲鬼!
「上一次虛擬遊戲的資料里,的確有記錄著有很多外國馭鬼者到大東市,這一次又是一樣的?」
「這匹馬……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玩意兒,居然能夠在這麼多的厲鬼面前保持鎮定,不會也是一隻鬼吧?」
面對如此龐大的鬼群,周登根本不敢再冒頭半分,直接躲進了附近的房屋中。
陳橋羊如此肆無忌憚,瞬間就引發了不小的騷亂,同時也讓王家祖宅里的人警惕了起來,好幾名馭鬼者走了出來,守在了王家祖宅面前。
為首的是一名鬍子花白的老者,看到陳橋羊之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是大東市王家的地盤嗎,也敢在這裡放肆?」
陳橋羊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找的就是王家。曾經我失敗過一次,擺鐘被老闆拿走了,不可能再拿到手。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重來的機會,哪怕只是在虛擬遊戲中,也要找回曾經的面子啊!」
老者皺起眉頭,他根本聽不明白陳橋羊在說什麼,只是聲音更冷了,「看來老爺老太太走了之後,果然還是有很多人敢覬覦王家的基業。說出你的名字,老夫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陳橋羊輕聲道:「活人只見鬼,生死不見牧鬼人。」
「活人只見鬼,生死不見牧鬼人?你是牧鬼人,陳橋羊?」老者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可又忽然笑了起來,「看來你名號名不符實啊,這裡見過你的人可不少。」
說著,老者指了指身邊的幾名馭鬼者,還有附近街道上那些受到驚嚇,然後躲回了房間里的普通人們。
而他身邊的幾名馭鬼者,也都配合而嘲諷地笑了起來。
陳橋羊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說道:「知道暗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只要將所有能夠看見的活物都殺了,那自然就是一場完美的暗殺。我不是殺手,但只要將你們都殺了,包括所有看到過我的人,那我的名號,自然也就還是最名符其實的。不是嗎?」
陳橋羊的聲音很輕,可聽著卻有一股濃郁的殺氣和血腥氣撲面而來,讓人窒息。
老者臉色沉了下來,「後生,你很狂,希望你有對得起這份狂妄的資格。」
「呵!」
陳橋羊冷笑著,腥臭的鮮血不斷地湧出,在地上形成了一句話之後,便湧入了幾隻厲鬼的身體里。
這幾隻厲鬼的殺人規律暫時被改變,不再跟隨陳橋羊,而是朝著四周的房間里撲去。
慘叫聲與哀嚎聲瞬間四起,如此一幕,看得老者目眥欲裂,立即對身後的幾人說道:「去,處理掉這些鬼東西。」
「是,管家。」
幾人領命而去,朝著那幾隻進入周邊建築之中殺戮的厲鬼,而老者則是看了一眼陳橋羊,便直接沖了出來。
他的手上是戴著手套的,但在這一刻他將手套取了下來。
和他手腕上那蒼老的皮膚不同,他的雙手潔白如玉,根本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能擁有的手掌,反而更像是一位常年養尊處憂的女子的纖纖玉手,只是看上一眼,就有一種移不開眼的感覺。
「後生,你該死!」
「如果有這個實力的話,就來殺了我吧。正好,我也可以再殺你第二次,老管家,哈哈哈哈哈哈!」
陳橋羊大笑著退入了鬼群之中,同時身後那剩下的厲鬼們,全都撲了上來,然而,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些有著外國人面孔的厲鬼,就好像是世間最脆弱的綢布一般,只是一個接觸,便輕易地被老者用那雙玉手所撕成兩半,然後陷入了沉寂。
所有的厲鬼在他面前,都最多堅持兩三秒鐘。
隨著殺戮的進行,老者迅速地靠近著陳橋羊,而他身上那蒼老的皮膚也漸漸變得平坦、有光澤起來,越來越趨近於他那雙手掌的模樣。
這種變化的發生,讓他在處理起厲鬼來更加的便捷。
終於,在撕裂了一隻鬼之後,他已經能夠看到躲在後邊的陳橋羊,不由得露出一抹獰笑:「找到你了!」
然而陳橋羊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一抹更加猙獰的笑意:「是啊,恭喜你,你可以去死了。」
老者心裡瞬間湧起一陣不安,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在他的左右兩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兩隻鬼。
一隻身上濕漉漉的,就好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一隻身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就連胳膊都殘缺了一隻。
而且這兩隻鬼和之前遇到的鬼物不同,不是那種外國人的相貌,而是國人的容貌,顯然他們是陳橋羊的底牌。
下一刻,兩隻鬼便分別抓住了他的一雙手,老者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窒息與被刀劍砍中的痛苦感席捲全身,也是這一刻,對抗開始了。
兩隻鬼身上的皮膚開始了變化,變得越來越平緩,彷彿要變成一個女子在最好年華時的狀態。
但這種對抗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在老者的身後,出現了第三隻鬼。
……
「媽耶!這個陳橋羊這麼瘋的嗎,真就因為是在遊戲里,所以不把人當人了?那王陸到底去哪裡了,這裡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他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周登此時已經離開了那條街道,來到了更遠一些的地方。
在他的腳邊,躺著一具外國人的屍體,而這正是之前被陳橋羊派出來屠殺周邊街道的幾隻鬼中的一隻。
但是現在,明顯是被處理掉了,就算沒有黃金關押,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復甦。
周登的實力,遠遠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哪怕他沒有能夠把身上的靈異物品帶到遊戲里來,也依然能夠輕鬆地壓制一隻完全復甦的鬼。
當然。
能被陳橋羊當成耗材的鬼,恐怖程度就算再高也是有限。
「這樣也好。我畢竟只是一個沒有重啟實力的小嘍啰而已,就不要跟這些大佬們硬碰硬了。等陳橋羊先去把擺鐘帶出來,我再找機會看看。」
望著不遠處那恐怖的動靜,周登再次躲藏了起來。
至於積分什麼的,對周·壕·神偷·登而言,還真就沒有那麼重要,等明天去跟孟小董定製一件防禦力足夠高的衣服,再度提升自己的保命能力,那天下間,大可去得!
與此同時,距離此地不遠的茶館中,王陸依然在聽著張羨光的講述,而張羨光也講得十分仔細,當然只是關於和平飯店的信息。
「看來是我們誤會你了。」
王陸帶著歉意看向王察靈,但總感覺還是有些違和,畢竟是一個年齡不比自己小几歲的兒子。
女子倒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目前所能得到的信息中,王察靈是他們從未來回來的孩子這件事,可信度高達九成以上,這就跟事實沒有太大的差距。
看著自己的孩子,女子心中感慨萬千,但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孩子,按照你的說法,你應該已經得到了血脈傳承才對,那為什麼你現在還是一個普通人?」
王家的血脈詛咒,只是第一代時最困難,但第一代的王家兩位老人的實力,放眼天下也是排行前列的存在,否則也不會走出一條屬於他們自己的道路。
有著前人的積累,後人手中的牌也會多出很多。
可只是駕馭前人死後所化作的亡魂,同樣是有著漏洞的,而漏洞就是後代本身,如果沒有自保之力,在面對頂尖的對手時很容易被針對。
所以在王家的傳承中,駕馭血脈詛咒,得到一代又一代的先輩死後所化作的亡魂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借用這些亡魂的力量,幫助自己駕馭足夠強大,尤其是有著足夠保命能力的厲鬼,成為全新的頂尖馭鬼者,也為下一代積累力量。
當然,這兩步是可以調轉過來的,只是結果不會變。
就像王陸,他是被王家一代帶在身邊培養的,在獲得血脈詛咒之前,就已經成為了實力不弱的馭鬼者。
能夠在馭鬼圈中橫行,不僅僅是因為王家一代的兩隻恐怖的亡魂,更是因為他自身的實力同樣不弱,面對頂尖的馭鬼者也擁有足夠的保命能力,否則早就被陰死了,哪裡還能傳承到以後?
在王察靈的信息中,他獲得血脈詛咒,駕馭了王家一代與王家二代的時間已經不短,至少也有一兩年的時間,已經完全足夠他去尋找,然後駕馭厲鬼。
可王察靈分明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很不合常理。
王察靈深吸口氣,「爸,媽,我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有些不中聽,但是我覺得,我們王家不應該背負這樣的詛咒,我們的後代應該有屬於自己的路,而不強行背上這一份沉重的使命和責任。」
現場瞬間冷了下來,壓抑,而凝重。
「看來未來的我在教育孩子這方面有些失敗,居然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王陸的聲音冷了下來,「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王察靈雖然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爸,你這是?」
「不要叫我爸,因為那一年我們不會再生孩子了,也不會再有一個你出生。」王陸淡淡地說道。
王察靈:「???」
不就是穿越到了四十年前,跟父母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反抗意願嗎,怎麼就把自己給說沒了呢?
這一刻,王察靈無比慶幸。
慶幸虛擬遊戲中的一切不會影響到現實,否則他就要擔心這輪遊戲之後,自己是不是要直接消失了。
女子卻是面露為難之色,「阿陸,這樣會不會……」
王陸夫婦在一起也有幾年的時間,他自然知道女子在想什麼,便握住女子的手道:「不用擔心,雖然不清楚原理,但我們這裡發生的事情,應該不會影響到他們所在的未來,否則我不會沒有十幾年前見過他的記憶。也不用擔心他會消失,或者死去。」
女子不是沒有聽出這個道理,但身為母親,在涉及到自己孩子的問題上時,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但她還是保持了理智,被王陸給說服了。
王察靈是徹底地慌了,「爸!媽!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們老一輩的想法,就非得強加到我們這些後代的頭上?你們就一點兒也不顧忌我們自己的想法嗎?我們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
啪!
一巴掌下去,王察靈安靜了。
拍下這一巴掌的人是女子,剛剛還在擔心孩子的她,現在卻是愛之深,恨之切,「阿生,你說沒錯,這個孩子的確是不能要了。不過我們未來的教育也有問題,要自我反省一下。」
她也是徹底對王察靈失望,否則也不會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時代的發展很迅速,尤其是幾年之後的那場變故,國外的一些思想也都開始入侵進來,對這些後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能有這樣的想法,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也不對怪他。」張羨光如此說道。
王陸看了他一眼,道:「說到底還是意志不堅定。這樣的後生如果放在十幾年前,能夠死在自己人手上,都是他的幸運。」
張羨光點點頭,顯然他也認可王陸的說法。
他們都是從同一個時代走過來的,雖然只是那個時代的末期,但卻深深感受過那個時代的殘酷。
「如果你無法動手的話,我可以代勞,保證不會讓他受到太大的痛苦。」
女子冷哼道:「你是想清除一個競爭對手吧?按照虛擬遊戲的說法,你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擊殺馭鬼者,關押厲鬼,然後獲取積分,到店裡去購買積分卡片,以此來無代價駕馭更恐怖的靈異力量?」
「王察靈並不是通過正規手段進來的,他沒有參加遊戲的資格,而且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也沒有資格和我爭搶積分。」張羨光淡淡地說道。
王陸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們不要孩子,只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事情,但你們所在的現實卻無法受到影響。王察靈,你的存在已經不可改變,我們夫妻還有你爺爺奶奶的亡魂都在你的手上,如果你還是抱著這種想法的話,未來可能會死得很慘。所以……」
王察靈大驚失色:「!!!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