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個軍統不簡單

君不見，漢終軍，

弱冠系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

絕域輕騎催戰雲。

……

在激昂高亢的軍歌中，

十餘輛軍卡行駛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

兩側田野此起彼伏的麥浪，就像是為歌聲伴奏。

「他們唱的是什麼歌？」

邊三輪車小速度快開在最前頭，

崔偉好奇的望了下身後的車隊。

「遠征軍軍歌！」

楊力回答，頓了下又自豪的解釋道：

「長官，您還不知道吧，這是我們師長寫的！」

「你們師長寫的？」

「嗯，師長獨自寫的詞曲，然後教會我們全軍唱！」

崔偉有些感慨，

打仗的將軍還會填詞譜曲，

他還以為像電視劇里軍閥形像都是粗人一個！

這麼看倒是他淺薄了。

邊三輪漸漸遠去，跟在後頭車隊依舊唱得歡。

不知道是戰士們對「徵用」的這批汽車很滿意，

還是剛才力壓洋人一頭讓他們揚眉吐氣，

此刻的他們就像打了一場勝仗似的尤為興奮，

歌聲響亮豪邁不說，

有幾個兵還探出身子對後方漸漸模糊的日不落車隊揮手，

像是在告別，

但更像是炫耀、示威。

老兵坐在車廂的角落，

在車身搖搖晃晃的節奏中看著手中點燃的煙出神，

煙霧繚繞中，剛才的畫面好像在他眼前重視了。

良久，

老兵才感嘆道：

「這長官，不簡單哪！」

老兵這話匣子一打開，其它人就興奮的接了嘴：

「是啊，一拳就把那人高馬大的洋鬼子給打趴下了！」

「看那洋鬼子五大三粗的，還以為有兩手，沒想到卻是個銀槍蠟頭！」

「還有空手奪槍那招，你們看清是怎麼奪的嗎？」

「沒看清，反正我是不敢這麼干！」

「一拉一扯扳機就扣上了，就不擔心吃槍子？」

……

「你們懂個屁！」

老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人家一整套都練完了，你們還沒看懂吶！」

老兵這話馬上勾起了其它人的好奇心，

紛紛湊了上來，語氣中帶著好奇和不甘：

「連長，莫非這裡頭有什麼道道？」

「連長不會吹牛吧，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是啊連長，總不會大伙兒都看走眼了吧？」

……

老兵就是這個連隊的連長，

他也不答話，

揮起手掌飛快的給這幾個兵腦袋瓜子上各來了一下，

「你們懂什麼？」

「長官一拳打倒洋鬼子那會兒，」

「你們看沒看到那洋鬼子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摸槍？」

士兵們一愣，紛紛搖頭：

「這……」

「有嗎？」

「沒看見！」

抱著步槍靠得最近的大個子忽然驚叫起來：

「洋人那會兒要動槍，長官豈不是危險了？」

話音未落腦袋上又挨了一下，軍帽都歪到了一邊，

「危什麼險？要有危險還有後頭的事兒嗎？」

「說的……也是哈……」

大個子摸了摸腦袋憨憨的笑了笑，識趣的沒敢再吭聲。

其它人被吊足了胃口，接二連三的問：

「連長，那怎麼就沒下文了呢？」

「洋鬼子為啥就不敢起身呢？」

「洋鬼子的槍哪去了？」

老兵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那槍啊，讓長官給下了！」

「給下了？」

士兵們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兵微微點頭，一邊伸手做著動作一邊解釋：

「就在出拳的那會兒，」

「命中洋鬼子腹部后收拳的一瞬間，往腰間一抹，槍就給下了！」

「那洋鬼子是個聰明人，一摸槍套發現是空的，就沒敢再動！」

「這要是敢動，怕是得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了！」

聽著老兵的解釋，士兵們像是聽懂了但又沒懂，

「這，有可能嗎？」

「出拳的同時下槍？」

……

作為200師的一員，練拳打鬥是常有的事，手上多少有點功夫。

但是……

他們自問誰都做不到老兵說的那樣！

「那，洋上校的槍呢？」

「這是大伙兒都看到的，」

「這有什麼道道？」

老兵使勁抽了一口要燃盡的煙，

吐出煙霧的同時將煙頭丟到腳下踩了踩，

笑眯眯的反問：

「你們以為那洋上校沒扣扳機？」

大個子「騰」的一下抬起頭，滿臉不信：

「洋上校扣了扳機？」

「那，那槍咋沒響呢？」

「不能吧！」

老兵隨手把腰間的托卡列夫抽了出來，

熟練的退出彈匣放進口袋，用空槍演示：

「長官是這麼奪槍的！」

「伸手一瞬間把小指塞進扳機後方！」

「這扳機啊，就扣不動了！」

士兵們不由「哦」了一聲：

「難怪呢，我就說直接搶，這扳機就算不扣也得走火啊！」

「還能這麼玩，打這麼多年仗從沒聽過！」

……

很快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這說著容易做起來難，

要把小指精準的塞進扳機後方讓對方扣不動，

不管是速度、角度還是力道都要把握得一分不差，

稍有差池後果就不堪設想。

其它的不說，僅僅只是這份膽量就無人能及了！

大個子喃喃說道：

「這軍統長官，不一樣！」

接著大個子眼光一閃，滿懷期待的問：

「你們說，這軍統長官有沒有可能指揮咱們？」

話音未落就遭到一片反駁，

「想啥呢？軍統是搞情報的，他們不帶兵打仗！」

「他們進部隊名為參謀實為監督，懂嗎？」

「就是查軍隊里是否有人通敵，或者擁兵自重！」

……

大個子似懂非懂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迷迷糊糊的點著頭。

老兵扶著車緣站起身，

目光躍過車頭望向前方邊三輪遠去的方向，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如果他所料不差，

這些沒眼力見的部下又看走眼了。

尋常軍統有配盒子炮的嗎？

盒子炮又大又重，

這玩意只適合上陣殺敵不適合對內搞情報。

對內搞情報一把小手槍做做樣子就行了嘛！

要什麼盒子炮？

帶著又累贅又不方便，還讓同行笑話！

如果，

他還考慮到了盒子炮的子彈能與200師蘇式托卡列夫手槍通用，

那心思慎密就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也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

而且軍事素質一定不會弱！

想到這，老兵的眼神里竟然有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