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複製粘貼

啪的一聲，孫澤一巴掌扇在了徐雅的腦門上。

「玩！玩！玩！不長記性是吧？分部長剛才怎麼訓你的，這麼快就忘乾淨了？」不理會眼前捂著額頭，一臉委屈的徐雅，孫澤繼續說道：「別仗著自己體質比別人好一點點，就得意忘形了。年少不知身體貴，到死望天空流淚！」

「可…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出外勤…」徐雅支支吾吾的，水嫩的臉蛋上，憋屈到要掉小珍珠了：「我只是想幫到大家！」

「哦？」聞言孫澤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說說，都幫上什麼忙了？」

「孫隊，你別激我！」徐雅也是急了，她的一對小粉拳握的緊緊的，腦海里亦是回憶起了上午，在樓道中發生的畫面——林狠組長從那個房間里出來時，是她壯著膽子站起身，透過新發的目鏡，往那個充滿禁忌的房間里瞄了一眼。

之後她便是看到了那由無數手臂堆積成的怪物真容，並觸發了對方的無差別攻擊…害自己脖子都被「連根拔起」了。

想到這兒，徐雅終是跺了跺腳，咬著牙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咱們隊里，我的能力是最適合測試認知濾鏡的…我…我只是不想其他人受傷。」

徐雅說著將手伸進后腰的裝備包里，摸索著取出了一副鏡片映著橙光的戰術目鏡。

正是她在那筒子樓的樓道里等候時，戴過的那副。

「現在不嘴硬啦。」見徐雅說了實話，孫澤也收起了那副賤賤的樣子。嘴角些微下垂，神色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其實吧…你的小心思，大家都已經猜到了。剛才上面問責的時候，你也是怕連累大家，想自己擔責，才扮成一副『愛玩』的樣子，對吧？」

「恩…」見徐雅沉吟著點了點頭。孫澤才繼續開口：「話說回來——這次多虧了你，才能發現這認知濾鏡的致命漏洞。研發部的小劉…托我向你轉達謝意。」

孫澤說完，竟是對著年齡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徐雅，深深鞠了一躬。

「你別慌。這一下，是小劉先前鞠給我的，我只是替他存了一會兒。」

抬手止住了打算上前攙扶的徐雅，孫澤又接著說道：「不過，你也別急著高興。今天林總讓大家戴著新裝備出外勤，自有他的打算。你這一攪和，他的計劃估計要亂了。」

孫澤的意思，似是在說徐雅這回是「好心辦了壞事」。引得徐雅連忙解釋：「啊？但是組長他…什麼都沒和我們說啊。」

「林總那個層面，很多消息是不能和我們透露的。」孫澤嘆了口氣，旋即綳起中指，狠狠的給了徐雅一個腦瓜崩：「下次你要再有什麼大膽的想法，記得提前找我商量商量。」

至此，之前徐雅在那樓道里「偷窺」手臂怪物的事情，算是被徹底說開了。

…

「說完了吧？」見這兩人的「員工談話」說的差不多了，一直坐在電腦邊看著的黃芩，方才開了口：「先把071給我。」

聞言，孫澤對趙鐵柱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取下背包翻找了起來——不多時，便從中拿出了個紅木材質的方匣子。

接過趙鐵柱遞來的匣子，黃芩熟練的抽出盒蓋。

旋即林雪清驚訝的發現，這匣子里的東西她認識——一張巴掌大的黃色符紙上，用硃砂寫著一個鮮紅的「退」字。

匣子裡面放著的，正是此前貼滿那黑色大巴車表面的——同款黃符。

只不過，這張符紙一從那匣子里取出來，就散發著濃重的陰氣——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流以符紙為中心，四散而出。

房內陰風陣陣，一時氣溫竟是驟降了不少。

這張符紙散發出的氣勢，著實比林雪清白天見過的那些強多了。

「你們把原件拿來了？」看著手中的符紙，黃芩忍不住皺眉。

「是啊，複印件用的都差不多了。」孫澤說著走上前，訕訕的笑道：「我們也沒想到…林丫頭那麼厲害，三兩下就把庫存給打沒了。」

孫澤說著，對著林雪清比了個大拇指。

女孩這下明白了，他們所說的複印件，就是之前那大巴車上貼著的黃符。

旋即她又想到，自己在街上一時衝動，已是讓那些符紙都「燒毀」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害羞的撓了撓頭。

「行，知道了。」黃芩沒再多問，轉身把那符紙連著匣子一起放到了電腦桌上：「之後記得把領物流程抄送給我。」

她說著拿起滑鼠，操作了起來。隨著鍵鼠被按動著發出了幾聲脆響過後，顯示器上有個圓盤狀的部件，啪的一聲彈了出來。

林雪清湊近看了看，那彈出來的原來是個光碟驅動器。

也不理會身後的視線，黃芩把寫著「退」字的符紙疊成小塊，放到了光碟機上。

接著又啪的一聲，便是把這讀取數據的部件按了回去。

同一時刻，電腦桌面上有個圖標越發清晰——「JJ0071-退退符.txt」。

單擊右鍵彈出快捷菜單，還是那一排選項呈現在她眼前——

打開、複製、刪除、重命名、文件修復、屬性…

這次，黃芩毫不猶豫的選中【複製】，接著打開了桌面最上方的一個圖標——【我的電腦】。

視線微動，黃芩在新彈窗的一堆圖標里，選中點開了一個名為【第二十一號機箱】的文件夾。

旋即一頓右鍵粘貼，一個個名為「JJ0071-退退符.txt」、「JJ0071-退退符（副本）.txt」、「…退退符（副本）（1）.txt」「…退退符（副本）（2）.txt」的新文件，便填滿了這個文件夾。

重複的操作，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鐘，才停了下來。

「好了，去拿吧。這次多給伱們複製了點。」黃芩說著起身，指向了房間角落處，一個青藍色的機箱。

「謝謝黃總，黃總大氣。」孫澤邊笑著答謝，邊輕拍了下趙鐵柱的肩膀，示意他去取件。

「孫隊，你也忒懶了。」嘴上雖是如此說著，趙鐵柱的腳步卻是朝著角落的機箱處，走了過去。

隨後他輕輕拉開了，那有些冰冷的機箱門。

接著，正如孫澤所意料的事情，便發生了…

伴隨著嘩啦啦的紙面摩擦聲，上千張釉黃色的符紙，如水龍頭中落下的流水般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

站在機箱門前的趙鐵柱尚未反應過來，便被散發著陣陣寒氣的黃色紙流，攔腰「撲倒」。

張張符紙，如果醬般在他的身體上「抹勻」了開來。

仰面躺倒的趙鐵柱，望著有點陌生的天花板，發出了一聲感嘆：「這也忒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