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墜崖
冷璃拉開北禦寒的衣襟,敞開了北禦寒的胸膛。對著他那瑩白光滑的肌膚閃了下眼睛,沒想到藏在衣服下的身材這麼好。因為常年習武,精瘦的腰間腹肌強勁有力。
不過此時不是欣賞的時候,冷璃掏出身上裝的金針,在幾個關鍵的穴位插了進去,然後又在北禦寒的頭上插了幾根。
如果是一般的大夫是不敢輕易在頭上下針的,一不小心就會讓病人喪命,他們承擔不起這責任。可是冷璃就不一樣了,她不一會兒就把金針插了進去。
脫了靴,坐在床鋪上,把北禦寒扶了起來,撐起他的雙手,掌心相對,然後開始運功逼毒,暫時把積在腦中的毒給逼出來,才能讓他醒過來。
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府內點起了燈籠。星火點點,北禦寒和冷璃的室內依舊燈火通明。
他們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又折騰了這麼久早過了晚膳時間。
一個時辰后,冷璃臉上也冒出了汗水,渾身黏糊糊的不舒服。北禦寒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不再蒼白,突然北禦寒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
冷璃慢慢收了掌,北禦寒的眼皮顫抖了幾下,長長的睫毛抖動著,然後眼睛緩緩睜了開來。
看著對面的冷璃,虛弱地笑了笑,「對不起,阿璃,讓你擔心了。」
冷璃扶著他躺下,北禦寒靠在靠背上,半躺在床上,拉過冷璃的手,「竟然讓阿璃看見我這麼沒用的樣子,好不開心。」
冷璃給了他一個白眼,氣急敗壞地說,「你是笨蛋嗎?這個時候不擔心自己的小命還考慮這些。你竟然一直瞞著我,你也不相信我嗎?萬一哪天你就這樣暈過去,再也醒不了有考慮過我嗎?」
北禦寒有咳嗽了一聲,把冷璃拉進懷裡,冷璃考慮到他是病人,沒有掙扎怕再次傷到他。
「我知道瞞著你這件事情是我不好,我也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可是我還是這麼自私地想要把你留在身邊,想要在短暫的時間內可以享受一下幸福的滋味,但是又矛盾地告訴自己,這樣對你不公。
又想離你遠點,怕會害了你。可是最終還是我奢求了。不過,我會爭取活的長一些,原來我不在乎,現在我想要活得久才能一直陪著你,我捨不得你。所以這次我不是扛過來了,我不會輕易離開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會永遠纏著你的!」
冷璃埋進北禦寒的胸膛,聲音從下面低低地傳來,「真是笨蛋。還好我懂醫術,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不用死了。我有辦法給你解毒。」
北禦寒聽到壞消息的時候,心裡一咯,害怕自己真的沒有多少日子,聽到後面的話半天才反應過來被冷璃給耍了。
他把冷璃從胸膛里拉起來,神色嚴肅地看著冷璃,「阿璃,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過假話嗎?我讓你活多久就得活多久,閻王讓你三更死,我敢留你到五更。」冷璃非常自信的說道。
北禦寒擁著冷璃,拍了拍她的肩部,「看來阿璃就是我的福星啊,沒想到阿璃這麼厲害。我從來沒有想過有被治好過,那麼多次下來都習慣了,自己也都撐了過來。」
「那你明知自己的身體,為什麼還要回京?難道那個位置就是這麼重要?」冷璃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我回來不是為了那個位置,我對那個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知道的,我的願望很簡單,可以跟你一起生活在那處世外桃源遠離紛爭。只要我替母后報仇之後,我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對了,阿璃你都看了我的身體了,怎麼樣滿意不?」北禦寒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感覺像是在炫耀。
冷璃沒想到他突然會這樣說,「不正經。我是大夫注意力當然不在這上,估摸著也就勉強尚可吧。」
「竟然才是尚可,你仔細看看。」說著就預試著要扒開衣服。
冷璃按住他不老實的手,投降道,「不錯不錯行了吧。用晚膳吧,都這麼晚了。」冷璃連忙轉移話題。
「好的吧,阿璃也該累了。」
冷璃對守在外面的白芍說了聲上晚膳,不一會兒白芍進了廚房把一直熱著的晚膳端了上來。
冷璃把碗端給北禦寒,北禦寒沒有接,反而無賴道,「端不動,阿璃喂我吧。」
冷璃把碗朝他跟前一推,「不要我就鬆手了。」作勢要鬆手的樣子。
北禦寒急忙伸手扶住碗,撇撇嘴,「真無情。」然後拿過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了冷璃嘴邊,「那我喂你好了。你不吃,我也不吃。」
白芍在北禦寒提出讓冷璃喂他的時候就退下了,她可不想留在這兒坐電燈泡。
冷璃拗不過他,只好張嘴吃了一口,北禦寒喜滋滋的喂自己吃了口,又送進了冷璃嘴裡。就這樣一人一口的,兩碗粥很快就吃完了。
冷璃把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拿起衣服轉身進了浴室,剛才就出了汗,身上不舒服,早洗掉早舒心。
北禦寒靠著床上看著冷璃的背影,臉上掛上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兩刻鐘后冷璃出了浴室,頭髮還濕漉漉的披在身上,北禦寒讓她過來,結果她手中的浴巾給她擦起了頭髮。
擦乾之後,厚著臉皮對著冷璃說,「阿璃,替我沐浴吧,我動不了。」
冷璃一甩浴巾,「想得美。」
「那你扶我進去總行了吧。」北禦寒低笑著退了一步。
「起來。」冷璃拉著北禦寒,拖拖拽拽的進了浴室,然後把北禦寒朝池子里一推,北禦寒「撲通」一聲進了浴池,濺起滿室溫泉水。
「我還受著傷呢。」北禦寒爬起來委屈的說。
「收起你那副委屈的模樣,我自己就是大夫我不知道你那點伎倆。」扭頭就出了浴室。
北禦寒搖頭失笑,也知道她看破了自己但是還是想逗逗她,看她被自己逼得破功的樣子還是很開心的,不得不說,真是惡趣味。
北禦寒從浴室出來以後,冷璃已經睡著了,給北禦寒運功逼毒耗了她好多精力,早就累了。
北禦寒動作輕輕的上了床,擁著冷璃也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一早,秋風颼颼,帶著一股寒意和蕭瑟,襯托著蕭殺的氣氛,看來秋獵選在秋天還真是有一番道理,這種季節就適合來一場刺激人心的運動,不至於讓人做事隨著天氣蕭條。
北禦寒一覺睡醒就已經恢復了,也沒有感覺到不適,這毒一旦不發,就跟沒事人一個樣,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冷璃和北禦寒洗漱完畢,北禦寒一身黑色勁裝,裹在身上,身材完美,氣勢逼人。冷璃則是一襲穿著北禦寒為她準備的大紅勁裝。
冷璃偏愛白色,但是北禦寒把她準備的平常衣服搶了過去,逼著她穿上了大紅的勁裝。非得讓她到時跟著他一起狩獵,冷璃跟這個會耍無賴的人實在不好溝通,只好妥協。
一身紅色的勁裝,把冷璃的完美身材凸顯出來,別看冷璃看起來有點瘦弱,但是凹凸有致。赤色的騎裝包裹著玲瓏的身段,頭髮盤起,清冷的氣質在大紅色衣物的襯托下更加顯出幾分英氣。
看慣了冷璃穿白衣的北禦寒,白芍和玫瑰此時更是眼前一亮,移不開眼。北禦寒眼裡全是欣賞,那張清秀的臉龐也散發出迷人的氣質。
冷璃看著他們三個人不說話的樣子,有點不習慣,「我就說我穿白衣,我還是換回去吧。」
「不行,就這樣。很美。走吧」北禦寒上前阻攔,直接拉著冷璃出了房門。
白芍和玫瑰跟在後面一同出了門,走在路上,北禦寒湊到冷璃耳邊說,「阿璃身材還挺不錯的。」
冷璃聽了耳朵有點紅,上手拍了北禦寒的頭,把他推向了一邊,「流氓。」
「呵呵,我只對阿璃耍流氓。」北禦寒嘴巴像吃了蜜一般甜。
跟在後面的白芍和玫瑰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一齊伸手捂住了嘴巴,羞紅了臉。王爺跟小姐的關係還真是好啊。
冷璃裝作沒聽見北禦寒的話和身後兩個丫頭的笑聲,徑直走到府外。王府的門外燕寧和青龍正在等著,兩人手中各牽著一匹馬,其中一匹毛髮白如雪,沒有一根雜毛,一看就是馬中良品。看著很熟悉,冷璃轉身問剛走到門口的北禦寒。
「這是不是那年你離開時帶走的那匹?」
北禦寒一愣,沒想到冷璃竟然會記得當年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年不止他一個人動了心思,想到這心裡就很是開心,沒想到冷璃也記了他這麼多年。
「是的,你竟然還記得。當年它才出生沒幾年。我碰巧遇到了,就把它馴服了,小的時候還是蠻好訓的,長大了脾氣就硬了,一般人很難接近它。」
「一看便知非一般凡品,眼光不錯。」
「呵呵,能從阿璃口中聽到對我的稱讚真是難得。看來我還得感謝它。」
北禦寒說完對著那匹白馬叫了一聲,「風馳過來。」
沒想到這馬還懂人性,青龍鬆了馬韁,風馳向著北禦寒跟前蹭了過來。
北禦寒摸了摸風馳的頭,表示欣慰。冷璃也伸出了手,想要撫上去。
哪知風馳把頭一擰,從冷璃手掌底躲了過去,不給她碰。冷璃沒有覺得有何尷尬,走上前湊到風馳耳邊說了幾句,風馳竟然乖乖地把頭送到了冷璃手底,蹭了蹭。
青龍看到很是吃驚,「王妃,你跟它說了什麼,要知道當初我可是討好它好久才給我靠近的。」
「山人自有妙計,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冷璃賣著關子。
「王爺,你就讓王妃告訴我吧。」青龍向北禦寒求助。北禦寒笑了笑,對著冷璃說,「別逗他們了,告訴他們吧,而且我也好奇著呢。」
「一人三百兩,四捨五入一千兩。」冷璃隨意的開口道。
北禦寒失笑道,「阿璃,什麼時候這麼愛銀子了。」
「一直都愛。」
「呵呵,阿璃應該不差這點錢吧。」北禦寒想到冷璃手中的醉銘軒。
「錢多總是好的,有錢好辦事。」冷璃絲毫不覺得談錢傷感情。
「這王府都是你的了,以後直接從王府出錢就好了。」
「現在還不是呢。在你反悔前能多撈一份是一份。」冷璃聳了聳肩。
北禦寒啞然一笑,「不會有食言的那一天的,你放心好了。」說完把身上帶著的象徵他身份的玉佩摘了下來遞給了冷璃,「好了,王府的家當都在你身上了,可以說了吧。」
「好說好說,我就跟它說了一句話,討好我就送它一匹母的。」
北禦寒,青龍和燕寧先是一愣,再然後都忍俊不禁,對著這馬還真是無話可說,簡直就是見色忘友。
「一看這馬天天在你們這些榆木腦袋的男人手裡養著,怎麼會想到這點。」冷璃解釋道。
「是是,王妃說的是。」
北禦寒讓燕寧把他手中牽著的那匹馬拉進,「這匹送你了,跟我那匹品種差不多,也是一匹好馬。名字你自己取吧。」
「就叫電掣吧。」冷璃想到北禦寒的是風馳,也懶得再動腦子。
走上前拍了拍電掣的腦袋,「給我爭點氣,證明一下你不簡單,否則就不要你了。」
電掣也是一匹有靈性的馬,對著冷璃哼了幾聲,像是在訴說自己的不滿,自己明明就很厲害還被嫌棄。
冷璃翻身上了馬,北禦寒也上了馬。身後的四個人每個人也各騎一匹,雖然冷璃和北禦寒的馬好,但是也都是馬中上品。跑起來也不是一般的馬兒可以追上的。
一行六人向著狩獵場奔去,剛出京城不久,看到前方有幾個人圍著一個女子在爭執著什麼。經過的時候掃了一眼才發現是早已嫁人後許久不見的冷紫凝。
此時的冷紫凝已經不想原來那樣花枝招展了,面容憔悴,一點都不想是不到二十歲的人,看來她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圍著她的幾個人冷璃還有印象,是她回京時攔她馬車的那群土匪,不過後來自己收買了還沒排上用場。
不知道他們跟冷紫凝有什麼矛盾,不過這跟冷璃無關,冷璃不會去多管閑事。騎馬準備繞過去,沒想到冷紫凝正好看到了她,然後開口喊她,「冷璃。」
冷璃給了她一個冷眼,「幹嘛。」
冷紫凝看到冷璃淡漠的眼神,有點不抱希望,但是還是不想放棄。「幫幫我,救我。我知道錯了,你現在幫幫我,這群混蛋想要非禮我。」
冷璃頭也沒回的回了一句,「跟我有什麼關係。」之後就把冷紫凝和這群土匪丟下,北禦寒等人也沒有停留,騎馬離開了。
他們都不是善人,當初想要害冷璃他們沒出手教訓她就已經是好事了,現在還想讓他們救她,憑什麼!
一行人越行越遠,冷紫凝的眼裡漸漸絕望了,那幾個土匪本來以為今天死定了,沒想到人家竟然不管,於是開心地繼續手裡的動作。
「看到沒有,沒人能救你,你就等著哭天喊地吧。之前你讓我們去攔那個三小姐,害得我們差點被打死,現在豈能放過你。」
說完之後,幾個人開始了對冷紫凝施暴,冷紫凝想要自盡的時候,一不小心聽到了一個土匪輕聲地對土匪頭子說。
「老大,我怎麼覺得剛才那個人那麼眼熟,不就是我們原來攔的那個嘛,剛才竟然沒有認出來,她當初還說讓我們辦事的呢,現在算不算辦好了,然後我們可以去討錢。」
那個土匪頭子惡狠狠地打了一下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嘍啰。「你不要命就去要。只要你有命花,我不攔你。」
冷紫凝聽到那個小嘍啰提到冷璃之後,猜測現在就是冷璃讓他們這樣做的,沒有聽到土匪頭子的話,現在她的腦海里全部都是冷璃。
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冷璃給她的,她過的不好也要讓冷璃過得不好。她找到機會總要報復的。
冷紫凝也不自盡了,任由著這幾個土匪輪番上陣,她想要活,只有活了才能報仇。貞操算什麼,此時跟報仇相比已經不算大事了。
幾個土匪發泄完之後對著冷紫凝不管不顧就離開了。冷紫凝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冷璃離去的方向狠狠地攥緊了拳頭。穿好身上的粗布衣服,挪回了京城回家去了。
此時這邊的冷璃等人正走到開闊的地方,離狩獵場也不遠了。冷璃瀟洒轉頭對著北禦寒說,「比一場怎麼樣?」
「正有此意。駕~」北禦寒雙腿蹬了下馬鐙,風馳一縱飛奔出去。
冷璃不甘落後,同樣雙腿夾緊了腿下的電掣,「電掣,追上去。」
電掣像是要為了證明自己,一溜煙地也就竄了出去。
身後的四個人也加快了速度跟在後面,不能讓前面的兩個人離開視野。青龍、燕寧和白芍、玫瑰也賽起了馬。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北禦寒和冷璃拉過馬韁,共同「吁」了一聲,身下的馬兒放慢了腳步,兩個人不相上下,共同到達了秋獵場的外圍。
利索地翻身下馬,身後跟隨的四個人不一會兒也趕了上來,分別下馬,青龍接過北禦寒手中的馬韁,白芍接過冷璃手中的馬韁,冷璃拍了拍電掣的頭,「表現不錯。」
電掣哼了哼,像是在炫耀一般,我肯定不錯,幾個人看著電掣耍寶般的表情都被逗樂了。
北禦寒帶著冷璃進了秋獵場,青龍四人是可以跟隨的,跟在後面牽著馬匹。
秋獵場已經來了好多人,三國的使臣和幾位王爺都已經牽著馬站在不同的地方,跟身旁的人聊著天。
東方穎一眼就看到了冷璃,冷璃的一身赤色確實引人注目。在說著話的眾人也都紛紛看了過來,眼裡有欣賞和讚歎,難得見冷璃穿紅色,身上又多了一份冷艷。當然也少不了有的是嫉妒和怨恨。這些都是來自那些喜歡北禦寒而不得的人了。例如冷紫雪,再例如東方穎。
冷紫雪已經被許給太子,她還是不想放過能接近北禦寒的機會,所以這次秋獵她仍然義無反顧的來了,全然不顧眾人的眼光。北昊天對她此舉是相當的不滿,對北禦寒也更加仇視。
自己即將要娶的女人原本看上的就不是他,雖說自己也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自己的女人就必須把目光全部放在自己身上,怎麼能容忍她一直盯著別人。
東方穎今天一襲粉紅色的騎裝,傲人的胸脯,在修身的騎裝中顯得更加豐滿,充滿誘惑力,當然這個誘惑力是對沒品位的男人來說的。對於北禦寒、西門霖和南宮珏來說,跟青樓的妓子沒有什麼區別,哪裡還有一國公主之范。
自從北禦寒進到狩獵場,東方穎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那眼神里是滿滿的迷戀,和對冷璃的怨毒。
東方明看著東方穎的那副模樣也懶得管了,他說再多也沒有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聯姻的人選不可能是北禦寒。東方明想到這兒,朝北昊文的方向看了過去。北昊文跟東方明交換了個眼神,就轉移了視線。
東方穎走到冷璃跟前,冷嘲熱諷的說,「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真不知道寒王殿下是怎麼看上你的,哪裡來的狐媚功夫。哼。」
冷璃當然不會讓人這樣平白無故地給欺負了,「狐媚功夫我沒有,這點還要跟東方公主學一學。什麼時候東方公主賜教賜教。王爺怎麼看上我這點就不需要告知了,總比送上門的都不要強。求而不得就是你妄求了。」
「你……哼,還真是有幾分口舌,本公主不屑於與你這種身份的人多費口舌。」
北禦寒站在旁邊早就把她們之間的對話聽在耳朵里,剛才他不說話是想看看東方穎是想玩什麼花樣,現在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本王的王妃身份還不如公主嗎?公主沒把北辰放在眼裡!公主還是要嫁到北辰的,到時就是北辰的人了,也許身份還不比不上阿璃,現在還是慎言慎行的好,到時一不小心丟了命別來找我北辰麻煩。」
東方穎完全被惹惱了,失去了理智,跋扈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本公主看上你是給你面子,真不失好歹。你區區一個不受寵的王爺,要不是有些皮相,你以為本公主看得上你。咱們走著瞧!今天如果你……」
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剛過來的東方明一聲吼住。
「住口,給我道歉。」
「太子哥哥,是他們欺負我的。憑什麼,我又沒說錯,就不。」東方穎一扭脖子轉身氣呼呼地離開了。
「寒王殿下還請恕罪,本宮的妹妹被寵壞了,失了禮數還請見諒。寒王妃,舍妹的得罪之處還請不要計較。」東方明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給北禦寒和冷璃分別替東方穎道了歉。但是東方明垂下去的眼睛里深不見底,謀划著什麼。
北禦寒和冷璃沒有跟東方明多說,眼不見心不煩,他們沒心思花在這些無關人士的身上。客氣了一下也就一同離開了。
北凌軒帶著薛皇后和淑妃在狩獵開始前不久也到了,坐在首位上,又是一番形式上的客套,冷璃完全沒有心思去聽,她今天來也只不過是閑得無聊,正好來體驗一下狩獵找點樂子罷了,如果是她不想來,北禦寒也拿她沒有辦法。
到了狩獵時刻,北凌軒終於說完了,宣告一聲狩獵開始,預祝大家取得好成績,也就坐在位置上,看著眾人騎馬離場。自己靠在椅背上休息,薛皇后和淑妃兩個人陪著身旁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
狩獵年年有,宮裡每年都會有幾場固定的宴會和活動。剛開始大家覺得新鮮,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但是今天的狩獵不一樣,有來自其他三國的使臣參加,還有回京半年的寒王殿下參加,所以比往常也熱鬧了許多。
其他的千金小姐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自己心儀的青年才俊騎著馬進了山林中,紛紛猜測誰會得到今年的第一。
冷璃動作利索的翻身上了電掣,北禦寒上了風馳,只看見一黑一紅,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身後的眾人也不甘落後,紛紛上馬,帶上狩獵弓箭離開了聚集地。
冷璃沒有帶弓箭,她無心去射殺樹林里的動物,她和北禦寒兩個人就在樹林里賽馬,遠離眾人的射程範圍。
突然冷璃看見前方飛奔過來一頭野狼,她一個躲避就離開了北禦寒的身邊,她本以為這是一頭被人追趕的狼。才會躲到這兒來,但是那頭狼竟然又回頭,準備咬上冷璃的電掣。
電掣一時受到驚嚇,跟冷璃只不過見了半天,有點想要發狂,把冷璃甩下去。冷璃拉住馬韁,夾緊馬背。喝住電掣,想要電掣穩定下來,並且躲過了野狼的再一擊。
北禦寒見到此景,騎著風馳準備上前斬殺那頭狼。可是從樹林里又冒出了許多頭,兩個人被迫分離開來。
他們已經發覺情形不對,他們沒有招惹狼群,也沒有斬殺一頭,如果說是因為殺了一頭,招來記恨也就罷了,可是這明顯是人為的了。他們暫時沒工夫去判斷是誰想要他們的命,只能一個勁的與這些沒人性的狼群廝殺。
冷璃身上的金針這時也被拿了出來,每針都命中了狼的死穴,可是金針有限,狼群越來越多。他們被逼著出了狩獵範圍,進了深林。
冷璃的白綾上已經沾滿了狼血,染上了血色。北禦寒從腰間抽出了軟劍也已經斬殺了好多匹狼。衣袖一揮,內力所過之地,死狼遍地。但是狼群已經紅了眼,繼續圍攻。
再充沛的體力,在長久的廝殺下也慢慢耗盡,狼群的數量也在慢慢減少,血流成河,他們已經被逼到懸崖上。
而此時那邊的狩獵場上,好多人已經滿載而歸,而北禦寒和冷璃卻久久未歸。青龍四人覺察不妙,縱身進了樹林尋找他們二人的蹤跡。當看到那一路而過的狼的屍體和鮮血時,心裡一驚,加快了步伐,沿著血跡一路找到了懸崖邊。
這時突然從樹林里冒出一群殺手,黑衣裹體,遮著面頰,只留出一雙雙弒殺的眼睛。對著北禦寒和冷璃下著狠手。眼看冷璃身後一把劍就要插進冷璃體內,北禦寒一個分心要上前幫忙,被殺手鑽了空子,一劍插進了左肩,冷璃一個俯身躲了過去。
冷璃見狀,心中懊惱和氣憤。「不要分心。」
衝到北禦寒的跟前,看著冒出的黑血,「劍上有毒。」迅速封了北禦寒四周的穴位,「不要亂動,我來應付。」
冷璃身體右側,躲過了一道攻擊。這個時候青龍四人已經趕了過來。看到此景,也紛紛加入了戰鬥。
黑衣殺手們見快要支撐不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把黑色的彈丸,扔到北禦寒所站立的位置,北禦寒飛身一退正好退到了懸崖上方,沒有落腳點,開始向下墜落,冷璃看到此景,怒喝一聲,甩出手中被染紅的白綾,「抓住。」
那些黑衣殺手們見狀仍不死心,冒著被殺的危險繼續向冷璃扔了一把。白芍在冷璃的身後抵擋住殺手們,看見此景,對著冷璃大喊,「小姐,小心。」
冷璃扭頭看了一眼之後,她不能鬆手,否則北禦寒就會掉下去,她沒有朝後退,依舊趴在懸崖邊上拉著北禦寒,北禦寒在下面大吼,「鬆手啊!」
冷璃眼睛一閉,心一橫,縱身跳出了懸崖,跟著北禦寒墜落下去。
青龍、燕寧、白芍和玫瑰看到此景,悲痛至極,加快了手中的劍。那些黑衣殺手看到冷璃和北禦寒掉下懸崖,退出了殺局,青龍四人也沒心情繼續追殺,一同趴在懸崖上,對著崖下,悲痛地吼道,「王爺!」「小姐!」
北禦寒看到冷璃也跳了下來,又氣又急,又喜又惱。喜她可以為了她而捨棄生命,惱她竟然不顧自己生命,他不希望自己害了她。還沒能夠給她幸福就讓她陪他一同墮落地獄。
北禦寒張嘴準備說些什麼,冷璃立刻出聲打住,「閉嘴,不要說什麼你不想我一同陪你下來。我們之間不需要如此,我不希望看著你一人送命。而且我們掉下來不一定會死,只要不放棄總會有希望。但是我不下來,你就會死。這不是我所想要得到的結果。既然答應跟你在一起,就要生同衾死同槨。」
北禦寒聽了她的一番話,也忘了此時還在下墜的處境,拉過冷璃,對著她的櫻唇吻了上去。這一吻帶著生死訣別的悲痛,帶著全部的熱情。似要在這最後的關頭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告訴冷璃,抓緊最後的時間來享受這短暫的幸福。
冷璃也熱情的回應著他,這是冷璃第一次拋掉她清冷的性子,火熱的靈舌與北禦寒攪合在一起,似要告訴他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再也放不開手,不能像原來那樣可以輕易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般的雲淡風輕。
如果不是因為她,北禦寒一定不會因為分心而受傷,即使在生命攸關的時刻,北禦寒所惦記的也是她,她還有什麼要去顧慮。
這樣一個把全部的熱情都給了自己的男子,還要去顧忌什麼,不論他是什麼身份,不論今後會有什麼麻煩,不論今天能不能成功逃脫,這個男人她都認定了!
過了許久,兩個人才從纏綿的吻中退出,北禦寒的嘴唇還流連在冷璃的櫻唇上,慢慢的吮吸,輕舔,跟剛才的熱情相比,此刻是極盡溫柔的。
冷璃從熱吻中清醒過來,她全然不知她現在的表情在北禦寒的眼裡是多麼大的誘惑。雙眸含水,眸光淺淺,雙頰粉嫩,晶瑩剔透。北禦寒抱著冷璃喘息著,「阿璃,我要抱憾而亡了。」
「胡說什麼!誰說會死,我會留住你的命的。」
「還沒來得及娶到阿璃,度過想想就覺得**的洞房花燭夜,我很遺憾呀!」北禦寒絲毫不考慮此情此景,說著不正經的話,似乎想要來分散墜落的心情。
冷璃面上一熱,輕拍了下北禦寒完好無損的左肩,「別胡扯,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快到底了,你抓緊我,如果想要早點死的話,你就用內力試試,到時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你死了,我就轉身嫁給別人。」
「哼,你敢!我不會死的。你想都不要想。」說完北禦寒收緊了抱著冷璃的左臂。
冷璃也抓住北禦寒的腰,四處張望著尋找落腳點和借力點,一個不小心就會兩個人都被摔死。
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一般人的話早就被嚇破膽,失了陣腳,根本就不會想到辦法自救來減少喪命的可能性,只能悲痛的等死了。可是冷璃和北禦寒都不是一般人,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們有足夠冷靜的頭腦。
北禦寒沒有打擾冷璃在思考,也向下探望著,尋找可以借力的地方,減緩衝擊。他不會把希望全部讓冷璃一個人來承擔,即使顧不上他,他也會隨時做好準備給冷璃做肉墊。
崖底已經在視線範圍內了,冷璃看到不遠處正好一塊突出的石頭,使出內力甩出已經被染成紅得發黑的白綾繞到那塊石頭上,來借力支撐一下。
但是由於墜落的高度過高,那一下緩衝的力道也是相當大,冷璃的胳膊經過來回地震動拉扯已經快要脫臼了,但是她不能放手,漸漸地反彈力減小了,冷璃費力地收回了白綾。
如果在平時,只有白綾髒了,冷璃肯定就不會再使用了。可是此時非彼時,在崖下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防身的工具多一樣是一樣,保命的可能性也就加大的幾分。
冷璃帶著北禦寒運用輕功,藉助崖壁,落到了崖底的一處平坦的地方。北禦寒看著他們安全降落,對著冷璃淡然一笑,就暈了過去。
其實他中的毒挺深的了,剛才他一直在強撐著,不想讓冷璃失了理智,看到冷璃平安了,他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神經一松也就暈了過去。
冷璃看著北禦寒暈了過去,一把扯過北禦寒的手腕,給他把脈,面上一怒,「東方明,我不會放過你的!」
之前沒時間把脈,不能判斷中了什麼毒。此時一探便知,只有東臨國才有的皇宮毒藥——五毒散。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就會喪命。此時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她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剛中劍的時候她及時封住了周圍的經脈和穴位減緩了毒性蔓延,可是他們墜落了這麼長時間,毒性還是散了開來。
如果找不到解藥,真是凶多吉少。冷璃心裡惦記著北禦寒,她身上裝了一些藥丸,只能拖延時間,她只希望在這崖底能找到藥材給他解毒。
她把白瓷瓶里的藥丸都塞進了北禦寒的嘴裡,輕撫過北禦寒的喉嚨,藥丸順著冷璃的力道被咽了下去,這樣可以拖延半個時辰。
冷璃好不容易把北禦寒拖到背上,運用輕功帶著他找尋藥材和休息的地方,天快黑了,他們又半天沒有進食了,還打鬥了一場體力消耗很大,此時冷璃也已經飢腸轆轆。可是她沒心情去找吃的,找藥材最大。
帶著北禦寒負擔重,不如一個人行動方便。她看到一處洞穴,弄了些乾草鋪在地上,打探過周圍的環境,沒有能夠殃及北禦寒生命的動物的存在。
轉身離開洞穴去尋找解藥,她沒有時間耽誤了。冷璃在崖底兜兜轉轉,找尋著藥材。所謂五毒散就是由五樣至毒的藥材和動物混合在一起的,她剛剛把脈時已經確定了是哪五樣。可是這崖底根本不可能找齊這五樣東西的解藥混在一起。
冷璃心裡開始焦急起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有一身高超的醫術,卻沒有可以用來下藥的藥材,想解毒也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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