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重返王府,佛陀謀划(大章-求訂閱)
靈一宗,深處,山崖平台,雲霧涌動。
金天禪看著李玄,他既確定眼前男子並非妖魔,神色也緩和了許多,此時道:「李玄,你可否將紅花山遇仙的情景與老夫說一遍?」
李玄點點頭,眸中露出回憶之色。
對這個故事,他早有準備。
他是個謹慎的人,所以就連編織謊言,也必然會把謊言從頭到尾編圓了。
紅花山曾經有一個的花印宗。那也是個修士宗門。從前十年開一次山門,然後趁著山門大開匆匆趕集,然後再回山閉關,不與凡人有半點糾纏。這一點,他早從風夢柔處知道了。
花印宗的突然消失,是個謎。
但就算再怎麼謎,花印宗也絕對不可能傳授他「霸劍」。
所以,他在了解了這些信息后,曾經去過紅花山,在某塊隱蔽的地方利用香火做出了天翻地覆的地形變化,使其觀之如廢墟。
然後,他再動用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將「遇仙」這個故事編圓了。
可謊其實是編不圓的,所以最終的落點必須是:無可考證。
「那個仙人是從廢墟里走出的,身上有些古怪的香味,她見我之後,便伸手撫我頭頂,諸多傳承便入了我腦海之中。」
李玄露出回憶之色,道,「她身上很香,卻不是女兒家的胭脂香,後來我分辨過,好似是香火的味道。」
香火神域確實有「助人修鍊」的力量,李玄只有那麼一丁點兒「神佛特性」,卻已經可以幫助魏瑤,還有那幫孩子大幅度提升修行速度。那麼可怕的神佛特性,做到這種醍醐灌頂,也是合理的吧?
果然,金天禪露出詫異卻又恍然之色,繼而感慨道:「原來是香火神域啊」
說罷,他長嘆一聲,「我就說花印宗怎麼突然覆滅了,既然牽扯到那詭異恐怖的香火神域,好像就沒問題了。」
李玄露出疑惑之色道:「宗主,什麼是香火神域?」
金天禪搖搖頭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明白這世上曾經是有神佛的。
然而忽有一天,神佛都消失了,沒有人知道祂們是怎麼消失的,也沒有人知道神域如何了,任何想要去探查、去試圖了解神域的存在都消失了。」
李玄道:「心慈寺的佛陀,還在享香火。」
「佛陀?」金天禪冷笑一聲,道,「他名為佛陀,事實上是什麼東西,根本沒人知道。我知道你與佛陀有些恩怨,外面那些傳聞」
李玄苦笑道:「是真的。」
金天禪頓時愣住了,良久才喃喃道:「竟有如此奇緣,李玄,你真是個有大機緣的人。
佛母為婢
仙人撫頂
結仇佛陀
或許你身上纏著無數看不清的因果。」
「因果?」
「沒什麼玄乎的,只是曾經的諸多恩怨罷了。
可若是凡人心中生了恩怨,頂多十餘年就可以淡了,忘了。
那是因為凡人渺小,生不過數十載,心志亦短,難生大執念。
可神佛卻不同。
若成神佛,要麼不起念,若是起了,那便是大執念。
凡人之念,宛如一瓢水,潑了就沒了。
可神佛之念,卻是山海,想要更易,就得移山倒海,這可不容易啊。
而那些執念彼此交織,錯綜複雜,就形成了所謂的因果。
說白了,因果其實和人間的江湖是有相似之處的。
而
佛母為你婢女,紅花山遇仙人,或許你也曾經是祂們的一員。」、
作為一宗之主,金天禪似乎知道不少事,儘管不透徹,卻也能說道一二。
李玄也沒想到編故事還能得到不少信息,此時他忽地腦海中浮現出那「四階大魔古劍魔熊」後面刺目的「轉世」兩字,不禁愕然道:「我,是祂們的一員?」
金天禪道:「佛母可以轉世,伱為什麼不能?」
李玄愣了會兒,認真想了想自己前世:三點一線,朝九晚五,苦命打工人這也是大能轉世嗎?
金天禪道:「將霸劍施予我看看。」
李玄道:「其實吧,那傳承我還未完成繼承,所以可能有些不倫不類。」
說著,他起身離遠,屈指一動。
背後飛劍鏗然而起。
他心中思索著那《驚蟄指》的運力法門,再套用此處,觀想天雷,氣血涌動,急速竄至指尖,然後又瞬間落在了飛劍之上。
嗖!
一劍驚蟄。
天有驚雷炸響,一泓寒光破天。
好似春雷、春雨、春日閃電,驚醒大地,喚起蟲豸。
而因為力量的集中,這一次飛劍沒有燃燒起來,從外看,聲勢小了不少,可速度卻更快了,比起修士的飛劍不知快了多少,簡直就像弓箭和子彈的區別。
「好快的劍。」金天禪凝重地看著閃電般的劍,然後奇道,「你這是什麼御劍術?」
問罷,他又笑著擺擺手,道:「那自是你的秘密了,不需與老夫說。」
看到這裡,他對李玄好似非常滿意,忽地道了句:「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他頗帶幾分蒼老的臉看著李玄,目光柔和,卻又有些期待。
「老夫或許教不了太多你力量上的東西,可卻會儘力將你領入門中。」
李玄看著這白髮老者,想起他之前劇烈的咳嗽、固執的堅持;又想起他兵行險著、將宗主之位讓風雄意代理、自己卻在鍛兵房等待,而絲毫不管門中事。
這是大限將至,想要快刀斬亂麻,清繳內賊的樣子啊。
李玄收起飛劍,上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拜倒,道:「弟子見過師父,還有剛剛那御劍術名為驚蟄。」
「驚蟄,好一個驚蟄!」
金天禪歡喜地看著他,撫須笑了起來,然後匆忙過去,將他扶起。旋即,好似想到了得意之處,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心情激動道:「老天待我真是不薄,沒想到還能遇到你這般的好弟子,好!好!好!」
他是真的開心到了極致。
他收過弟子。
那弟子少時資質不錯,可待到入了兵主境,享盡資源,卻只是勉強入了中階。如今似那弟子自己都有些心灰意冷。
那般的弟子,自然不能繼承靈一宗。
金天禪看定李玄道:「玄兒,你既願拜我為師,我當昭告五峰九鎮此事,之後你便先不用外出。留在老夫身邊,老夫認真教你。」
李玄行禮道:「老師,季長風那妖魔必然已經知曉是我擊敗風雄意,破壞了他的計劃。
其必然會往大胤,拿我親人出氣,我想先回去一趟,將親人全部帶來靈一宗。」
在觀摩過宗門大陣的強大后,他終於確定了「搬家」的想法。
王都已經不安全了。
雄山縣,佛陀的威名也未必鎮的住那熊魔。
而且,家人若是能夠生活在這般靈氣充沛之處,那一個個兒也是百病不生、延年益壽,後輩還能更好地修鍊。
人往高處走,這是日子變好了。
金天禪思索道:「我令門中弟子護送你。」
李玄搖搖頭,道:「如今每一個弟子都很珍貴,只有在靈一宗之中,他們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如今敵人虛實不明,若輕易外出,怕易遭截殺。」
說罷,他又笑道:「再說了,除非季長風自己出動,否則誰能殺我?」
金天禪也知道靈一宗才逢巨變,一下死了兩個峰主,如今與其出擊不如防禦,可他又放心不下這麼個弟子。
李玄笑道:「師父不如先昭告五峰九鎮。」
金天禪撫須道:「也好。」
數日後,於五峰九鎮見證下,李玄拜了宗主為師,成了關門弟子。
而在李玄的保證下,金天禪終於同意他獨自離去
次日,李玄便帶足了資源,直接啟程,離開了靈一宗。
一人一劍,繞遠路,貼地飛了許久,遠處地面忽地爬出一道身影。
這身影雖是一身襤褸,卻是身形頎長,五官分明,頗有幾分魅力。
「主人。」
惡鬼風雄意早在外面等了許久。
他「自掘墳墓」,便是在等。
李玄看著這枚棋子,陷入了思索。
但未久,他便抓起惡鬼風雄意,繼而小心祭出香火。
香火鋪出金道,本是昂昂向上,卻被他一扭,而改成鑽入地面。
「化虹」頓時變成了「遁地」。
李玄踏步而上,須臾百里,帶著惡鬼風雄意來到大胤境內,然後尋了一處隱蔽之地,道:「在這兒,埋深一點,別被人發現。」
「是。」
惡鬼風雄意又開始自掘墳墓,把自己埋下。
李玄把這棋子往前挪了一步,挪到了自己香火覆蓋的範圍內,然後繼續趕路。
香火鑽地,幾番連續,便出現在了王城的一處隱蔽角落。
但是,他沒有立刻返回神武王府,而是在街道上走了會兒,然後踏入了陰福紙記。
陰福紙記,乃是福壽門中的情報系統,這是李玄在去往宗門前所建。
而另一部門則叫長壽軍。
兩者區別是「陰福紙記」在民間,而「長壽軍」在軍中。
當時,他為了建設福壽門,花了很大功夫。
而果然,惡鬼們也不負所托,這分店已開的到處都是。
李玄每到一處,也不需要自己去打探情報,只需去陰福紙記問問即可。
此時
陰福紙記
店裡,冷冷清清。
一大堆紅紅綠綠的紙人、花圈倒在磚瓦牆角。
地面一塵不染,由此可見此間主人是個愛乾淨的人,這容易給人好感。
往裡幾步,又見漆黑桌几上放了一沓一沓紙錢。
紙錢面額各有不同,其上寫著「地府錢莊」。
「地府」是大胤誌異中的常客,然而從未有人能證明其存在。
一個滿臉笑容的白凈胖子見有客人,便湊了過來,笑道:「想在陰間過的開心,還得陽間的人多努力燒錢啊。客官,多買點紙錢吧。」
李玄看了一眼他,稍稍釋放出一絲氣息。
那胖子陰冷的瞳孔頓時明悟。
李玄道:「就這些貨?」
胖子道:「後面還有,客官隨我來。」
兩人走向後院,那胖子急忙拜倒,口誦:「主人。」
李玄道:「王城的情報給我一份。」
那胖子匆忙離去,不多時就取了個厚厚的本子過來,遞呈李玄。
李玄接過,一頁頁快速翻過。
他閱讀速度極快,且過目不忘,但凡看過,腦中就會完成分析。
而根據這情報中記錄的信息來看,王城裡很平靜。
然而,李玄既然知道王城裡發生了許多大事,有不少人可能被換成了熊傀,那麼這種平靜就顯得異常可怕。
那是一種陰暗的,森冷的,讓你頭皮發麻的可怕。
你好似坐在一個滿是惡鬼的冰窟,但卻看不到惡鬼在哪兒。
不過,這種事確實不是陰福紙記能打聽出來的。
然而,李玄卻也並非全無收穫,至少他看到了一些諸如「失蹤」之類的瑣碎雜事。
李玄又翻了翻,將信息丟回,道了句:「繼續記錄。」
說罷,他又稍稍感知。
幸好,香火不減反增,大胤人人皆信仰心慈寺。
他抬手招了個藤椅,然後坐在院兒里,悠閑地坐下,然後開始「掃視」大胤。
在香火濃郁的地方,地圖就是全開的。
他的眼睛就好像在天上,又能隨時落到地面。
他先在王城的最高處,粗粗地俯瞰了一眼。
結果是:各處平靜,沒有變化。
他又開始挨家挨戶地掃,先挑那些發生了「失蹤案」之類的權貴家掃。
結果這一掃,出問題了。
他看到了一些「失蹤數日到數十日不等,可卻又完好歸來」的公子小姐;
聽到了王宮之中,有宮女內侍竊竊私語,說著國主已經獨寵德妃,寵到不上早朝,每日里只是帶著德妃遊山玩水,別的妃子甚至是王后都是不屑一顧。
於是,他又將視線投向了國主。
「國主」趙社,本是個逍遙王爺,流連煙花之地,身上常有酒氣胭脂。這固然是一種迷惑王家的偽裝,可卻也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他的喜好。
事實也是如此。
在大胤稍稍太平后,他就開始享樂了。
享樂,無非是吃喝以及女人。
趙社是一樣都不落。
可這樣一個喜新厭舊、「閱歷」極多、「推翻了王家」的國主,竟然專註於一個德妃,而且不上早朝。
李玄頗為好奇。
不一會功夫,他就看到了在清風海上泛舟的國主。
所謂清風海,自然也不是真的海,而是一個大湖。
據說當年大雍大胤兩國交好時,大雍國主曾來大胤王都,見湖而驚詫道:「莫非這便是海?」
大雍山地、平原極多,卻少有大湖,疆域更是不連東海。固其君王有此一問。
而「清風海」便因此有了「海」之名。
湖面波光粼粼,畫舫中空空蕩蕩,只有垂簾后的兩人。
李玄視線隨著淡淡的香火飄至那處。
他人未至,但卻恍如已經站在了船頭。
風過,垂簾嘩嘩作響。
簾后光線暗淡
而暗淡里,卻傳來「吭哧吭哧」的吃食聲。
兩道人影正伏案狂吃,大魚大肉,蜜餞果子,以及米飯。
畫舫一個偏移,風剛好掀開了一角,陽光照入一點,顯出趙社狼吞虎咽的模樣。
他吃的極快,就連體表的皮都皺了起來。
而在他旁邊的女子,亦是如此。
那德妃,吃的很快,吃著吃著,眼珠子居然還往下掉了點,看起來驚悚無比。
德妃也顧不得將眼珠子複位,而是繼續狼吞虎咽地吃著肉食。
李玄收回視線。
吱嘎吱嘎吱嘎
藤椅緩緩搖晃,李玄拳頭捏起,輕輕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陽光照著他的影子,呈現出淡淡的幽暗
當晚,李玄沒有回家。
這個回家速度,對於「神武王」李玄來說,還是太快了。
他來到了王宮,寢宮。
本該在雲雨嬉戲或是入了睡夢的國主和德妃,卻並沒有。
德妃正開著窗戶,往外眺望,陡然見到不遠處的枝頭下落了只斑紋野貓。
德妃對著野貓招手。
那野貓不明就裡地靠近,「喵喵」叫著。
而待近到尺許之時,德妃猛然往前伸手死死掐住貓脖子,然後猛然關上窗,張嘴就往貓脖子咬去。
可就在這時,一聲中正宏亮的聲音讓她停下了吃貓的動作。
「阿彌陀佛。」
德妃一愣,側頭看去,卻見黑暗裡不知何時多了位僧人。
德妃還沒反應,國主卻已經驚怒道:「你是誰,可知這裡是王宮重地!」
僧人道:「貧僧乃佛陀座下伏虎羅漢。」
「伏虎羅漢?」國主懵了,一臉茫然,然後道,「不管你是誰,趕緊離開,否則我要喊刺客了。」
這僧人自是李玄的幻術假人。
聞言,李玄是愣了愣。
旋即,他明白了一件事:熊傀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有生前能力,但卻無法保留目標生前的所有記憶,頂多只有一點粗淺的皮毛記憶。
趙社不可能不知道「伏虎羅漢」。
這熊傀如此說話,卻是直接露了餡。
此時,李玄聞言微微一笑,抬手一點。
香火挪動,覆籠國主周身,轉身就給他剝了皮,而露出其後黑乎乎的熊瞎子模樣。
李玄再一點德妃。
德妃的美人皮囊也瞬間沒了,同樣露出熊妖的樣子。
國主,德妃生前其實只是普通人,可成了熊妖之後,看那力量竟似已有了一階初期妖魔的雛形,對應著武者,怕已經是三修秘武武者了。
「喵!」
將被吃掉的野貓趁機掙脫,嚇得跑出。
李玄看著兩攤皺巴巴的人皮和兩隻熊妖,道:「你可以喊刺客了。」
兩隻熊妖愕然地看著這不敢置信的情景,哪裡不明白這和尚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於是急忙拜倒,口喊:「大師饒命。」
李玄更覺有趣。
和惡鬼不同,這熊傀居然還惜命,看來不完全是惡鬼,而是硬生生地造了個小妖出來,就和「豬婆龍之於黑山鼉」一樣。
「大師饒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大師饒命。」
兩個熊傀連連求饒。
李玄揮揮手。
香火捲動,帶著兩個熊傀瞬間出現在了王宮燈火通明的一處空地上。
那空地周邊正有飛林軍在巡視。
兩個值守的甲士本有些睏倦,可陡然發現視線的餘光里多了兩團黑乎乎的影子,於是急忙側頭去看,這一看看到了兩隻人立的怪熊。
那甲士一愣,緊接著高喊道:「妖魔!!!」
聲音落下,未幾,便有密集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飛林軍早就配備上了高端的冰玉勁弩。
這種勁弩只在箭矢的頂頭配以冰玉,非常珍貴,但用來殺傷妖魔也很有用。
國主熊傀和德妃熊傀對王宮的戰力很清楚,兩妖轉身就逃。
不一會兒功夫,王宮中已經鑼鼓震天,火把騰騰。
甲士追趕兩妖。
兩妖也是落荒而逃。
它們逃得很小心,終於在某一處陰暗隱蔽假山之後藏了起來,一動不動。
可未多久,假山這邊忽地傳來叫聲。
「這裡!妖魔在這裡!」
兩妖左右看看,卻根本尋不到喊話的人在哪兒。
可遠處甲士聽到喊聲已經追來了。
無奈之下,兩妖只能繼續逃。
眼見著好似到處都有火光,國主熊傀一咬尖牙,看著不遠處道:「跳水!從護城河裡出去!」
德妃熊傀已經慌不擇路,此時急忙跑到護城河前,也不立刻跳下,而是慢慢地往下爬,以免發出巨大聲響而引來飛林軍。
兩隻熊傀小心翼翼地入了水,正要遊動,忽地一顆大石頭從半空落下,傳來清晰的「噗通」聲。
緊接著,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裡!妖魔想要從水裡走!快封閘!」
遠處甲士聽到聲音,急忙跑來。
兩隻熊傀潛水而行,而很快有飛林軍甲士發現了它們。
冰玉勁弩連射而下,兩隻熊傀嚇得躲在深水中不敢動彈。
它們雖然有了力量,可戰鬥經驗卻幾乎沒有,此時只能蹲在水裡,小心躲避著水面上竄射而下的流矢。
而就在生死關頭,忽地又一陣玄妙的感覺籠罩了它們。
下一剎,兩個熊傀從護城河中消失,再度出現在了王宮寢宮之中。
僧人依舊在。
兩個熊傀急忙拜倒,連連口誦:「饒命饒命。」
可再一抬頭,那僧人卻忽地不見了。
熊傀不明就裡,然看到自己的人皮還在,急忙跑去,將國主人皮以及德妃人皮套上,然後國主熊傀出外,有甲士來報:「陛下,宮中出現熊妖。」
國主熊傀看著這一幕,它實在沒明白那僧人什麼意思,於是暗暗決定趕緊給主人傳信
熊傀自有熊傀的路子。
而這一連串的動作,卻被李玄看了個仔細。
直到他的視線開始出現「真空地帶」,便收了起來。
這個「真空地帶」正在王城以北,若是他猜的沒錯,那就是季長風所在了
馬車正緩緩而行。
御車的是個胖女人。
車中公子一襲白衣,正微微掀簾,聽著一個熊傀的彙報。
聽罷,他沉默了會兒,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繼而表情凝重道:「知道了。」
那熊傀問:「趙社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衣公子道:「他不必改變。」
熊傀道:「可那和尚也太過囂張了!」
白衣公子道:「他不是囂張,他是在邀請我。
他告訴我他知道我在,也知道我入侵了他的地界,但是卻又沒有殺了你們,這就是結盟的邀約。
去吧,此事和你們無關。」
熊傀忙下去了。
季南風道:「大哥,怎麼回事啊?是不是南地的那個心慈寺!」
白衣公子忽道:「改道,南下。」
季南風嘟著嘴,發出撒嬌的娃娃音道:「大哥,大哥,你答應我去王宮的我要去王宮,我要當王后。要不然,我就要回去找我的小雄。」
白衣公子冷哼了聲。
季南風頓時不敢放肆,只能乖乖改道。
如此數日後,馬車已經徹底偏離了方向,從王城西邊而過,卻未入王城。
季南風忍不住嘀咕道:「一個破寺廟,大哥難道不準備滅了那什麼佛陀嗎?」
白衣公子道:「我們的敵人是誰?」
季南風道:「靈一宗,還有那個李玄。」
白衣公子道:「佛陀和誰有矛盾?」
季南風眼睛一亮道:「李玄!可是,一個破李玄值得這麼費力嗎?」
白衣公子道:「你經歷的事若多了,就會明白一個道理。」
季南風道:「什麼道理?」
白衣公子道:「若能多一個沒有利益糾紛的朋友,就不要多一個敵人。若能多花點時間就不必自己出手,那就多花點時間。」
季南風道:「可是,他們根本不是大哥對手。」
白衣公子腦海里閃過那惡鬼將軍,嘴裡又浮出那腐肉味兒,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棋子,冷笑道:「我若不謹慎,早就死了。是不是對手,真正交鋒之前沒人知道。」
李玄的視線隨著那馬車遠去,然後才稍稍舒了口氣。
這種根本不知輸贏的廝殺,他是真的不想打。
他是三階,對方是四階。
他有些稀奇古怪的能力,但對方又是轉世又是變異,水深的很。
算算時間,該歸家了。
他這才重回了王城外,然後稍作打扮,悄悄返回了神武王府。
王府里,小公主在嗑瓜子兒。
田媛則抓著綉繃子,在陽光里刺繡。
此時,遠處的書齋還未放課,小靜和小進都還在讀書。
田媛繡的很專註,而小公主卻注意到了忽然出現在院外拱門的身影,抬頭一看,不禁放下瓜子,喊道:「相公!」
田媛嬌軀一顫,也緩緩抬頭,對上遠處李玄的目光,眼睛有些發紅。
兩人對視了會兒,李玄先笑了起來,田媛也緊跟著笑了。
小公主氣道:「你怎麼都不看我的!?」
李玄也看著她笑了起來。
小公主叉腰,「哼」了聲。
而就在這時,田媛卻忽地發現了李玄右邊衣袖居然空空蕩蕩,不禁愕然地撲了上去,問:「你的手你的手呢?」
李玄笑道:「沒事。」
「沒事?」田媛抓著那袖管,咬著唇,低著頭,可一個沒忍住轉瞬就哭了出來,反問了句,「怎麼沒事?!」
李玄將她摟入懷中,然後和小公主遙遙相望。
小公主看著那空蕩蕩的袖子,想再「哼」一聲,可終究也沒捨得。
須臾,李玄又從懷裡取出那三瓶丹藥,辨出「定顏丹」、「長壽丹」,分取了兩粒遞給兩女,道:「我求得仙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