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學費

東武城。

正在製造藥劑的白疫沒有停下動作，現在他正在製造加靈魂的藥劑，材料都是靈魂晶核，如果這時候停下，投入的材料將全部作廢。

這是白疫完全無法接受的。

不過隨著零的彙報，白疫眼中出現了一絲詫異，月方回來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白疫將一瓶湛藍的藥劑放下，轉頭看向一團霧氣。

【尊敬的】

白疫抬手。

龐大的靈魂力量瞬間定格這片霧氣，絲絲縷縷的靈魂能量出現，逐漸凝結成了一小團靈魂光暈。

白疫隨手撥弄了兩下，眼前拇指大小的光暈逐漸形成了一個人形。

「只保留了這點么？」

月方一直都有一個重來的機會。

白疫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可以走，而月方可以試試他所設想的道路，但需要將自己的血肉組織、與當時的記憶都復刻一份放在軍需處。

等他走投無路的時候，白疫會讓他重來一次，恢復成最開始沒有接觸到機械改造的月方。

將手邊的靈魂藥劑拿起，倒在眼前的靈魂光暈之上。

瞬間眼前的光暈開始了膨脹，一股柔和的光芒逐漸擴散。

白疫喝的靈魂藥劑都是最狂暴的那種，唯一的效果只有無限增強靈魂強度。

因為有靈魂美食家在，白疫並不用考慮抗藥性這種東西。

普通的靈魂被同一種藥劑加持過之後，第二次第三次飲下同一種藥劑，那麼抗藥性會不斷的讓藥劑的藥效消失，直至失效為止、

而靈魂美食家則是不需要有這種顧慮，所以白疫的大部分靈魂藥劑，其實都是按照猛堆靈魂強度去的。

只是剛才感知到了月方的氣息，所以他才花了些時間，調配了一種孕養靈魂的藥劑，幫助這個殘魂恢復。

在靈魂光芒擴散之後，零也接收完了那團AI雲的資料。

白疫掃了一眼。

第一條就是疫金+15。

也就是比白疫的疫金3.0要高出十二梯隊的玩意

緊接著，月方的消息快速被白疫理解。

月方作為從他這裡出去的邪惡煉金師，在這幾十個希亞自然年中，他總共走遍了上千個世界。

並且放出去的消息探測機群高達數千萬個，目前被定位的世界也接近了千萬。

近乎所有有科技的世界，資料都在這次的ai里一起帶回來了。

當然，他也並非都在收消息，他所去的1304個世界中，1300多個五階之上的世界毀於他的實驗。

四個世界是他前期找資料的世界，並沒有動手，但後面是走太遠了，所以就沒有回去。

也就是，在他有能力之後，去過的所有世界都成為了實驗的對象，甚至到了後面，不管等階除了那幾個可以現神的世界之外，所有世界都在月方的實驗中成為了塵埃。

特別是那些根據希亞晉陞信息素所來入侵希亞的小世界，近乎沒有一個存活的。

現在破曉已經沒有了那種組織，而星辰與太陽野外還有，但也已經成為了無家可歸的孩子，如果沒有被人打死的話，大概率會融入希亞。

白疫默然的看著這些信息，眼中毫無波瀾，在烏爾里希紀元中，世界中有世界海這個組織，所以世界海中才有秩序。

而現在這個時代，新神消失之後，和新神出現之前，都是妥妥的叢林法則。

畢竟古神喜歡吸收世界的規則，吸收生靈的絕望與靈魂。

如果遇到合適的世界，古神會像是吸紙裝冰紅茶一樣，慢慢的吸干那個世界。

所以，這種弱肉強食，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是常態，世界海無邊的，一千來個世界罷了，小問題。

現在地淵周圍損失的世界就好幾萬。

白疫繼續往下看。

而在實驗中，疫金的強度、能量儲存性、韌性、都有很大的提升。

然後就是讓機械更像是生物的研究了。

他開始人體改造，開始往血肉改造的路子靠，他依舊是那麼的天才，機械化的絕對精準讓他的煉金改造學整體快速進入宗師境。

然後他就接觸到了更加古老的知識，並且幸運的獲得了一個大賢者的傳承。

在這個賢者的傳承中，他的進步還在加速。

好像這一刻他的確是氣運加身，他從這個大賢者的理論中接觸到了天命，他開始嘗試讓天命融入疫金。

在一位大賢者的研究中，世界的天命是一種不可預測的好運機制。

這種無法預測是純機械改造體不可能會擁有的，這與生靈的創造性是相差無幾的，所以他需要讓天命認可疫金，並且在那些天命之子身上不斷的做實驗。

等待最後，月方的實驗中，天命版已經的確可以讓純機械擁有些許創造力，但那還不夠。

這種創造力在離開世界之後就變得不穩定。

所以他需要的是掌控天命，而不是天命加身。

還沒等研究到這一步，地淵戰場開啟，他被迫停止了自己的研究。

然而在他意識徹底ai化之後的某個時期中，曾經有設立過一個個不同的計劃，而其中有的計劃就是一步步變好。

也就是用最新成果，從而用成果的力量去複製自身到天命之子身上，並開始做實驗。

這種研究策略在以前任何時期都可以，但偏偏是這個半成品天命疫金

等月方的命令即將觸碰那底層邏輯的時候，他啟動了在大煉金賢者傳承中的一些計劃。

這個煉金賢者是新神時期的煉金大賢者。

白疫嘴角抽了一下，繼續往下看。

這個大賢者將【本薩·雷曼】奉為偶像，勵志自己也要創造一尊強大神力的真神出來。

在這位叫布拉德利·金的大煉金賢者的研究中。

他無法從那些機械之神的殘留傳承中找到更多的東西，但他卻找到了本薩的一些筆記，從隻言片語中了解到，哪怕是機械之神，那麼也照樣會失去創造力與慾望。

所以只能給予不可能完成的主觀指令，並且讓神的思維追求進化。

最終才成為機械之神這種比較偏執的傢伙，並殺死了本薩。

布拉德利瞭然了，頓時就定下了一個簡單的計劃。

大家都知道純機械的改造，或者追求強大的血肉改造都會讓人往不同的方向發展。

血肉的改造像是拋棄了理性，墮入癲狂與慾望。

機械的改造則是拋棄了慾望，徹底理智與無欲。

雙方是極端。

而兩個極端如果能夠結合一下，極度的無欲與極度的慾望之下，是不是一下子就變成正常人了。

於是布拉德利就開始在有生之年中完善這個計劃，可惜他在後期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他在瞞著諸神，以機械之神規格而創造的一個煉金改造產品，在出世的瞬間就將它吞噬了。那東西是一隻頂級的神孽，這個神孽在原本古神們創造的神孽基礎上被完善的非常多。

初始戰鬥力就極強不說，成長性還強的離譜。

吞噬完布拉德利王國的生靈之後，已經接近了八階禁忌，並且還在永無止盡的上升。

當時來處理這件事的新神，覺得深淵大概率會喜歡這玩意，於是果斷將這帶有深淵特性的玩意丟入了深淵。

而這東西在深淵殺戮足夠之後開始了蛻變，最終被深淵的強大神力丟入了黑暗世界之中。

於是另一尊被人為創造的強大神力被人稱作為：血肉之主。

白疫嘴角抽了一下。

神tm血肉畸變+機械改造=正常人。

這是正常人的思路能夠想到的么？

難怪現在每一本高端一些的正道煉金師傳承中，總會有那麼一句。

絕對衝突的東西不一定絕對互補，任何造物如果不掌握所有數據，那麼就無法被稱作完美。

它們最多是強大的殘次品。

撇了一眼基本上恢復平和的月方殘魂。

白疫往前邁步，瞬間出現在了軍需處。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完全看不到白疫的身影。

白疫現在，不想讓誰看到，那麼整個破曉除了薩博之外，沒人能看到。

他走入倉庫中，用自己的許可權打開了這其中最古老的一個生物組織存放處。

很快白疫就得到了一個人族大部分的軀幹。

其中兩枚眼球，心臟、腸子、手臂等都被封存的很好。

甚至上面還有淡淡的活性，白疫將這些東西都拿上，邁步、

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實驗室中，白疫精神力覆蓋，強大的煉金刻文將這些殘肢拼接成一個人的身體。

最後這個身體成為了一具沒有腦子和皮膚的身體。

當時月方是披著自己的皮還有帶著自己的腦子離開破曉的。

當初他還沒有把握創造出純粹的疫金腦子。

所以白疫現在還需要幫月方創造個腦子。

零這時候調取了月方存入東武城資料庫的記憶與全身各個方位的數據。

在查看到大腦的時候，零突然投影出一幅畫面。

畫面中，無比青澀的月方正在調整著自己的鏡頭，他看了看自己已經機械化的手臂，有些不太好意思。

「嘿嘿，既然您都看到這裡了，一定是我失敗了對不對？」

月方當時想了想，有些扭捏的問道：「而老師現在正打算復活我對不對？先別。」

月方有些靦腆的笑了一下：「如果我感覺這條路註定走不通的話，請將我送到您身邊或者您找到的殘骸靠近我留的數據，大概率我會有話想對您說，或者想要回報一些更重要的東西。」

白疫皺了皺眉，看著這個靦腆的月方，這小子似乎有點意思啊。

難怪在諸天中被稱為了機械滅世者，在很多世界中，他甚至被定義為了滅世種族，和蟲族一個待遇。

嘖。

知道了白疫的意思，零已經調取了月方的數據本體進來。

隨著那些疫金ai外殼靠近，瞬間兩股數據組合起來，零的投影先是閃了幾下。

緊接著，月方臉上的青澀逐漸變得面無表情。

他默然的看向屏幕外，用毫無起伏，近乎機械的聲音開口：「白疫先生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他說著卡了一下，緊接著機械的雙眼變得靈動了起來。

白疫一眼就能知道，這是在模擬情緒。

白疫抬手，些許干擾過後。

這種模擬取消，月方依舊是死板機械的樣子。

「在次見到您，或許我已經進入了黑暗世界.」

他沉默了一下，聲音非常的平靜，但從那機械的語音播報聲音也讓白疫的心跳了一下。

「我想，我發現了命運之神死亡的真相。」

月方這次很順暢的繼續說了下去：「當初命運第一個成就偉大，但在這個時代卻只支持一個偉大存在出現。」

「或許您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海和那些實力參差不齊的世界其實沒有區別。」

「『它』在成長，正如那一個個世界一樣在成長，現在的極限就是一位偉大.」

「所以，如果命運不死亡，那麼不會再有第二個偉大級出現。」

「我根據我所知的一切知識作為資料庫，進行了一次世界的推演，或許我們的世界如同世界海中隨便的一個世界一樣，總會誕生天命之子，總會不斷的成長，直到崩毀。」

「我不能確定這個，所以我在完成自己計劃的同時，優化了路線，根據我得到的些許真相，不斷的推進我想要的真相。」

「最終.我找到了，命運的碑文有很多，上面都是命運的教義，或許文字是不同的，或許沒人能理解它的意思，甚至被當成了一種輔助的工具。」

「但如果你能理解上面的東西，那麼你救回發現以上的秘密，並想要嘗試探知，命運後手。」

「在我目前所掌控的數據來看，傷到命運的不會是這個世界海的生靈。」

「偉大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強大，唯一的變數就是災厄物，但，也因為災厄物的存在，才讓命運做出了當初的選擇。」

「我認為，我的成長或許不該在像是以往一樣了，我依舊會追求真理，我依舊會證明自己是對的。」

「在我的底層邏輯快要被機械的自我發展消弭時，機械滅世者的靈魂將會前往命運指引的黑暗世界。」

「也會根據布拉德利完善自己的計劃，獲取機械之神的身體或許我能成功，也或許不能，但那都不重要了，我會在其中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如果您.」

「呵我在您身上感受到了不死者的氣息，恐怕您接觸過渡鴉吧？」

「或許是天意呢？」

「我會在地下世界等你，不管我成功與否，機械之神在您降臨之後都將成為您的手下，哪怕那只是短暫的.」

月方說完看向白疫，臉上難得的扯出了一絲笑容，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有活力，雖然只是投影，但卻能讓人感受到一個向死而生的奇觀就那麼出現在這個投影中。

他優雅的對著白疫欠身：「而我，一個來自您羽翼之下的學徒，您的首席大弟子月方，就是開啟這一切的鑰匙。」

「煉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精彩。」

「這算是我給您教的學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