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線索指向
李道顯默默消化著聽到的消息。
倘若真如費爾南多所言,團長具備施展多種領域的能力,那麼此前團長的切磋,恐怕連一半的實力都沒有發揮出來。
不過這也正常,能夠成為地下議會的議員之一,又怎麼可能會是簡單的人物。
李道顯想了想,開口道:「團長的確有這樣的實力。不過還是說不通,團長為什麼要這麼做,魔盜團應該是他的心血,現在因為這件事,後續的很多事情都會受到影響。」
費爾南多搖了搖頭,坦白的來說:「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懷疑,我們他還需要繼續調查下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這種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李道顯輕輕點頭。
他們一邊說,一邊計劃離開地下集市。
就在接近門口時,李道顯突然心中一緊。
不好,有埋伏。
他看著身前熙熙攘攘的穿著黑袍的人流,黑色的觸鬚從身體飛快的向著四周蔓延出去。
四散的黑色觸鬚,因為速度過快,甚至洞穿了不少人的身影。
下一秒,李道顯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另外三成員的反應也很快,幾乎是在下一刻,三個人也做出了對應的反應。
安德烈周身浮現出重重疊疊的火球。
費爾南多身體在一瞬間符文化,化成符文生物。
抬起由符文和魔力構成的右手,無數玄奧的符文亮起,形成一道閃爍著幽藍魔法光芒的屏障。
大殺主更是直接張開領域。
幽藍和深紅的光澤,在瞬間照亮了整個巷道。
霍然間,銀白乍現。
更明亮的光芒將整個巷道映照成光的世界。
濃郁壓縮到極致的一道銀白色的光柱突然出現,伴隨著光柱的出現,還有無數細小的電蛇和嗡嗡的聲響。
雖然說起來細小,但是每一個電蛇都有小臂粗細,扭曲著向著三人彙集。
大殺主展開的領域首當其衝,濃郁的血霧被光柱直接蒸發,將領域直接撕開了一個缺口,血霧中的生靈被電蛇追逐,發出滋滋地聲響,不少生靈直接當場消融蒸發。
在洞穿的缺口,大量的火球怦然出現,發出一連串的劇烈爆炸。
不過一秒時間,銀白色的光柱就撞在了費爾南多編織的符文屏障上。
白色的光柱在極近的距離才能夠看到,完全是濃郁的如同實質的電漿構成,裡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相互碰撞,在狹小的體積內,蘊含著極其恐怖的能量。
符文屏障在接觸的第一時間,所有的符文都瞬間亮起。
咔嚓。
咔嚓咔嚓。
細密的裂紋眨眼間就擴散開來。
從中間破開了一個空洞,殘餘的部分也布滿了裂紋,
不過,費爾南多也只需要爭取到這一點時間就足夠了。
他們藉由屏障爭取到的時間,飛快的調整位置,避開了光柱的軌跡。
光柱洞穿了地面,洞穿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幽深空洞,撞擊在地面,濺射出無數跳躍扭動的電弧光片。
這些電弧就像是跳舞的小人一樣,扭動著自己身體,蜂擁向幾人靠近。
費爾南多點點手指,之前被光柱洞穿的符文屏障,乾脆碎裂開來,化成數個由符文構築的圓球,此刻分佈在幾人周圍。
跳躍到附近的電弧們,會被符文圓球直接吸收。
在一片白茫茫的電弧海洋中,幾人就像是海洋中的孤島。
通過傳送閃爍到一旁的李道顯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電磁爆破裝置,而且還是相當高許可權的版本。
這無疑已經說明了襲擊者的身份——安全調查局的人。
此前在監察署培訓的時候,李道顯就注意過這一個在戰鬥中較為常用的進攻武器,幾乎沒有前搖,最高等級的電磁爆破裝置威力甚至比高階法術的殺傷力還強,幾乎可以洞穿任何巫師的單體防禦。
這也是安全調查隊的各個部門,在執行任務中最喜歡使用的武器。
而且極有可能是安全調查局下的監察署。
上次《湖中倒影》竊取時,逃離出去的探員已經將大殺主晉級領域巫師的消息傳遞了出去。
現在對方派出的雷電方向的領域巫師,也證明了這一點。
對方張開領域,直接抵消了大殺主的領域增幅,直接正面相撞,牽制了大殺主的大部分精力,這也導致大殺主的領域並沒有起到預想中的防禦。
不過好在,費爾南多反應迅速。
如果不是轉化成符文生物瞬間構築了高階的防禦魔法,恐怕在一瞬間就會產生減員。
「竟然擋住了么……看來翡翠魔盜團這麼多年沒有被拔除乾淨,的確是有一些手段的。」
「我還挺欣賞你們的,沒有人打算理會。你們在隨意做些什麼,安安全全的活著不好么?可惜,偏偏你們要刺殺要員,這就過線了。」
隨著這一句話,周圍出現不少人影,他們的表情嚴肅,每個人手上都拿著閃爍著強烈魔法靈光的魔杖,氣勢洶洶地指著三人。
探員們緩緩分開,走出了說話的人。
身材高挑,面容稜角分明,眼神如同閃電般銳利,金色的長發在風中隨意飄動,周身環繞著微弱的電流。
說話的巫師身著的巫師袍下擺略顯破舊,但是仍舊能夠看清,邊緣帶著細細的金邊。
胸口有一枚刻畫著權杖、魔杖和巫師之眼的金色徽章。
這也意味著,對方是一個有著卓越貢獻的戰爭巫師。
費爾南多等人自然也是看到了。
街道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只剩下一個個漆黑的袍子掉落在地上,裡面竟然是由靈體支撐,偽裝成人員密集的假象,此刻靈體已經在電弧海洋中湮滅了。
顯然,這是一個針對他們的陷阱。
大殺主則是臉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你身上有很濃的殺氣,和監察署的那些廢物不同。看來,你應該是上過戰場的巫師,你叫什麼名字?」
金髮巫師抬起手,手腕的銀色法環旋轉,發齣劇烈的光澤:「你不必知道,我沒有告訴死人名字的習慣。」
遍布周圍的電弧衝天而起,就像是成千上萬的銀色蝴蝶,在源源不斷地飛舞。
視野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大殺主張狂的大笑起來:「我只是怕,怕殺了你,就這樣默默無聞地死去,實在配不上戰爭巫師的身份。」
「實在不行,我就只能去慰靈碑上去看你的名字了,我記得你們這一類在域外征戰的巫師,死後應該會上慰靈碑吧。」
大殺主也催動領域,猩紅的血霧從他的身體中洶湧地流出,從血霧中,隱隱能夠看到一雙狠厲貪婪的血腥雙眸,以及一頂由血晶和骸骨鑄就的鮮血王冠。
從血霧中,各種深邃的身影,在血霧中浮現,有高聳的巨人,有猙獰的怪鳥。
大殺主一邊言語反擊金色巫師,一邊通過契約,對另外三人囑託道:「對方實力不弱,我恐怕很難照顧到你們,你們自己小心。」
對面的金髮巫師敏銳地注意到了大殺主的分神,一道巨大的雷電猛然在領域中出現,如同翱翔的巨龍,狠狠的撞在了大殺主身前。
大殺主右手猛然一錘,正面撞來的閃電竟然直接被一拳擊碎,當然,大殺主的右手也被閃電磨滅了一截,只剩下焦黑的手臂。
金髮巫師笑著說道:「和我戰鬥竟然還敢分神。」
被擊散的閃電並沒有消散,而是在周圍電弧的補充下,竟然又形成了多條閃電,重重疊疊地將大殺主包裹其中。
血肉魔法本身就偏向於暗屬性,在和閃電這一類魔法碰撞的時候,往往需要更多的魔力支撐。
費爾南多輕聲說道:「我們要想想辦法,幫幫大殺主。」
安德烈說道:「我恐怕很難幫他了,我們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
金髮巫師身邊的探員們繞過大殺主,直奔費爾南多等人過來。
顯然是打定了注意,只要能夠擒下他們,自然也能夠讓大殺主投鼠忌器,就算最後大殺主無法抓到,能夠抓住費爾南多也是大功一件。
費爾南多說道:
「我們只有依靠大殺主,才有機會離開,一旦領域巫師騰出手來,我們遲早會被對方抓住。」
「大殺主因為失去先機,領域全面被對面壓制,對方的魔法得到領域的支持,可以得到補充,這就是大殺主落入下風的原因,只要我們可以讓大殺主騰出手來,就還有機會……」
有一個聲音說道:「落入下風?只要中了電縛,就只會在無盡的電光中被抹除。」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你們自己吧,上次讓你們跑了,這次可不會了。」
費爾南多轉過頭,心中一沉,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領域巫師。
前面金髮巫師太過耀眼,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混跡在普通探員中,竟然還有一個領域巫師。
這個巫師面容模糊,隱藏在兜帽之下,只露出一雙閃爍著幽暗光芒的眼睛。
「我和艾瑞克不同,我的名字是維爾諾·暗心,好好記住我的名字。」
「不惜一切手段,殺了他。」
維爾諾話音剛落,一旁的安德烈就木然的轉頭,一臉仇視地看著費爾南多。
隨後體內綻放出妖冶的紅光,皮膚龜裂,形成一道道光縫,身體飛快的膨脹起來。
費爾南多嘆了口氣。
他通過一些手段可以抵禦對方的暗示術,但是安德烈顯然沒抗住。
安德烈被控,上來就是自爆手段,救都不好救啊……
維爾諾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滿意足地等待著享受,他就是喜歡看同伴自相殘殺的好戲。
「還有一個老鼠好像跑了,不過不用急,跑不了多遠,解決掉你們,我就去讓他陪你……」
維爾諾身後,一個探員開口說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出手,快點解決掉他們?」
維爾諾聽到這句話,眼神中閃過一抹暴虐,轉過頭,一道無眼的漆黑巨蟒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直接咬在說話探員的胳膊上,咬住的血肉部分幾乎在一瞬間就化作了黑煙。
而且這股黑煙還在向上蔓延。
探員慘叫出聲,在地上打滾。
一旁見到這一幕的探員都心有餘悸,卻沒有人敢說話。
維爾諾冷聲道:「我沒讓你說話,就不能開口。想要破壞我的遊戲,你真的該死,如果你不是同僚,這時候你早就死了。」
探員一半的身子化作黑煙,已經即將蔓延到腦袋部分。
維爾諾才抬起手,無眼黑蟒吐信吮吸,將黑煙吸收了回來。
在地上掙扎的探員掙扎著從戰術背包中拿出一瓶療愈魔葯,張口就灌入到自己口中。
維爾諾轉過頭,繼續欣賞自己主導的一場好戲。
就在這時,維爾諾突然身體一痛。
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心口多出了一截黑色的觸鬚。
「這是……」
下一刻,維爾諾感覺到身體在劇烈的融化。
難道是詛咒?
有人在那個探員身上下了詛咒,想要謀害我!
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維爾諾還是下意識地張開領域,同時觸發早已準備的逃生、療愈魔法。
維爾諾身體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是一片深邃的黑暗,顯然,他正在空間縫隙中,借用歘送的時間,他剛好可以拉開距離,儘快恢復,等恢復之後,一定要讓偷襲的傢伙付出慘重的代價。
維爾諾神情暴虐,他喜歡看被人被折磨,但是自己卻很討厭疼痛。
就在他準備按照魔法的標記,脫離空間縫隙,準備療傷時候,察覺到了身後的氣息。
還有人在?!
維爾諾剛轉過頭,身體就僵硬在了原地。
……
一個身影憑空出現,跌落在地上。
從他身體中飛快蔓延出來的觸鬚,很快蔓延形成了一顆黝黑的樹,纖細的樹枝開出一朵花,兩三下搖晃之後,花瓣凋謝,凝聚出一個果實。
一個領域巫師,頃刻煉化。
李道顯輕笑著說道:「倘若你不傳送,我到還顧忌幾分,但是既然要傳送,我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
他左手摘下果實,右手撫摸樹榦。
整株小樹化作條條觸鬚,回到了他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