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左右為男
這方宇宙的超能者體系一共兩大類，除卻開發強化自身個體偉力的武者和術士，便要說更依靠科技側手段的基因戰士和鐵馭了。
前者靠注射基因藥劑來獲得肉體和能力方面的強化，後者則是通過駕駛強悍的機甲來戰鬥。
值得一提的事，雖然基因戰士和鐵馭更多依靠的是科技的力量，但要真的對比起來，其實這兩大體系要比武者和術士還稀有。
基因戰士不必多說，本身的基因適配性就要淘汰掉不知多少人，注射之後成活率和成功率也不高，說是百里挑一絲毫不為過。
至於鐵馭……就更稀有了。
駕駛機甲，特別是低級機甲，不論是手動駕駛還是神經連接，硬性要求都不是很高，看似是一項有手就行的工作，但是大家應該都清楚，往往越是這種看起來沒有門檻、容易入門的職業，就越難變得強大。
因為這涉及到一個任何儀器都無法檢測的東西——天賦。
舉個例子來說的話，就像是大家所熟悉的擼啊擼職業聯賽，全球有數以億計的玩家，幾乎大多數人都看過職業比賽，曾經也有過『教練我想打職業』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
但最後，真正的職業選手，也只有那寥寥數百人而已。
正牌鐵馭的稀有程度，就像是職業選手在玩家中的稀有程度，甚至猶有過之。
眼下這種情況，監獄中的犯人全都帶著抑制能力的電子項圈，超能者縱有一身本事也根本施展不出來。
如果眼前這台機甲還能運作，且有一個專業鐵馭入主駕駛艙的話，完全在這個進監獄里大殺四方。
當然，也只是大殺四方而已。
機甲這東西，不論是單兵機甲還是野戰機甲，分級都是一樣的，從低到高依次為列兵級、先鋒級、將軍級、主宰級、泰坦級等等。
林傑能看出來，眼前這台野戰機甲，只不過是最低的列兵級。
不要說它目前還是受損狀態，就算是完好無缺，充其量也就是在眾多犯人中窩裡橫，根本沖不出第九監獄的層層防護。
讓林傑想不通的是，這種機甲為什麼會出現在監獄里，還一副剛經歷過戰鬥架勢。
咋地？
憋瘋了看機甲都眉清目秀啊？
光頭大漢和小捲毛帶著機甲一路前行，所過之處所有人犯人自覺退到一邊，根本不敢有半分阻攔。
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來到了一處類似庫房的門前，那小捲毛上前一把將庫房推開，露出了裡面的景象。
然後，林傑的表情更耐人尋味了。
車床、焊槍、鉸鏈、扳手……各種各樣的工具在房間里羅列排放著，只是看一眼，便覺得有一股機油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麼多專業工具……他們想修好這台機甲？」林傑皺眉。
雖然他離這台機甲很遠，但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這台機甲已經在報廢邊緣。
維修這種狀態下的一台列兵級機甲，所要付出的人力和時間成本，都不如再弄一台新的更有性價比。
難道是收藏品？不應該啊。
林傑又冒出了一個新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宇宙中不乏一些老古董收藏家，倒是有一些藏家，像是地球上的富豪喜歡收藏老爺車一樣，有著收藏古董機甲的愛好。
從外形上來看，這台機甲也確實夠年頭了。
可是，如果是一件藏品，為什麼會用這台機甲去戰鬥呢？
聽說過打架有用啤酒瓶子爆頭的，還沒聽說過有用青花瓷爆頭的？那也太奢侈了吧？
林傑愈發好奇，一邊思索一邊觀察著兩人的動向。
那個捲毛從庫房中取出了不少工具，開始對這台機甲進行全方位的檢測，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多分鐘，最後才滿臉失望的來到光頭的面前，輕輕搖了搖頭。
霎時，光頭的臉色更陰沉了。
以他為中心，周圍十幾米的氣壓彷彿都變低了，讓人下意識的心頭髮沉。
高手……林傑輕輕眯起了眼睛。
這種帶著電子項圈，還能對周圍環境產生明顯影響的傢伙，實力絕對要超出其他犯人不止一檔，也難怪周圍的犯人看到這個光頭，像是老鼠看到貓一樣了。
忽然，像是察覺到了林傑的目光，那光頭側目，向著林傑這裡看了一眼。
只一眼，林傑就感覺像是被一隻猛獸盯上了一般，壓迫力十足。
林傑趕緊收回了審視的目光，微微低頭，後退了兩步，示意自己無意冒犯。
眼下他的首要目標是離開第九監獄，在犯人中要盡量保持低調，太過引人注目，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他不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他。
沒過多久，林傑就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盯上了。
四下搜尋了一圈，他的目光鎖定在了身後的一座合金高樓上。
高樓高層有一扇落地窗，在落地窗后，詹娜·唐斯正抱著肩膀冷冷的看著林傑，嘴角掛著譏諷的微笑。
只是剛剛接觸到這個眼神，林傑就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玩脫了！
剛剛的審訊之中，他察覺到了詹娜是在試探他的底細。
雖然還不清楚是誰授意的，但是林傑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那些東西，詹娜很有可能對自己下手。
所以他在審訊過程中不停攻擊詹娜的軟肋，激怒了她，強行中止了那場審訊。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激怒詹娜的行為已經適得其反。
這個更年期的老女人現在已經不再懼怕自己背景層面的未知，打定主意要弄死自己了。
更年期的女人還真是不能惹……林傑深深的看了詹娜一眼，轉過了頭。
視線敏銳的捕捉到有其他犯人在向自己靠近。
兩個人。
一個是武者，另一個也是武者。
「這就不好玩了……」
林傑眉頭輕皺。
武者的肉身力量要比其他體系強悍很多，在大家都帶著電子項圈，能力被壓制的情況下，武者面對其他體系就像是爸爸打兒子一般輕鬆。
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另外兩人已經將從不同的方向封鎖住了林傑。
這一刻，左右為男。
「要命？」
林傑左右看了看，直入主題。
另外兩個人犯先是一愣，似乎沒想到林傑會這麼坦然，但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其中一個點了點頭道，露出一絲獰笑：「看來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錯，有人要你死。」
「可以商量嗎？」
「商量？」兩個犯人對視，均是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商量要不要給你留個全屍嗎？」
明白了……林傑眯起了眼睛。
這時，周圍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一個個彼此看了看，又回過頭饒有興趣的看向了林傑這邊，連一邊的光頭和捲毛也不例外。
在第九監獄，雖然越獄成功率為零，但是死亡率並不低。
只要不是身份很特殊和大規模暴亂，獄警和安保系統不會介入，類似的鬥毆事件，平均每個月都要發生。
對於他們枯燥的服刑生涯來說，也不失為一種調味劑。
不過，調味劑主要內容並不是戰鬥，戰鬥並沒什麼好看的，他們更期待的是其他東西。
比如，一個像是林傑這樣的脆弱的年輕人，遇到臭名昭著的殺人犯會有什麼反應。
痛哭流涕？
跪地求饒？
亦或者是獻出自己的屁股？
軟蛋在面臨死亡時的掙扎，總能讓他們感到莫名的暢快。
只可惜，這次，他們的希望註定要落空了。
「你們殺不了我……」短暫的沉吟后，林傑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殺不了你？」
兩個犯人像是聽到了好聽的笑話，不可思議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子，你以為你是誰，我只需要一隻手就能打爆你的腦袋，你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就憑他嘍！」
林傑一笑，隨意抬手一指。
眾人順著林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了一臉不爽的光頭大漢。
霎時間，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