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人啦,江府殺人啦
……
鴉雀無聲,氣氛詭異。
江府的人臉上一個個露出得意的笑容,瞪向楚天妤,全都是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狂妄囂張,壓得楚天妤一行人只覺得憤怒像波濤一樣襲來。
好一會兒。
濃密的長睫微微往上抬起,楚天妤看向江家人,雙目像是一張寒冰網撲向了她們,讓江府人只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緊裹。
兩方人馬,誰都不讓誰!
最後。
楚天妤眼珠轉動落在江老太太的臉上,長裙舞動,一步一步朝著江老太太走去。
江老太太呼吸起伏,臉上露出詭笑,她仰頭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楚天妤,看著她的美艷與寒冰,江老太太整個人幾近瘋狂,這樣的美好,讓她有一種想要撕碎的衝動。
想把東西要回去,門兒都沒有!
給了她江府,那就是她的私產,要怎麼處置,由她來做主,哪怕是毀掉,也不會還給楚天妤。
怒火開始在四肢百骸猛竄,隨著血液四處奔騰,楚天妤身上的戾意暴漲,她站在江老太太的面前,倏地朝她傾身,氣勢壓向江老太太的時候,饒是江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也被她逼得身子往後一仰。
楚天妤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問她。
「江老太太,我再問你一次,你還是不還?」
「呵呵。」
江老太太乾涸的喉嚨里發出尖厲的笑聲,一張枯瘦的臉皺紋越來越深。
「楚天妤,是你惡毒在先,怪不到我的頭上,不還你又能如何?我堂堂國公府,可是先皇親封,你有本事去找先皇,把我這國公二字給摘了,把我這國公府給拆了。」
「好!」
楚天妤臉上露出陰狠的冷笑,她等的就是這老東西這句話。
長指緊緊一攥,楚天妤突然間眼神一利,抬手狠狠甩了出去。
啪……
重重的一聲響,嚇破了好多人的膽。
江老太太身子狠狠一顫,下意識地一把捂住火辣辣的臉一下子懵了。
好些人回頭,就在她們以為挨打的是楚天妤,結果看到的卻是江老太太臉紅腫的模樣時,都驚呆了。
江老太太眼裡閃過一絲茫然,隨後戾意、怒火齊齊翻滾,紅唇抖得變了形,她瞪大白多黑少的眼珠子,恨瞪著楚天妤,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臉太痛了!
像無數的針在臉上扎一樣痛得她牙齒都在打顫。
沒有人料到,楚天妤這個瘋子竟然會突然間動手,竟然敢對江老太太動手,這可是大不敬,大逆不道,大罪啊!
正廳里的空氣像是一下子被抽盡似的,每個人都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的難受。
「啊啊……」
江夫人嚇得跳了起來,指著楚天妤尖叫哭喊。
「楚天妤,你好大的膽子,你一個小輩,竟敢打長輩,你真是該死,你還是人嗎?」
風從外面呼嘯著颳了進來,楚天妤一轉頭,長發揚起,遮住了臉蛋,露出一絲冰冷的雙眸,她冷笑著喊道。
「你耳朵聾了嗎?是這個死老太婆讓我打的,她還讓我拆了你們江府,都是她授意的啊。」
說完。
楚天妤利眸從江老太太陡地變色的臉上移開,朝著青玉和明玉冷聲怒道。
「給我砸,往死了砸,既然她們不幹人事,那就別把她們當人,我倒要看看,這世間究竟是她江國公府大,還是律法大。」
明玉和青玉來的時候太子就交代過了,一切聽楚天妤的指揮,哪怕是殺人。
整件事情的經過他們已經全都知道了,這江府的確是喪心病狂,所以楚天妤的話音剛落,他們就一躍而起,衝上去就閃電一樣的打砸了起來。
墨兒和明艷也挽起袖子尖叫著就開干,聽荷則是整個人都驚呆了,她可是一向都重規矩的人啊。
「啊……」
江夫人被腳下的碎片嚇得跳了開去,江老夫人猛地站了起來,氣得喉嚨里一片腥甜,顫手指著楚天妤開罵。
「毒婦……楚天妤,你這個喪天良的毒婦……」
楚天妤猛地欺上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怒不可遏的江老太太怒道。
「我有你毒嗎?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怪不得你們江府一個兩個都短命,都是因為你們作孽太多,損了他們的福分,害死了他們。」
這句話像一把犀利的箭刺進江老太太和江夫人連站都站不穩,她們的夫君都是年紀不大就逝世,江景年若不是死而復生,也是英年早逝。
臉色煞白間,江老太太急得左顧右盼,歇斯底里地怒吼起來。
「都是死人嗎?都是死人嗎?趕緊阻止她們啊。」
砰……
哐……
眼看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都被砸得到處都是,接著楚天妤又帶著人衝出正廳往別的地方打砸。
楚天妤這回鐵了心的不放過江府,就連身邊的花草她都沒有放過,指揮著明玉青玉一陣亂砍。
下人們衝過來看著這一幕的時候,全都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應對,眼前這幫根本就是瘋子,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啊。
沈軟軟饒是手段層出不窮也被楚天妤的做法弄得嚇得往江景年懷裡鑽,而江景年,早已僵化了,他呆若木雞地看著潑辣又瘋狂的楚天妤,眼裡的疑惑滿天飛舞。
江宜年衝上去攔在楚天妤的面前尖叫。
「你幹什麼?你瘋了嗎?楚天妤,你就不怕我們報官嗎?」
這話倒是把江老太太給提醒了,她喘息著轉頭一把捏住江夫人的手腕,跺著腳急喊。
「去報官,把她們抓起來送官府去啊。」
反了天了,一個兩個的竟然衝到她府上來亂打亂砸,竟然還敢對她動手。
簡直是不把她江府放在眼裡。
她堂堂國公府的老太太,養尊處優幾十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此刻的江老太太已經氣瘋了,氣瘋了!!!
「砸,往死里砸,有事我楚天妤一個人擔。」
楚天妤一邊吆喝一邊衝上去把江老太太最喜歡的人高花瓶一下子扳倒在地,砸得稀碎。
江夫人慌得臉色慘白,左看右看,眼神一狠拿出一張凳子就要朝楚天妤砸去,楚天妤卻是倏地轉頭,冷視著江夫人,江夫人雙手一顫,楚天妤上去就是一腳踢在江夫人的胸口上。
摔得江夫人差點昏死了過去。
江景年這時候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怒得眼睛發紅,失去理智,從懷裡拔出一把匕首奔向楚天妤。
楚天妤被江景年手裡的寒光閃過,算一下時辰順天府李大人應該快到了,於是她定定地站著沒動,待江景年刺過來的時候,她旋即轉身。
「嗤……」
匕首刺進肉里,鮮血飈飛。
江老太太見楚天妤中了刀子,手裡的拐杖往地上跺得砰砰響撕裂一般喊道。
「殺了她,別讓她活著走出江府。」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明玉和青玉對視了一眼,迅速衝上前一腳踢飛江景年,抱起腹部鮮血汩汩往外直溢的楚天妤便跑。
墨兒她們幾個見狀,也跟著飛快的跑了起來,腳下鮮血滴滴墜落,踩出長長的痕迹。
江家的人在後面拚命追著,見到鮮血一時間有些膽怯愣住了,楚天妤睜開眼睛一看,撕開嗓子喊道。
「愣著幹什麼,快追啊,打死她們幾個。」
江府那些愣愣的下人們像是魔怔了一樣突然間一個個舉著棍子又追了出來……
明玉垂眸疑惑的看著受傷的楚天妤,誰知道楚天妤抬頭朝著他嫣然一笑道。
「抱好一點,我快要掉下去了。」
嚇得明玉一個激靈,急忙一句得罪了,把楚天妤抱好,衝出了江府的大門。
還沒出府門,墨兒和明艷就嗷嗷喊著哭著,慘叫不斷。
「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天啊,這世間還有沒有天理啊,江府欺人太甚,江府殺人啊。」
「快來救救我家小姐啊,嗚嗚嗚……求求你們救人啊。」
聽荷看著大家的表演,暗暗佩服這些人演得真好,要說主子腹部的那個血包還是她做的呢,輕輕一戳就破,鮮血嘎嘎流,要多真有多真,而且……聽荷看了楚天妤一眼,果然,葯起作用了,主子的小臉蛋現在煞白煞白的,看著好像要斷氣。
於是聽荷放下了心,轉身就跪到了江府的門前,哭得比誰都凄涼。
「江世子,您為什麼要這麼狠心,為什麼要殺我家主子,為什麼啊?」
「嗚嗚嗚……」
江府門口頓時哭作一團,地上一灘鮮血刺進來往看熱鬧的人眼裡,一時間大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江國公府殺人了?
殺的還是與他們有婚約的楚府五小姐!!!
「江世子,我家小姐為了您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才求得將軍同意帶您去邊關奔前程,也是我家小姐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全都送進了江府,幫著您照顧一家老小。」
「老夫人打她、罵她,她從來都是一一受著,如今您在邊關不打仗不說,還和一個女子關門過起了好日子,如今回來,就要這般逼我家小姐,您這是為什麼啊。」
「救命啊,有沒有大夫啊。」
墨兒哭得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哪怕知道小姐的傷是假的,不會死,可是心底深處那種恐慌湧上來的時候,她莫名的一陣心痛,痛得想哭。
就好像。
就好像她們曾經也經歷過生死一樣。
她緊緊的抱著楚天妤,捂著她的傷口,抬頭喊著哭著。
「求你們大發慈悲,幫幫我們,我家小姐真的走投無路了,江府逼得我們活不下去了啊。」
「江老太太打我家小姐,江夫人說拖死我家小姐都不會把東西還回來,說我家小姐活該,就是死也要死在她江府啊。」
「江世子殺了我家小姐……」
哭狠了,墨兒頓時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聽荷見墨兒昏了,急忙連爬帶滾地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墨兒,明艷抱著楚天妤,一時間江府外面亂成了一團。
明玉和青玉早就隱到了人群里,兩人對視一眼,一個在這裡監視,一個迅速回太子府。
百姓們此刻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江府,看著這駭人聽聞的一幕,老百姓一時間怒火四竄,指著江府喊道。
「報官,報官把江府抓起來。」
江景年氣得咬牙切齒,指著楚天妤怒吼。
「我沒有殺她,我根本沒有碰她。」
聽荷一下子揚起臉蛋,臉色慘白朝著江景年喊道。
「江世子血口噴人,謀我家主子的嫁妝,吞我家小姐的財產,騙我家主的感情,如今更要殺我家主子的性命,奴婢親眼看見你刺進去的,天理何在,律法何在!」
「就因為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就因為他們宮裡有人,所以為所欲為,不把我家主子當人看,我家主子何其無辜,攀上這樣的親家,要了自己的性命。」
老百姓們這段時間原本就一直談著楚府和江府的事情,如今看著眼前的一灘駭人的血跡,聽著丫鬟人的控訴,又見江府人氣勢洶洶地追出來的模樣,一時間所有人都憤怒得義憤填膺。
有人一揮手在人群里喊道。
「報官,報官,我們要求官府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聽荷隨即朝著人群里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凄厲喊道。
「奴婢在此謝過諸位大恩。」
隨後。
人群里擠出來一位大夫,蹲在楚天妤的面前查看傷勢,看著匕首上面的景字,猛地驚道。
「這匕首是江世子的。」
江景年心中大驚,急道。
「那是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你少在臉上貼金。」明艷猛地嗆了過去「這匕首上有日期,刻在上面的日子,您已經死了很久了。」
江景年臉色頓時一片灰白,他怎麼就忘了,這匕首是他和沈軟軟在一起的時候買的。
這下有理有據,他又撒謊,加上大夫的話,有的百姓更是拿起籃子里的雞蛋朝著江景年和跟出來的沈軟軟一行人扔了過去。
「不要臉,砸死這對不要臉的。」
「對,簡直是喪心病狂,我們一起抓他們去順天府,這種惡毒的人不配住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