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事,他命短!
「你怎麼敢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宗族要是知道,必定不會留你。」
真是天助她也!
二姨娘這會子心中又湧出狂喜,程東和程江南還在大房的院子里,她一定要他們看看楚天妤的真面目,這次可不是她陷害楚天妤。
這麼多年來。
她一直暗中謀划想讓程府在背後支持自己,可因為她和楚大將軍的事情,程府上下就再也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天妤。」
二姨娘難掩臉上的喜色,嚷著嗓音大聲說了起來。
「你容不下我,容不下惜月我們都無話可說,可你不能讓江世子蒙這種羞啊,你這麼著急要退婚,難道就是為了房間里那個男人?」
二姨娘說完朝著李媽媽飛快地使了一個眼色,李媽媽轉身退出院子朝著正廳奔去。
此刻。
江景年正壓緊怒火,摟著沈軟軟溫柔的輕哄,擦拭她不斷溢出的眼淚,他願意讓軟軟過繼楚夫人名下,那是給她們面子,沒想到楚府不識抬舉,不同意就算了,還肆意羞辱她們。
這會子軟軟哭得要昏死過去,一時三刻是走不動了。
白鷺院。
楚天妤雙手環胸,冷眼看著她們哭鬧,遠處傳來腳步疾疾的聲音,二姨娘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功夫一向了得,很快就把大家全都吸引過來了。
院門口一下子又圍滿了人。
見大家都來齊了,二姨娘指著窗口的位置,指著那端坐著如冰山一樣的背影嚷嚷。
「天妤,你可知道背著未婚夫婿養面首,可是要治罪的?」
下人們被這句話驚得面露驚訝,齊齊看向窗口的位置,有人踮腳探頭問道。
「那是江世子吧?」
「不是,背影不像,真沒想到咱們五小姐這麼孟浪啊,膽真大。」
「那要是裡面的不是江世子,那江世子現在在哪兒?」
……
「我在這裡。」
一道咬牙切齒的怒音從她們的身後傳了過來,大家急忙轉頭一看,又嚇得迅速讓出一條道。
江景年俊臉染著重重的憤怒,氣得拳頭緊握,而他的身後,是一臉蒼白,嬌嬌柔柔,扶著心口喘息不止,才追上來的沈軟軟。
沈軟軟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一直以來,江景年心疼她病弱,做什麼都寵著她、護著她,可剛才他一聽到楚天妤養了男人,就像頭髮了怒的獅子不顧一切的往著這邊沖,她在後面喊了他幾聲,他都沒聽見。
「景年。」
沈軟軟一個踉蹌,像是要暈倒似的,慌忙抓緊江景年的手,那柔弱的小模樣讓人看著可心疼。
江景年急忙轉頭,見她虛弱成這樣,蹙眉將她護在懷裡,沈軟軟乖巧一笑,臉蛋靠在他的胸膛上嬌聲道。
「景年,我離不了你。」
江景年雙手一攏,將她抱緊了一些,臉色陰沉瞪向窗口的位置,從那個小方框看進去,院子亮,廂房暗,雖然看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確是一道男子的身影。
二姨娘見沈軟軟盡在一旁礙事,朝著楚惜月使了一個眼色,楚惜月急忙上前扶住了沈軟軟。
「江世子,我來替你照顧沈姑娘。」
說著一把捏住沈軟軟的胳膊將她狠狠一拉,就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沈軟軟被捏痛,眼淚直溢,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能發火,只得身形一個跌撞好像要摔下去似的,隨後又委委屈屈站在楚惜月的身邊,還朝著她施了一禮。
「麻煩你了,楚大小姐。」
楚惜月一看到沈軟軟就煩,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偏偏出來一個狐狸精,大家都是有段位的人,假惺惺裝什麼,她一眼就瞧出來這個沈軟軟手段是個厲害的,冷笑著在她耳邊輕聲道。
「你一個孤女,也配得上江世子?人家兩個可是有正經婚約的,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呆著。」
沈軟軟心頭一怒,卻只是仰著無助的小臉蛋怯懦地看著楚惜月,要不是人太多楚惜月真想一巴掌颳了過去,也只有江景年這種蠢貨才會信了她,沈軟軟咬了咬唇,有些怯怯的輕聲道。
「楚大小姐,我是真心喜歡景年的,你們相信我,好嗎?」
一旁垂頭喪氣的楚西風看著沈軟軟那柔軟無骨的模樣,心裡只覺得她很可憐,急忙道。
「沈小姐,我們相信你。」
沈軟軟臉上染著感激,一顆眼淚墜落,映得眼角的美人痣越發的勾人,她一向都知道自己怎樣最美,最勾人,沈軟軟朝楚西風施了一禮,心間卻是慢慢得意,她要的從來都不止是江景年,她要這滿京城的公子一看到她便酥了骨頭,全都對她疼惜有加。
江景年見有人照顧沈軟軟,一步一步朝著廂房走去,風忽地揚起,巴掌大的葉片娑娑作響,映得江景年眼神更加冷戾。
「楚天妤,真沒想到你如此下賤,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跟你算了。」
這個賤人,竟敢背著他養男人,賤人!
雙目噴火一般怒視太子的位置,江景年的胸膛起伏越來越大,最後竟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江世子真有意思,你可以背著我和這個孤女關起門做夫妻,我就不能和自己的表哥說說話了?」
他能放火,她卻連燈都不能點?
真有臉!
「天妤妹妹。」沈軟軟聽著那一口一個孤女,撫著心口直顫抖「我……我和景年以天地為證拜過堂,成過親的,雖然我孤苦伶仃,但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你……你別這樣羞辱我,嗚嗚嗚……」
梨花帶雨間,她抽泣著哽咽。
「景年有婚約,我也是進了京城才知道的,可……可我已經愛上了他,我又有什麼辦法,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接受。」
「軟軟。」
江景年聽著心愛之人的哭腔,感動的俊臉一柔,隨即又更堅定,更冷漠地瞪向楚天妤。
「楚天妤,和軟軟道歉,身為我的未婚妻,當著我的面和別的男子卿卿我我,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
廂房裡。
太子眉眼冰冷得像一潭深水,寂靜無波,指腹輕撫著手上的玉扳指,楚天妤聽著卻覺得萬分好笑,她指著沈軟軟。
「江世子,你帶著她登堂入室,你的所作所為顧我的感受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
江景年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怒得額角暴跳,他就知道,楚天妤一直在計較這件事情,心裡其實愛他愛得不得了。
二姨娘和楚惜月對視了一眼,看著他們吵做一團的模樣,二姨娘趁著楚天妤不注意一把踢開廂房的雙扇門,然後轉頭與下人怒道。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來把這採花賊給拿下交給官府。」
「是!」
這些下人都是二姨娘的人,自是知道她話里的意思,於是你擁我擠一下子衝進了院子,朝著裡面奔。
楚天妤一腳踩在門檻上,攔得死死的,下人再大膽,想起先前五小姐的彪悍,這會子也不敢往前沖了。
「江世子,你就不想看看那個野男人是誰嗎?」
二姨娘尖叫,江景年冷著眉眼,怒氣沖沖大步上前,一把推開楚天妤,帶著大家一起湧進了廂房。
「我倒要看看,你養的什麼東西!」
「江景年。」
楚天妤懶懶的叫住他,緩緩轉身,一抹暖陽從雲層里投射了下來,映在楚天妤白皙如玉的臉蛋上時,令她渡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我勸你想清楚再去,你惹不起!」
江景年看著楚天妤美麗的容顏,狠狠怔住,聽著她的話,心裡的怒火隨即更加旺盛,於是一群人義無反顧衝進內室,卻在看到守在太子身邊的護衛時,一個個又愣住了。
怎麼不止一個人?
二姨娘跟在後面,見大家都衝進來了,心裡狂喜,急忙添火。
「江世子,說不定他們已經苟且過了。」
江景年腦海里立即浮現楚天妤和眼前少年相擁翻滾在一起的畫面,頓時氣得眼前發黑。
他指著主位上的太子,帶著怒意的字一個一個蹦出來。
「滾出楚府!」
二姨娘擠到人前,也看著太子道。
「問清楚他們苟且有多久了,什麼表哥,她表哥我們都見過,問清楚了就送官。」
太子全程端坐,沒有言語,他身邊的侍衛此刻已經捏住了劍柄,隨時準備出鞘。
院門口。
程東和程江南疾步匆匆朝著這邊趕,方才遠遠的就聽見這邊吵鬧,所以他們安頓了楚夫人,又急忙往這邊趕。
聽到江景年和二姨娘的話,程東和程江南嚇了一跳,急忙踏進廂房。
他們生得高大,根本不用擠到前面去,在看清楚主座上那道冰冷的身影時,程東和程江南心中大驚,急忙撥開人群,上前跪道。
「臣見過太子殿下!」
……
滿室寂靜,冷意劃過後頸,泛起一片深深的涼意。
大家都獃獃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在看到程江南跪下的時候,他們忙不迭的也跟著撲通跪了下來。
背上冷汗直竄,他們將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恨不得找個地縫去躲起來。
怎麼……怎麼會是太子殿下!
平時他們連楚大將軍的面都很難見到,更別說高高在上的太子,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大哥,他真是太子殿下?」
二姨娘嚇得臉色發白,可她又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且,廂房裡此刻光線不足,他身後又有窗外的光芒映著,看得不太真切。
「你若是想死,儘管再鬧。」
程東眼竄殺意,怒視這個蠢貨,想起自己的妹妹被二姨娘算計了一輩子,恨意就瘋狂竄長。
楚惜月怔怔地看著太子,她滿以為鄴王是京城最俊美的男子,沒想到太子殿下當真如傳言,生得竟似謫仙。
世人說。
皇后是大夏國第一美人,所以她生的太子也是世間少有的俊美少年。
「惜月見過太子殿下。」
楚惜月柳腰輕搖,上前兩步跪在太子殿下面前施禮,隨後微微仰頭,雙目盈盈看著太子殿下。
沈軟軟看著楚惜月的舉動,眼底閃過一絲鄙夷,急忙嬌嬌弱弱走到楚惜月身邊柔柔弱弱跪下,嬌軟著嗓音道。
「民女沈軟軟給太子殿下請安。」
程東作揖。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楚府了?」
「我求來的!」
楚天妤急忙跟舅舅解釋,否則太子在她的廂房裡這一件事都夠舅舅打她一頓了。
「府里如今亂七八糟,奴才是主子,主子是奴才,日子過不下去了,父親和大哥在邊疆保家衛國,我與母親手無縛雞之力,所以我才斗膽求太子殿下過來幫我主持公道。」
太子周身散發著寒冽,眼神如雪,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頭。
「楚大將軍……好啊,很好!」
二姨娘趴在地上,手心裡全都是冷汗。
太子輕撫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俊顏如玉。
「孤先前聽說楚大將軍寵妾滅妻,不成想到了這種令人髮指的地步,竟還想把庶女變成嫡女,一手遮天。」
說完,語氣陡地一戾。
「內室不安,何以安邊疆!」
砰……
一聲炸響,碎片如刀鋒般四竄。
太子手中的杯盞狠狠砸到了二姨娘的膝下,碎片刺進二姨娘的膝頭與手背上的時候,痛得二姨娘滿身顫抖,差點尖叫。
沈軟軟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輕輕抽泣,隨後又淚意盈盈地抬頭看了太子一眼,見太子根本沒看自己,沈軟軟又咬了咬紅唇,哭泣的聲音漸漸小了去。
江景年這會子跪趴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一個卑賤的面首怎麼就變成太子殿下了?
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也不敢和自己搶未婚妻吧?
江景年急道。
「太子殿下,楚天妤是我的未婚妻,您不能……」
「方才是你讓孤滾出去?」
戾意撲向江景年的時候,江景年臉色瞬間一片煞白,急忙撲倒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顫聲道。
「景年不知太子殿下駕臨,還請殿下恕罪。」
「元年。」
太子不再看他,淡淡地喚了一聲,一道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元年公公躬身施禮。
「奴婢在呢,太子殿下。」
楚天妤看著鬼影一樣走出來的元年公公,身子往後一仰,滿臉都是驚恐。
他什麼時候來的啊?
她從方才進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屋子裡竟然還有一個太監,隨即心裡一驚,那他站在暗處,豈不是把自己先前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把這兩個礙眼的東西扔回江府,江景年以下犯上賞二十大板,你就站在江府門口,問江老太太還要不要臉,給孤罵足一個時辰再回宮。」
「奴婢領命!」
元年公公恭敬鄰命,看向江景年時臉色陰冷,常玉上前一把揪起江景年和沈軟軟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江景年原本心頭大慌,一臉灰白,可在聽著只是要把自己送回去的時候,他的心反而安定下來了,只要太子不追問他為什麼突然間回來,為什麼沒死就行。
他原本是想低調處理軟軟的事情,等成親以後,再讓楚天妤幫忙處理他突然間回來的事情,可沒想到,都還沒開始,就遇到了太子殿下。
不行。
他得趕緊和鄴王殿下見一面才行。
太子殿下冷眼看向二姨娘。
「掌嘴一百。」
話音剛落,青玉上前抓起二姨娘就把她往外面拖,二姨娘見狀掙紮起來,尖叫道。
「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這府中的中饋都是臣婦在處理,大將軍要是知道臣婦受傷,必定會分心的。」
「區區妾室也配威脅孤?青玉,打爛她的臉,再灑一層鹽。」
嗓音淡淡卻鋒利無比,太子鳳眸冰寒,接著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天妤。
「這般蠢,都能被她欺負成這樣?」
楚天妤頓時一陣沒臉,有些不好意思的嚅嚅。
「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她攤開雙手,一臉無奈。
「我比她更蠢。」
太子俊美的臉龐一下子陰沉了下去,楚天妤急忙道。
「殿下您聽我解釋一下。」
於是她認真又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
「從小到大,她們都裝得特別好,侍候我母親,對我們也噓寒問暖,什麼都讓我們先挑,我們一直以為她們是好人,結果殿下您看,我母親進楚府前身體健康,與她一起嫁進來之後,身體弱到走路都成問題,更別說管理楚府,我三哥被她的枕邊風吹去了邊疆,說不定早晚得死在那裡,二哥被她養成了一個廢物,而我被她們忽悠的死活要嫁給江景年那個人渣。」
「征戰之前,有人說皇上有意讓鄴王殿下與楚府聯姻,只要我定了親,有人由庶變嫡,那鄴王妃便落在了她的頭上,她們那一房可就如日中天,我們正房估計會死得連點渣都不剩了。」
楚惜月聽著楚天妤絲毫不忌諱把臉丟在太子的面前,一件一樁的全都抖出來,臉一下子慘白起來,震驚自她眼底閃過,這楚天妤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這麼大膽了?
「太子殿下。」
楚天妤施了一禮。
「太子殿下慈悲,若是看不過眼,不若幫天妤請兩個老師,好好教教天妤吧。」
說完楚天妤微微垂眸,靜等太子的反應,如果他同意,那就說明和太子的合作就有希望。
忽然。
楚天妤臉色微微一變,上一世……太子殿下的下場是……是自盡的!!!
為什麼?
如果她沒有記錯,太子殿下明明順利繼承了皇位,就算是千難萬難他也登上了皇位。
而且他自盡的日子,就在她被燒死的第二天。
疑惑自楚天妤的眼裡閃過,她抬眸看著太子,那風光霽月的少年,明明已經問鼎九五之尊,卻偏生走了那條路!
「你確實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你那愚笨的腦子。」
楚天妤默默地點頭,真沒想到太子的嘴也這麼毒,和上一世那悲天憫人給乞兒送銀子的模樣完全是兩種氣質。
「要孤幫忙的時候,表哥前表哥后,如今不需要孤幫忙了,倒是一口一個太子,楚天妤,仔細你的皮。」
「是,太子表哥。」
楚天妤急忙老實地改了口,太子冷睨了她一眼,隨後看向程大將軍。
程大將軍冷冷地環了一眼,隨後廂房裡不相干的人便散得一乾二淨,程大將軍施禮。
「看到殿下的下人稍後都會處理,您放心。」
楚天妤則轉頭與程江南輕聲道。
「大表哥,好在你們來得及時,否則二房又要得逞。」
程江南見到太子,原本很是緊張,這會看楚天妤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又氣又好笑,靠近她輕聲道。
「看到信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急忙去查,你要是再晚兩天,那兩個老下人可就回鄉下去了,說真的,我怎麼都沒想到,當年竟然發生了這樣的齷齪。」
二姨娘那時候才多大,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心思竟然如此之歹毒,當真讓人目瞪口呆。
「多謝大表哥!」
說完楚天妤伸出手,程江南把單子拿了出來,上面記錄著這些年老太太送給楚天妤所有的物件,其中三件用紅筆勾勒出來了,就是楚天妤送到江府去的三件御賜之物。
楚天妤又從自己身上拿了一張單子,兩張一起呈到了太子面前。
展開。
太子默默看了一眼,隨後眸光一蹙,這第二張密密麻麻的單子,都是她給江府送去的?
楚天妤的臉頓時掉到了地板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大的手筆!楚天妤,若不是你喚孤一聲表哥,孤要你人頭落地!」
太子嗓音冰冷,收了那張單子,這會子看都懶得看楚天妤一眼起身便走。
「恭送太子殿下。」
程東和程江南急忙施禮,直到太子的身影離開白鷺院他們才起身,而一直跪在門口的墨兒,摸著發麻的膝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嚇死她了!
遠處。
二姨娘被打得一嘴一嘴的血,臉腫得跟大肉包子一樣,可她依然堅持鬼哭狼嚎般地哭喊著,想要讓程東可憐她。
楚天妤聽著這聲音,眼中都是冷意,卻在這時候,突然間覺得背上長了芒刺似的,抬眸就對上了大舅舅怒火四竄的眼神。
「真給我們程府長臉!」
「舅舅。」
楚天妤耷拉著腦袋,一個兩個都知道了她做的蠢事,真是要了命。
「御賜之物都敢往外送,楚天妤,你腦袋可不是鐵打的,一擰也會掉。」
「我知道,舅舅。」楚天妤急忙轉身找出一隻小盒子,嘴裡叭叭叭「舅舅,聽我狡辯一下!」
啪的一聲打開盒子,取出一摞信。
「這是江府寫給我的信,裡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她們要什麼要什麼,可不是我要給她們,是她們拿著江景年的死來逼我硬要的,而且我當時真不知道那是御賜之物。」
外祖母給了她太多的東西,一時間給忘了。
「哦?」
程大將軍接過信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才臉色好了一點,可隨即又揚起濃眉。
「她要你就給?」
「我這不是蠢嘛,太子殿下都見證過了的,不過大舅您放心,太子殿下說會培養我,我很快就聰明起來了。」
程東和程江南對視了一眼,兩人轉身坐下,蹙眉問她。
「你真的準備找太子做靠山了?」
這麼多年程府一直都沒有站過任何人的隊,只專心練兵,效忠皇上,可如果天妤要和太子聯手,那他們也勢必要考慮一二了。
眼下。
太子竟然以天妤表哥的身份前來幫忙,倒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天妤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問程東。
「大舅舅,程府和東宮的關係如何?」
「沒什麼來往。」
雖然程老太太是當今皇上的堂姑,皇上當年登基,老太太流過血,立過功,被封為朝陽公主,之後……老太太沒多久就嫁給了門第不高的程府,這內里的原因他們也清楚,程老太太不想仗著功勞讓皇上忌憚。
所以程老太太的兩個嫡子,只有程東一個人走進了朝堂,二舅舅程北走的是商路,結果一不小心變成了京中首富,為此二舅舅苦惱了好一陣,出去假裝吃喝玩賭了好一陣,生怕皇上注意到他們家。
楚天妤點頭,沒什麼來往,但不代表沒被人注意。
大舅舅、大表哥是武將,二舅舅是首富,自己的父親、三哥也是武將。
太子雖不得聖心,皇后雖在冷宮,但太子卻是沈德妃庇護長大,且他若是沒有能耐,也不會成為太子,而且活到今天。
另外。
幾位成年的王爺也一個比一個有手段,就連江景年都知道利用她藉助她身後的勢力,想要一步登天,就別說宮裡的人了。
要不是楚府里楚天妤名聲差,程府里出了紈絝程墨初,他們一定會被架在火上烤。
「天妤。」程江南拍了拍楚天妤的頭「太子心狠,手段也狠,你與他謀皮,不怕到時候性命不保?」
楚天妤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隨後搖頭脫口道。
「沒事,他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