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感染者
咚咚……
蕭晨的心臟發出強有力的跳動，手起刀落的剎那，他體內的原力被調動到了極致，體內的細胞好像都在剛才的瞬間燃燒起來了一樣。
咚咚——
心跳聲環繞在耳畔，濺在臉上的血仍有餘溫。
他的手顫抖的厲害。
這是蕭晨第一次動手殺人！
他幹掉這個疤臉男人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咔嚓。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裡面碎裂了。
來不及體味這細小的異樣，蕭晨跑到廚房，關閉了煤氣，而後憋著氣把窗戶打開，走到門口，大口喘息著。
看到手上的鮮血，他沉默了下來。
他殺人了。
雖然和沐小婉在貧民窟里，也沒少和那些混子打架，但殺人，真的是第一次。
「小婉……」
蕭晨剛想把沐小婉叫醒，卻發現，她早已經睡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準確的說，是盯著手上浸染的鮮血。
她吞了口口水。
「哥，我真餓了，你再遲一點，我就要暴走了。」
望著妹妹眼裡越來越濃重的妖艷鮮紅，蕭晨不動聲色地擦乾血液，進入房間之中。
房間里，四個男人的屍體，橫在那裡，蕭晨明顯可以聽到，身後沐小婉的呼吸都稍顯紊亂了起來。
「忍住，等我一會兒。」
蕭晨拿出一張大布，把四個人的屍體蓋住，沐小婉的情緒總算稍微緩和了一些。
重新進入廚房，蕭晨拿出針管，插入了自己已經青紫的手臂血管上，鮮血，隨之導入到面前的碗里。
……
看著妹妹將小碗里的鮮血，一飲而盡，蕭晨陷入了沉思。
是的，沐小婉……也是感染者。
但蕭晨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被感染。準確地說，在三年前，父親帶隊出城之後，她就表現出了異常。
吃不下普通食物，對鮮血異常渴望。
只是，她又和別的感染者不一樣，她並不畏懼陽光，而且，她也沒有失去理智，變成擇人而噬的怪物。
但蕭晨明白，在城內，官方對於感染者的態度就是，發現了就地處決，不會給他們兄妹任何解釋的機會。
因此，這是只屬於他們兄妹的秘密。
沐小婉喝過小半碗之後，肚子里仍舊發出了飢餓的咕咕聲，她臉色微紅地看著蕭晨。
蕭晨沉默下來。
他不能再放血了，晚上沒吃飯，剛才動手更是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現在都已經有些暈眩了。
曾經他嘗試過，去市場購買一些牲畜的鮮血，但是，沐小婉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渾身血紅，表現出和其他感染者一樣的失控。
只有自己的血，能讓她保持在正常狀態。
因此，這三年，蕭晨沒少放血……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曾經天賦不錯的他，如今原力遠遠達不到覺醒的標準。
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沐小婉，蕭晨起身。
「我再去接點兒。」
三年裡，沐小婉的力量在增長，雖然不知道和真正的覺醒者比如何，但剛才那幾個混混，她可以輕易斬殺。
如果不是害怕鬧出動靜，引來執法局或者其他感染者，剛才蕭晨就讓她出手了。
但是，同樣增長的，還有她的食量。
蕭晨隨意吧啦了幾口飯菜，喝了一大口水，就端著碗準備進入廚房，再放點血。
「別，你臉色太差了，先吃點飯吧。」
冰涼的小手，抓著蕭晨的胳膊，沐小婉眼裡帶著倔強。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
蕭晨剛想安慰一下沐小婉，目光掃到地上的白布，瞳孔卻微微一縮。
「這是……」
只看見，白布上，漂浮著四個淡淡的綠色光團，好像鬼火一樣漂浮在那裡。
沐小婉也順勢回頭望去，然而，她卻一臉茫然，在她的眼裡，白布還是那張白布，沒有任何異樣。
「在看什麼？」
「怪了。」
蕭晨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狀況，剛剛走過去，在距離那些光團半米左右的時候，那些光團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紛紛吸附在了蕭晨手上。
一股淡淡的清涼觸感傳來，綠色光團逐漸消失，而後，四個指甲蓋大小的淺綠色晶體，出現在蕭晨的手裡。
「這什麼東西？」
蕭晨還來不及反應，卻聽見身邊妹妹的呼吸聲驟然粗重了起來，眼眸緊緊地盯著這四顆晶體。
「你想吃？」
蕭晨有些驚訝。
沐小婉重重地點點頭，然而，她剋制住了伸手的念頭，抿著嘴望向蕭晨。
三年以來，蕭晨尋找過各種東西作為鮮血的替代品，但無一成功。
這是沐小婉第一次對鮮血之外的東西感興趣。
「那就試一下吧，喂，別都吃了啊。」
在蕭晨的言辭阻止下，沐小婉吃了兩塊，而後……打了個飽嗝。
「這？！」
蕭晨一臉的錯愕，這兩個指甲蓋大小的玩意，就能讓這丫頭吃飽？
「哥，你從哪兒買的好東西！怎麼藏這麼久。」
沐小婉也興奮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吃飽的感覺了。
蕭晨打量著剩下的這兩塊綠色晶石，陷入了沉思。這東西是從那幾具屍體上提煉出來的，但顯然，沐小婉看不到之前那個綠色的光團。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覺醒技？
每個覺醒者，都會擁有特殊的覺醒技能，但是，自己距離成為覺醒者，明明還差得遠啊。
蕭晨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動手殺人時，身體里那種燃燒的感覺，以及丹田內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或許變化，就是從那個時候出現的。
雖然有這樣的疑惑，但蕭晨還是決定先不去想它怎麼來的，最主要的是，這個東西該怎麼用。
「如果能從屍體上提煉這個晶體，那以後好歹不用放血了。」
蕭晨拿起一塊綠色的晶體，凝聚心神，仔細打量著。
「不知道我能不能用？」
蕭晨下意識地激發原力，把它當做原石一樣吸取，下一秒，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綠色晶體，緩緩氣化，順著蕭晨的皮膚，融入到了他的體內。
「嗯？」
一股暖洋洋的熱流，湧入了蕭晨的體內，這種感覺他非常熟悉，這正是原力提升的表現！
這一刻，蕭晨也有些不淡定了。
他買不起原石，三年裡，只能靠著撿別人扔下的原石碎塊來提升，但效果是非常差的。
因此，他已經近乎放棄成為覺醒者了，只期望能夠找份工作，帶著沐小婉活下去，繼續尋找消失的父親。
現在看來，好像有一條新的路，擺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