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當年的曇花一現

而另一邊。

「我真的不行了，我真的沒有了，都被掏空了……」老狗雙眼已經渙散。

他從未感覺如此空虛。

彷彿連喘氣的力氣都沒了，自己全身上下每一滴魔力都被榨乾凈了。

「不，我能感覺到你還有……」林凡抓著老狗，緩緩發力，幫他擠出體內最後的一滴魔力。

老狗的魔杖再次釋放光芒，一縷稀薄的蒸汽瀰漫開來。

林凡大口吸收，拍了拍老狗的狗臉，滿足笑道：「放心，現在你可以休息了。」

老狗痛苦的眼神終於恢復了一些精神，似乎鬆了口氣。

但就在下一刻。

「汪！汪！汪！」

幾聲憤怒的狗叫從老狗體內傳出，與此同時，老狗表情變得愈發痛苦。

「該死！」

「不許反噬我……該死，你這該死的狗……我要鎮壓你！」

「我的魔力……不，不對，我的魔力……」

他表情忽然變得恐慌起來，死死盯著林凡，眼神充滿了憤恨和絕望，咬牙道：「你害慘了我……」

「汪！！」

他忽然變成了人類的模樣，但下一刻，他脖頸上的血肉開始蠕動。

一顆生長著蔚藍毛髮的狗頭從他的脖頸生長出來，那是被強行煉入老狗體內的掌河之犬。

「汪！」

那掌河之犬的腦袋上同樣滿是鮮血，滿是傷口，他與老狗共享身體，林凡痛毆老狗的時候，這隻異獸也在承受著林凡帶來的傷勢。

但這一刻，這隻掌河之犬完全沒有看一眼林凡，那雙充滿了憤怒和仇恨的眼眸死死盯著老狗！

「汪嗚……」

這隻異獸齜牙咧嘴，發出憤怒的低吼，那是被囚禁在這個人類體內壓抑的怒火！

它露出獠牙，眼中閃爍著暴虐的光，

「不，不要！」彷彿意識到什麼，老狗恐懼道：「你，你和我一體雙生，你殺了我你也會死……你不能殺我，我們能活下來，我們都能活下來……我答應你，這次回去我就申請煉金實驗，把你從我體內取出來，我給你自由……」

「汪！」這隻掌河之犬發出憤怒的嘶吼，一口咬向老狗的臉頰！

老狗試圖用左手阻擋，但他的左手早已被李紫電劈的焦黑乾枯，又被林凡將骨骼寸寸捏碎，軟如麵條一般，根本無法抬起。

他試圖躲避，但那顆狗頭本就是從他的脖子生長出來，那本就是被他收入體內的異獸！

「汪！」

「啊！！！」

老狗的哀嚎中，掌河之犬狠狠咬在他的臉頰上，撕扯下大片血肉。

這一刻，這隻異獸帶著林凡從未見過的瘋狂與暴虐，帶著一股決然，不顧一切的撕咬著老狗，哪怕一口下去，它的腦袋上會浮現出同樣的傷勢，它承受著這個與自己共享身體的人類同樣的痛苦！

一口，一口，似乎不會停下！

「汪！」

「汪！」

「啊！！」

房間里只剩下男人撕心裂肺、慘不忍睹的慘叫，以及那條掌河之犬憤怒的嘶吼。

「停下，停下，你也會死的！你這個畜生，你這個蠢狗……」

「我答應你還不行嗎，我給你自由，我回去就寫報告申請……啊！」

那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最終看向林凡，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救我，阻止它！救我啊！」

「只要我恢復一些魔力，我就能鎮壓它……這個蠢狗！」

「我答應你！我可以不斷為你提供魔法讓你吃，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把我圈養起來，我給你提供魔法當做食物……我保證聽話，我甚至可以為你戰鬥……」

但林凡只是冰冷的看著他，彷彿對他的話語視若無睹。

林凡聽懂了那隻掌河之犬的怒吼。

那是被囚禁的憤怒，那是被壓制的痛苦。

那是明明作為異獸，卻被強行收入人類身體，成為一個怪物的仇恨。

它不準備活了。

它要用最後的生命，讓這個鎮壓自己的人類看看什麼叫異獸的尊嚴。

幾口下去，中年已經倒在地上無力哀嚎，眼神痛苦，鮮血淋漓的腦袋幾乎看不出人形，嘩啦啦的留著鮮血。

那顆狗頭也滿是鮮血，沒有了半點蔚藍的毛髮，如同血葫蘆一般。

李紫電踏步上前，似乎想要阻攔，但卻被林凡抬起的長槍擋住了腳步。

林凡低聲道：「安靜的看著，這是你們生命煉金會做的事。」

李紫電想要反駁，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來。

「你這個蠢狗……」男人斷斷續續的說道。

那隻掌河之犬沒有看男人一眼，而是用最後的力氣轉過頭看了眼林凡，發出沙啞的低吼：「汪。」

「不客氣。」林凡點點頭：「做你該做的事吧。」

掌河之犬點了點頭，舔了舔尖銳的獠牙。

「嗚……汪！！」

它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再次抬起腦袋，狠狠咬在了中年的喉嚨上。

這是它積蓄已久的力量。

「汪！！！」

「咔！」

碎裂聲響起，中年悶哼一聲，身體劇烈抽搐，喉嚨如開閘的河流一般湧出鮮紅的血。

他瞪大雙眼，似乎想說什麼，但只能用眼神表達痛苦。

那隻掌河之犬的喉嚨也瞬間出現了巨大的空洞，它也同樣劇烈抽搐起來，鮮紅的血同樣奔涌。

但它的眼眸似乎沒有半點痛苦，唯有極致的平靜與欣慰。

「咚！」

那顆狗頭沉沉地摔在地上。

林凡安靜的看著這一幕，轉頭看向李紫電：「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紫電獃獃地看著那隻撕咬宿主的同時，也將自己撕咬的如同血葫蘆一般的掌河之犬，不知該說什麼。

許久之後，她終於道：「不該是這樣的，如果他有魔力鎮壓……」

「這不是鎮壓的問題。」林凡緩緩道：「你們追求的力量，是建立在扭曲與痛苦上的力量。」

「痛苦？扭曲？為了真理，痛苦又怎麼樣！」李紫電搖頭道。

林凡懶得和李紫電爭辯，而是緩緩舉起長槍，走上前去。

「砰！」

長槍將那中年的腦袋狠狠砸碎。

血肉之中，林凡撿起一顆紫色的晶體。

「你幹什麼，這也是我們的成員……等等，這是什麼。」李紫電愣了一下。

林凡看了眼李紫電：「你最好不要知道，你如果知道了，守夜者必須要殺了你。」

「怕什麼，我本來就是生命煉金會的，守夜者本來也要殺了我……」李紫電笑了笑。

林凡也笑了笑：「但你現在至少能活著。」

李紫電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問。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秘密，竟然讓守夜者比對生命煉金會還要謹慎？

林凡拿起那顆紫色的晶體，頗有感慨。

沒想到三階人類魔晶，這就到手了。

這是自己晉陞三階的鑰匙。

自己本以為距離僅剩三階還遙遙無期，沒想到李紫電反倒給自己一個大禮。

拿著這顆三階人類魔法師的魔晶，林凡能感受到自己體內那來自異獸的力量傳來抗拒，但自己的身體卻在強烈渴求，彷彿缺水的人遇見了清泉。

壓制人性的魔性在抗拒，而被魔性壓制的人性在歡呼。

林凡將這顆魔晶丟入口中，大口咀嚼。

只剎那，這顆紫色的晶體碎裂開來，裡面有著純粹而溫順的魔力，與異獸的狂暴魔力截然不同。

與此同時，更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將林凡體內積累到幾乎失控的魔性直接壓下，那股暴怒與瘋狂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明與平靜。

「叮！」

「宿主吞噬三階人類魔晶，獲得自由屬性點50。」

「叮，宿主穩固人性，壓制魔性，人類基因穩固，基因承載度上升，晉陞三階【噩夢騎士】。」

「上限已打開。」

三階，噩夢騎士。

林凡有些搞不懂這個系統的升級路線，先是狂戰士，然後暴怒之龍，如今是噩夢騎士。

似乎在人類與異獸之間不斷切換。

而另一邊，李紫電不明所以的看著林凡，因為她不知道林凡吞下的到底是什麼，所以反倒是沒那麼吃驚。

只是覺得林凡吃下血忽淋拉的晶體的畫面，有些噁心。

林凡打開後台。

「姓名：林凡

實力：三階噩夢騎士

力量：400（+）

體質：400（+）

速度：400（+）

精神：400（+）

自由屬性點：1600點（封鎖點：0）

天賦：s級天賦，萬魔不侵之體

技能：狂化（s級），龍之怒（s級），怒龍吼（a級），怒龍俯衝（a級），太極拳二層（s級），噩夢之影（s級），唐家霸王槍二層（a級），小李飛刀二層（a級），生死符二層（a級），基礎掌法（d級），基礎槍法（d級），烈火槍法（d級），寒冰槍法（d級），大地槍法（d級），水之槍法（d級），暗夜槍法（d級），光明槍法（d級），毒之魔槍（d級），青木槍法（d級）」

這次只有一個技能。

s級，【噩夢之影】。

林凡打開了簡介。

【噩夢之影】：釋放噩夢之影，具備本體百分之八十的實力，持續半小時。（每天一次）。

此外，噩夢之影可將對方拖入夢境。

林凡點點頭，類似於影分身。

不過拖入夢境是什麼意思？

林凡皺皺眉頭，有些不解。

但目前最關鍵的是加點，林凡詢問道：「上限多少。」

冰冷的聲音回答道：「各屬性上限，800點。」

「升級技能呢？」

「800點。」

林凡點點頭。

不如對半分，花800點將兩種屬性加滿，再花800點升級技能。

不過屬性先不急，林凡喜歡自己大腦清明的感覺。

那種隨時壓抑著瘋狂與暴虐、趨近失控的感覺太難受了。

等到戰鬥的時候，遇見麻煩了，再加屬性點就行。

至於技能……必須選一個目前自己最需要的。

霸王槍2層目前已經夠用，太極拳也是，說實話，林凡這幾次遇見的對手，連自己的防禦都破不掉，林凡根本都沒用武功。

沒辦法，這些法師太不爭氣了。

而目前自己最需要的，自然是——生死符！

這是自己構建相親相愛大家庭的保障，也是收服更多家人的基礎。

「升級生死符！」林凡沉聲道。

「叮！」

「宿主晉陞生死符，生死符達到三層！」

林凡只感覺一股嶄新的記憶湧入體內，彷彿自己聯繫了無數遍。

忽然，林凡好奇道：「系統，你為什麼叫我宿主。」

「宿主許可權不夠，無法回答。」

「嗯？竟然還真有原因……」林凡忽然又道：「世界上那麼多麻瓜，為什麼你偏偏在我體內？」

「叮，宿主許可權不夠，無法回答。」

「果然有原因……」

林凡只感覺這系統似乎藏著秘密。

看了看已經凌晨四點，林凡轉頭看向李紫電：「接下來有地方去嗎？」

「沒有。」李紫電搖搖頭：「雖然這裡做過魔法加固，戰鬥的波動不會傳出去。但很快巡邏路過的守夜者就會注意到這裡……」

「他們會開始調查。這裡不能用了。」

「但生命煉金會……上面一旦發現老狗和黑熊死了，而我活下來，甚至還幫你殺了老狗……上面一定會把我當做叛徒處死。」

「我記得你說你是下來歷練的，而且是你父親親自帶你加入生命煉金會的……你的父親不是高層嗎？」林凡皺皺眉。

「對他來說，生命煉金會才是最重要的。我……我在生命煉金會表現好，可以得到他的誇獎，但表現不好的話……」

林凡點點頭：「所以你一直是為了追求父親的誇獎啊……與其說你忠於生命煉金會，不如說是希望得到父親的誇獎？」

「差不多吧，我和他很多年不見了，我……我很想聽到他親口誇獎我。」

李紫電點點頭。

林凡莫名覺得她似乎順從了一些，之前她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所以，我現在沒地方可去了。」李紫電嘆道。

林凡笑了笑：「走吧，跟我回學校吧。」

「啊？」

「我在這裡的事情也辦完了，準備回學校了，走吧。」林凡笑道：「校長估計也會很開心……畢竟你也是s級天才。」

李紫電難得的笑了一下，跟上了林凡。

而另一邊。

一處潔凈的辦公樓里。

「跟您來的那兩位老師已經安排睡下了，明天一早會有守夜者送他們回去。」中年人走入關門，隨即皺起眉頭，對沙發上的老頭兒說道：「師父，當年消失之後，我們找了很久……你為什麼忽然消失，又去辦了個破魔法學校？」

老宋扣了摳鼻子：「對教育的熱愛吧。」

「師父，別鬧，您當年可是熱愛擊殺異獸的……」中年無奈道：「而且您要是真熱愛，隨便說一句話，無數至高魔法院校願意聘請您，無數天才願意當您的學生。」

「甚至我們守夜者專門給您開一個至高魔法院校也不是不行！以您的聲望……」

他看了眼牆壁上，那裡掛著八幅畫像，第一幅和第四幅是空白的。

嘆了口氣，他無奈道：「您為什麼要去教一些魔法垃圾？」

老頭兒沒有回答，而是笑了笑：「你說到底如何才能拯救人類？」

「啊？」中年魔法師愣了一下：「您非得這時候跟我討論哲學問題嗎？」

「你先回答。」

中年魔法師皺皺眉頭，沉聲道：「殺光異獸！」

「哦？殺光異獸就能拯救人類了啊，真簡單啊。」老宋笑了笑：「對了，你知道蚊子嗎。就是那種最普通的蚊子，沒有變異的蚊子。」

「師父……」中年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怎麼了？它們到現在還漫天都是，把人煩得不行。」

「你看，蚊子多厲害啊。」老宋嘿嘿一笑，「蚊子多弱小，但他們卻能存活幾千年，甚至比人類存在的時間都要長。」

「我們在這魔法紀元苦苦掙扎，而那些本就弱小的蚊子，竟然依舊四處存在。」

「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消滅蚊子，但這種弱小的生命從未被消滅。哪怕如今人類有了魔法師。」

中年皺眉道：「師父，您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那天我殺死了一隻八階異獸，渾身是血……「

中年好奇道：「所以您有了這奇怪的感悟是嗎？」

「不，是我殺完了，渾身是血的時候，隨手拍死一隻被吸引來的蚊子的時候想到的。」老宋咧嘴笑了笑，「那隻八階異獸其實不怎麼厲害，但那些蚊子，可真厲害啊。」

「他們比八階異獸都難殺。人類幾千年想要殺死它們，都殺不死。」

「在這場消滅蚊子的千年戰爭中，人類從未贏過。」

「就連這麼弱小的種族我們都未曾真正消滅，你說……」老宋終於進入了正題，他笑眯眯的問道：「對於浸染魔法的異獸，我們能徹底消滅嗎？」

「老師，你，你怎麼能這麼說……」中年頭皮發麻，彷彿聽到了可怕的事情：「您這是在否定我們的理念，您這是在抹去我們戰鬥的意義，您這是在說……」

「沒錯，」老宋點點頭：「這場戰爭，我們不會勝利，異獸不會消滅。」

「這將是漫長的戰爭，永不停息的戰爭。」

「人類與異獸將會長久的共存，就如蚊子與人類一般。」

中年獃獃地愣在那裡。

「有沒有意思，我殺了一隻八階異獸，毫無感悟。但殺了一隻蚊子之後，卻對蚊子心生敬佩。」老宋笑眯眯道：「從那天起，我就沒興趣再去擊殺那些強大的高階異獸了。」

「因為這場戰爭，不會因為幾個強大異獸的死去而終結。」

「就如蚊子這種生物不會因為幾隻強壯蚊子的死去而滅亡。」

「蚊子是殺不完的。就算我們這一代殺死了幾隻強大的異獸，也只是暫時保護了人類。」

「人類想要與異獸共存，也不是靠每一代的幾個天才。」

「我們雖然是守夜者，但火把終究有限，而異獸無窮，黑暗無邊。」

中年人眉頭微皺：「老師，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老宋輕聲道：「殺了這麼多異獸，我意識到，異獸是殺不完的。」

「我們無法消滅異獸，我們只能與異獸並存。並存有兩種，一種分上下，就如我們可以隨手拍死的蚊子，一種不分上下。」

「目前，除了極少數的魔法師，人類在異獸面前就像是隨手可以拍死的蚊子……而我們追求的無外是兩種，一種是將異獸變成我們人類可以隨手拍死的蚊子。另一種，則是與異獸同樣強大。」

「但無論那種，都必須要求每個人類，都無懼異獸。必須是每個，這樣兩族才能如我說的那般共存。」

「老師，這，這怎麼可能。」中年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不說天才魔法師，就那些c級天賦d級天賦的魔法廢物……還有那些普通人……」

「這就是為何我專門去教導魔法廢物。」老宋笑了笑，「魔法廢物？我看不一定。」

「什麼？」中年愣了一下。

「呵呵，放心吧，那些學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老宋搖搖頭。，

「那就不說那些魔法廢物，」中年堅持道：「可麻瓜呢，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麻瓜佔據人類的百分之九十九，這才是真正的絕大多數，他們一旦遇見魔法……」

而就在此時。

「砰！」

門被打開。

「報告提燈人，」一個守夜者臉色複雜的跑來，「我們按照您和宋首席的要求，跟蹤逃走的生命煉金會成員，想要順藤摸瓜，然後……」

守夜者頓了一下道：「我們跟蹤到了生命寵物醫院……」

「寵物醫院，呵呵，真有意思，竟然堂而皇之的開了寵物醫院……生命煉金會倒是別出心裁，是我們疏忽了。」中年冷笑一下，看了眼老宋。

老宋淡淡道：「傳令，讓所有城市所有守夜者突擊徹查本市寵物醫院，所有人員先控制起來，再進行審查。」

「好了，繼續說。」中年淡淡道。

「我們按照宋首席的吩咐，除非林凡將死，否則不要介入，只在外面偷偷觀察。結果，結果……」

「那小子死了？」中年皺眉道。

「沒有，我們看到了……」守夜者說著，眼中流露出驚愕，竟是連話都說不明白。

「冷靜點，捋直了氣，不管遇見什麼，守夜者必須冷靜。」中年冷哼一聲。

「是……」守夜者強行鎮定了一下，「那小子吞噬了汽屬性魔法……打敗了那個逃走的成員，並且殺了他。」

「什麼！！」中年猛地起身，全身魔力都在震動，臉上充滿了震驚。

開什麼玩笑！

他可是知道那汽元素有多麼可怕，他方才在戰鬥場地感受過了，這是一種新出現的，能夠在「氣」與「液」之間轉換的元素，帶著火焰的炙熱和水的沉重！

連老宋都承認，那是一個可怕的元素！

結果就那麼被一個麻瓜殺了？

哪怕那個中年狀態已經重傷，但也不是一個麻瓜能抗衡的！

「手無縛雞之力？」老宋笑了笑，學著中年剛才的語氣安慰道：「冷靜點，捋直了氣，不管遇見什麼，守夜者必須冷靜。」

中年這才坐下，喝了口水，但還是聲音顫抖：「他只是個麻瓜，怎麼可能……」

「接著說，有意思的還沒出現呢。」老宋擺擺手。

中年一愣，連忙聽好。

守夜者低聲道：「然後，他吃下了人類魔晶……」

「什麼！人類魔晶！他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怎麼敢吃！」中年沉聲道：「我這就去殺了他！」

「不必。」老宋笑了笑：「人類魔晶這件事，是老四允許他的……幸虧我記在本子上，不然差點忘記了。」

「什麼……」

「他不光吃人類魔晶，甚至還吃異獸魔晶。人類魔晶，只是為了穩固他的人性而已。」老宋淡淡道。

中年人愣在原地：「異獸，異獸魔晶？」

「怎麼可能，異獸魔晶蘊含著狂暴至極而且還十分雜亂的魔力……就連魔法師一旦吃下去，都無法承受，體內魔力瞬間就會紊亂自爆。」

老宋笑眯眯道：「你猜怎麼著，麻瓜體內沒有魔力。」

「老師，您這不是廢話嗎，麻瓜之所以叫麻瓜就是因為……等等！沒有魔力！」中年人瞳孔皺縮：「沒有魔力，就不會導致體內魔力紊亂！」

「對了，他們就像是空瓶子……他們……他們甚至沒有魔法天賦，所以人類基因穩固無比，基因承載度很高！」

「魔法師因為受魔法紀元影響，基因穩固度不高的他們體內的人類基因被衝擊，才成了魔法師……麻瓜和他們正好相反！」

「不，不對，還是不對！」中年說到這裡，沉聲道：「以前也有膽子大的麻瓜試圖吃下異獸魔晶，但都同樣自爆！」

「他們的身體沒有魔力加持，太過孱弱，根本無法承受那狂暴魔力，血肉瞬間就會消融，連送去魔法醫院的機會都沒有！」

這像是一個死結。

麻瓜想要通過吞噬異獸魔晶來變強，必須吞噬魔晶。

但麻瓜沒有魔力加持的身體太過孱弱，對魔法沒有半點抗性，根本無法承受突然出現的魔力，只會瞬間消融在魔法中。

「的確，我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正常的麻瓜面對魔法，瞬間就會消融。」老宋搖了搖頭，但隨即忽然道：「不過，我在辦學這段時間，遇見了一個有趣的麻瓜。」

「嗯？」中年愣了一下：「有趣的麻瓜？」

老宋笑了笑：「你還記得當年那個曇花一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