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染血的婚床
「啊啊啊!」
覃嶺王娶側妃,洞房內傳出了新娘凄厲的慘叫聲。
眾賓客大驚失色,以為新娘遭遇不測,趕忙沖了過去,推開門之後,就見她雙手都是血,滿臉驚恐。
新娘身後的婚床上,有一具割腕自殺的新鮮女屍!
扭曲的亡骸,似一朵揉碎的白荷。
粘稠的硃色在被褥上流淌開來,沿著松香木的床沿滴下……
「覃嶺王妃慕聽雪自殺了!」有賓客認出女屍身份。
「她名聲不好,五年前跟人私通生下死胎。」
「怎麼會有這麼極端善妒的女人,本就聲名狼藉,還毀了側妃的洞房。」
……
周遭充斥著鄙夷和嘲諷,來自21世紀的外科女博士慕聽雪就在這樣一片罵聲中,蘇醒了過來。
痛,血彷彿都被抽幹了一樣。
身下濕漉漉的又黏膩,慕聽雪強撐著坐起來,就看到了左手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沒有無菌紗布,就用一方乾淨的帕子,作為敷料,將傷口壓住。割腕傷的都是動脈,確認傷口沒有繼續往外噴濺血液,又扯過一段紅綢,作為止血帶,綁在了受傷左臂上胳膊1/3處,拉緊打結。
「環兒別怕,為夫在這裡。」
「嗚嗚嗚——她把咱們的新房都弄得都是血,好恐怖。」離環兒依偎在覃嶺王謝邑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妾身日後還怎麼和夫君在這張床上安寢?會做噩夢的!」
一邊說著,一邊用怨恨又畏懼的眼神,看向慕聽雪的「屍體」。
這一看之下不得了。
「詐……詐屍了!」
謝邑眉頭皺得死緊:「慕聽雪,這種一哭二鬧三自殺的戲碼,你到底要演多少次?」
慕聽雪覺得膈應:「那就離了吧。」
整理了下記憶,發現原主自殺的原因有二;其一,守活寡,五年無性婚姻;二:偷聽到王爺因賑災款不夠,打算抄了她的娘家填補虧空。
謝邑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這個女人明明愛他愛的發瘋,從不違逆他。
慕聽雪:「和離,我不喜歡在垃圾桶里撿夫君。」
她取過案几上的的燕子箋紙,以指為筆,以血為墨,洋洋洒洒寫下——姻緣不合,比是冤家,故來相懟。既已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各還本道。願王爺相離之後,婚姻嫁娶,各不相干。
和離書摔到了男人臉上。
謝邑眼冒火:「誰給你的膽子?!」
納妾的同一天,若是與原配和離,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會淪為雲都茶餘飯後的八卦笑柄!
「啊,對了,記得把我的嫁妝如數奉還。」
慕聽雪又補了一句。
開玩笑,怎麼能便宜了渣男?
「五年前,我嫁給你時,陪嫁了白銀一千萬兩、絲綢五十萬匹、絹三十萬匹、紗羅一百萬匹、綢緞莊鋪子二十家,其餘古貨珍玩折價也有三百萬兩。」相當於雲煌國一年的國庫收入。
雲煌國的慕家,大致相當於明代沈萬三。
古代一百兩銀子約摺合軟妹幣7到9萬塊。原主的嫁妝至少值兩千萬兩雪花銀,就是180億!
「退……退還嫁妝?」
謝邑明顯氣弱了下來,一張俊臉扭曲了下,「容本王再思慮一二。」
「夫君,你把嫁妝退給她吧。」離環兒心道只要逼走了慕聽雪這個正牌王妃,她就能上位了。
謝邑低垂著頭,長袖之下的拳頭捏緊了又鬆開。
他當初為了錢不得已娶了慕聽雪,心悅的卻是尚書左僕射家四小姐離環兒。
「給本王一個月時間……」
「五天!」
慕聽雪拖著虛弱的身子,往門外走,一步一個血腳印,離開了這個窒息的覃嶺王府,「五天內嫁妝送還,否則我就上一道疏給太後娘娘,奏你寵妾滅妻!」
她唯恐狗男人反悔捨不得錢,一個月只是緩兵之計。
*。*。*
慕聽雪準備立刻回慕家。
西行路過一片鬱鬱蔥蔥的林子。
林中野藤蔓生,虎嘯鶴鳴。
慕聽雪失血過多,臉色蒼白、頭暈眼花,漸漸地有點不支了,她背靠著一棵粗壯的百年老榕樹,坐下休息一會兒。
「咯吱——」
腳下傳來很輕的響,像是小動物踩在落葉上一樣。
慕聽雪低下頭,意外地發現,樹洞里藏著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兒,長得如珠似玉,粉瓷白的皮膚,包子臉軟萌可愛,唇角一顆美人痣,腦袋上帶著個皮毛暖耳白絨帽,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
林子里怎麼會有小孩子?
「小朋友,你怎麼躲在這裡?」
小糰子好似沒聽見一樣,像一隻受驚的小萌物,眼神怯怯,肚子卻不合時宜地發出一陣咕嚕嚕響。
慕聽雪不由得一聲輕笑,摸出來一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