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親手進屋摸查
次日,沈晨鳴沒有急著去單位,他今天要去高福生的屋裡看看,已經跟部里打過招呼了。
本來這種事不需要他親自出手,派個人去就可以。
事關自己的媳婦兒,他不想假手於人。這個人的情況,他一定要親手摸查。
秦雙雙雖然詫異,卻沒有去問,她知道,沈晨鳴是想留在家裡陪她。
因為她說害怕,他便多留在家裡一會兒。
「晨鳴!有事你可以先去忙,我沒事的。睡一覺已經好多了,心裡沒有那麼恐懼。」
沈晨鳴在看報紙,沒抬頭:「我暫時沒事,九點左右出門,還能陪你兩小時,兩小時后我就得走了。」
秦雙雙坐在他身邊,笑著拿起桌上的報紙來看,他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待在一起,得好好珍惜。
早出晚歸已經成了沈晨鳴深入家人心中的印象,難得有時間在家裡待著,她該慶幸。
九點十分,沈晨鳴起身開車離去,秦雙雙站在門口相送,兩人都默默無言,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開著車直接來到高福生居住的這片老城區,車子停在外頭的路上,沈晨鳴下車走路進去。
這個時間段,老城區都是些老頭老太太坐著閑聊,年輕人大部分都在外頭工作。
避開人,他悄悄摸進高福生的家。
干這點活,根本不費他什麼力氣。要不是這人惹著了他媳婦,他都不屑親自動手。
進去將門關好,回頭仔細看了一眼,沒察覺到門外有任何異樣。
屋裡的擺設極其簡單,一張架子床,一個老式斗櫃,一台黑白十四寸電視機,一張吃飯的可摺疊小方桌,兩條塑料凳子,其餘的就沒了。
床和桌子都不用尋找,一眼就能看清楚擺放了什麼。
重點對象是那個斗櫃,戴上手套,站到柜子前,輕輕打開,翻找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裡頭除了衣服,褲子,鞋襪,沒找到他想要的。
再拉開下面的抽屜,裡頭放著一個黃色帶蓋子的瓷壇,這種玩意兒一看就是裝骨灰的。
沈晨鳴打開蓋子看了一眼,果然裝著半壇骨灰。
奇怪,高福生為什麼要把人的骨灰放在家裡?按照習俗,不該落土為安?
查過他的社會關係,他根本沒有親人,這骨灰是誰的?
將蓋子蓋好,把罈子按原樣放回抽屜。
拉開下一個抽屜,裡頭有一個牛皮紙信封,打開信封,倒出東西,原來是高福生的釋放證明書。
看了一下上邊的監獄名稱和電話,記在心裡,沈晨鳴把東西放了回去。信封旁邊是一個卡其色的軍用挎包,很舊了,包的帶子斷了一節,用其他布接起來,很惹眼。
打開包,裡頭是一個封信,看上邊的地址,是從京都寄往南方一個小村莊的。
沈晨鳴想看看信的內容,打開,裡頭裝的不是信紙,而是三張火車票,還有一疊錢。
火車票上顯示,這是三張不久前從南方某省會城市來京都的票。
奇怪,高福生的家裡怎麼會有三張火車票?有人來找他?會是誰?
看著那三張火車票,沈晨鳴蹙眉,放下車票,抓起那疊錢,一張一張查看。沒有其他特徵,正氣餒,發現最後一張百元鈔票後邊寫著兩個人名。
王建民,高福生,中間還畫了個等號。
沈晨鳴看著那張錢愣怔了好久,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再又看了眼放骨灰的抽屜,瞬間腦瓜子一閃,抓到了靈感。
王建民和高福生等於同一個人,那死掉的人,肯定是高福生。
因為高福生在南方沒有親戚,不可能有人來找他。南方來的三個人,一定是找王建民的。
這麼一想,似乎那三具女屍的來源也有了眉目。
他快速將東西歸位,復原,出了高福生的家,避開人的視線,回到車上,開車往部里趕去。
這個發現太重要了,必須馬上趕回去落實情況。
徐柏饒見他回來,第一時間湊上來問:「怎麼樣?有查到什麼嗎?」
「有,我懷疑真正的高福生已經死了,在新華書店工作的那個不是他,而是一個叫王建明的人。」
「什麼?」徐柏饒拍拍自己的額頭,有點懵,「你說慢點,我理不清頭緒,為什麼你會懷疑那個人不是高福生?有什麼證據?」
沈晨鳴把自己在高福生家裡檢查發現的骨灰罈子,還有那張背後寫著兩個人的名字的鈔票都說了出來。
徐柏饒這回聽清楚了,原來真發現了東西,不管王建民是不是高福生,都得趕緊確認。
他把電話機搬到沈晨鳴面前,吩咐他:「趕緊打電話,趕緊給監獄打電話,這事兒如果是真的,那我們基層同志的工作也太疏忽了。
就算幾十年沒見,也不至於把人認錯。街道辦和派出所的人,還有新華書店的同志們,怎麼就沒一個人懷疑呢?」
在徐柏饒的碎碎念之中,沈晨鳴拿起話筒,撥打了出去,那邊幾乎秒接。
客氣幾句,做完自我介紹后介入正題,對方喊來當時督辦此事的獄警,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沈晨鳴怕弄錯,提了個無理的要求:「你們那邊有王建明和高福生的照片嗎?現在其中一個人死了,我們不知道死的是誰。」
獄警非常配合:「有照片的。您留個地址,一會兒我把他們兩個人的照片找出來寄過去,您看怎麼樣?」
「可以,那真是太謝謝了!」沈晨鳴說了一下通訊地址,對人再次道謝,掛了電話。
一直沒離開的徐柏饒也聽見了,頓時鬆了口氣:「有他們的照片就好,只要照片來了一對比,妖魔鬼怪自然現身。
現在的犯罪分子膽子可真大,冒名頂替的事做得賊溜,還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難怪他在新華書店工作那麼積極,這是想掩蓋自己留下的惡行。」
沈晨鳴笑了笑:「這個人的心思特別詭詐,如果死的是高福生,那留下來的這個人就是王建明。
據說他的老家是南方農村的,高福生卻是京都人。同樣都是刑滿釋放人員,以後要面對的人生截然不同。
他謀害同伴,獲取他的身份,頂替他的工作,老了就能有安然的退休生活。這麼好的事值得鋌而走險,何況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