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個死丫頭,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快到家裡時,迎面走來幾個人卻是讓何氏睜大了眼睛。天,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看見了老大的婆娘和幾個孩子了!她使勁揉了揉眼睛。沒看錯,真的是他們!他們,居然活著回來了!「哎吆,大嫂,謝天謝地,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就說你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走,快回家,爹和娘都在家等著你們呢。」
洛輕姝抬眸打量了那婦人一眼。原主的三嬸,何氏,一個口蜜腹劍,兩面三刀的女人。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個女人,長得尖嘴猴腮的,可沒少在後面煽風點火,出餿主意讓王桂花那個老太婆虐待原主的娘親和原主。等他們回家?是等著他們回去伺候這一家人吧。想至此,洛輕姝眸中的厲色一閃而逝,然後將身後的背簍遞給於曼柳。「娘親,你先帶著弟弟們回家,我過去看看。」
於曼柳有些不放心。「姝兒,娘親和你一起去。」
「姐姐,我也去。」
洛天漠捏著小拳頭站在洛輕姝的身邊。洛輕姝摸了一把洛天漠的小腦袋,然後對於曼柳說道:「沒事的娘親,你們先回去,我馬上就回來。」
他們跟著,倒不好。然後,洛輕姝的目光落在了何氏拖著的鐵鍬和鏟子上。「怎麼,欺我家中無人,上裡面打秋風去了?」
何氏一愣,忙舔著笑道:「這不公婆派我去接你們過來一起生活嗎在?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麼彼此。」
洛輕姝小臉一沉。「不問自取,即為偷。若是我去報官,你說這官老爺,會不會打你板子啊?」
何氏一聽,心裡一個哆嗦,手一松,便忙將鐵鍬和鏟子扔在了地上。「你這個死丫頭,說什麼呢?什麼不問自取?我這不是......我這不是幫你們拿點東西嗎?既然你不願意,東西你們原拿回去就是了,弄得好像我有多稀罕似的。真是不知好歹。」
何氏有些心慌地扭頭就走。這個失心瘋的死丫頭,還真是啥話都敢往出說。於曼柳看了她一眼,便也沒再糾結什麼,只是背著小兒子拎著簍子,眸中,閃現出了淚花。這一路問了好些人,都說沒看見自己的相公回來。現在這個關頭,她哪怕是想要硬氣地衝進去對那狠心的公婆質問幾句什麼,也是沒有絲毫底氣的。好在,女兒懂事,成了她的主心骨,以致於讓她在何氏面前沒有失了底氣和分寸。以往在他們面前,她根本就只有服從的權利,從來就沒有勇氣和他們爭辯什麼。「姝兒,保護好自己,娘親將弟弟放回家中,就來尋你。」
「不用的娘親,一切有我,你照顧好兩個弟弟即可。回去吧。」
今日,她就好好給這些人上一課,什麼是有些人,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於曼柳無奈,只好抹著淚,讓洛天漠拖著鐵鍬著往家裡走去。背簍里還有少許糧食以及新買的東西的,若是她不走,這最後一點餘糧,絕對會保不住的。雖很是擔心自己的女兒留在這裡會吃虧,但對上她鎮定無波的黝黑瞳眸時,於曼柳倒也安心了不少。見於曼柳要走,何氏有些著急,忙停住腳步,眼睛,一直往她手裡的的背簍里瞅,伸手便去阻攔也於曼柳,卻不經意間對上了洛輕姝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眸。「怎麼,你還想要阻擋我娘親回家不成?」
洛輕姝的聲音不大,卻是硬生生讓何氏從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寒意,伸出去的手也不由自主縮了回來。這個死丫頭,怎麼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在洛輕姝的注視下,慌忙便推開了旁邊的院門。「爹,娘,姝兒丫頭回來了。」
院中忙碌的幾人紛紛回了頭,一時間,竟都是呆愣在了當場。他們,竟然真的,活著回來了。王桂花首先反應過來,晃動著手裡的雞毛撣子沖著洛輕姝吼道:「沒用的賠錢貨,咋就沒死在路上呢?和你那沒用的娘一樣,就會拖累我們老洛家。還站著幹什麼?沒看見這院子里還有一堆活兒要幹嗎?趕緊動手,若不然,小心我手裡的雞毛撣子用錯地方。」
洛小花聽見動靜,終於捨得從她的屋子裡出來了。「吆,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我的小侄女啊。來得正好,姑姑剛好換下了一身臟衣服,你就順便幫我洗了吧。記得洗乾淨些,若不然,姑姑可是會罰你的噢。」
洛小花肆意地笑著,將一身臟衣物丟進了那一堆散發著異臭的衣盆里。洛輕姝沒有動,只用清冷的目光打量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怎麼,你們都覺得,你們這裡的活,需要我來承擔?」
王桂花一聽就火冒三丈。楊著手中的雞毛撣子就沖了過來。「你個沒用的賠錢貨。老娘將你那沒良心的爹養大,他不知道一直陪在老娘身邊盡孝,倒是對他那個病懨懨的婆娘呵護有加,老娘真是白費那麼大力氣去養他了。現在他不在,這家裡的活兒,就該你和你的娘親出來承擔。你若是不聽話,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洛海和王桂花共生有三子一女,女兒洛小花年齡最小,甚得老兩口喜愛。許是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孩子,即使是家境貧寒,可這洛小花也是當嬌小姐養著的。雖已經快十六歲了,卻是依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寵下了一身的毛病。雖已及笄,但婚姻方面高不成低不就至今還待字閨中,養尊處優。早些年,家裡的苦活累活也都是自己的爹爹和娘親共同承擔的。就是年幼的原主和弟弟也都未能避免,被這老太太使喚著做這做那,受盡了苦楚。為了供她的二兒子讀私塾,洛夜闌白日間不但要去府城一個老爺家做工,晚間回來還要披星戴月去田間勞作。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卻是一年到頭都吃不到一頓飽飯。即便如此,他們一家人並沒有落到什麼好,洛夜闌白日不在家時,他的妻兒不但被這些人奴役,還要挨打,日子可謂是過得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