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來送個人
除了林婧兒一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喬老夫人等人都坐得穩如泰山。
喬仲天和陳氏臉色雖然難看,但沒看到真實證據前,也不好做些什麼。
旁邊的喬璟辰牙關緊咬、面色鐵青,連個眼風都不願往林婧兒那邊掃一下。
而喬宛姝津則津有味兒地吮著大拇指,就等著看好戲。
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喬老夫人身邊的方嬤嬤,就帶著一群婆子丫頭,風風火火地走了回來。
她們手裡托著的托盤,都用布蒙著,裡面確實裝了東西。
「老夫人,東西找到了,還不少。」
方嬤嬤臉上的嫌惡毫不掩飾,一揮手,幾個婢女就把托盤呈過來,同時掀開了上面蒙著的布。
喬老夫人只看一眼就別開頭,連連揮手讓趕緊拿走。
喬宛姝卻抻著脖子,努力往那托盤上瞅。
陳氏剛才抱著她,探身瞧了一眼,恰好被她看到書裡面的內容。
光看封面就那麼勁爆,裡面的內容就更讓人浮想聯翩了。
喬宛姝還沒看過古代的小綠書,心裡癢得抓心撓肝。
不過她的長輩們都被氣得渾身發抖,一時沒顧得上聽清她心裡在說些什麼。
「你!賤婢!」
喬老夫人被氣得渾身發抖,再好的教養都憋不住爆了粗口。
「這些個腌臢的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還有,這幾包葯,是做什麼用的?」
「你一個閨閣女子,整日都在盤算些什麼,動的哪門子的歪心思!」
林婧兒「噗通」一聲跪在老夫人面前,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
慌亂地說:「老夫人,老夫人明鑒啊,婧兒只是……只是對大哥心生仰慕,暗自憧憬。」
「所以才準備了綉樣,和……大福娃娃。」
「至於那葯,葯是……是治心疾的。婧兒相思日久,心口偶爾會刺痛不已,才……才去藥鋪問診,求的葯。」
她磕磕巴巴地解釋著,故意把重點都往對喬璟辰的傾慕上引。
【放屁!她撒謊!】
【那些就是她害大哥哥的葯,祖母你可不能被她騙了!】
喬宛姝急了。
這丫也太能扯了!
這麼短的時間,就想到把一切都歸咎於少女的青春萌動,卻把那些算計手段,都藏在純真熾熱的初開情竇之後。
林婧兒她不是沒腦子。
她是長了一身的歪心眼子!
喬老夫人當然不會再被林婧兒三言兩語給哄了。
她直接召來府醫,命他將那幾包葯查驗一番。
府醫只捻起一撮看看,立刻用蘸了白酒的棉布將手指細細擦拭幾遍。
老臉微紅地說:「回稟老夫人,這些,都是勾欄瓦舍里……調……調教不聽話的女子,所用之穢葯。」
「藥性之烈,就是貞潔烈女,也足以……足以瞬間變為盪-婦。」
喬老夫人身子微晃。
即便早就猜到這個結果,還是被打擊得險些昏厥過去。
這就是她好心收留,精心調教,百般信任寵愛的「好」女子啊!
「無恥!下賤!」
她只痛罵了一句,就難受地捂住了胸口。
「娘!」
「祖母!」
喬仲天等人被嚇得立刻起身圍過去,生怕喬老夫人出事。
「我沒事。」
老夫人擺擺手,稍微緩了緩,又眸光冰冷地盯緊了林婧兒。
「是我識人不清,養了你這心思齷齪、不知感恩的畜生。」
「我喬家清譽容不得你這種腌臢東西,興風作浪。若不嚴懲,我愧對喬家的列祖列宗,也對不起璟辰、璟越的大好人生!」
「給我把她拖下去!杖責三十,不死,就找人牙子來,發賣了去!」
喬老夫人是下了死手,絕不肯輕饒林婧兒。
林婧兒被嚇得魂飛魄散,四肢著地就往喬老夫人腳邊爬。
「老夫人饒命,饒命啊!婧兒並非陰謀算計,全是對大哥一片丹心傾慕,並沒有半點兒想要害人的心思啊!」
「求您饒命,饒了我吧!」
她現在哪裡還敢心存僥倖,只求能保住一條小命。
屋子裡正雞飛狗跳,鬧騰著,忽然有下人走進來,對喬仲天拱手稟告。
「相爺,柳大人來了。」
「誰?哪個柳大人?」
喬仲天掛心老夫人身體,一時沒反應過來。
「大理寺少卿,柳湛柳大人。」
下人這麼一提醒,喬仲天才想起來,朝堂上姓柳的,可不就那一個。
喬老夫人見有人來訪,知道暫時不好處置林婧兒,就讓方嬤嬤先把人帶下去,等這邊諸事平息,再做處置。
林婧兒剛被拖下去,喬璟越就神情古怪地走了進來。
喬仲天一愣:「璟越,你不是回刑部去了,怎麼又回來了。」
「孩兒是與柳大人同來的。」
喬璟越話音未落,門外就走進個身如修竹、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
喬宛姝剛看到那張臉,頓時在心裡怪叫一聲。
【我靠!這不是大奸臣柳湛嗎!】
【早該想到是他的,就是他跟方煙兒合謀陷害喬家,還謀朝篡位笑到了最後!】
【終極boss這就貼臉開大了?瞧不起誰呢!】
喬家人雖然聽不懂最後一句,但也沒人把最後一句放在心上。
他們在聽到「謀朝篡位」四個字的時候,已經被驚得表情都綳不住了。
尤其是喬璟越,與柳湛同為大理寺少卿,朝堂上因為政見不通而時有摩擦。
再想不到,這人居然還懷揣著那種大逆不道的狼子野心。
柳湛長得斯文俊秀,與老二和璟越是同款。
但他對誰都是不笑不說話,看著就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樣。
他剛想跟喬家人見禮,就見幾人像活見鬼了似的,齊刷刷地瞪著他。
「喬相爺、老夫人、夫人,大少二少,柳湛有禮了。」
他按下心中詫異,微笑著與眾人一一見禮。
「柳少卿到我喬府,所為何事?」
喬仲天不動聲色地詢問。
暗中揣摩他的來意。
柳湛笑意淺淺地說:「喬相爺,下官此番前來,是給貴府送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