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
陸執睜眼醒來。
他的生物鐘一向很准,每天都是七點左右就能醒過來。
他掀開被子,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然後放輕了動作,收拾了一番,走出卧室。
大床上,簡郁還在呼呼地睡著,根本沒有受到一丁點影響。
陸執下了樓之後,才發現陸老爺子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老年人的睡眠一般都比較短,不會像年輕人那樣睡懶覺。
陸執走過去,出聲喊道:「爺爺。」
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雙手拄著拐棍,定定地看著陸執:「你和那個簡郁,真的要結婚?」
陸老爺子六點左右就起來了,然後一直守在客廳,盯著二樓簡郁的那間房門。
這時,陸執剛好走進了客廳,聽見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怎麼了?」
有兩個大人,大人中間還有一個嬰兒。關鍵的是,那兩個大人都是男的。
在他看來,陸執昨晚上肯定是假裝進簡郁的卧室,半夜也會偷偷出來,沒想到還真就和簡郁睡了一整夜。
陸執沉默著,不接話。
陸老爺子哼了一聲:「下個象棋而已,算得了什麼。」
簡郁一驚。
「爺爺。」陸執放下茶杯,眸色沉沉地看向陸老爺子,「我今天就和簡郁去領證。」
簡郁一下子被葡萄的汁水嗆到了:「咳咳咳……」
說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老齊家的那個孫女,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模樣長得……」
果然陸執已經起床了,而且還把被子整齊地摺疊好,放在了沙發的一端。
送走了陸老爺子后,陸執來到了餐廳。
這更像是一種變相的展示,如今陸家,誰才是那個能真正掌權的人。
簡郁驚訝得連葡萄都忘了吃,忍不住問張小磊:「你這畫的什麼?」
簡郁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茶几上的畫:「那為什麼中間有個小孩?」
張媽立即問道:「陸先生,早餐吃點什麼?」
簡郁震驚:「所以那個小孩是?」
他也顧不得咳嗽了,趕緊從沙發上起身,手忙腳亂地去拿那張畫。
這一眼,讓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過了良久,陸老爺子終究是站起身來,招呼保鏢:「走,送我回老宅。」
陸氏集團有這樣的總裁,用不了多久市值就會再次翻倍吧?
張小磊聞言,趕緊坐得端正了些。
「你……」陸老爺子先是震怒,半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是我老了,管不動你了。」
他今天計劃和簡郁去領證,在出門之前,他自然得先去書房把一些緊急的事務處理好才行。
最近他和簡郁相處得很好,完全把簡郁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哥一般,惟命是從。
簡郁下樓,吃過早飯後,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剝葡萄吃。
簡郁一邊吃葡萄,一邊提醒他:「眼睛不要湊得太近,到時候近視了,戴眼鏡很麻煩的。」
張小磊則趴在茶几上,畫著一副人物簡筆畫。
陸老爺子的身影停頓了一下,隨後拄著拐棍繼續往前走了。
張小磊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媽媽說、說了,你和陸執哥哥就、就要結婚了,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結、結婚禮物。」
陸執端起傭人送過來的茶水,給陸老爺子倒了一杯,聲音淡淡道:「你不是挺喜歡簡郁的嗎?昨天還和他一起下了那麼久的象棋。」
陸執拉開椅子坐下,說道:「黑咖啡和麵包,麻煩快點。」
張小磊的畫上,一共有三個人物。
簡郁悠閑愜意,再次伸手拿起了一個葡萄剝,順便往張小磊的畫上看了一眼。
張小磊最近的性格稍微開朗了一點點,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不怎麼敢看著人,結巴道:「畫、畫的是你和陸、陸執哥哥。」
簡郁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他從床上坐起身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下意識地朝沙發上看了過去。
簡郁嘖嘖地感嘆兩聲,然後慢悠悠地起床去洗漱。
陸執站起身來,送別陸老爺子:「爺爺,到時候我會派人把婚禮請柬送到您手上。」
張小磊一向怯弱的眸子亮了一下,擲地有聲:「祝、祝你們早生貴子!」
這種東西可不能讓陸執看到,不然也太奇怪了。
簡郁不由得感嘆,陸執的精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結果,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先他一步拿了過去。
簡郁:「……」
算了,要尷尬大家一起尷尬吧。
陸執看過畫看了一眼,一秒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把畫放回了原處,對張小磊說道:「下次別畫這個。」
張小磊和其他小孩不一樣,有的東西不是那麼快能理解,愣愣道:「為、為什麼?」
別人結婚不都會有小孩嗎?
為什麼簡郁哥哥和陸執哥哥結婚就不能有?
陸執看了簡郁一眼,眸中隱約有笑意:「這個你問你簡郁哥哥吧,他知道。」
簡郁:「??」
他知道什麼?
他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張小磊聽了陸執的話后,還真就眼巴巴地看著簡郁,等著他的解釋。
簡郁:「……」
他該說什麼,說自己不能生?
不對,他和陸執床都沒上過,生什麼生?
簡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說什麼,抬起眸來,拚命暗示陸執,讓他給自己解圍。
陸執這才收起了那點隱約的笑意,對張小磊說道:「寒假作業做完沒?」
「……」
這句話的殺傷性非同小可。
再加上陸執周身的氣質也足夠唬人。
張小磊當即忘了要追問簡郁,趕緊去補自己的寒假作業去了。
簡郁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著張小磊的背影,一臉的慶幸:「還好我是個大學生了,不用做寒假作業。」
要是他穿書,穿成了個小學生、中學生什麼的,天天做作業,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陸執看著不用做作業就這麼高興的簡郁,臉上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幾分無奈笑意。
他看了一下手腕間昂貴的黑金手錶,隨即俯身,打開茶几下面的柜子,拿出了藥劑和棉簽,對簡郁說道:「褲腿撩起來,把葯擦了。然後我們去領證。」
簡郁撩褲腿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看著陸執:「領證?」
陸執一邊打開藥瓶,一邊淡淡回答:「嗯。」
「哦,好的。」
他們早就已經說好了協議結婚的事情,簡郁自然是完全配合,他只是有些驚訝,為什麼陸執突然就決定去領證了。
想必和陸老爺子昨天來別墅有關吧?
只有把結婚證領了,婚禮也辦了,陸家那邊的人才能消停下來,陸執也才能徹底地喘一口氣。
擦完了葯,簡郁上樓去換衣服。
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冷,不僅下著雪,還呼呼地刮著寒風。
這種天氣,是簡郁看一眼就會害怕的程度。
因此,他在穿戴上格外的用心,什麼羽絨服、雪地靴這些就不用說了,他戴好了圍巾和口罩,然後還抱上了一個暖手寶。
這架勢,不像是要出門去領證,更像是要直接奔赴南北極。
相比之下,陸執就穿得正常很多。
他站在別墅門口等著簡郁,一身黑色大衣襯得他身形挺拔修長,氣勢冷然。
他也戴了圍巾,不過就那麼掛在脖子上,更多的是一種裝飾作用。
簡郁一身圓滾滾地走過去,軟綿綿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陸先生,走吧。」
陸執轉頭看了簡郁一眼,看到他堪比企鵝一般的裝扮,先是驚了一瞬,隨後很快收起了那點情緒。
他乾脆抬手將簡郁羽絨服的帽子也給他戴上了。
這下,簡郁被裹得更加嚴實了,全身上下,只有一雙清澈的黑眼珠子露在外面,睫毛撲閃撲閃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陸執像是對於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勾了一下嘴角說道:「怎麼這麼怕冷?」
簡郁眨了眨眼睛:「天生就怕呀。」
這可不能怪他撒謊,他總不能說自己上輩子在橋洞里凍死了,所以心理上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吧?
好在陸執並沒有多問。
畢竟簡郁身體這麼病弱,說是天生就怕冷,也不會讓人懷疑。
接下來,陸執就這麼帶著一隻圓滾滾的企鵝……不,帶著圓滾滾的簡郁出了門。
外面的確很冷,寒風肆意,雪花也飛舞著。
兩人來到車庫,上了一輛越野車。
簡郁即便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還是沒忍住咳嗽了好幾聲。
他每次咳嗽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眉頭微微蹙著,看起來很難受。
陸執第一時間伸手,打開了車內的暖氣。
等簡郁停止咳嗽了,陸執才說道:「我們先去一家服裝店,把訂婚需要的禮服定製好。」
簡郁什麼都不懂,只管點頭就行:「好的。」
很快,他們來到了陸執說的那家服裝店。
堂堂陸氏集團的總裁結婚,先不管真情假意,總之面子工程肯定是要做到頂級。
這家服裝店一看就是一般人不會踏足的那種地方,每一件衣服都是專門為客戶定製的,價格都在六位數以上。
兩人剛一走到門口,就有一個類似於經理的人前來迎接:「陸總,簡先生。」
一看就是陳淮先來安排過了。
陸執和經理簡單地交流了幾句。
簡郁全程一言不發,只負責點頭微笑就可以了。
反正他也什麼都不懂,何必浪費自己的腦細胞呢。
(本章完)